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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当陈笑如约推开包间门的时候，她意外地发现包间里面只有林墨橙一个人。
“张总出去打电话了。”林墨橙乖巧解释。
陈笑并不以为意地坐了下来。
只是落座后，她总觉得有些无聊，于是目光便忍不住地飘向了林墨橙的方向。
林墨橙长发翩翩地坐在那里，看起来娴静美好。比起如今娱乐圈里的那些流量小花，光从外貌上来将，林墨橙不输任何一人。
其实陈笑可以想象，如果两年前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情，林墨橙没有悄声离开。
以这两年娱乐圈的飞速发展和她当初的人气来看，林墨橙一定能够登上无人能及的历史地位。
但可惜，她自己选择了离开。
陈笑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叩击着桌面。
敲击声轻快而富有节奏。
须臾后，陈笑见那个所谓的张总还没出现，她便有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该不会他是不回来了吧……”
“不会。”
可林墨橙说的越是笃定，陈笑脸上的表情便越是不屑。
“你这么容易相信别人，看起来，以前肯定是没被人骗过吧……”
陈笑这话说的意有所指，不过林墨橙倒也脸皮厚，一点反应都没有。
对此，陈笑也已经习惯了。
所以这一次也不等林墨橙有反应，她便直接扬了扬眉，把话题扯到了别的事情上。
“说起来，我倒是挺意外的。”陈笑看向林墨橙，“你是用了什么办法，这么快就说服这个制片人同意合作的？”
没等林墨橙开口，陈笑便眯着眼睛问，“该不会是美人计吧？”
林墨橙知道陈笑这是因为心里对自己有成见，故意要让她膈应，所以才会说这些话的。
所以她什么都没说，只无奈地看着陈笑。
四目相对，反倒是陈笑觉得别扭，避开了林墨橙的目光。
恰好这时候门被推开，那个所谓的张总拿着手机从外面走了进来。
在此之前，陈笑也不是没有和所谓的制片人，投资商吃过饭，不过她脾气不太好，而且也不爱那些酒桌上的事情，所以更多的时候都由董冬出面应对这种活动。
所以在来之前，陈笑就想过好几种可能。
但让陈笑没想到的是，这个张总上桌之后，竟然不等陈笑开口，便直接说他最近不舒服，不能喝酒，所以直接就点了果汁。
这操作，有点迷。
不过能不喝酒，陈笑的心理压力也顿时小了不少。
所以在后来和张总聊天的时候，她也放松了许多。
“说起来，我女儿一直都是你的歌迷。”聊了一会儿，气氛融洽，张总对陈笑的态度也逐渐像个朋友，“等会儿我们可得合个影，再让你给我留个签名才行。”
“这都是小事。”陈笑摆摆手，不过随即她就有些奇怪道，“既然张总对我也很有好感，那为什么之前谈商务合作的时候，你会拒绝了我经纪人的合作邀请呢？”
说起这个，张木易顿了一顿。看表情似乎是在斟酌言语，而这反倒更加让陈笑觉得奇怪。
不过很快，张木易就笑道，“当初拒绝合作的事情，主要还是考虑到陈小姐近年来的曲风和我们这部电影不太匹配。不过当时我也说过了，以后要是合适的机会，我们一定第一时间考虑陈小姐的。”
这话说的官方，而且一点内容都没有。
陈笑就笑得也很官方道，“那既然如此，为什么我听说张总现在又有意向和我合作了呢？”
“这……”张木易谨慎地看了一眼林墨橙，随即笑笑，“林小姐这次友情出演这部电影，我欠了她很大的一份人情。而且她还极力推荐陈小姐，所以——”
“所以张总并不是因为觉得我有能力做好这件事，而是因为要还人情所以才要和我合作的？”陈笑冷笑着看了过去，但是她看向的人并不是张木易，而是林墨橙。
本以为林墨橙之前的推脱是因为做不到，可现在看来，陈笑才发现原来是自己想歪了。
眼下她不仅没有为难住林墨橙，反而还让自己成了一个笑话。
“如果张总想要通过和我合作来还人情，那我看就不必再往下谈了。”陈笑冷着脸站了起来，“另外，我本以为我能和贵公司达成合作，所以没有追究。但现在想了想，贵公司之前在网上的行径，严重侵犯了我的名誉。等会我就会让人把律师函，送去你们公司。”
撂完狠话，陈笑不顾张木易毫无营养的挽留，径直就走出了包厢。
然后毫无意外的，林墨橙追了出来。
站在半开放的走廊里，陈笑感受着明媚的阳光，偏头看向身边的林墨橙。
林墨橙有些为难又无奈，“你别生气，张总她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陈笑看向林墨橙。
要说生气，其实陈笑气的根本不是张木易说的那些话。
毕竟她在来之前，就从来没有想过要答应合作这件事。
她只是想要锉一锉斯麦尔公司的锐气，然后再让林墨橙难堪而已。
可谁能想到，事事都不如她所想。
而最让她不爽的，到底还是林墨橙这轻松应对的姿态。
难道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事能让她难堪了么？
如此一想，陈笑心烦得皱紧了眉头。
再看看林墨橙即便为难也仅仅只是眼神慌乱，好不走心的样子。
她想要看见林墨橙挫败的样子，看见林墨橙哭，看见林墨橙无助的样子——
看见她哭！
一团莫名的火在心口燃烧，点燃的是这些年积蓄已久的怨气。
陈笑捏紧了拳头，再没耐心听林墨橙说任何话，便头都不回地走了。
这一次，林墨橙没有再追上去。
林墨橙只是站在原地，目送着陈笑离开。
这时久久没有等到人的张木易从包厢里走了出来，见只有林墨橙一个人后，他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复杂起来，“林总，刚刚……”
结果张木易话还没说完，林墨橙便扭过了头。
看着林墨橙阴沉的表情，张木易顿时如鲠在喉，汗涔涔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须臾后，林墨橙抬了抬手，语调短促而低沉地说了一句，“算了。”
说完，她举步走进了包厢。
“让公司方面出具一个说明，帮她澄清一下当初的事情。”林墨橙坐了下来，慢条斯理地继续着刚才没吃完的饭。
张木易在边上擦了擦汗，犹豫了半天后才小声问，“澄清……澄清什么？”
这话成功让林墨橙的动作停了下来。
虽然林墨橙什么话也没说，什么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做，但张木易却莫名觉得周围的气压变得格外的低。
张木易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就说当初不是我们拒绝了合作，是商谈合作的时候，因为档期问题所以才没有合作成功。”林墨橙思忖了一下，“另外，会追究捏造此传闻的人的法律责任。”
“好的。”张木易在边上连连点头，不敢有半点逾矩。
林墨橙喝了一口水，漱了漱口后，再一次不紧不慢道，“电影方面，加快进程。最好趁着热度高的时候，让电影上市。”
“可要是赶得急，这电影的质量……”
“保证故事说明白就行。”林墨橙抬眸看向张木易，晦暗的双眸里再无半点无辜和柔情，有的只是纯粹的冷漠，“别想糊弄我，知道么？”
平淡的一句问话，让张木易感觉呼吸一窒。
明明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罢了，但是却拥有着超人的压迫感。
但就算是张木易这种在圈子里摸打滚爬十几年，在外人看来地位不凡了又怎样。在面对绝对的资本面前，他依旧没有什么太多的话语权。
“好的，林总，我明白的。”
对接完所有的工作后，张木易亲自把林墨橙送上了车。随后他赶紧打了好多电话，确认好工作进度后，天已经彻底黑了。
彼时，山顶别墅里。
陈笑从外面回来后，就一直窝在沙发里面，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她有些烦。
这种感觉是从她重遇林墨橙之后才出现的。
堵在胸口，烧得她整个格外烦躁。
直到门铃声响起，陈笑才从这种怪异的感觉里抽离。
她懒得起身，就用手机远程看了一眼监控。
是林墨橙。
她又来了。
“门还没打开么？”陈笑嘲弄地看向林墨橙。
林墨橙低垂眉眼，笑得温柔，“现在开锁需要身份证，我身份证才去补办，还需要十五天才能拿到，所以——”
“所以你还得住在这？”
面对神情冷峻的陈笑，林墨橙虽然不知道陈笑到底在生什么气，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要摆什么样的姿态才能让陈笑生不起气。
所以她乖巧地抿了抿唇，“如果你愿意收留我，那就太好了。不过你要是不愿意，我……我是来拿行李的。”
听到她这么说，陈笑才想起来，林墨橙今天离开的时候，好像什么都没拿。
这理由合情合理。
可陈笑听着，心中却莫名窝火。
“你来就为了拿行李？”陈笑试探地问。
林墨橙眨了眨眼，没说话。
可陈笑却觉得自己心底里的那团火越烧越旺。
而她等了半天，都没见林墨橙开口说点什么。
于是这团火直接窜到了头顶，把陈笑所有的理智全部烧毁。
她看着林墨橙，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了五个大字——
“拿上东西，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