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垃圾啊
沐瑟的话堵在了嗓子眼，被抓包般，面前的纸张被舒辞缘抽走。
明明，这是舒辞缘写的，但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看了看纸，再看了看面前的人。
连呼吸都快了半拍。
大约是见沐瑟呆呆地震惊，还没有见过这种表情的舒辞缘微眯着眸，看待沐瑟的目光，渐渐变得新奇有趣。
好像把什么都写在了脸上，又好像什么都藏在了心里，这样一个人，是怎么把那么矛盾的特质，融合在一起的？
舒辞缘想不通，不动声色地等着沐瑟的回复。
虽然被人看见了写对方的名字，有些羞耻。
但是，作为被写的对象，总该有些表示吧，比如，感动或者惊喜之类的？
毕竟，她可是舒辞缘啊。
就在舒辞缘略微期待的同时，却听到沐瑟看着她手里的稿纸，一动不动地问：“这是什么？”
还需要问吗？
舒辞缘料定，沐瑟已经被惊傻了。
能被自己这样郑重对待，这个反应，倒也不错。
庆幸吧，凡人。
舒辞缘心情稍显好了些，随口道：“垃圾啊。”
她将稿纸在手中折叠，不经意的撕掉，丢进了垃圾袋。
沐瑟看着她的动作利落，没有丝毫犹疑，就这样随手，丢了。
就这样丢进了垃圾袋。沐瑟有种好像是自己被丢进去的错觉，不得不说，被舒辞缘称作垃圾的感觉……还挺好。
啊啊啊！她丢的只是稿纸，不是把自己当垃圾。
沐瑟觉得自己都要疯了，她平时不爱揣摩人的心思，但现在却被弄得一惊一乍，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神经紧张。
沐瑟整晚上都挺沉默。
回家的时候，她也没发现，吴湘雨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一班和二班只隔墙的距离，两人差不多时间放学，在路上碰到本就不稀奇。
今天吴湘雨看见沐瑟慢吞吞的，也没有急吼吼地先走，她犹犹豫豫，等着沐瑟发现她。
如果沐瑟能和她搭上一句话，她就有理由质问第五弦音和她是什么关系了。
在她的认知里，沐瑟这个人孤僻内向，在班上并没有什么存在感——这不是她刻意打听，而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到。
上下学的路上，体育课上，出操的时候……
沐瑟整个人仿佛就是与世隔绝体。
所以，这样的人，是怎么认识第五弦音的？她平时是不会主动与同学八卦，今天班里的同学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她也竖起耳朵听了下。
那可是第五弦音啊，怎么会和沐瑟扯上关系？
但是，一路上，沐瑟都心不在焉的，更别说和吴湘雨搭话。
吴湘雨开始急了。
还没等到回去，沐瑟就在门外被吴湘雨给拦住了。
吴湘雨的手拍在门上，挡住了沐瑟开门的举动。
二人对视片刻，吴湘雨才将之前压抑的心情吐出：“你认识第五弦音？”
她并不想回去和沐瑟说话，所以选择了在外面解决。
她学钢琴，老师也是找的最好的，说和第五弦音竟然是师姐妹关系。曾经在她眼里，第五弦音的名字不过尔尔，但在看过对方的现场演奏后，她便成为了第五弦音的死忠……
她注视着沐瑟，想从她的眼里看出什么。只见沐瑟顿了顿，好似疑惑道：“不认识。”
吴湘雨不信。
如果不认识，那为什么，第五弦音还上赶着？这比沐瑟认识第五弦音，还要让人来得生气。
“她怎么可能——”
吴湘雨一句话还没说出口，门就被推开了，吴湘雨的身体也跟着倾斜。
好不容易站稳，吴湘雨才有机会打量这个背着光的女人，“你是？”
怎么会在她家？
面前的女人一头乌黑长发，中分的发丝别在耳后，人也长得出众，气质更是清冷冷地卓绝。
“进来吧。”
女人看了二人，转身的同时淡淡道：“我是你们的家教老师。”
那游刃有余的态度，好似她才是这家里的人，而她们二人是客。
吴湘雨被这一波给震住，看了看沐瑟，率先进门了。
沐瑟跟在后头，刚刚的那出倒是被新老师的出现给搅和得不剩几分。
她跟着进门，而后看到吴阿姨从厨房内出来。
“你们回来了啊。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家教老师。”吴阿姨一边跟家教老师说话，另一边又让女儿坐过来。
沐瑟去放了书包，也跟着坐在另一侧。
“你们好，我是贺兰优致。”女人介绍自己的时候，淡淡地露出个笑。
吴阿姨道：“贺兰老师特别优秀！人家拿到了c大的保研名额，因为想考a大，才放弃了保研。”
贺兰优致道：“过奖了。”
吴阿姨这话是专门说给吴湘雨的，她请的老师自然要是最好的，但她就怕吴湘雨不上心。
吴湘雨的眼睛也亮了亮，在以成绩说话的年纪，她也是慕强的。
“老师我叫吴湘雨。”吴湘雨好似没了刚刚的尴尬，主动了些道：“贺兰老师你真的好厉害！我们老师说如果我高考发挥稳定，也能考上c大。但是a大的话……”
她露出一抹不太好意思的笑容来。
英语成绩太不稳定了，影响她的发挥。
贺兰优致看上去话不是很多的样子，吴湘雨却似抓住了救命稻草，即便贺兰优致不多说，吴湘雨也能不冷场。
倒是沐瑟，坐在一边，刚开始还看着新老师和吴湘雨说话，结果在听到新老师名字之后，便沉默地低下了头。
贺兰优致。
贺兰优致？
哪几个字？
算了，不用想，她也知道是哪几个字了。为了确保攻略游戏的吸引到各种玩家，什么类型的女孩子都有。
其中就包括学霸型的贺兰优致，从小跳级，不过二十岁就修完了金融学，德语和计算机……甚至有玩家开玩笑说，此生一定要收录贺兰优致，以后大考的时候拜一下，免得挂科。
这可是，贺兰优致啊。
比起吴湘雨震惊自己为什么会认识第五弦音，她更震惊，贺兰优致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家。
大约是吴湘雨话太多，吴阿姨也觉得该做些面子，于是跟沐瑟道：“沐瑟，老师杯子里的水没有了。”
“好的。”沐瑟回神，拿了贺兰优致的杯子去接水。
水是泡过的黑枸杞，这会儿水温正合适，沐瑟接好，近了些才递给贺兰优致。
她在打量，打量贺兰优致的长相。
游戏里的贺兰优致长得好看，但并没有什么泪痣之类的标志性记忆点。
正当沐瑟在回忆的时候，手指却被覆盖住了。她抬眸，便看到贺兰优致碰到了她的手。
“！！”
绷紧的神经，在沐瑟的脑子里断掉了。
沐瑟手一缩，水杯从她的手上歪倒，哐当一声，紫红的水撒了满手的同时，桌面和贺兰优致的裙摆也被染上了红。
这个小插曲打乱了她们的谈话，谁也没有想到，沐瑟手中的水杯会掉下来。
“你……”吴阿姨皱了皱眉，而后很快拿了纸巾，“贺兰老师，你没事吧，快擦擦，我去给你找条新裙子吧？”
“不用麻烦。”
“你怎么回事，那么小的事都做不好。”吴湘雨没忍住说。
贺兰优致解围道：“是我没拿好。”
沐瑟说：“我……我手抽筋。”
呼吸断掉了，沐瑟憋着一口气，她总觉得，刚刚对方的眼神，与刚刚的冷淡不同的温柔，她没有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