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晋级？”裴双愣愣地重复了一遍。跟晋级有关的，她率先想到的就是职位。或许是渡鸦最近人员有什么调整，温朗不满？
不，没有这么简单。如果真这么简单，那么顾云舒也不会是这个反应。
她的脸色慢慢难看起来。
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在脑海中。
她下意识地想要去否定它。她的视线和顾云舒对上，二人不约而同地知道了对方的想法。
顾云舒“腾”地一下站起来，他下颚绷得很紧，脖颈上青筋浮现。
他想说什么，可碍于倪好还在场，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倪好抱着宠物猪出去了。
裴双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是我想的那个晋级吗？”
顾云舒：“还能是哪个晋级？”他脱下眼镜，使劲揉了揉眼睛，“凭什么他们敢这么判断？为什么他们会知道那些人在‘晋级’？他们难不成有自己的判断标准？”
此话一出，裴双被狠狠震惊到了。
觉醒者已经出现数十年，可它依旧诡秘莫测。即便有最强大的专家团队和最强的后盾支持，对它的研究也攀升到常人难以达到的高度，可联邦，似乎仍然对其知之甚少。
不过裴双觉得这是正常的，想要深入地了解某一样东西，则必然要有大量的实验数据支持。觉醒者数目稀少，类目却又繁多，不同的超凡力量之间又彼此不同，这就造成研究时耗时耗力，然而获得的结果却不一定具有普适性。
所以她这一直觉得，联邦对超凡力量的研究已经差不多走到头了。
知道超凡力量的名字、如何转移超凡能力、如何训练常人去使用它已经足够了。
至于晋级……裴双从来没想过。
这是个陌生而可怕的概念。
陌生在联邦从来没有人提出。可怕在渡鸦，这样一个不明组织，似乎已经掌握了“晋级”的规则。
越深入地去想，裴双就越发四肢冰冷。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安全部乃至联邦的力量，甚至都没有一个小小的不明组织大？
这真是可怕的打脸。
一时间，温朗和琼恩的形象在她眼里都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顾云舒稳住她：“别急，我先回去在琢磨琢磨，可能是我们想错了。你先回去吧。”他已经恢复如初，甚至还笑着耸了耸肩：“如果真是这样，那你应该开心，你立了一个大功。”
裴双笑不出来，在她的认知里，安全部应该是最牛逼的。所以哥哥才愿意投身安全部，为其效劳。而她现在虽不情不愿，但想着安全部做后盾也还不错。但如果事实真如猜想那样，她怕她无法接受理想的破灭。
一阵刺耳的铃声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是宝贝打来的。
“老实人，今晚有紧急任务，现在集合。”她似乎在奔跑，说话有点喘，呼呼的风声顺着扩音器吹满整间包厢。
等她挂掉电话，顾云舒嘱咐她：“注意a，看看他的表现。”
不用他说，裴双也知道。
宝贝催得很紧，给她发了总部的定位。裴双有点奇怪，a都没有给她发消息，为什么宝贝要？
霓虹灯的光影在街道上游弋，裴双经过一处昏暗的街角，走出来时戴上了黑色的鸭舌帽和口罩。
她打了一辆车来到工业园区，外来车开不进去，裴双无法只得下车步行。还没走近，就听到轰隆轰隆的声音。
几个黑色的人影鬼鬼祟祟，各个手里搬着仪器部件往大卡车的车厢上运。宝贝肩上更是直接扛着那个硕大无比的脑机主体，呼哧呼哧地走下楼梯。因为重力的原因，她面目有些狰狞，龇牙咧嘴地朝裴双打了个招呼。
“趁着天亮前我们要把这些庞然大物运走，你快去大楼里搬。”
裴双脚没动，她四处张望：“a呢？”
“他没来，这是总部直接下达给北区的任务，你干就是了。”
“为什么要搬？这里不是挺好的吗？”
宝贝斜了她一眼：“这里被发现了，上回阿远杀了一个罪犯，在他身上留下了指纹。那群治安官就跟闻到屎的狗一样，屁颠屁颠地跑来了。”
裴双讶然地挑了挑眉，她举起自己的手，就跟展示什么珍贵的收藏品一样晃了晃：“我手指骨折了，搬不了。我可以替你们喊加油。”
宝贝把肩上的脑机霍地一下放到车厢上，巨大的撞击声稀里哗啦，像是退潮的浪花，好久才消散。
她脖子上青筋暴突，眼神凶狠，默不作声地上下打量裴双，闷头回大楼里搬东西了。
裴双“嘶”了一声，这种苦力活，她才不要干。就算宝贝不舒服也不干。
一个走狗模样的男人点头哈腰地把她请到车头的驾驶室。她坐在副驾，闲的没事干脆玩起了手环。
她觉得还是要备一个手环好，这样可以及时通知安全部。就比如现在，她恨不得直接让治安官把他们一网打尽。
“砰！”厚重的车窗隔绝了大部分声音，裴双以为是哪个毛手毛脚的家伙重重地把那些机器扔到车厢所致。
她没放在心上，继续玩着全息投影游戏。
一张鲜血淋漓的脸突然贴在了车窗上。
裴双被吓得心脏差点停止跳动，她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刚刚那个走狗小弟？
他贴着窗户，大力挥动手臂，眼里流露出无比的惊恐与急切。
“砰！”一枚子弹飞出枪膛，撕裂空气，命中车窗前的这颗脑袋。
他的脑袋就像爆炸的西瓜一样炸开了。
玻璃上的血迹和肉末一点点往下滑。
接二连三的枪声在这片空旷的平地响起，裴双来不及呕吐，她听到宝贝的怒吼声，听到治安官们的怒斥声。
嘈杂的脚步让她无法判断治安官们的位置，她把车钥匙拔下来，锁死所有的门窗，蹲在副驾的位置。
如果有人来抓她，她就投降！
笃笃笃，一个人顶着枪林弹雨匆匆忙忙跑了快来，飞快地敲门。
“该死！”门一直不开，气得她破口大骂，接着裴双就听到尖锐的破空声。这声音她之前听过，宝贝在猎杀温朗时就曾发出过这种声音。
那是空气被挤成了一团，在甩动中速度达到音速而发出的声震。
防爆玻璃被她这一打，直接稀里哗啦地碎成了渣。玻璃渣如倾倒的牛奶一样掉了下来，裴双腰腹用力，硬生生蠕动着避开了这些可怕的渣子。
她怒从心起，撑着座位爬起来就冲着窗外的宝贝一顿骂：“你特么有——”
话音还未落，又是一阵尖啸的鞭子声凌空而来。
不是宝贝！是一个站在一棵树下的红衣女人！她挥舞着无形之鞭，表情冷厉，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要凝结了。
宝贝把怀里的阿远丢到驾驶座，转身迎了上去。她右手挥动，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就像被拧成一股麻花，恶狠狠地和对面女子的无形之鞭对上！
啪！
两根鞭子纠缠在了一起！
宝贝满头大汗，拽着鞭子的那只手臂每处肌肉都鼓起。
几个带着防暴头盔，穿着一身黑色作战服的治安官出现，他们站在红衣女子的背后，端起了枪。
“放下武器，停止抵抗！”一个治安官打开扩音器，他的声音传了开来：“停止抵抗！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裴双两手扒着车门，吞了口口水，她在犹豫，要不要直接下车投降。
“走啊！”宝贝突然松开手，朝裴双大喊。
巨大的动能让那个红衣女子趔趄一下，不过她的反应很迅速，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调整好脚下的位置。她的右手再次抬高，在空中挥舞一圈，朝奋力奔跑的宝贝甩去。
同时，那群治安官像一滩水融入黑夜中，奔赴不同的方向。两颗子弹射中了宝贝，她倒了下去，一道龙卷风似的漩涡突然将她包围，把她和治安官隔了开来。
四颗子弹瞄准裴双的脑袋，从枪管“砰”“砰”“砰”地飞旋出来。在裴双放大的瞳孔里，它们拉出白色的气流，空气被割裂，呼啸而来。
很远又很近。
上一秒还在举着枪，下一秒子弹已经来到她的眉心。
裴双停止了呼吸，她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些子弹。
她走马观花地想起许多，最遗憾的就是还没有找到哥哥死亡的原因。她还想破口大骂，顾云舒和秦修给她安排这种任务，她更想骂这群治安官，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她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胸腔里的五脏六腑似乎都因为这紧迫的时刻而扭曲。
扭曲？她的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忽然感觉面前的四颗子弹像是被一只手攥住。不，准确地说，是她胸腔里有一股力量涌出，分化成四股，每一股都作用在了这些子弹上，硬生生把它们挤扁搓圆了。
子弹滞空一秒，随后叮叮当当地掉在地上。
裴双懵逼了片刻，死里逃生的她简直要喜极而泣。去他妈的投降！她不干了！
她跳到驾驶室的位置，插上钥匙拧动，卡车发动发出的轰隆声吸引了全部的火力。
那些被打得抱头鼠窜的拉塞尔公会小弟纷纷都扒着卡车，跳进车厢。他们利用后车门做遮蔽物，还不怕死地和那些治安官对打。
裴双只开过轿车，从来没有开过卡车，但在浓浓的求生欲下，她肾上腺素激增，打着方向盘猛踩油门一骑绝尘。
拉塞尔公会的车也是顶配，那些治安官瞄准轮胎不停放枪，愣是没打穿一个。
园区大门的位置已经被设置关卡，几辆警车密不透风地组成一堵墙，挡在了大门后。
“该死！”裴双破口大骂，她眯了眯眼，看到后视镜里的治安官跟在卡车屁股后面。原本想转弯的她重新开出直线，对准两辆警车冲了过去。
治安官们大声呵斥，警车里的人也纷纷跳车。
黑色苍穹下，巨大的钢铁卡车犹如一个粉碎机，即将吞噬掉所有挡在面前的阻碍物。
精神高度集中之下，裴双听到了一道很小的声音，像是握下扳机的声音，很不和谐。她的心猛地一跳，接着就感觉到有一股难以形容的能量击中了自己。
她的五脏六腑似乎在颤动，大脑剧烈疼痛，并且伴随着头晕、恶心的症状。
她呼吸紊乱，痛苦万分。
卡车东倒西歪的停下了，裴双推开车门，一个踩空，脸朝下摔在了地上。她开始呕吐，挤着腹部，脸色苍白。
后车厢的那些小弟也无一例外，纷纷从车厢跳下，哭天喊地。
原本散开的治安官又回来了，他们的神情动作其实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负责声波枪的枪手被撤下，另一队换上，拿着麻醉枪瞄准了已经被包围起来的拉塞尔公会成员。
组长秦修一个挥手，数十只麻醉枪便如离弦之箭，扎中了那些失去反抗能力的成员。
裴双感觉后颈一凉，浓浓的睡意便侵袭而来。
她勉强睁着眼，看到黑色的作战服走了过来。他们将她反扣，亮出银色的手铐。
秦修认出是她，原本扣手铐的手势一顿，帮她把脖颈上的针拔掉。
“情况不好的就把针拔掉，别让他们死了。”他吩咐手下。
就在手铐即将锁上时，空气中闪过一道凌厉的白光，大约五厘米长，击中了治安官的脖颈。
一蓬血花在空中爆出，治安官应声倒地。
“警惕！”秦修喊道。
所有人都因为这一变故缓缓四散，形成一个作战的包围圈。他们的头盔面板上，显示着各种分析数据，计算着刚刚那道白光是从哪个方向发出的。
连接了无方的系统很快给出计算答案，“目标在四点钟方向。”
刚说完这一句，绝大多数人都望向了那个方向。而秦修却看向另一面，一柄手把十分长的战锤悄无声息地砸下。身体本能驱使他接连开枪，然而却是杯水车薪。战锤毫无阻碍地砸下，两个离得近的治安官几乎被砸成了肉泥。
一头红褐色秀发的女人从阴影里走出，手上轻而易举地把玩着那把将近八米长的白色战锤。
“a的小崽子们不行啊，”她娇嗔道，“怪不得让我们过来，不然得全军覆没了。”
另一边，一个相貌十分苍老的老人也走了出来，他眯着褶皱十分厚的眼睛回应道：“所以说，我很讨厌现代科技，这就是反人类的东西。”
“j老头，我看你倒是享受得很。”红发女子捂着嘴打了个哈切，目光锁中秦修，“你是乖乖让我们杀死，还是要我们虐杀？”
“啪！”伶俐的甩鞭声从后方袭来，j老头手轻轻一挥，一道白色的风刃眨眼间来到那无形之鞭落下的地点，阻断了它的下降。
褐发女子回头，看着空气中的波动和站在树下的红衣女子，笑了：“j老头，普通人交给你，这个觉醒者，我要了。”
“希斯莉亚，你可别过分。”j老头很不悦。
趁着他们说话的功夫，秦修夺过一米多长的声波枪，朝那个老人攻击。
其余治安官立刻分成两半，配合默契，分散开来，避开战锤瞄准那个女人，一边开枪一边形成包围圈，绕到那希斯莉亚的后面。觉醒者也是肉体凡胎，一个觉醒者和一群手拿热武器、训练有素的治安官孰强孰弱，还不一定知道呢。
j老头被次声波攻击，他在原地停顿几秒。秦修身边的手下立刻开枪，旋即那老头的周围形成一股十分强劲的漩涡，它高速运转着，将一切子弹吞噬。
漩涡以j老头为中心，眨眼之间疯狂扩散。
强大的推力让每一道漩涡都化成一道银色的风刃，只见秦修周遭的治安官犹如身处天上雷电。他们黑色的作战服骤然开裂，银光闪烁，狂风卷血。
声波枪被撕成粉碎，昏暗的大地被粘稠的血覆盖。
褐发女子那边，治安官们纷纷开枪，那女子反应极快，眼神睥睨，手腕微动，那把战锤便解散成一整块白色的幕布。它在空中旋转，变成柔软的壁垒，接住呼啸的子弹。
趁着希斯莉亚分心，手持无形之鞭的红衣女子隔空握拳。在她前方数十米处，也就是希斯莉亚的位置，那块空气被抽动，形成一条鞭子，鞭子的末端犹如一条匍匐着的蛇，恶狠狠朝希斯莉亚的脖颈缠去。
希斯莉亚手中的幕布瞬间恢复成战锤，朝那个女人掷出。
一锤竟锤出磅礴气势，激起飞沙走石，天地变色。
那红衣女子神情一凝，迅速退开，可那把战锤实在太大了，不论怎么退，她都在它的攻击范围之内。
她无法，只得先松开那条鞭子，重新在面前凝聚出另一条，对准锤子的手柄挥出。
“啪！”空气的爆破声如此刺耳，鞭子的末端缠住了手柄。两相撞击之下，那战锤的攻势不减，而那名女子兀自心惊，面露难色，光是能让鞭子缠住它，就已经让她力竭了。
求生的本能让她松开鞭子，借着巨大的动能，她就地一滚。巨大的战锤砸中了她半边身体，骨头粉碎的声音让希斯莉亚愉悦地眯了眯眼。
“砰砰砰！”没有幕布的阻挡，治安官们再次发动攻击。
“当！”希斯莉亚被击中，子弹的动能让她摔倒在地，她面露不虞，拍拍屁股上的灰尘，竟然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
“小崽子们，没人告诉你们，对待女人要温柔一点吗？”她把身上的子弹全部抖掉。
“仿生皮肤。”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副队长立即下令：“瞄准眼睛和头部！”
密集的火力在空中形成一股火花，肆虐的硝烟味笼罩着整个工业园区的大门。
希斯莉亚再次掷出战锤，在飞跃中，战锤变成巨大的白色幕布，裹住了众人。随后她手轻轻一握，白色的幕布急剧缩小，变成战锤。
白色的战锤里传来闷哼和痛苦的呻吟，不过仅仅只有一秒，里面便归于平静。
滴滴答答的血从白色战锤的缝隙里流淌出来，空气中似乎都氤氲着一层淡红色的水汽。
希斯莉亚都懒得看结果了，她把锤头解开，把里面的“人”倒了出来。幕布变成一条白色的丝带，飞回到了她的胳膊上。
她听到“咔哧咔哧”的咀嚼声，顿时恼火大吼：“j老头！你要死！你根本就不可能再吸收超凡能力了，干嘛还要吃掉她！”
j老头的舌头无比诡异，又长又黑，他舔了舔嘴角的血，“你怎么知道不可以？说不定我就能觉醒出另一个超凡能力了。”
裴双从最初的困顿变得逐渐清明，到现在完全清醒。成为觉醒者后她的身体素质似乎好了很多，连麻药都对她的作用都没以前那么大了。全程她看着战斗的过程，甚至看到了那老j头令人作呕的嘴巴。
原来，不是所有提取超凡能力都是用注射器的，反正最终目标是吸收消化，有些超凡能力是可以被“吃”的。
她看了眼那个还未完全死亡，眼中惊恐无比的红衣女子，一股悲凉在心头弥漫。
“你知不知道，超凡能力可以卖多少钱！滚开，我要抽她的血！”希斯莉亚在一旁和j老头吵了起来，完事以后她接到一个电话。她大大咧咧地在空气中打开全息影像，一张男人的脸浮现。
他的肤色很白，眼瞳是蓝色的。他淡漠地扫了眼周围的环境，说道：“可以回来了，他们的支援马上就到。把货全部拿回来。”
说完全息影像一黑，他挂掉了电话。
希斯莉亚注意到在场还算清醒的几个人，用脚尖踢他们：“没死就赶紧起来干活。”
在即将踢到裴双时，裴双伸手握住了她的脚踝，并且恶狠狠把她往后一推，希斯莉亚差点摔倒。
她不敢置信，声音有几分危险：“你敢推我？”
裴双沉默地站起来，一句话都没说。她的脑子有些乱，不知道要干什么。
就在希斯莉亚准备教训她一顿时，j老头拦住了，“她是a在北区招揽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a。别惹她，不然a又该和你不对付了。”
希斯莉亚恨恨地收手。
小弟们起来麻溜地收好一切，把那些中弹的同伴抬到车厢里。宝贝躺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神色痛苦。裴双过去看了一眼，就知道她的腿保不住了。
贯穿伤，像是摔碎的西瓜瓤。
她和另一个小弟把宝贝抬到车里，回到驾驶室，把副驾的阿远抱了出来。他三分之一的背部都被鞭子打烂了，甚至还能看到白森森的骨头。裴双把他放趴下，免得压到伤口。
一切结束之后，所有人都整装待发，等希斯莉亚和j老头。
无尽的苍穹之下，希斯莉亚对着治安官们的尸体撩了撩头发，她左手背在身后，右手在空中转了两圈，随后半弯腰鞠躬：“拉塞尔公会向你们致以亲切问候。”
她的脸上，笑意盈盈。
j老头哼了声，不耐道：“我真的很讨厌这个礼仪。”一边说，一边学着希斯莉亚行了个礼，“拉塞尔公会向你们致以亲切问候。”
寂静的夜飘起了细雨。
站在二人身后的所有拉塞尔公会成员，齐齐行礼：“拉塞尔公会向你们致以亲切问候。”
冰凉的雨水从裴双额头滑落，她半弯腰混在人群中，没有行礼，没有说话。
她在心中默数，一共是24个治安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