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眼里锋芒
沐瑟本就不是个多话的人，此时发生这样的意外，她回过神，也只是淡定的将手机给放了起来。
然后佯装睡觉，直接眼睛一眯，趴在桌子上。
半晌，她感到头上的衣服动了动，大约是舒辞缘退了出去。
还好。
对方应该没有看见自己在做什么。
不过，就算知道，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她刚刚搜索的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从早上的课间开始，2班外面就不断的有人来围观，男生女生都有，甚至还有红着脸想要问人要签名的。
舒辞缘大约知道自己人气很高，不厌其烦地跟人说：“抱歉，现在在学校，而且，我目前并不从事娱乐活动。”
她说着，眼神里暗淡了些许，好像眼里藏着许多故事，待人发现。
沐瑟又多看了人一眼，毕竟以前没有和明星当过同学，也没有和明星当过同桌。
要说什么感觉，那可能就是后悔。
一到下课时间，就被围观，是个人也受不住。
当然，他们也并不是在围观她，但这样的感觉总归是不爽的。
沐瑟站在一边，进也不能，退也不想，就站在一边，冷眼旁边着。
“沐瑟，你在碎碎念什么啊？”
沐瑟看了林卉荟一眼，声音大了些，“tana加b等于tana加tanb……”
林卉荟：“……”
林卉荟：“我还以为你在骂人。”
沐瑟背完了一小节，问：“骂谁？”
“不知道，反正你脸那么臭哈哈哈哈哈。”
林卉荟笑着笑着，发现沐瑟只冷着眼看她，并没有跟着她一起笑，也就尴尬地住嘴了。
两人站在门边，林卉荟探头看着里头，眼里满是艳羡。
舒辞缘就算什么都不做，站在那里，都像是个发光体。她勾勾耳发，又或是撑着脸，只简单的笑笑，都能让人心情愉悦。
林卉荟也不由得被吸引，完事儿又看着还在背的沐瑟：“我才发现，其实舒辞缘的成绩其实很好哎，不然她也不会进到我们班。”
“是吗？”
“我以前以为那些明星都是三本线开外，看来是我小看他们了呜呜呜。”
“……”
沐瑟看向林卉荟，敷衍道：“是哦。”
林卉荟还在等沐瑟问她为什么知道那么多，但到沐瑟这里，话题就戛然而止，然后嘴唇继续动了起来。
林卉荟都能背出沐瑟下面的内容了。
沐瑟同学，真的好努力呀！
舒辞缘的成绩大约很好。
林卉荟给沐瑟的心里种下了这样一个念头。
因此，沐瑟上课的时候，频频被旁边的人吸引。
她有些慕强。
在成绩上，又或者是绘画上。她之前和不少人做过同桌，其实对李韵莘还是很有好感的，因为对方成绩比她好，而且还考过班里的第二，那种黑马式的杀劲儿，很难叫人不惊艳。
但沐瑟看着看着，就突然发现舒辞缘上课并不是很认真，看黑板的时候很少，低垂着眉眼，睫羽耷拉下来，如果不是偶尔的轻颤，她甚至都以为舒辞缘睡着了。
修长的指尖捏着笔，在纸上涂涂画画，纸上的内容沐瑟看不到，但沐瑟确定了一件事，舒辞缘很有技巧性的，在老师看过来的时候，又会装作很认真的看着黑板。
敷衍得很是熟练。
她看人看得光明正大，但等人转过头，恰好跟她对上视线，沐瑟的眼珠下意识地转了个弯，最后目光定格，落在舒辞缘的脸上。
沐瑟面无表情。
舒辞缘冲她弯了弯唇角，因为侧着头，长发自脸颊而下，放在肩头，看上去多了些温婉，好像对沐瑟偷看她的这件事，并没有太多的想法。
舒辞缘的手指敲击着桌面，指尖漂亮白皙，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很吸引人，有一下，没一下的，并没有发出声音。
沐瑟的余光忍不住落在那上面，她没有再去看舒辞缘的目光，总觉得现在的舒辞缘是在给她下套，就等着她往里面跳。
索性课程结束得很快，沐瑟后面渐入佳境，听得认真，倒是没有发现，旁边的舒辞缘好奇的目光，渐渐演变成了探究，最后是不耐烦。
沐瑟中午去吃饭的时候是买了晚餐的，和大多数的学生一样，如果没必要，晚餐也可以将就。她买的夹心饼干和牛奶，没有味道，在教室里吃也没关系。
周围的同学们走了差不多，连舒辞缘也出去了。沐瑟没去多管，倒是旁边有同学骑着凳子拖了刺啦一声和她说话。
“沐瑟你要不要吃点我的芝麻薄饼，超级脆。”
“不用，谢谢。”
沐瑟刚拒绝，芝麻薄饼就被放进了她的食品袋里。
沐瑟：“……”
她看了眼同学，想起同学平日是个追星girl。
“她好像很好相处哎，我这辈子还没见到过活的明星。”
“我今天发信息给我朋友，说舒辞缘来我们班了，她还不信，非要我拍照。”
“应该不能随便拍照吧？你还是征求一下她的意见吧。”
沐瑟坐着听，没发表什么意见。今天的同学们都很兴奋，进出的时候都下意识地会看看这边。
好像，她这个位置上，放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藏。
如果舒辞缘是的话，倒也差不多了。
沐瑟想着，边吃东西边看题，她之前做的题有些错误，老师讲了答案，她看不太懂，只把公式抄了下来，这会儿还在认真打草稿。
二十分钟过得很快，沐瑟慢悠悠地去给自己接了杯热水，听到门口有人叫她的名字。
“沐瑟，有同学找。”
众人也跟着好奇地看过去，便看到了7班的洋娃娃皇甫月清。
毕竟——整个年级那么特立独行的人也不多，就皇甫月清那么一个，人长得好看，名字也好看，喜欢她的人很多。
这会儿见到皇甫月清过来，竟然让人喊了沐瑟，大多数人都有些好奇的。
平时，好像也没见沐瑟跟谁那么好过吧。
沐瑟路过的时候，还有同学在给她使眼色。沐瑟觉得有些窒息了，像是被不知名的锁链给套紧了。
她尽量平静地对待皇甫月清，她告诫自己，把对方当做普通人就好。
但好像，做不到。
她想要给人友好的微笑，但至始至终都面无表情。
“出去买了些小甜点，抹茶味儿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特别喜欢这家店，如果以后有机会一起去吃就好了。”皇甫月清满面惊喜地送出礼物，那兴奋的模样，好像自己才是收东西的人。
沐瑟看了看她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皇甫月清。
她没有关系太深的朋友，但如果认识一个人仅仅两三天，就送这儿送那儿的，总归是有些微妙了。
“谢谢。”沐瑟没有不识好歹地不给人留面子，她补充了一句道：“我不是很喜欢吃甜食。”
“啊~这样呀。”皇甫月清看上去并不是很失落，好像还更开心了些：“我有上过家政课，你要是不喜欢吃这种，我还可以做些不太甜的！”
沐瑟认真地看着皇甫月清，发现对方并没有跟她开玩笑。她静静地呼出口气，并不知道要如何处理了。
现在她满脑子都是‘家政课’。
在她的认知里，好像没有家政课这个课程吧？但是，游戏里有。
无视游戏，并没有让沐瑟减少对游戏的关注，因为她天天都能看见皇甫月清。
这好像，更糟糕了。
她觉得，自己已经被分成了两半，一边坚定皇甫月清是从游戏里出来的，另一半坚定叫嚣不可能。
这边僵持着，那边舒辞缘转角，就停住了脚步。
舒辞缘挑了挑眉，这边黏黏糊糊的，其中一人还是她同桌。
小哑巴原来会说话啊，就是不喜欢跟她说话。
舒辞缘双手环胸，面上带着几分玩味儿，这也太有意思了。
再看了看皇甫月清，她从小就待在娱乐圈，看惯了形形色色，对皇甫月清这档子事，一点都不觉得新鲜。
皇甫月清那眼神，可算不上清白。
看见皇甫月清有要走的架势，她侧身躲了下。等回过神，她突然发现，自己这躲什么？有什么必要？只是不小心看到了某人的秘密而已。
她又不心虚。
她背过身，靠墙站了会儿，捂着唇，眼里满含戏谑。就在她收敛了表情，耳朵一动，听到旁边似乎有人在聊天。
声音由远及近，是从楼下传来的。她侧耳，目光幽深。
那好像，说的还是很耳熟的事。
女声不悦道：“也不知道他们在舔什么，一下课就围上去了，属苍蝇啊，什么明星，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戏子而已。有什么好稀奇的？是多长了眼睛还是多长了嘴巴？”
“不过人家好看是事实。现在娱乐圈混不下去了，还是知道念书好吧，我听说是限制活动了，估计这还是好听的，等不久估计就是退圈雪藏了。”一女生嬉笑道。
“笑死，这些没见过世面的，真当以后是大明星的同学了。以后可悔死他们吧。”
“我就说嘛，是打肿脸充胖子吧。”
二人从楼下上来，说说笑笑，听上去很是兴奋。
然而，等到她们再上了个台阶，看到楼梯口的某人时，便忽地噤声，声音被卡在了喉咙里，像是被谁掐住了脖子。
见二人不动，舒辞缘悠悠地往前面走了两步，这个位置正好与下面的人相对。她居高临下，垂着眸。看着那两张失态的脸，心情不错。
她露出疑惑的神色，“嗯？你们，是在说我吗？”
舒辞缘慢悠悠将目光在二人之间游走，她抿着唇笑，眼里尽是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