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山中村庄(1)
“这人还活着。”
“这什么情况？她怎么到这来了？”
“错了错了，快把她送走。”
几个叽叽喳喳的清脆声传来。
滚烫的火焰包裹全身，池鱼被烧的意识模糊，感觉浑身骨骼咯吱作响。
奇怪自己竟然还活着，努力撑开眼皮，恍惚间见到一座灯火通明的图书馆和几个虚晃的影子。
意识一转，眼前闪了一下，出现过去和现在场景的重影。
“什么呀，过了过了，退太多了……”清脆声气急败坏。
时间像是倒回，池鱼发现自己回到了刚才的火海洞。
这次，她好像变成了旁观者，看着时间流转。
火海表面蒸腾的热气逐渐远去，她从火海表面慢慢离开，靠近地面。跃进火海的身体一点点回正，升起。
像时钟往前一圈圈拨动指针，所有的人事物都回到过去的时间。
唯一不变的是仍旧掉入火海的刀疤男，他的身影瞬间被烈火吞噬。
时间一直倒退，直到池鱼抱着小女孩靠在山壁边缘，一切才恢复正常。
怀中的孩子依旧是昏迷的状态。
她看了一眼火海的方向，刀疤男已经一点骨头渣都不剩。
她的瞳孔映着红光，好像有无数细小簇集的火焰燃烧。身体回到了最初的样子，极力奔跑带来的喘不上气的感觉还在，衣服上沾染着大量血迹。刚刚经历过被烧伤的痛楚似乎是她的错觉。
身体放松下来，整个瘫软在地上。她的手碰到怀里的孩子，好烫。
发烧了。
小女孩的脸从一开始的苍白变得通红，明显是不正常的红晕。
池鱼的神情变得焦急，立马起身抱着怀里的孩子朝洞外走去，只能希望雷叔他们还有办法能救救这个孩子。
走出火海山洞，天光耀眼，映亮了周围的一切。
她瞬间停住，站在洞口挪不动步子。
周围的一切全部变了景象。
眼前是茂密的山林，地下铺着层层枯枝落叶，显得荒寂。
刚才的山洞洞口开在一个半山坡上，洞口散落着几块大石头，缝隙间杂草丛生，仿佛荒废了很久。从洞口向远处望去，不远处升起飘至半空的袅袅炊烟。
她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这是哪里？
转头返回刚才的山洞。
没错啊，大片大片的火焰，像岩浆般实质化的火焰滚滚流动，是前不久自己在黑暗的山洞里匆忙间乱跑的火海洞。
那这外面不应该是漆黑的山洞？四通八达的幽长通道吗？
池鱼快速找遍了火海洞，确定只有眼前这一个出口。
发烧的小孩等不起，她决定去远处炊烟升起的地方看看，有生火的迹象，至少说明有人。
她将昏迷的孩子用几根藤蔓绑在背上，在石头边捡了一根长长的木棍，既能用来探路，又能当拐杖使。
走出洞口一段距离，很明显能看到旁边的草丛中被人踩出的一条小路。
沿着小路一路向前走，走到栽种着一些果树山坡空地时，被突然出现的一群人拦住。
一群人男男女女，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年轻人只有几个。穿着粗布衣服，款式有些像直播上的仿古衣服，头发用布条束着，有些像古时候的打扮。
他们和池鱼保持一定的距离，手里拿着锄头棍子。一群人盯着池鱼满身是血的衣服，个个都是警惕中假装凶狠的眼神，看着不好相处。
“站住，别再往前了。”为首的壮实汉子大喊，“干什么的？”
“王哥，这一看不像好人。那一身血滋呼啦的。”那汉子旁边的男人小声说。
看着是个瘦弱的姑娘，可那头发乱糟糟的，也没梳起来，身上穿的从来没见过，身上还那么多血，不会是个硬茬吧。
“大哥大娘，来的路上遇到了抢劫，好不容易逃出来了，孩子烧昏迷了。实在没办法了，这才跑到这边来，这有没有人能给孩子看看。”
池鱼为了增强自己的可信度，侧侧身把身后的孩子露出来，脸上表情很是无助。
面前这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池鱼说的真话假话。
这时，一个头发盘在头顶的大娘拨开前面的人群走出来:“让让，让让，先看看娃娃。”
“哎，婶子。先别……”
后面人群传来劝阻声。
王大娘直接朝池鱼走过去，边走边回头打断:“我们这么多人，还怕她做什么不成。”
“哟，好烫，浑身都烧起来了。这娃这情况有点严重。”王大娘摸了摸孩子的额头，也不嫌手上沾染的血迹，又往孩子四肢摸了摸。
“人家这是真的，这娃烧的太严重了。大家也都把手里的家伙什放下吧，过来帮帮忙。”
又冲人群中的一个小伙子招手:“二牛，快过来。把娃送到村头张大夫家。”
二牛是王大娘的二儿子，腿脚非常快，在村里有“旋风腿”的称号。
一群人明显松了口气，表情也变得和善可亲。回过神来，看着昏迷的孩子又多了些心疼不忍。
有几人过来帮忙把池鱼身后的孩子解下来，二牛连忙抱着孩子往村头跑去。一群人各自散去，王大娘带着池鱼和其他寥寥几人跟着后面。
“大妹子，误会你了，你别介意。主要我们村附近山上最近出了些山贼，我们也是怕。”先前扛着锄头冲在前面的王大牛不好意思地说。
王大娘看着池鱼神色怏怏，以为她太过担心，出声安慰:“姑娘，那是你妹妹吧。放心，二牛他天生跑的快，一定不会耽误的。”
“而且张大夫很厉害的。平时村里有个咳嗽发烧的都找他。你别看他年纪大了，医术那是杠杠的。你妹妹一定会没事的。”一旁的婶子搭话。
王大娘微扶着脚步虚软的池鱼:“对，等会让张大夫也给你看看。你姐俩都没事的话，一会去婶子家换身衣服。”
池鱼沉默地跟着几人身旁，偶尔低声回应。
路边是一些田地和栽种的果树，不远处是错落有致的屋房。空气忽然变得静悄悄的，偶尔有些动物的鸣叫。
“这孩子得遭了多大罪啊。这群天杀的，真不是人。”有个婶子突然愤愤出声。
可能是怕池鱼再想起不好的回忆，也可能想到其他一些什么事情。大家没有搭话，动作也多了几分僵硬，画面有种诡异的沉默。空气中多了些沉重和悲痛，阴沉的天气充斥着不和谐的静谧。
快要走到村头的时候，池鱼突然询问:“几位婶子，我们在山中乱跑一气，也不知道跑哪来了。不知道你们这里是？”
“姑娘，也难怪你不知道。我们这里山中山，村里祖祖辈辈在这山里生活。离县城也有些远，要翻过好几座大山，一般也没人往那去。”
“这里是天启国永安县城慈姑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