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夏木阳阴正可人
“这……”招生的学长犹豫地看看秦歌，又看看报名表，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啦？”一个戴着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男生闻声走了过来。
“言哥！”那招生的学长仿佛看到了救星，“这个妹子想报名，这报名表给不给呀……”
被叫作言哥的那个男生看了一眼秦歌，微微一笑：“这位学妹想加入篮球社？你自己一个人吗？”
“对啊，怎么，你们篮球社不欢迎女生么？”秦歌毫不示弱。
“当然欢迎，不过很抱歉，目前我们还没有成立女队，如果你想加入的话，或者可以叫上几个女生朋友一起报名组队，不然你一个女生，也不好跟我们男生打呀，对不对？”言哥语气很亲切，但是在秦歌听来总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我之前就是和学校篮球队的那些男生一起打球的，论体力和能力，我不输他们！”秦歌攥住了拳头。
言哥微皱了皱眉，正想开口，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秦歌身后响起：“哟，你也来报名呀？”
秦歌愣愣地转过头，正对上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的眼神，一身浅色的t恤休闲裤装扮，虽然简单，修长的身影在人群中却仍显得气质出众：“……孙旭杨？”
“杨子？！是你啊！”言哥忽然惊喜地叫出了声，孙旭杨伸手跟他一击掌：“快两年没见了吧？还怕你认不出我了呢。”
“那怎么可能！”言哥笑嘻嘻地揽过孙旭杨的肩膀，“个子蹿了不少嘛，进校队的时候你才上高一吧？晚上一块吃饭，吃完饭去球场切两把！”
孙旭杨笑着瞥了一眼呆在一旁的秦歌：“言哥现在是篮球社负责人了？”
“什么啊，只是这次负责招生。你来的话，我们双手欢迎！”言哥热切地塞给他一张报名表。
“是么？”孙旭杨看了看桌子上厚厚一沓报名表，“我替班里同学领一张，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言哥大大咧咧地又拿了好几张塞给他。
“喂！报名表也给我一张！”秦歌看着孙旭杨毫不费力地就拿了那么多，又着急又生气，言哥却像没听到一般，和孙旭杨两个人走到一边叙旧。其他人也不再理会她，不过一会儿，桌子上的报名表已经被一抢而空。
秦歌空着手沮丧地走出人群，袁晓迎了上去，看着她一脸挫败，不由吃惊：“篮球社这么热门？连报名都不让报了？”
“说什么要组队报名，分明就是借口，凭什么不让我们女生报名？！”秦歌气呼呼地踢了一脚路边的小石头，石子咕噜噜滚出老远。
“不让女生报名？”袁晓愣住。
秦歌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和袁晓复述了一遍，袁晓不由地攥住了拳头：“不过是个社团招生，这样讲话简直太欺负人了！”
“没错！你是没看到他刚刚那副假正经的样子，真是气死我了！”秦歌忿忿不平。
“那……篮球社那边，你就准备这样放弃了么？”
“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秦歌叹了口气。
“他们不是说，要不然就组队报名吗？”袁晓拉着秦歌的手转身往回走，“我跟你一起报名。”
“真的？！”秦歌眼神一瞬间亮了，随即又一把扯住了袁晓，“可是袁袁，你不会打篮球啊……”
“先帮你报上名，让他们知道我们女生也不是随便好糊弄的。”袁晓眼神坚定地看着秦歌。
“袁袁……”秦歌眼里热乎乎的，几乎要扑上去抱住袁晓，袁晓推了推她：“别，别肉麻啊！”
“可是，报名表都被他们抢光了！”秦歌懊丧地跺跺脚，“都怪那个孙旭杨，走后门拿了一大叠报名表，让他给我一张都不肯，亏我以前还把他当好人，现在想想真是瞎了眼！”
“孙旭杨？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啊？”袁晓皱皱眉头思索。
“你听说过他？一个自私的自恋狂罢了。”秦歌不屑地摇摇头。
“怎么，我给你留下的是这样的印象吗？”轻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两个人同时愣住，回过头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孙旭杨就站在离他们两米远的位置，还是那样带着笑意的眼神，漫不经心地看向秦歌。秦歌霎时脸颊通红，真不能背后说别人，这一下子就被正主逮住了，怎么偏偏每次见到他都是这么尴尬的情形？！
“你……怎么还背后偷听别人讲话？”秦歌心虚地撇开眼神。
“没有偷听啊。”孙旭杨一脸无辜，“我和朋友叙旧完，就想出来找你，结果正好听到了某些关于我的评价，不过我觉得，你这个评价不是很客观。”
“你……！”秦歌气急又语塞，毕竟是她先说了别人坏话，一时也尴尬地无言以对。孙旭杨却似乎并没有生气，从包里抽出报名表，一脸玩味地看着她：“这个，想要不？”
“给我的？”秦歌愣住。
“第一，我承认我是有点自恋，不过看在我帮了你两次的份上，怎么也不能算自私吧？”孙旭杨故意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第二，我看你反应灵敏，行动自如，怎么看也不像瞎了眼，连我是个好人这点都看不出来吗？”
“好好好，我承认你是好人，你不自私。我给你道歉，可以给我了吧？”秦歌上前想去接报名表，孙旭杨却抬手让她扑了个空。
“你这是什么意思？”秦歌没好气地抬头瞪着他。
“我真的很好奇，”孙旭杨眯着眼睛看着她，“你为什么这么想进篮球社呢？”
“怎么，篮球是只有你们男生才能打的？女生不能喜欢吗？”秦歌毫不示弱地盯着他的眼睛。
孙旭杨被她盯着倒有些不自在了，抬起的手放了下来，秦歌接过报名表：“再给我一张。”
孙旭杨一时没反应过来，秦歌伸手指了指袁晓：“我们要一起报名。”
袁晓从微怔的神情中回过神来，上前一步，冲着孙旭杨含笑点头：“你好，我是袁晓。麻烦再给我一张吧，我们两个人组队报名参加。”
“不错嘛，这么快找到队友了。”孙旭杨看了袁晓一眼，没有接话，只是望向秦歌，“不过你这朋友，看上去不是会打篮球的人吧，篮球社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会招的。”
袁晓愣在原地，内心没来由地涌上一层淡淡的失落。
“你那哥们不是说了吗，女生组队就可以报名参加，你管我们会不会打篮球。”秦歌不客气地伸出手，“你要做好人，就帮到底吧。”
孙旭杨欲言又止，从包里又取出一张报名表：“好吧，我只能帮到这了，能不能进，就看你们运气了。”
“太好了！”秦歌一跃而起，“大恩不言谢，下次需要我帮忙尽管说！”
“杨子，吃饭去！”不远处有人边喊边在招手。孙旭杨冲对方扬扬手，随即对秦歌笑笑：“面试时候见。”
“才不想跟你再见呢……”确定孙旭杨这次走远了，秦歌不由暗自嘀咕了一声。
“我想起来了！”袁晓忽然眼神一亮，“孙旭杨，以前f中篮球队长，提前招生第一名进了d大，夏令营的时候他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过，我说怎么这个名字这么耳熟呢！。”
秦歌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孙旭杨的背影：“……第一名？这么厉害的吗？”
“对啊！”袁晓语气似乎有些神往，“听说他考试之前打篮球不小心脚崴了，住院住了一个多月，结果最后提前招生还是考了第一，真的是超级学霸……”
秦歌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来这个孙旭杨，比她想象中的更加琢磨不透。
虽然中间经历了这一番波折，秦歌和袁晓还是顺利地递交了篮球社的报名表。篮球社面试定在3天之后，球馆里明显比平日热闹很多，除了来面试的一众报名新生，还有不少迷妹在场外围观。秦歌和袁晓作为唯二的报名女生，在周围一群肌肉男里面显得格外扎眼。
面试是比赛形式，规则是这样的，所有人先两两结合成一队打pk，胜方两人全部晋级下一轮，败方由评委选出相对发挥更好的一名晋级，另一名则遗憾淘汰。这个赛制很显然对秦歌她们非常不友好，但是眼下也没有办法，只能这样子了。
“秦秦……”听完了比赛规则，袁晓下意识地抓住了秦歌的手，她虽然来过篮球场无数次，但是上场还是头一遭，此时，她的手心里已经浸满了汗水。
“没事，有我在呢。”秦歌回握住袁晓的手示意她镇定，尽管她也是一样紧张地如芒在背。
比赛进行得极为激烈，很快就到了秦歌她们，裁判报出秦歌和袁晓的名字之后，袁晓正欲起身，秦歌却一把按住了她示意她别动，一个人从容地走上赛场。
“秦歌，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的搭档呢？”评委一边问一边四处张望。
“我的搭档并不会打篮球，她是为了让我有报名资格，所以陪我报名，”秦歌站在台上不卑不亢，“如果她上场比赛肯定会受伤，所以我一个人和他们两个人pk。”她伸手指了指站在对面的两个男生。
“wow————”围观人群爆发出阵阵欢呼，大家都惊叹于秦歌的勇气。
两个男生先是愣住，面面相觑了片刻之后忍不住笑了。其中一个男生看向评委：“我们申请换一对对手pk。”
“喂，你们凭什么不和我打？！”秦歌愤怒地质问。
另一个男生耸耸肩：“我们本来就不想跟你们打，现在你就一个人，这比赛胜负一点悬念都没有，还显得我们欺负女生，胜之不武，没意思。”
“你们？！”秦歌怒极反笑，“你们是不敢跟我打吧，怕输了丢人，是吧？”
“我们不敢？！”那个申请换对手的男生怒目相视，“怎么可能会输，我们是觉得跟你打丢人！”
“不怕输，那就比比咯。”秦歌抱着手扬眉看向对方，“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你们肯定能赢？”
“你？！”那个男生有点火了，狠狠地盯着秦歌，另一个男生拉住他一边轻声低估：“算了算了，好男不和女斗。”
“咳咳，”被晾在一旁半天的评委看看情势不对，连忙开口，“比赛有规定，要4人pk的，秦歌你也不能破坏比赛规则，要不……”他低声和旁边的评委商量了几句，又拿起话筒，“你要不就找你之前报名的搭档上场，要不然，你看看现场有没有其他人愿意跟你一起搭档的，共同完成这个比赛也可以。”
“这……”秦歌为难地看向四周，全是陌生的脸庞，她一时不知所措。袁晓看在眼里，心急如焚，正欲起身上台，突然，身边一只大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我愿意跟她搭档。”一个清亮的声音蓦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