第33章 第 33 章
早上吴文瀚先来了电话。
“颢哥的电话你打通了吗?”吴文瀚声音还朦朦胧胧的, 那头就已经有人再催了,“少爷,走啊。”
文覃看着自己手机里闪着的消息。
但是没有颢野的。
昨天吴在说的。
颢东海资金上出了点儿问题,所以房子和里头的东西都已经走了拍卖。
这次的买主就是吴家。
文覃对这种情况不是没想过,
在高考之前的前几个星期, 这种情况就比较常见,颢野经常玩儿失踪, 文覃压着一口气, 摸到床边找水喝, 早上先吃了药。
再拨颢野的电话还是停机。
文覃让吴文瀚稍微等一会儿,文覃收拾好了先去昨天晚上的宅子看了一圈儿。
等吴文瀚的车在楼下等着的时候, 江娥出门给吴文瀚拿了点儿自家带着零食还有辣酱。
“路上吃, ”江娥又拍拍文昊阳的脑袋,“好好照顾你弟弟。”
文昊阳嗯了一声, 抱着胳膊也上了车。
吴文瀚往后瞄了文昊阳一眼, 然后对着江娥笑笑, “谢谢阿姨,放心吧,到了那儿我给你们回电话。”
江娥笑着探身进去拉着文覃的手, “有事儿给家里来电话, 你跟颢野——”
江娥其实也有自己的顾虑, 整个暑假颢野这孩子就越来越少见, 问过文覃, 小孩儿也说不上什么。
“咱们家还欠他不少, ”江娥的肩膀上搭了一条文富国的手,“就算不在一块儿,但是也别欠他太多。”
文覃没想到这夫妻俩能这么想, 就笑笑,乖巧出声儿,“知道了。”
车子发动起来的时候。
正好是九月三号。
路上的叶子还绿着。
到了服务区,路上文昊阳主动提出要换车,自己就臭着脸往前车钻。
吴文瀚切了一声,等着人下车才对着文覃,“是你亲哥吗?怎么这么不待见你?”
文覃捏着手机没搭话反而问,“颢野那儿你没听到什么消息?”
吴文瀚车后边
儿亮堂,他自己蹭了蹭往后仰着脖子放松休息,“有点儿风声,但是不知真假,等颢哥处理完了,到了学校直接问他吧。”
吴文瀚稍微眯了条眼缝假寐。
把翻上来的话咽下去了。
说是风声。
基本已经坐实了。
至于还能不能见到颢野。
他不知道。
还有一件事吴文瀚撒谎了。
颢野单独找过他,这次仍旧是塞钱办事。
但是这次的钱——
少多了。
江陵靠水,地方比起原来的地方要远点儿,两百多公里。
临近开学给的通知,江陵雨季长,等到地方的时候,文覃已经不怎么行了,下车的时候还是吴文瀚撑着才勉强站住。
文昊阳站在树底下抽烟,吴文瀚喊了几声,那头都没动静,就直接开骂。
“过来搭把手会死啊,”吴文瀚扶着人先去迎新的小棚底下坐着。
文覃摆摆手意思是自己没事,喝了口水坐在树荫底下缓。
江陵大学空降状元的事儿说了。
三个七百分儿全来了,史无前例。
一个系。
一个班。
就要命了。
早在暑假的时候,新生群里都在说,三个七百分的学霸也就罢了,主要是颜po上去都很能打。
所以开学的时候只有商学院的金融管理迎新那儿围了一群人。
女生居多。
文覃靠在树上,仰着脸呼吸有点儿困难。
吴文瀚指挥着跟着过来的人去跑手续,然后就蹲在地上给文覃扇风,“不是,你别吓我,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要不送你去医院吧?”
文覃低头加摇头。
然后周围就有点儿窃窃私语,“树底下那个你看看,金融大一的学弟,我的天也太好看了。”
女生都站在中间不敢说话,只敢远远地瞧着然后互相扯着袖子红脸。
因为学校门口儿又来了一个。
文覃脑袋糊,现在听什么都是一个声儿,就伸手捂着耳朵,先把头抬起来。
“来的挺早,”粤其鸣伸手在文覃脑袋上
揉了揉,“身体不舒服的话,我在这儿的房子不远,去那坐会儿?”
粤其鸣的手偏凉,文覃尽量控制,站起来,然后往前站了站,抬着脸笑着说了声不用,然后就打算让吴文瀚扶着先去宿舍。
粤其鸣低头轻轻嗅着刚才摸过文覃头发的手,在指缝里舔了舔。
发出一声轻笑。
文覃一行到校的时间已经上午十二点多,吴文瀚看着宿舍表上的号自己就哭了,“这个学校的基础设施会不会差了点儿,四人一间,我是真受不了,我等会儿得问问粤其鸣的房子那儿还合适不,我得搞一套,不然四年全住在这儿我可受不了。”
文覃耳朵里听吴文瀚的抱怨都听不清,就敷衍了两声,身子就瘫在床板上。
他的床铺现在正对着里头的窗户,然后他侧着头,往斜上方看,突然目光就停住了。
接着旁边的吴文瀚二次崩溃,“我的天哪,不是吧,一块儿来的,我跟你们为什么就不在一个屋?”
一共两个架子床,床头上已经贴好姓名签。
清一水的都是眼熟的名字,吴文瀚眼珠子都快粘上去了,“颢野,粤其鸣,吴淼他们三个是商量好的吗?这玩意儿是不是能自己挑啊?”
正说着,文覃突然坐起来,但是看见门口儿站的人,身子轻轻靠在床架上,喊了一声,“吴淼。”
吴淼套着着一身黑t点点头,然后把自己的行李往床上扔。
他的床在正对着文覃,也是上铺。
“手机号,”吴淼往文覃跟前身了一只手。
“这是我的, ”吴淼把手上的手机往前一推,然后就站着不动。
“还有 ,”吴淼敲了敲手机屏,“我还要你的。”
文覃抬头看他,吴淼就往一边儿看,“高中一个班的互相照应一下。”
“热闹了,”从外头进来的粤其鸣伸手敲了门。
然后门口儿的粤其鸣也进来,然后往文覃床上一坐,看了眼床上的名签,“就差颢野了。”
文覃周围的人多了,他呼吸
就有点儿困难,自己摸着一溜边儿去了阳台,然后撑着手打着颢野的电话。
这次出奇通了。
“喂,”颢野声音沉,还带着点儿鼻音。
“什么时候过来,”文覃视线往下,眼睛能扫到的地方都是人,唯独看不见颢野。
“我今天到不了校,家里还有点儿事,”颢野说话的时候猛咳了一声,然后声音快速被拉远,文覃后来就听着颢野压抑着咳了很久。
“你现在在哪?”文覃皱着眉头,想要再问,但是对方把电话挂了。
文覃再拨回去的时候,照样被对方挂断。
文覃再打王叔的电话,这次王叔的电话也停了机。
“颢野应该出事儿了,”粤其鸣侧身,伸手递给文覃一杯水,“我听说的,你想知道么?”
“把水喝了,”粤其鸣脸上带笑,“你现在的表情真的好有趣。”
粤其鸣直了身子伸手,点在文覃的眉心。
“太阳要是这么晒,还不如去屋里。”
文覃退了一步,然后接过水,“谢了。”
吴文瀚自己坐在床上撑着手往后看着转身回来的文覃,摸着下巴。
文覃接了水没喝,放在宿舍的小桌上,自己单膝跪在床板上,脸被子都没铺,只是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捏了张卡然后就就出去了。
吴文瀚想跟着但是被文覃劝回来。
“我下去走走,不用跟,”
等文覃走了,吴文瀚自己呆站在门口儿,挠头。
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明明是是同一个夏天,但是文覃这个人冷了不少。
以前那个股甜傻劲儿在文覃身上极少见了。
那头文覃走得慢,他捏着纸上的电话往回拨。
“吴先生,我想好了,在江陵我想见你一面。”
吴在的动作很快,再见面还是在一家茶店。
文覃后背都湿了,初秋的热完全就带着燥,在太阳底下站久了,意识会涣散。
“你想好了?”吴在身子靠在后头,玩儿着手里的茶包,“当少爷还用思考的你真是头一个
。”
“说真的,”吴在撑着手往前,盯着文覃打量,“你是我找过的人里最像的,连这个病恹恹的样儿都惟妙惟俏。”
“像谁,”文覃上次并没跟吴在说清楚,吴在这种人明显就是玩儿性大,手里的东西干净不了。
清单上说过,当时原主因为某些原因拒绝,并且在以后的后悔事项上并没有做出表示自己后悔的意愿。
也就是这是一次基于援助的确定意见,作为重生者如果要动,风险大,因为这相当于变相改变原主原来的生活进程。
包括上次自己跳水缺考。
“还在考虑?”吴在脸上柔笑,“信不过我很正常,但是我现在就是能让你有个快速来钱的机会,并且稳赚不赔,你做的就是搬到吴家去,陪我舅舅聊聊天,自己就当是他的半个外孙子,哄得开心了自然就有用不完的钱。”
吴在可能自己说完感觉这话的指向性有点儿奇怪就说,“你别误会,我不玩儿包、养大学生那一套,我舅舅一个外孙,在前年病死了,老人受不了,我就替他老人家跑跑腿,找几个好看顺眼的带回去,况且就算你现在答应了,回头要是我老舅看你不顺眼,照样儿成不了。”
“想的也别太美,”吴在给文覃打完预防针,然后就问,“你私生活干净么?”
然后抬脚点着文覃的膝盖往一边儿拨。
“跟颢野睡过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