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圆房
姬稚的画像在幕熹的书房挂了七个年头。这七年,姬稚看着他看书写字,看他写诗会友,看着他经常咳嗽得手捂着胸口,看着他天天喝下又浓又苦的药。
这一日,幕熹手里小心点托着一个盒子,和他的二哥,三哥走进书房,他把盒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
轻轻的打开,里边是一块乳白色的玉器,一个雕刻的栩栩如生的嫦娥形态,她怀抱着一个生动的小兔子,兔子的红色眼睛也是天然而成。
“妙啊!五弟,这玉器的质地和这雕工真是绝啦!大哥可真是用心啊!”二哥说。
“这等美玉真是难得一见!”三哥也赞叹着说。
“这还要感谢大哥,我也很是喜欢!”幕熹看着美玉。
“你在家里最小,还身体不好,只要你能喜欢,哥几们就开心啦!”二哥回答。
幕熹把玉器摆在一旁的书架上。
傍晚的时候,幕熹正在读书,丫鬟端着药碗进来,放在桌子上,垂着头离开了。
他放下书,刚要拿起药碗,就听到外边传来二哥的声音:“五弟,五弟!”他连忙起身上走出去。
姬稚看到那书架上的玉器竟然闪着朦胧的白光,竟然有一个比雕刻的嫦娥还要美上几分的女子从玉器中跳出,落地后走到幕熹的药碗前抬手一挥,一些彩色的粉末落到药碗里。这女子转身回到玉器里。
姬稚看到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幕熹该有的劫数,就没有阻止。
一会儿功夫,幕熹从外边回来,可能是走的有些急,边走边咳嗽,脸都憋红了,坐在椅子上缓了半天,呼吸才平稳下来,脸色变得很白。
他端起药,一口气喝下喝完后,他擦了一下嘴角,稍坐了一会儿就起身走到姬稚的画前,作揖后说:“今日身子实在是不适,我要去睡了!”又满眼情意的看了画中的姬稚一会儿,转身走了。姬稚看着他的背影非常心疼,这七年来,每次离开时幕熹都要和她说几句话,她的眼睛发涩,
幕熹刚离开,玉器中的女子就跟着他离开了。姬稚一看也从画中出来跟了出去。
姬稚一路跟到卧房,她穿门而入,见那女子隐身在一边,幕熹正在脱去外衣,此时的幕熹面色发红,呼吸有些急促。这时玉中女子走到他旁边,竟然从后边把他抱住开口说:“太子殿下,我是欲娘啊!我想你想得好苦!”
幕熹用力的扯开欲娘:“我不认识你!难道是我大限将至,出现幻觉了吗?”
“不是幻觉,我是真的,你中了我下的狐族魅妖,无药可解,今天只能依了我!”说完又要抱上去。
“你这女子怎么不知廉耻,不要过来!”
姬稚已经气的要撕了这个欲娘,她手一挥,欲娘就被震出几步坐在地上,姬稚再次挥手,幕熹就坐在床上,一个结界在她和欲娘之间形成。
“我的夫君不需要你来侍候,我今天饶你性命,赶紧离开!”姬稚用眼角斜睨了她一眼。
“他成亲了?呵呵!他变成凡人也要拒绝我!”欲娘伤心的离开了。欲娘躲在门前观察着房间里的动静,她不死心,想知道幕熹对他的妻子会不会有不同。
幕熹现在更加难过,身上像是着了火,姬稚打开结界,幕熹抬头看到她,对她说:“你是天上的神仙吧!这几年我对着你的时候都在想,让我如此对着你一生,我也满足了!”
姬稚眼神里有欣喜有悲伤,她走到幕熹床边坐下,拉过幕熹的手说:“我是画中仙,被你的真情感动,想要成全我们的一场缘分。”
幕熹把姬稚拉到自己身边,紧紧的抱在怀里说:“生命即使在我明天睁眼的时候停止,有今晚我已足矣!”说完他吻着姬稚的唇,身体里的欲望之火完全燃烧起来。
屋外的欲娘在这一刻才明白,天之幕推开她,只是因为不爱她,而在这一刻她也终于放开这段感情,转身成玉。
第二日清晨,姬稚在幕熹的怀中醒来,脸色都是羞涩,她在天庭不能如愿的事没想到在人间实现了,还来不及窃喜,她明白自己不能被发现,就起身回到画中。
幕熹醒来看到自己的床上已经没有了画中仙,只有淡淡的千里香的味道,昨晚的一切非常真实,他忙起床穿戴整齐要去书房看画是否还在。
这时就听到外边有很多嘈杂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他推门出去时,外边仆人来报:“五公子,不好啦!官府来人啦……”还不等他说完,两名官兵已经到了幕熹跟前。
一个高大的官兵过来对幕熹说:“你父所著文章冒犯圣上,龙颜大怒,抄家,斩九族,走吧!”说完就要拉着幕熹走。
这时幕熹的二哥与三哥杀过来,砍伤了两个官兵,对着后边跟着的两个会武功的仆役说:“快带走老五逃走!隐姓埋名,别再回来!”
说完就带着人往回杀去。
“二哥,三哥我不走,我要和家人在一起!”幕熹被两个仆役拉着走开了。
幕熹和一个仆役躲在一间空房里,另一个仆役去外边打探消息。
“五公子,老爷他们已经定了明日午时斩首。”回来的仆役在幕熹耳边小声的说。
幕熹经过本来这一路逃亡,脸色很难看,一直咳个不停,再听到这个消息就咳得瘫在床上。
第二日他支撑起来,两个仆役扶着他走到法场,他看到父亲,母亲,大哥,四哥和府里的女眷,还有同族的兄弟姐妹和府里的丫鬟仆役整整二百六十九口,都跪在地上。幕熹看到这些胸口一闷,一口血喷出来,晕了过去。
两个仆役连忙扶着他离开了,在昏过去的第二日,幕熹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天之幕回到天子寝宫,看到他的娘子先他一步回来,坐在床边,他走过去紧紧的抱住姬稚,很久之后好似还未从凡间的一场经历中醒过来。
“之幕,我查了幕家二哥和三哥的命数,他们逃亡后都吃了些苦头,十年后幕家平反,二哥,三哥后来官至三品,他们的孩子也都颇有成就,你也放心吧!”姬稚窝在天之幕的怀里安慰他说。
“稚儿,平时只看到人间有疾苦,这一番经历才知何为人间,何为疾苦,何为真情!”天之幕沙哑的声音说着话,吐出的气吹在姬稚耳边。
两个人就这样抱着聊到夜晚。
“稚儿,有些事要经历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比如说是……”
“睡觉,原来我们成亲许久都只是睡觉,忘了做最重要的事,以后我要补回来!”
姬稚的脸一下子红了,她抬头看天之幕的唇已经压了过来。
泗水在远处的庭院里看着这夜晚的星星似乎要比往日的调皮,不知在院子里的四处飞,躲着蝶儿,用稚气的声音喊:“泗水,你管不管他啊……
“不要用你毛乎乎的爪子碰我……”
“泗水姐姐,让他离我远点……”
“我不吃蜂蜜……”
“泗水姑奶奶,快点救我……”
泗水闻着甜蜜的千里香味道,笑着看他们打闹,心情竟然出奇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