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难以通过的云墙
眼前的人梳着一头板正的短发，眼睛深邃而明亮，鼻梁高挺，脸颊处还有点淡淡的婴儿肥。怎么看，都是一个年轻有活力的少年。
李牧怀已经从这个眼神中看出一些东西，无奈地摊开手:“我可也太失败了。秦哥都比我长得像女生。”
面对池鱼微微放大的瞳孔，她觉得有意思极了。
她整整衣领，正色道:“正式介绍一下，联盟第二军校精神系李牧怀。性别女。”
第二军校的古老历史现在虽然几乎无人提起，但有心人还是能从蛛丝马迹里看出家族存在的痕迹，比如同姓氏的学生非常多。秦姓和李姓都是其中的大姓，几乎占了整个二军的半壁江山。
秦九和李牧怀是林塘在方才的紧急情况下派出的第一梯队。阴山沉云区域移动性太强，刚搜索到合适的路径下一秒又被大片的云层覆盖了。这种情况下飞船的体积太大，而且不好操作，根本连出口的边缘都摸不到，只能让小飞行器前方探路。
这种小飞行器是帝都科研院专门研发的，目前只在帝都的第一军校和第二军校试用。
在飞行器原有功能上加了战斗装备，用的都是联盟最新最先进研发的零件和密而不发的技术。驾驶这种特殊飞行器需要驾驶员本身具有强大的精神力，强大到一直可以覆盖整架飞行器。这需要消耗巨大的精神力，一般的人根本操控不了，所以只有一军和二军顶尖的苗子进行了相关训练。
“要不是一军的江地雁好像出了什么事，这第一梯队也轮不到我俩上。”
飞行器平稳地前行，以流畅的身形穿过层层迷云，身后两艘飞船紧紧跟在飞行器的后面。池鱼掉落时的裂口已经修补完整，应急防护模式已经全面覆盖的飞船犹如铜墙铁壁。
李牧怀是辅助秦九驾驶的。驾驶员是小飞行器的核心，副驾驶只是增添一份保障，主要是为了防范紧急情况。在平稳的飞行下，暂时没有什么她能做的，她看着后面昏昏欲睡的池鱼，随便找话题扯了起来。
秦九睨了她一眼，她忙正色添补了一句，“当然联盟下达的命令每个学生都义不容辞，每次任务都是我们的责任。”
秦哥气势太强，被他随意看一眼总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不自觉地开始找补。
精神系高不可攀的峰顶，她甘拜下风。
“你秦哥的实力很强。”李牧怀凑到后排，一直和池鱼说话，“可不是开玩笑，帝都的学生里，能达到s级精神力的，除了一军的江地雁，也就一个二军的秦九了。”
“我这不少的八卦呢，你好好听听……”
池鱼勉力打起精神，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好困。
池鱼和李牧怀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的时候，飞行器已经驶出好远，前方的云层也越来越厚，流动性也越强。
“李牧怀，做好准备。”秦九严肃的道。最密集的云层到了，穿过这片云墙应该就穿过了迷密云的外围区域。
李牧怀收起脸上的嬉笑神色，在副驾驶上坐直身子，整个人变得正经起来。
“池鱼，我们要穿过阴山沉云了。做好心理准备，接下来可能会有点颠簸。”
她按了一下警示信号灯，飞行器浑身散发闪烁的红光，即使在厚密的云层中也显得十分显眼。这是给后面的飞船传递信息，让大家做好准备。
然后她将副驾驶前面的加速杆一拉到底，飘在空中的还有一句对池鱼嘱咐的“抓紧了”。
飞行器快速窜了出去，一头扎进了前方飘散着雾气的“白墙”。云墙即使在周围都是凝聚不散的云层中也显得存在感非常强，它直通天地看不到尽头，像天边自然形成的屏障，又像一条隔绝空间的无法跨越的界限。
池鱼紧抓着座位上的固定带，一颗心反复横跳，腾空又落下。透过后面的窗子并没有看到飞船跟过来的踪迹，不知道是真的没有跟上，还是被实体化的浓郁云层遮挡了视线。
云墙比想象中的还厚，飞行器像在固体中艰难前行，刚进入云墙时猛冲的惯性逐渐消失，飞行器的速度逐渐减慢。
这样下去可不行，飞行器一旦在云墙里面停下，再想启动起来就难了。
“撤掉精神力。”驾驶员的声音响起。
“秦哥，你疯了。”李牧怀看着一脸认真的秦九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她都没有组织语言，便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你知道的，精神力一旦撤掉，飞行器会不受控制，我们等于放弃了对这架飞行器的自主控制权。”她一脸不理解，想不通其中的关窍。
飞行器不受控制，是很危险的事情。
没有人会在危险的状况下放弃飞行器的自主权，不放弃至少生死都是自己掌控，实在山穷水尽的时候还可以启动飞行器的销毁机制，利用巨大的冲击波为自己制造一线生机。如果放弃，生死都不是自己控制的。不过秦哥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那是为什么？
“无生命体征的物体在这里会自然下坠，有生命体征的东西才会激发这些云层的应急机制。虽然飞行器内有保护机制，但如果放任飞行器在被精神力全覆盖时停下会被自动识别为生命体，我们会被困死在这里。”
“可……”李牧怀犹豫不决。这个道理她当然知道，可是会不会有点太冒险。
“拼一下，才有一线生机。”
飞行器越来越慢了，慢到不像飞行器的速度，反而像在慢悠悠地走路。
李牧怀视线紧盯驾驶座。
秦九思考对策的时候手中的操纵杆没有放松一分，面上认真并从容。是啊，天塌下来秦哥顶着呢，他都不怕，她怕什么，秦哥还能害她不成。
“需要做什么？”李牧怀问，她做好了一切准备。
秦九驾驶了太长时间的飞行器。纵使他精神力强大，但这种程度的长时间消耗也有些疲惫了。但认命这两个字，他从来不知道怎么写。
“等下我会将精神力全部撤回。在飞行器内部防护机制下，我们不会被当做生命体，没有精神力覆盖的飞行器会被云墙识别为无生命物体迅速下坠。”
“你用副驾驶的操纵杆驾驶飞行器向前，在你向前的一瞬间我会用全部精神力以极快的速度给飞行器一个向前冲的力。”他会把全部精神力极度压缩，将暗藏巨大能量的精神力凝成云墙不易察觉的细针形状。
“如果顺利的话，在巨大推力和下坠的双重作用下，我们会迅速通过这面云墙。”
“后面的同学，我需要你保持与林少将那边的微弱的精神网连接，连接信号不能太强，否则会被发现。”
“拜托了。”
阴山沉云，他一定得过，死也要死的有价值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