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风域(2)
“陆医生就这样，人有点板，说话也有点直，但人还是好的，要不是人家救了我们，我们早没命了。”祈明看着不远处的陆风，捂着嘴小声跟池鱼说悄悄话。
“等他们身子养好些，你们就快点离开这。”陆风将腰间的匕首微微调换位置，蹲下身分拣草药，头也不回地说。
池鱼他们还在一旁帮忙，闻言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
“我们不能走，我们还没找到东西呢。”祈明一听这话着急，向老雷他们使眼色。
“这里太危险了，只怕你们还没有找到东西，自己就先没命了。”陆风语气平淡，“这样，你们也要找吗？”
“只是风沙大而已，如果找到了克服问题的办法，也不是不可能登到山顶。”
“可不只是风沙大，你们没问她看到了什么？”陆风没有抬头，却精准地指向一个人。
大家的视线顺着陆风的手指汇聚在池鱼身上。
迎着大家疑惑的目光，池鱼怔了一下，回想当时的情况:“如果说，除了风沙外，还有什么离奇的事情……”
她仔细回想:“是兵器，我在掉下来时看到原本属于黄沙的地面满是兵器，很锋利。”
“兵器。”祈明惊呼。
“荒无人烟的沙漠里面哪来的兵器？”
方见明低头思索，转头问询:“你确定，是兵器？”
他们并没有看到池鱼所说的兵器，一把也没看到。
陆风将草药分类好，将各类草药按比例放到研磨钵中，细细磨碎，这种草药对治伤有奇效。
“埋骨黄沙的剑。”他在磨药的间隙回答，“这座山叫望山，山顶的位置是一个巨大的剑冢。每当黄沙漫天，狂风大作时，山顶的剑便会形成虚影折射在地面上。”
“传说中，那是一个很大的剑冢，没人知道山顶究竟什么样。只是听说每一个剑冢都有自己的守剑人，他不会轻易让你们进去的。”
方见明问:“那或许，陆医生，您知道这附近有一种叫‘山明水秀’的植物吗？”
“山明水秀。”陆风重复一下这个词，抱着手中的研磨钵，背对众人走到院子的石桌前，脊背挺得笔直，“听说过，但是没见过。”
不等众人欣喜，他又接着说。
“不过沙漠附近没有，这片沙漠中的唯一绿洲就是这座望山。你们不然就是来错地方，或者你们想要的东西只能在山顶。”
“如果想去山顶，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陆医生，请您给指点指点。”
这次任务除了报酬丰厚之外，对于他们中的某些人有不得不来的理由。
陆风停在石桌旁边，也不坐下，像一塑雕像。远处的枯黄树叶沙沙作响，很久之后他硬邦邦地开口:“不要后悔。”
这座石屋建在峭壁侧后方，周围被石头遮掩，形成一片背风处。陆风在这里建了一栋石屋，石屋旁有一个简陋的厨房。
老雷他们在院子里搭建了帐篷，暂时住在这里。伤员都在陆风屋子里，便于照顾。背风处不远处有个小山坡，紧靠望山，上面零零散散长了些植物，老雷他们的草药就是在那座山坡上采到的。
听老雷他们说，陆风好像在这里住了很久，他了解熟悉这里的一切事情。
他为他们在没风的日子登天梯感到不解，据他说越是没风的天气越要谨慎，因为之后往往有意想不到的大风，选择在这种情况下登山，无疑是死路一条。要不是那天他误了时间，刚巧经过，他们这些人早就没命了。
陆风让他们采了一种叶小茎长的植物。这种植物叫平草，据说和望山是相伴相生的关系。登云梯必须身上有一株平草，才能与望山的气息共生，只要不是什么狂风，就不会被风沙吹落，大大增加生存保障。
“池鱼，你留下来照顾大家。”
狂风刚过的这段时间，是风沙最小的时候，他们抓紧时间，今天就要去登云梯继续挑战。临走前方见明嘱咐注意事项，想让池鱼留下来照顾伤员。
池鱼一言不发地扣紧背包，往后站了站。她不想当大家的累赘，可直觉告诉她必须去，好像有一个东西冥冥之中地召唤，像一根线扯着她的灵魂，一步步拉着她向前。
陆风从屋里走出来，走到收拾行装的众人前，直白地说:“还是换个人。她都是外伤，有草药和你们带来的药剂，加上她自我修复能力比较强，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最重要的是，她看到了剑冢的虚影。这可能是你们能够依靠云梯登上山顶的关键。”
“毕竟，是被认可的人。”
他说完不顾众人反应，也不解释，自顾自转移话题:“你们至少有一半人去不了，伤的太重。草药和生命药剂太少了，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你们肯定得留一个人和我一起照顾他们。”
“我看，他不错。”
他指的是柯则，队伍里的治疗师，小伤都能治，基本外出的药品大部分也在他那放着。
“他懂些医术，能帮我的事情很多。至于要不要他留下来，看你们的决定。”明明是商量的语气，莫名有种不容拒绝的凌冽威严。
陆风说着看向远处的云，此时的天色还带着些清晨的昏暗，隐约能看到天边的云像棉絮撕扯一点点靠近，积压堆起:“天色已经开始变化了，你们时间不多了，如果想要在狂风到来之前爬上山顶，还是抓紧时间。”
柯则出发前配备了多种治伤药剂，药剂都是在诸天城时准备的，城内药剂量大货多，算是便宜的。至于丹药和先进的疗伤设备，太贵了，他们根本买不起。
这次去望山的人有五人，分别是老雷、方见明叔侄、池鱼和大周。
柯则看着这五人。
老雷在诸天城以能打出名，而大周是绝对的力量代表，以一扛三不是问题，两人走的是硬刚的路子。除了他俩外，其他三人显得有些不够看，要不是想着多个照应，他其实是不赞同他们去的。
思来想去还是担心，于是他把剩下的药剂整理了大部分出来，塞给了老雷他们，登过云梯的人才知道有多危险，无论如何，他希望他们平平安安的回来。
老雷和方见明安置好一切，出帐篷前对视一眼，有种不用言说的多年默契，几人趁着天色微亮向望山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