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暧昧
叶染出生时母亲经历了一场鬼门关，以至于她从来不过生日。
今天的蛋糕是为“左邻右舍”这个团队成年礼准备的，上面还画着六个卡通小人物。
这将近十几年来以往的这一天名义上都是给江烨过的生日，可他从来不吹蜡烛许愿，买个蛋糕回来第一刀也是给叶染切。
叶染一直知道，因为江烨的偏心她生日实际都有暗暗过。
队里友情热烈，他们生日继江烨后陆续没出现蜡烛这种东西，都是以切第一刀时默默许愿。
他们不想叶染觉得委屈，不想叶染觉得别人有她没有。
叶染穿回了自己的外套，和他们身上套着的那件一模一样。
六个人黑色条纹配黑色运动裤围在蛋糕前，无尽的黑暗下，他们各怀心事，眼神闪着一丝不可言喻的慌乱，和她、和他擦肩而过又爱意暗涌。
他看着她，她看着他，理不清谁的视线模糊了双眼让人深不可测想要急着去知道答案。
就这么简单的一幕，却让人内心悸动永生忘怀不了。
没人见证这一幕，是她们彼此的秘密，留在脑海里留在被细心者珂伊，用远处架着的摄影机纪录里。
叶染站在中间：“烨队，我想许愿吹蜡烛。”
话一出，大家都以为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看向她：“什么？”
江烨也不例外，有点错愕。
蜡烛在买蛋糕的时候就被他们另外放出来了，这里没有。
江烨被她这荒唐要求逗笑：“你纯属跟我过不去是吧？”
话是这么说，但眼里都是宠溺。
大家在她脸上打量两眼，看她真不是一时兴起的玩弄他们，认真起来了。
张新在：“我去楼下买。”
语罢就要走。
游尧整个无语住：“那我把珂伊家翻翻，看看她有没有偷偷藏了这玩意儿。”
珂伊看他这挑事的行为：“想打架你就说。”
好几年都没有用过的玩意，怎么可能会有。
孔双莹：“问隔壁借一下。”
唯有江烨不动于衷，漫不经心把打火机从兜里掏出来。
“嗒”的一声细响，所有人停住脚步。
回头一看。
只见打火机蓦地燃起一团烈火被他双手拢着，在黑暗中徐徐立柱，凑到叶染面前，听到他含糊不清的轻嗤：“惯得你。”
叶染在他眼里抓到了一丝宠溺，唇角上扬：“我爱烨队。”
随即双手合十，垂眸许愿。
江烨对于她这种不大正经脱口而出的爱意不动声色，表面看不出涟漪，视线却在她脸上游离，像似深不见底的泉水，又像似枷锁紧锁着她。
叶染是个怎样的人，长得漂不漂亮，江烨最清楚不过。
外界说她长得一张纯正的初恋脸，为此给她加了太多过分的温婉恬静之词，形成晕轮效应觉得她那都好，可他不这么认为。
滤镜之下，她长得张扬性格更是难言，古灵精怪又倔犟，虽有一双漂亮迷人的杏眼，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可她偏偏眼线上扬高挑，像高岭之花只可观不可亵，眼里都是攻击性，眉眼一挑，表面柔度散尽。
眼下有颗迷人的泪痣，可她不爱哭。
有天掉眼泪了也会是她装模作样的矫揉造作，想要博人爱怜。
旁边的游尧看他直盯着人不放，看不下去在他耳边低声趣味一说：“别盯了，再盯就要被发现了。”
闻言，江烨冷眼扫了他一眼。
叶染许了一个愿望：[一直这样。]
一直这样，一直少年，一直热烈。
叶染睁开眼后低头吹了一下“蜡烛”江烨按住打火机的手一放，默契到没有一丝罅隙，像似真的真的在许愿吹蜡烛。
江烨把工具刀递给她，让她切第一刀。
叶染接过，或许是意义太过深，放在蛋糕上的刀还没下就划出几道轻痕，江烨和叶染的卡通人物混乱了一团。
这么一看，有点模糊不清的暧味之意。
右手腕传来一阵一阵抽疼，她手轻颤得厉害。
孔双莹被她这轻微的举动整崩，眼泪瞬间滑了下来。
气氛太过沉重，还在暗暗深呼吸的大家因为她这手抖直接给逗笑。
张新在对她这种情况还再闹，气笑：“挨，别手抖啊，搞我心态”
叶染欲盖弥彰顺着意丢了他个鬼脸。
江烨视线从她身上移开落到她右手上，停留了片刻，又抬眼看了她一眼，眼神深邃隐晦。
叶染侧头和他对视，看到他跟他们不一样的眼神流漏，还没来得及看清……
江烨右手抚上了她右手，她一怔！
错愕低头。
两块一模一样的黑色智能手表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的细响，下一刻，她感受到手背上大她很多的手握着她的手往下重重一压！
蛋糕出现塌落，听见他低哑的声音：“如你所愿。”
无论是什么，她希望的不希望的，他要她都如愿以偿。
一个蛋糕，六个愿望，沉重又热烈。
成人礼愿望许过后，张新在受不了这低沉的气氛，连忙跑去把音乐切了，做起了气氛组：“看什么电影？鬼片鬼片吧。”
叶染也不太习惯这场景，要跟着去：“才不要。”
张新在嘲讽她：“胆小鬼。”
“你才是！”叶染被他气死要过去揍他，被江烨拉住：“跟我来。”
叶染皱眉，想也不想拒绝：“我不去。”
这拒绝没起到什么作用，众人看着江烨把人拖走，耳边还传荡着叶染的尖叫声：“我不去啊啊啊！！！”
张新在有点担忧：“这没事吧？”
游尧损得不行：“你管他们干嘛，不找她就要找我们了。”
不知情况的珂伊问：“阿叶又干嘛了？”
游尧有意无意扫了一眼坐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孔双莹，觉得她今晚异常的沉默，边回：“问你的好姐妹。”
珂伊打了一下他：“爱说不说。”
江烨把人拖到后阳台的某个房间，脚一勾把门关了，紧接着叶染听到上锁的声音。
叶染不悦蹙眉：“没必要。”
江烨点了根烟夹在唇齿：“叶染，我很累，没时间给你扯，把事交代了你就走。”
叶染愣了一下，他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宇眉间确实藏了份疲惫。
今晚烟也没间断过，他烦躁就这样，抽烟没度。
“我没啥好说的。”叶染还真不想跟他扯这破屁事，更不想他因为她烦：“你别管。”
闻言，正在低头点烟的江烨抬眼：“你再说一遍。”
“……”
叶染被他这犀利的眼神吓愣住，支支吾吾的：“那每个人都有发泄情绪的时候啊……”被他盯得发慌，索性把借口放他身上了：“你不也一样。”
“你不但抽烟你还喝酒呢。”叶染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可以。”
赖在他头上了。
江烨忽然从高椅上下来，脚步不紧不慢靠近她，叶染被他这举动吓得直后退，直到撞到身后的空白墙无处可退，她才怂了，低下头撇开他冷厉的视线。
江烨的话还在继续：“越来越伶牙俐齿，张牙舞爪了。”
江烨高她很多，垂眸，一张温纯的脸落入眼帘，每当这个时候江烨就质疑，怎么看怎么想也看不出来她会有这么呛人的一幕。
目光往下落到她红唇上，就是这张嘴，伶牙俐齿得很，欠的不行。
伸手捏住她下巴，力道不小，让叶染迫不得已接受他的审视：“我可从来没借过烟递过酒给你。”
他声音低沉的可怕，带着警告：“你最好别让我抓到你，和你的帮凶手脚干净点，藏着躲着我别让我知道。”
“不然。”
他故作停顿。
“团里什么规矩什么制度对你赦免，可不代表我不会单独给你开一个。”
“犯上加犯是吧？”
说到这，江烨又真的不想这么放过她，目光从她身上离开，冷漠道：”今天，三千米加五十个仰卧起坐，给我。”
他倒要看看，她有多能耐。
叶染一听，整个人炸了：“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可以，她就不行了？
“不公平！我不要！”
“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江烨没理会她的反驳。
他这不容商量的样子，让叶染慌了，眼睛蓦地出现泪意，眼眶湿润的过去缠他：“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我错了，烨队…错了错了…行吧，咱俩有事好说对吧……”
“我跟你没啥好说。”
她这模样江烨见多了，哪次真心实意那次虚情假意装给你看的他了如执掌，把她伸过来的手撇开：“错了就留个教训。”
叶染又缠了上去，怀着他手臂不放，嘴像灌了蜜马屁吹得直响：“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人帅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车见车爆胎……”
江烨手里拿着烟，她这猛撞的举动让他不悦扫了她一眼，把烟别到另一只手后又无动于衷。
叶染缠人有一套，撒娇可带足油桶，一旦点燃火蹭蹭往上冒，烫得人浑身发热，纷纷对她心软怜爱。
偏偏这次她怎么闹怎么缠他都不松口：“你平时怎么闹都可以，这事我提醒过你的。”
她在外面怎么闯祸，他替她收拾了多少烂摊子都能一并带过，唯独这件事他做不到零容忍。
叶染“烦”他烦了一会儿，就撤手了，总算看懂了，即便她一哭二闹三上吊，江烨也不会放过她。
叶染摆正了态度：“你确定要这么没人情味是吗？”
“明天给我。”江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