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烟雾中的人影
一晃两个月过去。
“来喽来喽，面来喽。”杨记面馆里，一中年妇人洋溢着笑容把面送到池鱼面前。
池鱼乖乖地坐在椅子上，手腕上银光闪闪:“谢谢杨妈。”
她仰起头，露出一个笑。
杨妈和杨爸在儒都城外城开了一家小面馆，离池鱼住的地方不远，她从小就经常来吃面，认识很多年了。
池鱼是儒都城孤儿院长大的。
联盟对因为各种情况而导致独身一人的孩子有法律规定，对于未成年的联盟公民，联盟会由政府出资抚养，在社会福利和基础教育方面给予最大帮助直至成年，联盟的每座城池对这类政策的执行力都很到位。
池鱼从小是受联盟的资助长大，明年她才成年，在众人的眼里还是个孩子，大家都对她照顾的很，尤其杨爸杨妈没有孩子，那是把池鱼当自己的孩子看的。杨妈端上来的面也是满满一大碗，满满的妈妈心态，想把她养胖点。
“跟杨妈还客气呢？”杨妈捏捏她的脸颊，“你这好久没来，你杨爸今天可高兴了。这是他研究的新品，尝尝。”
“好吃。”池鱼尝了一口。
面挺好吃的，但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杨妈看着她苦恼的表情，哈哈笑了两声。
还没到饭点，店里的人不多，声音空荡荡地回响。
“你杨爸看你都快瘦出骨头了，他整天愁的慌。这是他翻阅了一些资料做出来的，其中加了些滋补身体的药材，给你食补。”
“味道细细品味一下，可能会有些奇怪。不过对身体好，还是要多吃些。”
杨妈苦口婆心地劝导，她看着池鱼没多少肉的脸蛋，满脸的惆怅。这才多久没见，咋又瘦成这个样子了，本来身体就不好，这样下去可怎么行。
杨妈说的容易，但池鱼知道，因为文化的断层，古时候的菜谱已经很难找到了，即使找到也早已被人独家垄断，是很珍贵的东西，更别说加了药材的食补药谱。
“池池，吃完面去二楼的小阳台睡一会。你看你黑眼圈都多重了，最近没少熬夜吧。”杨妈一脸心疼。
她说的小阳台是二楼靠窗的地方，屋子外种着一颗大大的梧桐树，梧桐树长的很高，有些叶子伸到二楼阳台上，缠绕着边缘部分。
顺着叶子宽大的间隙向外望。
左侧是有些老旧的居民宅和看的出有年头的一些建筑，还有些留存下来的人文景观，政府对这些有历史痕迹的东西非常重视，于是这半边城区并没有参与改建，保留着以前的老样子。
右侧则是外城的繁华地段。面馆在的这条路像一道长长的中轴线把儒都城外城区域分成两半。
左侧满是人间烟火，树影幽静，右侧幢幢高楼大厦，飞行变轨，繁华尽观，违和而又和谐。
阳台上面东西不多，但有一个大大的躺椅，人躺上去一晃一晃，伴着未被叶子遮住的和煦的阳光，催困的很。
小炮仗也很喜欢这个地方，晒着暖洋洋的太阳，身上的光都亮了些。
池鱼把手腕搭在躺椅的扶手上，那里是一片大大的阳光区，柔软白皙的手背在光线的直射下更显透润，周围环绕着淡淡香气，那是安神香的味道。
不过她还是没能搞懂明月剑的食谱范围。从诸天城回来后它的状态就不太好，只有吵着去便利店的那时活泼了些，回来就好像睡着一样开始不理人。
最近还好了些，不管池鱼给它什么吃食它都凑上去嗅嗅闻闻。之后她好奇尝试了下，然后就发现被它嗅过的那些东西全部失了原来的味道，味同嚼蜡。
这种情况，应该算是吃过了吧。
剑吃东西的方式，真奇怪。
而且它也喜欢晒太阳，大概它还可以自己进行光合作用？
池鱼在摇椅上睡的正沉，突然被人摇醒。
“池池，霍老先生给你来了信。”
“什么？”池鱼睡的迷迷糊糊，脑子有点不太清楚。
“光脑，你光脑没登录。霍老先生联系不上，就找人来递了话，说让你去联盟大学找他一趟。”杨妈收到消息就匆匆忙忙上楼，连围裙也没摘。
池鱼混沌的思绪渐渐清晰:“老师找我？”
在得到杨妈肯定的答复后，她从摇椅上爬起来，整理好毯子，准备要走。
眼神不经意瞥见远处的滚滚浓烟，有些惊讶开口:“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大的烟？”
杨妈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了然道:“好像说是一个居民区失火，这边房子不也有些老旧嘛，火势没控制住就烧起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烧那么大。不过离我们这还有些距离，中间还隔着河道，蔓延不过来。”
“政府已经报导过了，让广大公民不要惊慌，已经采取紧急措施了。”杨妈往外探了一眼，“你看，全是密密麻麻往那边赶的飞行器。”
“这一烧，也不知道这半边城区还能剩多少？老房子看久了，还挺有感情的。”
这条面馆所在街道的左侧，远处老房子火雾缭绕，右侧城区则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像一条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
儒都城上空遍布救援的飞行器，风吹散烟雾的一角，还隐约看到了一架星际战舰。
只是失火，需要用到星际战舰吗？没听说那边有什么重要的历史遗迹？
池鱼望着烟火弥漫的远处，突然有一种被注视的感觉，她向窥探的地方看过去，对上一张有些熟悉的脸，柔顺的墨黑发梢微微凌乱，脸颊有几道脏脏的痕迹。
她这才认认真真地看清他。哑巴？进入诸天城之前遇到的“哑巴”，他怎么在这儿，他也是联盟的人？
他额头向上抬起，细碎的额发落在睫毛处。
然后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被拖着在空中扫出一道弧线。明明隔得很远，可那双眼睛通透明亮，易碎柔和，那是一双纯洁如新生儿的眼睛，干净的不像话。只是眼中掺着化不开的情绪，浑身萦绕着一丝孤寂。
他站在烟雾大火中，周围白茫茫一片，莫名就带着与世界隔开的感觉。
池鱼再一转眼，人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