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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你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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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年走出电梯,接到了张诚的电话。

    “温年,你下来了吗?”

    “下来了。”

    “我们的车停在一号门门口,你出来就能看到我。”

    身后电梯门缓缓关上,带起一阵风,落在温年周身,他抬头,看着空旷的地下二层:“不是说停在二层停车场吗?”

    张诚:“忘了跟你说了,本来是打算开进去的,道闸突然出了点故障,打不开,就没开进去。”

    等了好一会儿,张诚才问:“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温年转身往回走,“五分钟。”

    “行。”

    到了门口,张诚已经等在那边了。

    外头雨下得瓢泼,他只拿了一把伞。

    看着温年视线落在这伞上,张诚冲他一笑:“司机车停在对面,我就只拿一把伞,将就一下?”

    两人撑着一把伞走了两步路,张诚一手撑着伞,一手处理手机邮件,有意无意让温年半边肩膀淋在雨里。

    温年破天荒笑了下。

    之前他还在想,明明可以停在地下室,为什么偏偏停在这,原来是因为这个。

    温年停下脚步,走到保安处,借了把伞:“走吧。”

    张诚在雨中站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跟上。

    上了车,张诚装作处理完公事,从手机上抬起头。

    “我看你身上有点水,擦擦吧,别感冒了。”说着,递过一条毛巾来。

    温年没接。

    他自顾自抬手,擦了擦肩膀处的水珠,说:“其实道闸没坏吧。”

    张诚:“……”

    “说、说什么呢。”张诚缓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真坏了,要是不信,让司机现在开过去?”

    说这话的时候,张诚心里也止不住打鼓,可好在车已经开出了电视台园区,眼前是直行车道,要想回去,就得绕一圈,温年应该知道。

    哪怕是前排的司机,都能感觉到氛围不对,明明外头下着雨,可车里头紧绷到像是只要一点火星子,就能点起来,紧张感逼得他放慢了车速。

    被车辆一个一个甩在身后的路灯闪过车窗,形成无数明晦交替的光线,映在温年脸上。

    “你做这些,沈寒知道吗。”

    温年的声音仿佛这七月夜雨,当头淋下来。

    张诚脑袋嗡的一响。

    “当然知道啊,都是助理的本分嘛,”张诚打着哈哈,强装镇定,全然不知他手中的毛巾已被攥成皱巴的一团,“我们的工作就是帮艺人……”

    温年出声,打断他的话:“我不是艺人。”

    “现在不是,以后也不是。”

    他的声音很淡,很轻,却一下子掐住了张诚的喉咙。

    温年抽了几张纸巾,擦干手臂上残存的雨水:“你说的这些,做的这些,对我没任何实质影响,最多只是花了点时间等,淋了点雨……如果你觉得花了点时间等,淋了点雨也算影响的话。”

    张诚无话可说。

    就连司机都没想到,温年会这么直白地将所有事情摆在台面上。

    莫名的不安翻涌而上,张诚下意识抬头,温年眼里是令人心惊的冷静。

    “那你说这些干什么。”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已经有点嘶哑。

    温年:“因为你是沈寒的助理。”

    张诚:“……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这些事你做过几次,你可以不考虑你自己,”温年把湿纸巾扔进垃圾桶,抬头,“但做事前,你最好能想想沈寒。”

    这是温年自上车后,第一次抬头看他。

    “这就是寒哥的意思。”张诚梗着脖子说。

    “好,那要我现在给他打电话吗。”

    张诚:“……”

    张诚忽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他想起那天,经纪人给他打电话,因为赶着登机,只匆匆说了两句就挂了,他说温年缺个助理,让他去照顾一段时间,还说是寒哥的意思。

    照顾……不就是?

    可是现在,他突然摸不准了。

    如果寒哥不是这个意思呢?

    张诚忽然抖了一下,整个人往椅背上一靠。

    温年偏头,看着窗外的雨:“沈寒经纪人知道这些事吗?”

    张诚许久才缓过一点身来,摇头:“不知道。”

    从头到尾,只是他自作主张,自以为心思活泛,自以为听懂了那些潜台词,甚至……还想等事情办成了,拿这事邀功。

    窗外雨渐渐小了,又停。

    没人再说话。

    直到车停在别墅外头。

    张诚犹豫着要不要起来送一下,温年已经拿过那把伞——向保安处借的伞,起身。

    张诚这才发现,从开始到现在,温年都没有用过他准备的东西,伞、水、毛巾,都没有……就好像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张诚想伸手替他开门,门已经被温年自己拉开。

    外头似乎又飘了点雨丝,温年撑伞,下车,再转身看他。

    张诚咽了口口水:“还…有事吗?”

    温年看了眼驾驶位上的司机:“明天让师傅休息吧。”

    张诚脸上青白。

    他自然听懂了温年话里的意思,他这是被“辞退”了。

    挣扎良久,他还是开了口:“寒哥那边……”

    温年直截了当:“我会跟他说的,我不需要助理。”

    这是…不会把自己做的这些事告诉寒哥的意思?

    张诚感激看他。

    温年站在街灯的阴影下:“不用这么看我,不是因为你。”

    “我不想让沈寒知道这些事。”

    说不定会哭。

    “但你必须告知经纪人,”温年顿了下,“如果你不想让沈老师知道的话。”

    他听许一新说过,沈寒的经纪人跟过付临一段时间。

    张诚手一抖,脸色灰败,点头。

    在门关上的瞬间,温年听到一句:“这两天的事……对不住了。”

    温年沿着路往回走。

    雨后空气湿润,隐约中还能闻到爬藤月季的气味,很淡,但因为以前学校门口也开了一墙,气味很熟悉。

    推开别墅的木门,看清里头的景象,温年怔在原地。

    灯火通明的别墅,偌大的客厅却没有一个人,许一新他们都站在二楼阳台的位置,几乎是猫着腰趴在护栏边上,极其小心地往下看。

    天上下着细密的雨丝,庭院宽大的遮阳罗马伞下,沈淮景和沈寒站在那里。

    听到木门的动静,所有人偏过头来。

    温年:“。”

    温年撑伞走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气氛似乎更加凝滞了。

    二楼的许一新他们更是朝他拼命摆手,让他不要过去,赶紧上楼。

    温年:“?”

    “怎么——”温年所有话咽了回去。

    因为他看到了沈寒通红的眼睛,像是在哭。

    温年:“……”

    沈淮景把温年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视线最终定在他被雨淋湿的肩头。

    沉默片刻,说:“进屋吧。”

    “回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了。”声音有些无奈,又轻淡得不像话。

    温年没见过沈淮景这个样子。

    在那人转身的瞬间,下意识一伸手,毫无准备地扯住了他的衣角。

    沈淮景停下步子,转身看他。

    “下雨了。”温年把伞递过去。

    “几步路就到。”沈淮景语气多了点笑意。

    温年坚持:“也不近。”

    伞往这边又递了点。

    沈淮景眼眸微敛,从他那里接过伞。

    温年松开手,几乎是极小幅度地偏了偏头,余光看到身后攥着拳头,低着头,红着眼睛的沈寒。

    “别生气。”温年对着沈淮景说。

    沈淮景盯着温年看了好一会儿,才说:“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温年摇头。

    他不知道沈淮景为什么生气,但他知道他在生气,也不想他生气。

    正思考,他突然听到沈寒的声音。

    “操他妈的张诚。”几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说的。

    温年一怔,转头,好像忽然知道了什么,可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别说脏话。”

    “他都那样了,你还帮他说话。”沈寒抬起又红又肿的眼睛。

    温年走过去:“没帮他说话,他也没怎么我。”

    被沈淮景骂了一晚上,沈寒都忍住了,可在温年站在他跟前的瞬间,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他想跟温年道歉,可什么都做不好。

    他哥骂得对。

    进圈这么多年,连身边人是什么人都没摸清,只知道依赖团队,做事不考虑后果,光长年龄,不长脑子。

    “我没让张诚欺负你,我不知道……我是想让他……”

    “……”

    看他语无伦次的样子,温年无奈:“我知道。”

    温年抽出一张纸巾,递过去,沈寒没接。

    温年只好帮他擦了擦。

    从小到大,他也没帮别人擦过眼泪,动作有点生硬。

    “你几岁了,还哭。”

    温年语气也有些生硬,像是应付不来这种场面。

    沈寒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温年。

    “我会给你报仇。”

    “不会让你白白被欺负。”

    一贯的幼稚园发言。

    温年正想说张诚真没对他做什么,不至于用上“报仇”这么严厉的字眼,紧接着,沈寒又开了口。

    “以后,你就是我亲弟弟。”

    “我哥就是你亲哥。”

    温年:“……”

    沈淮景:“……”

    温年极其小声地说了一句:“不要。”

    沈寒:“?”

    沈寒还没来得及细听,沈淮景已经走了过来,提着他后脖颈的衣服,把他丢到了一边:“进屋去。”

    温年站在沈淮景身后,两人就隔着小半臂的距离。

    近到他能闻到沈淮景身上似有若无的烟味,并不浓,一点点,还有点薄荷的凉气,让他想到了拍摄宣传片那天的唇膏。

    他现在大概知道了沈淮景在气什么了。

    温年走到沈淮景面前,又说了一遍:“你别生气。”

    “不管因为什么。”

    神情认真到像是在安慰他,沈淮景心口一软,彻底败下阵来。

    “知道了。”

    说完,沈淮景伸手,虚环着,在温年脖颈和发尾交界的位置碰了下,指腹蹭了蹭那带着水汽的发梢,很轻的一下。

    “头发也湿了,回去擦一下。”

    “………………”

    温年僵成一块小木头,红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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