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妖情定
几个人都离开后天之锦，天之锦冷笑着小声说：“哪个地方来的都能做我的嫂子？哼”她冷哼一声。
她上任不久到姻缘阁查看时，见一位姻缘仙跌倒的时候压坏了一个缠满姻缘线的桃木轱辘，天之锦大怒，一番彻查之后定了七条大罪，把这个仙人贬入轮回之道。而后又到凡间点赖老八为仙，定为第十二位姻缘仙人。
几天之后，姻缘府里十一位脸上一丝不苟的仙人都在认真的对着姻缘簿在姻缘树上找到相应的名字系着红线。姻缘树上挂着很多木牌，木牌的一侧名字，另一侧写大概的生平，木牌下都有短短一根颜色深浅不一的红线，可这线轻轻一拽就变得很长。
只有赖老八一脸诡异的笑容，他看着赵旬吉的名字与姜小妖写在一起。而且看到两人的缘分的年限没有标注，这说明赵旬吉会有仙缘。无论是在临平街头他所受的侮辱，还是官府的大狱他受的毒打，都让他心里想起来都恨，怎么能看他如意。
想到这里，他随手在姻缘树上一划，就翻出来几个姻缘难成的女人，有克夫的寡妇，有蛇蝎心肠的少女…还有强势的公主，赖老八把这些女人的姻缘线都系在赵旬吉的线上，又找出来姜小妖的闪着金光的姻缘线往树里边一扔，这回放心的站起身来，拿起手里的姻缘簿找到月老喝酒去了。他知道，月老两壶酒下肚之后，这姻缘簿会任由他改。
他没注意到，姜小妖的姻缘线搭在另一条深红色的闪着金光的线上，两条线竟然自然的就连成一条。
姬稚与姬敏、泗水三人坐在后院的石桌前，姜小妖坐在秋千上，赵旬吉立在姜小妖身后，推着秋千，姬莲又开始侍弄花草。
姜小妖第一个看到姬昴从院外进来，她停止了正在晃动的秋千，直勾勾的看向院外，脸上似有喜色，几个人都顺着她的目光向外看去。
姬敏抢先跑过去：“父亲，怎么去了这么久？结果如何？姐姐的婚事定下来了吗？”
“订了！天君同意了，只等他们来提亲了。”姬昴在回答的同时走到石桌前坐下。
姬稚思索了一下问：“父亲！那天之幕怎么说？”
“他也说好啊！天君说之前提起他的婚事他总是拒绝，只这回应了，天君与天后都很开心。”
“那就好！”姬稚安心的回答。
姬莲擦着手走过来：“那我们就得为稚儿准备嫁妆啦！夫君！你得为稚儿织嫁衣，织锦被啦！我看你费一回事不如把这四个姑娘的嫁衣锦被都做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
姬敏好奇的问：“如何织，是要用织造鸟吗？指挥它们织嫁衣和锦被？”
姬莲笑着说：“是啊！只有织造鸟能织出最繁琐的款式，最绚丽的图案。整个嫁衣不需要一针一线就能完成，衣服上没有缝合的地方。锦被也是如此。”
“到时候我也要见识见识。”姬敏颇感兴趣说。
“告诉父亲你们几个喜欢的颜色，我来织。”
立在姜小妖身后的赵旬吉走到姬昴面前，弯腰抱拳说：“吉已等候叔父多日，我离家甚久想归去看看，特等与叔父告辞。”
“我要同往！”还不等姬昴回答，姜小妖就说。
姬昴看着姜小妖后对赵旬吉说：“思家心切可以理解，你就回去看看吧！旬吉！凡人不过数载光阴，执着于各样的雄心或者抱负当垂垂老矣之时，再看不过是个笑话。旬吉！谷中有上古宝珠庇佑，久住可以成仙，你此去望你早去早归。”
接着他又嘱咐姜小妖：“女儿！你不放心旬吉就与他去看看，不过凡间诸事纷杂，你要用心分辨，千万不要使用仙术，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是神仙，我虽知你心地善良，也怕伤害凡人。动杀戮是会伤你仙基的。最后最重要的一点记得这里是你的家，这里有家人等你回来。”
姬稚与姬敏都与姜小妖拥抱，姬稚说：“你若不回来，我会去找你的，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会想你的！小妖！”
在家人不舍的眼神里，姜小妖与赵旬吉离开了。
姬稚扶着姬昴的胳膊说：“父亲！你想放了少年儿郎的满腔热血，这事可并不厚道。”
“我只是心疼小妖，不想旬吉有去无回，小妖即使有咱们陪着，这孩子也太孤单了。为了小妖，我宁为恶人。”
姬敏听了后说：“真不知这凡间有何好处，让妹夫心心念念的放不下？”
一日，姬稚在石桌前静坐，安静的美人面上，眉头微皱，眼睛盯着前方发呆。
泗水走到她身边，手放在她肩手说：“稚儿在想她？我也惦记她，我带稚儿去看看！”
姬稚回头看了看她，点了一下头。
两个人来到凡间。
夜里，姜小妖一个人站在一处寝殿之外背对着寝殿，寝殿里传出来一阵阵男人与女人放荡的声音。她僵直着身子，攥紧的拳头微微颤抖，她眉头皱在一起，眼睛瞪圆，嘴巴紧闭，圆圆的小脸皱在一起，脸上都是痛苦和愤怒的表情。
姬稚走过去，双手抓着她的双肩，青青一晃问：“出了何时？”她想把姜小妖从痛苦中叫醒。
回神的姜小妖看到前方的姬稚：“姐姐！”喊完就投入到姬稚的怀抱，痛哭起来，眼泪很快湿透姬稚肩头的衣服。
姬稚用手抚摸她的后背：“哭出来就好了！无事！一切都会过去！”
过了一会儿，姜小妖平复了情绪，姬稚三人离开黄宫到郊外一处僻静的地方。
姬稚先开口：“在谷里久等你不归，就想来看看你，究竟发生何事？”
姜小妖缓了缓把到这里后的事对姬稚说起。
原来回到赵旬吉与姜小妖回到临平城时，老皇帝已经重病在床……
在皇帝的寝殿里，暗红色的雕花大床上，床幔系在两边，老皇帝赵襄躺在黄色的被子下，他听到侍人通报太子归来后就一直侧着头向门口看去，期待着他最爱的儿子回来。
他脸上灰白，嘴唇全无血色，眼皮浮肿，见到看到赵旬吉带着后方的小妖进了门，颤巍巍的把手伸向赵旬吉。
“我的儿，我知你会回来的！”说完浮肿了眼皮的眼角流下了一滴眼泪。
“父皇！儿臣回来晚了！”赵旬吉哽咽着抓住赵襄的手，跪在床边。
“我的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赵旬吉拉过来姜小妖对老皇帝说“父皇！这是儿臣的救命恩人，对她的大恩无以为报，儿臣想娶她为妻。以后会与她一起服侍父皇。”
老皇帝听完，看了一下姜小妖的脸，看到她金黄色的眼睛，想了一会儿回答：“大丈夫不平天下，何以成家？你三十岁之前如若不能一统天下就不要和我谈娶妻之事。”
说完他眼角又流下眼泪用双手攥住赵旬吉的双手后恳切的说：“我大限已至，为了以后局面稳定，即刻就颁布诏书，传位于你。我的儿啊！你知你承受着我的希望，你肩上扛着赵家百年来一统十国之梦，你必要为我们圆啊！这样才对得起列祖列宗啊！”
“父皇！儿臣与小妖从仙境回来，我带父皇去医治，必能让父皇痊愈。”赵旬吉握着老皇帝的手说。
老皇帝扬手打在赵旬吉的脸上，接着老皇帝一阵咳嗽，赵旬吉只能规规矩矩的跪在那里不再出声。
“一派胡言！我看你是被这妖精迷了心性！哪里来得仙境，我看是妖精洞还差不多！我的儿！你怎能置天下四分五裂，黎民与水深火热于不顾，而相信妖精给你看的幻境！”说完老泪纵横。
“罢了！罢了！你若留她在宫中，我且随你，不过你要即刻继位，亲征讨伐吴国。你要知，你失踪之前一切已准备就绪。如今你回来就快快些去吧！”
“儿臣遵命！”赵旬吉身体深深伏地。
姜小妖继续说道：“哪里知道这一仗大败，最后赵旬吉只领着几百兵士回来。”
还是在那张床上，赵襄的气色已经大不如前，他撑着一口气等着赵旬吉跪到床边。
“我的儿！…周王已允诺把公主嫁与你……另派十万大军助你……我只能帮你这些了……切记…把天下大任为己任…统一…”赵襄终于睁着眼睛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接下来的时日，赵旬吉还没有从大战的失败与丧父的痛苦中走出来，周国的大军与周公主周若乔就声势浩大的来了。
赵旬吉把大军安顿好，就在皇宫大宴周国使臣与公主。
在宴席的前一天，赵旬吉才来看她，这时来到凡间这么久以来，赵旬吉第一次来见她。进门后赵旬吉走到她坐的桌子边，坐下后说：“这么久了都没时间来看你，你不会怪我吧！”说完他拉过来姜小妖的身体，让她与他相对，看着她的脸又说：“我知道你能理解我的！全天下只有你最懂我。”
小妖看着他的脸，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没有了原来的文弱之气，多了许多沧桑感，眼睛不再清澈，多了焦虑，狠厉。她忽然更心疼他：”我自是懂你的！你不要担心我。”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说完好像是忽然释然的感觉。
“你懂我就知我现在的困境，我是逼不得已娶周公主，你一定要相信我。”
小妖眼泪在眼圈转了又转，咬着嘴唇倔强的点头说：“我信你！”
“不过怕这周公主见到你后，会为难你，明天你就不要去宴席上了，可否？”
“好！我不去！”
赵旬吉满意的拉过来小妖的身体搂在怀中。
第二日晚，姜小妖偷看到，当周若乔挂着面纱走到赵旬吉面前，盈盈一礼后扯下自己的面纱，面纱后是一张温婉娴雅的脸，她的微笑好似清风吹过赵旬吉的心里。
可姜小妖记得那周若乔来找过她，推门进来后，收起了笑容，拉下嘴角，眼睛冷漠，没有了那春风般的温暖只有一脸的刻薄。
她不屑的看着姜小妖说：“我知你与皇上有救命之恩，便求皇上给你一个封号，可皇上不准，说是性喜自由，不需要些虚名束缚。不过我也得感谢你对皇上的照顾与恩情。来人啊！把礼品抬进来！”
她身后进来一排宫女，她们把礼物放下后离开了。
这时赵若乔又说：“我还得嘱咐你几句，你也知你的长相与旁人不同，平时就少出些门，以免别人异议，把你当成妖怪！”
姜小妖心里不知她想给自己什么封号，也不知自己与旁人有何不同。但是再也没有出门，直到他们大婚，她才偷着出门。
她偷偷着看那十里红妆，盛大的场面，看着那顶大红的轿子把周若乔送到婚房，她也偷看到赵旬吉喝了些酒，面上并无不悦的走进婚房，接着就是姜小妖站在赵旬吉与周若乔的婚房外的一幕。
小妖说完一切之后，眼泪还没有停。
“和我回家吧！小妖！等你平静些时日后再来见他。”
“不！姐姐！我不能离开！”
“为何？”
“我知道他的痛苦，我要帮他，一统天下。”
“他何来的痛苦？他若回来就带他父亲回谷，此刻现在他父亲应该还在与我们的父亲喝茶聊天呢？他的痛苦和凡间不断的纷争，还不是他们的欲望在作怪，总想用权利掌控别人？”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懂，我只知道我不能没有他，不能看着他难过！”
“那你想如何帮他？屠尽敌人之兵？”
“姐姐！这段时间我熟读兵法，我再运用我的仙法，我想如若我上阵，必会事半功倍，必能助他成就大业。”姜小妖终于止住了眼泪，眼神里有刺痛了姬稚的坚定信念。
“那到时你会如何？”姬稚依旧平静的问。
“我…我…我还没想好！”姜小妖忽然像是泄了气。气势一下子就没了。
“到时候赵旬吉已白发苍苍，儿孙满堂，而你还是今日之模样，再晚一些，你还想为他送终不成？”
“姐姐！那些后事，我不想去考虑，我只想助他。或者当大业得成那时他会愿意与我回谷，修炼成仙。”
“既然你意已决，我就不再劝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受了委屈一定要回来，记住父亲的话，我们在家等你。”
全程泗水立在一旁，没有做声。
第二日，赵旬吉早饭后急匆匆的来到姜小妖的房门前，心有点慌的推开门，看到坐在桌前的姜小妖，走上前，拉过她的手说：“你还在，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