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情到深处 共赴巫山
60情到深处 共赴巫山
傅庭玉闷闷的看着窗外,咬了咬牙,嗫嚅道:“我们会不会像梁山伯和祝英台那样……”
没等她说完,蒋独立在她脸颊轻轻捏了一把,道:“说什么傻话,我们会像董永和七仙女一样永远的幸福下去。”
傅庭玉也知道不会的,可是心里总是很不踏实,看着手里花花绿绿的包装袋,顿时没了食欲,心情低落的道:“我现在休假都不敢回家了,每次回家,我妈都给我安排各种各样的相亲,真不知道她从哪认识这么多人,她跟我说对方家庭条件多好多好,有房子有工作,好像这就是他们挑女婿的标准,我知道他们是关心我,不想让我这么辛苦,可是我就是不喜欢……”
“有些事情是勉强不来的,若是我真心喜欢一个人,管他是皇帝还是乞丐,我都喜欢,可是我父母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我能够找个本地人结婚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有什么好挑三拣四的,不停的责怪我……”
“……我不想去相亲,可是我看到父母眼里的失落,不想让他们为难,我不去相亲,他们不高兴,我去相亲,违背我自己的意愿,他们对我的爱,像把刀子一样,架在我的脖子上,让我喘不过气来,我真怕自己坚持不下去了……”
“我发现我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
傅庭玉一番长篇大论说完,才发现自己的话有多不应该,好像是故意说给蒋独立听,一直以来她都没什么朋友,不是没交过朋友,只是她性格古怪,不喜欢逛街,不喜欢热闹,久而久之就没人愿意跟她玩了。
好多话闷在心里压抑的太久了,很想找个人倾诉,她不能跟父母讲,一直以来她都是不让父母操心的孩子,上学的时候好好学习,工作的时候努力挣钱,不乱结交朋友,父母知道她是一个心里有数的人,就是因为这样,那些话不能跟任何人讲,可是在她心里快憋出病来。
半晌,二人对视片刻,傅庭玉低声道:“蒋独立,你别误会,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你也知道,我只是为了应付我爸妈,我心里已经……不会喜欢别人的。”
蒋独立双唇紧闭,一语不发,几次想开口说话,话到嘴边咽了下去,举起酒瓶咕咚咕咚的往肚子里灌,感觉周身的血液在信马由缰的狂奔,脑袋嗡嗡作响。
喝完,“咣当”一声把罐子捏扁,丢在地上。
傅庭玉看着地上散落的啤酒瓶,心道:他真的生气了。
傅庭玉很想弥补他们之间的误会,想告诉他“我心里已经有你了,不会喜欢别人了”,见蒋独立脸色阴沉,这样的话终究说不出来了。
她不知自己猜的对不对,究其原因不过如此,住在万和园里,他们这一群小辈都是从小一起长大,不能说青梅竹马,也算两小无猜,蒋独立也算是她父母看着长大的,傅庭玉跟他的年纪相仿,情投意合,到了成家的年纪,她的父母眼巴巴的给她介绍其他男孩子,他的父母千里迢迢给他从老家介绍相亲对象,双方父母好像从来没有想过把他们二人凑合成一对。
傅庭玉上前推了推他的手,蹙眉道:“干什么喝这么多酒。”
她数了数地上散落的空易拉罐,不知不觉他居然喝了六七罐,她是一罐就会醉的。
蒋独立揉了揉太阳穴,头痛欲裂,道:“我没事。”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身体却承受不住了,胃里翻江倒海,脸色大变,捂住嘴,跌跌撞撞的跑进浴室,狂吐起来。
傅庭玉急忙追上去,关切的道:“你没事吧,是不是喝醉了?”
蒋独立扶着盥洗台捧了把凉水从头上浇下来,水珠滴在他赤裸的胸膛上,冷静了许多,沉声道:“我没事。”
傅庭玉站在他身后,扶着门框,道:“干什么喝这么多酒,对身体不好。”
蒋独立扶着墙壁,从浴室走出来,摇摇晃晃,一言不发,仿佛下一秒就要栽倒,傅庭玉刚准备走上前去扶他,就在这时,躺在床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是蒋独立的手机,他走到床边,按下接听键,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傅思文,他下了班没事的时候总喜欢跟蒋独立两兄弟待在一起,从小亦是如此,傅庭玉给他们起了个响亮的名字“三剑客”。
蒋独立面颊微红,把手机贴到耳边,那头,傅思文道:“蒋独立,你在家吗?”
蒋独立揉揉眼睛,道:“有什么事吗?”
傅思文道:“是这样的,我妈知道你每天都要去市里运货,想让你给我二姐捎些东西过去。”
蒋独立抬头看了看傅庭玉,道:“什么东西?”
傅思文道:“上次我二姐回来,喜欢吃我妈腌的咸菜,我妈想让你带一罐给她送过去。”
蒋独立道:“好。”
说完,电话那头就没有声音了,傅庭玉心道:“男孩子之间果然没有一句废话。”
她其实并不喜欢吃咸菜,只是吃腻了食堂里的饭,偶尔吃吃咸菜感觉很新鲜,谁知妈妈还惦记着给她送过来。
蒋独立挂了电话,把手机往床上一丢,继续拿起啤酒瓶,傅庭玉正想要去阻止,这时,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傅庭玉走过去看,是傅思文打来的,房中二人对视一眼。
傅庭玉抹了抹脸,接通电话,耳边登时传来傅思文炸雷般的轰鸣:“二姐,你干嘛呢?”
傅庭玉把手机往外挪了挪,随口道:“在洗衣服。”
傅思文也不废话,道:“二姐,咱妈让蒋独立明天给你送咸菜过去,她腌了好几罐。”
傅庭玉支支吾吾道:“不用了。”
傅思文道:“没事,我已经跟蒋独立打好招呼了,不用担心,蒋独立反正每天都要往市里跑,他要去送货,正好顺路,咱妈担心你在外面吃不好。”
傅庭玉心虚道:“好吧。”
刚想挂断电话,谁知,傅思文继续道:“二姐,你见到蒋独立的时候对人家笑笑,不要总是板着脸,蒋独立很不错,咱家有什么事我叫他一声,他绝没二话,他这个人挺讲义气的,你跟他吵架,他也不生你的气,你大度一点嘛,千万不要吵架了,你见到人家的时候记得笑笑………”
傅庭玉闷闷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到底是我弟弟啊,还是蒋独立的弟弟。”
放下电话,傅庭玉雪白的面颊火辣辣的,姐弟二人的对话,也不知蒋独立听到了多少,两人像石像一般,一动不动,相顾无言,面红耳赤。
半晌,傅庭玉打了个呵欠,嗫嚅道:“我困了。”
说罢,她快速走到床前,翻身爬上床,裹着被褥滚到一边,假装睡觉。
蒋独立把手里的罐子放在桌子上,犹豫了片刻在床的另一边躺下了,睁着眼睛睡不着。
傅庭玉翻了个身,发现蒋独立背对着她,慢慢睁大了眼。
他宽大的后背像一座小山挡在她的面前,她惊讶的不是蒋独立的好身材,而是,他后背深浅不一的伤痕,有一条伤疤自肩膀延伸至后背,胳膊上,腰上都有,尽管那些伤口已经不疼了,可是想到当时一定很痛吧,任何一道伤疤放在她身上,她痛的能当场昏厥过去。
不知不觉间,傅庭玉把手伸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抚摸那些伤痕,自上而下。
蒋独立怔了怔,转过身来,二人面对着面。
傅庭玉道:“蒋独立,你怎么会受伤的,我不知道你身上这么多伤口。”
蒋独立垂下眼帘,缓缓的道:“是我干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
傅庭玉沉默不语。
蒋独立道:“傅庭玉,你知道吗,我从十四岁就开始帮家里干活了,我小时候家里很穷,父母没有钱请工人,就让我学着干活,一台机器有几顿重,我每天要在操作台上工作十个小时,有时候站一天,两腿发软,躺在床上倒头就睡,我曾经抱怨父母,小小年纪就让我挑起家庭的重担,可是我别无选择,有时候心不在焉,就会被机器上的刀片划伤。”
傅庭玉心头莫名一阵酸楚,道:“身上的伤,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吗?”
蒋独立道:“我那时候太小,粗心大意,总是磕磕碰碰,不过,干体力活的,受伤在所难免。”
傅庭玉道:“以后小心点。”
蒋独立眨了眨眼睛,凝视着她,温声道:“我每天工作很累,累到想大哭一场,抱怨命运的不公,同样的人,可是本地人一出生就拥有一切,不用奋斗,父母给他们铺平了道路,可是我要每日每夜的干,就像一个机器,我真的好累啊。”
傅庭玉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好,没法感同身受,她知道蒋独立小小年纪就帮父母干活,可是从没想过他当时只有十四岁,让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操纵机器,他的父母真是狠心,这些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其实住在万和园的所有孩子几乎都是这么过来的,因为他们的父母都是从外地来的打工人,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养家糊口都成问题,在孩子的教育上不够重视,孩子学习好的,就让他们继续上学,学习不好的就早早辍学出去打工补贴家用。
好半晌,傅庭玉死死的盯着他,一语不发,她是高中毕业才走进社会的,又是个女孩子,父母把她保护的很好,没有受到过什么伤害,自然不能理解蒋独立的感受,还有一点就是,父母好像也没指望她能养家,只盼着她找一个好人家就安心了,蒋独立是家里的顶梁柱,压在他身上的担子让他喘不过气来。
沉默半晌,蒋独立道:“傅庭玉,你知道吗,不管我在外面受多大的伤,有多难过,只要看见你,好像所有烦恼都消失了,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傅庭玉道:“好。”
两人相视一笑,蒋独立又给傅庭玉讲了些他小时候的事,什么翘课去网吧打游戏,什么偷偷往讲台抽屉里放死老鼠,什么抓了一条蛇烤着吃……当然,有些事傅庭玉知道,有些不知道,傅庭玉发现跟他比起来,自己的童年真是黯淡无光。
傅庭玉咯咯笑道:“我还记得当时有很多女孩给你写情书呢。”
蒋独立骚了骚脸颊,道:“是吗,我都快忘了。”
傅庭玉道:“炫耀。”
蒋独立哈哈大笑起来。
傅庭玉枕着一只胳膊,叹道:“要是永远这样多好。”
蒋独立看着她,邪魅一笑,道:“何必这么苦恼!”
傅庭玉一怔,道:“你说什么?”
没等她反应过来,蒋独立欺身压了过来,攥着她的手腕,道:“我有一个主要,咱们把生米煮成熟饭,然后回去跟父母摊牌,不论他们是打我还是骂我,我都认了,这样你不用去相什么亲了,我也不用忍受两地煎熬了,你说是不是。”
他不像开玩笑,喉结动了动,呼出来的气息全扑到她的脸上,傅庭玉被他压在床上不能动弹,推开他道:“你开什么玩笑。”
蒋独立死死的攥着她的手腕,阴沉的脸压了过来,下一刻,一只手已经到她的腰间,道:“等一下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在开玩笑了。”
傅庭玉尖叫道:“啊!!!蒋独立不行,我还没有准备好。”
蒋独立动作一滞,揉揉眉心,翻身躺了回去,道:“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你可不要后悔啊。”
傅庭玉满脸通红,道:“对不起。”
蒋独立枕着胳膊,道:“我等你准备好。”
傅庭玉揉了揉眼睛,困意来袭,蒋独立伸手合上她的眼睛,柔声道:“睡吧。”
不知过了多久,傅庭玉猛的惊醒了,她看看天色,窗外漆黑一片,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揉揉眼睛才意识到身上的被子不知什么时候掉在地上,她迷迷糊糊把被子捡起来,发现蒋独立蜷缩着身子,似乎很冷的样子,傅庭玉把被子抻了抻,自己盖一半,另一半轻轻的盖在蒋独立身上。
突然,蒋独立猛的从床上直挺挺的坐了起来,傅庭玉以为把他吵醒了,忙道:“对不起。”
蒋独立不理会她,僵硬的站起身,往窗户旁边走去。
傅庭玉坐起来,以为蒋独立要去洗手间,可是他摇摇晃晃的走到墙边,双手平举在前,想要继续往前走,被墙壁阻挡,不得不调转方向,走到另一侧的窗户边。
傅庭玉看着他怪异的举动,猜想:“难道是房间太热了,他想打开窗户透透气。”
可是她觉得不热,反而有点冷,大概男人和女人的体质不同吧。
刚想到这,蒋独立果然把手伸到窗户上,两只手在玻璃上摸来摸去,终于摸到窗户扣,“刺啦”一声打开窗户,把头伸出窗外,身体前倾,仿佛要跳下去。
想到这里,傅庭玉浑身一激灵,火急火燎的从床上跳下来,飞奔到窗户边,双手紧紧搂着蒋独立的腰,粗喘道:“蒋独立,你要干嘛?”
她做了什么要他忍不住跳楼吗,傅庭玉一脸懵。
蒋独立顿了一下,被她搂着,不再跳楼,推开她,呆呆的转身,朝其他方向走去,傅庭玉忙关上他身后的窗户外,擦擦额头冒出的冷汗。
感觉蒋独立的行为怪异,一时说不上来,蒋独立摇摇晃晃的往床边走去,小腿撞到床沿,发现迈不过去,又使劲撞了撞,发现还是不行,只好换个方向,挨着床沿慢慢的往前走,房间不大,他围着墙壁绕了一圈,期间,不断的撞到房间里的桌椅,低垂着头,看起来很迷茫的样子。
傅庭玉站在窗边腹诽:“他为什么生气了啊?睡觉前不是很正常吗,就因为没有给他盖被子?”
想到这儿,只听“扑通”一声巨响,傅庭玉抬头,才发现蒋独立走着走着一头撞到了墙上,痛的她忍不住了摸了摸额头。
蒋独立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双手平举,转身往对面的墙面走去,傅庭玉才意识到不对劲,小心翼翼的走到蒋独立身边,从下面抬头看他,发现蒋独立睁着眼,可是眼神有点奇怪,他的眼睛原本宛如两潭秋水,清澈明亮,现下他眼神涣散,失去了光泽,好像没有焦距。
傅庭玉在蒋独立眼前伸手摇了摇:“蒋独立,蒋独立。”
半晌,蒋独立毫无反应,继续呆呆的往前走,差点撞到墙上。
傅庭玉此刻才恍然大悟,蒋独立不是生她的气,而是……梦游了。
意识到这一点,傅庭玉深深吸了口气,她上学的时候,宿舍里有个女生就爱梦游,梦游起来愣头愣脑的就往门外走,三四个女生都拉不住,梦游的人似乎力气比平时大,怎么拉都拉不动,而且梦游的人不能轻易叫醒,最好让他自己醒过来。
蒋独立手足无措,站在原地打转,傅庭玉走过去,牵着他的手,把他牵到床边,轻声道:“蒋独立,撞哪了,疼不疼啊,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蒋独立在她手里的安静了一会儿,低垂着头,烦躁不安,猛的站起来,呆呆围着墙壁转,四处碰壁,懵了好一会儿,转身走进浴室,傅庭玉急忙跟着走了进去,外面还好,铺就的是木制地板,比较防滑,如果被浴室的瓷砖滑倒就严重了。
傅庭玉跟在他后面走进浴室,蒋独立的手碰到墙上贴的瓷砖,转身就往另一面墙走去,傅庭玉哭笑不得,她不会哄人,不知该拿他怎办才好,两人之间体型差距太大,根本拽不动他。
还有一点,蒋独立此刻的样子有点阴森可怕,神情冰冷,双眼死白,好像一具没有感情的僵尸,傅庭玉有些不敢接近他,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可是不能让他就这么撞来撞去,神游天外吧,傅庭玉深吸口气,双手并用挽着他的胳膊,哄道:“蒋独立,听话,该睡觉了,咱们到床上去吧。”
蒋独立垂着头,闷闷不乐,推了她一把,傅庭玉后背撞到墙上,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双手叉腰,道:“蒋独立,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突然,蒋独立把双手平举,朝她伸了过来,那样子就好像要掐她的脖子,傅庭玉紧闭双眼,道:“蒋独立……”
下一刻,他身体前倾,软软的向前倒,可是傅庭玉正好站在他要倒的墙壁前,所以蒋独立的身体堪堪撞到她身上,把她夹在中间,傅庭玉心道“糟糕”,她可抗不动一百四十多斤的大汉,伸手想要把他推开,蒋独立蓦的抓住她的手腕。
傅庭玉小声道:“蒋独立,蒋独立,你醒了还是装睡,这样可不好,我要生气了,咱们去睡觉好不好……”
话音未落,蒋独立的双手放在她身体两侧,在墙上来回乱摸,不小心摸到身后的水龙头,瞬间,头顶上的花洒喷涌而出,细细的水流顺着蒋独立的头顶浇了下来,黑发散落下来遮住了他的眼,晶莹剔透的小水珠落在蒋独立的身上,溅的她满脸都是。
傅庭玉抹了一把脸,道:“蒋独立,好冷啊,咱们出去好不好。”
突然之间,蒋独立俯下身来,没有任何预兆,亲了上来,他的吻像暴风雨般让人猝不及防,唇齿缠绵。
傅庭玉再清心寡欲也做不到不动于衷,而且对方是她喜欢的人,她虽然努力保持清醒,坚强的意志在他温柔的攻势下,溃不成军。
慢慢的,她伸出双臂环抱着蒋独立的脖颈,把他圈进自己怀里,享受着这个吻。
蒋独立一把扯下围在腰间湿漉漉的浴巾,把她抵在墙上,吻的更深了,她不知道她身后的浴巾是蒋独立帮她解开的,还是被水冲刷下来的,当她回过神来,才意识到他们赤身裸/体贴在一起,蒋独立一手按住她身后的墙壁,一手顺着她背部的线条滑了下去。
意识到这一举动,傅庭玉猝然睁大双眼,蒋独立鲁莽的举动就像是个被操作的木偶没有感情,一切都并非自愿,等他醒来不知作何反应,或者他根本就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傅庭玉是清醒的那一个,知道继续下去意味着什么,不是怕他不负责任,只是,她的……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吧。
当她想推开蒋独立时,蒋独立贴的更紧了,微冷的舌尖滑入口中,水流顺着他的面颊进到她的嘴里,傅庭玉一口水咽了下去,呛了一下,喝水都快喝饱了,心道:“要接吻也要找个好点的地方嘛。”
她伸手拍了拍蒋独立的脸,毫无反应,此事此刻也没必要问蒋独立的意见了,傅庭玉深吸一口气,顺着身后的墙壁滑了出来,逃出蒋独立的包围圈,看到眼前的一幕,浑身的气血涌上面颊,仿佛要滴出血来。
蒋独立站在她面前一丝不挂,她瞬间拾起地上的浴巾把自己盖上,然后又把另一个浴巾裹在蒋独立的身上,虽然湿漉漉的浴巾很不舒服,可是比坦诚相见好多了。
蒋独立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东张西望,身体倾了过来。
傅庭玉道:“蒋独立,别动。”
蒋独立果然不动了,傅庭玉揉揉太阳穴,一手架着他走出浴室,两个人的力量悬殊,蒋独立的身体滑的像鱼,傅庭玉的手怎么都抓不住,只好环着他的腰,摇摇晃晃,一点一点的往前挪。
不知是她的手没有抓牢,还是蒋独立的身体太滑,她扶着蒋独立的身体往前走,没注意到蒋独立的双脚粘在地面纹丝不动,刚要往前走,下一刻,蒋独立的身体失去重心,傅庭玉眼睁睁的看见一个庞然大物“轰”的一下在眼前倒下了。
傅庭玉登时傻眼了,蒋独立赤着脚,整个人像慢动作一样“砰”的一声栽倒在地,一声巨响,把地面震的微微颤抖。
傅庭玉大惊失色,忙蹲下来查看,蒋独立双眼紧闭,下巴磕在木地板上,想想就疼。
傅庭玉蹲在地上傻眼了,发现原来是地板上有一滩水,蒋独立踩在水上滑倒了,摔在地板上,好在他终于安静下来,傅庭玉不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晕倒了,浑身上下都滴着水。
看着蒋独立安静的样子,傅庭玉一下子手忙脚乱起来,慢慢的去探他的鼻息,感觉了好一会儿,安然无恙,呼吸平稳,长长的舒了口气,还有呼吸,人没事,应该是梦游加上酒精的作用,倒在地上睡着了。
傅庭玉轻轻推了推他,道:“蒋独立,你醒醒,不能睡在地板上啊,起来到床上睡吧。”
蒋独立依然纹丝不动,睫毛颤了颤,不知道嘴里咕咕哝哝说了些什么,傅庭玉俯下身子没有听清楚,屋里温度极低,地面更加冰凉,总不能让他在地板上睡一夜。
傅庭玉托着下巴,蹲在一旁犯难了,蒋独立几乎是她的两倍大,她细胳膊细腿,可抱不动他。
她又试着把他叫醒,蒋独立没有反应,难不成受了内伤,傅庭玉俯下身来在他额头,胸口,手臂上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没有明显的外伤,把耳朵贴下来听他的心跳,心脏强有力的跳动着,检查了一遍,傅庭玉才意识到她不经意间把蒋独立浑身都摸了一遍,虽然事出有因,可是总不太好,见他睡得很沉,应该不会发现,长长的松了口气。
只好摇摇他的手臂,道:“蒋独立,你先别睡着啊,我抱不动你,地板太凉了,你起来自己到床上睡,好不好。”
无论她这么摇晃,蒋独立依然紧闭双眼,眉头紧促,很难受的样子,好在他酒品很好,不哭不闹,也不发酒疯,傅庭玉叹了口气,只有一个办法了。
梦游加宿醉不醒的人死沉死沉的,傅庭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从浴室门口拖到床边。
蒋独立被她像玩具一样生拉硬拽,赤裸的后背和手臂摩擦地面,被地板划伤,轻吟了一声。
傅庭玉连忙道:“啊,抱歉,抱歉,很痛是不是,抱歉,我尽量小心。”
她像只蚂蚁拽着一头沉睡的大象,累的气喘吁吁,坐在床沿边,擦擦额头上和脸颊上的汗,自言自语道:“蒋独立,你怎么这么重, 我的胳膊都要累断了,你总说我对你不好,这下总该满意了吧。”
蒋独立作为回应似的,闷闷的哼了一声,没有醒的打算,傅庭玉怀疑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以她的能力是不可能把蒋独立抱到床上的,只好用一个最笨的方法,抱着他的上半身,一点一点的往前挪。
有好几次,被蒋独立带的差点跌倒,傅庭玉不禁皱皱眉头,一点点把蒋独立的上半个身子放到床上,然后下床去抬他的脚,用了吃奶的劲终于把他挪到了床上。
好在蒋独立身体结实,但凡一个身体瘦弱的人都会被她折腾的散架不可。
她精疲力竭的躺在蒋独立身边,忍不住多看几眼,发现他长得过分的好看,睡着的时候眼里收敛了锋芒,温顺的像只小猫,呼吸浅浅,侧着脸沉沉入睡。
傅庭玉的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不敢相信天仙一般的人喜欢她,他是属于她的,出于某种莫名奇妙的兴奋,她很想摸摸他,趁他熟睡的时候,虽然趁人之危,可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心道:“我就摸摸,又不犯法”。
说罢,她把手轻轻的放到他的胸口,视线一点一点的往上移,突然,脑海中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傅庭玉回头看看身后,窗帘紧闭,深吸一口气,然后做了一件她很想做,却一直没有勇气做的事情。
她低下头,双手捧着他的脸,慢慢的靠近,将唇凑了上去,四瓣红唇紧贴,内心停止了挣扎,闭上了眼,轻轻的吻了上去,不是没有接过吻,以前都是蒋独立主动,她光顾着紧张了,丝毫没有感觉到兴奋,突然很好奇主动吻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她捧着蒋独立的脸,亲的更深沉了。
于此同时,一双大手放到她背心上,蒋独突然睁开眼,道:“卑鄙。”
傅庭玉来不及反应,飞快的从他脸上挪开,错愕的睁大眼睛,咳道:“你醒了?”
不知他是从哪段时间醒来的,浴室?地板上的时候?还是他根本就没有梦游症,只是装的?
蒋独立莞尔一笑,双手一翻,转身将她压在身下,双臂位于她的身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笑道:“平时让你亲你不亲,非要偷偷摸摸的亲?”
傅庭玉眸色骤然一变,一下子全明白了,忐忑不安的问:“你没有醉?什么时候醒来的?”
蒋独立哈哈笑道:“不告诉你。”
傅庭玉咬牙,道:“卑鄙。”
蒋独立道:“是我卑鄙还是你卑鄙,趁我睡着偷亲我。”
傅庭玉把手抵在二人之间,断断续续解释道:“你刚才梦游,我把你扶到床上。”
蒋独立挑眉,道:“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我有梦游的毛病。”
傅庭玉噎了一下,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道:“哈哈,误会,都是误会,天色不早了,我也累了,咱们睡觉吧。”
蒋独立不依不饶,道:“刚才你打算怎么赔偿我?”
傅庭玉的耳根子都红了,突然灵光一闪,小声道:“那个,前台应该有备用房卡,你去问问吧,我的房间太小,离天亮还早,要不,你回自己房间睡吧,我们交两个房间的钱,只住一个房间,岂不是很吃亏。”
蒋独立摇头,道:“我不回去,我要跟你睡,我保证不碰你,可是你也要让我解解渴。”
傅庭玉忙伸手捂嘴,好言相劝,道:“那个,你是正人君子,不会趁人之危,对吗?”
蒋独立揉了揉眉心,酒劲有些上头,脸上泛了红潮,等的越发焦躁起来,摇头道:“我早就说过我不是正人君子,我偏要趁人之危。”
没等傅庭玉反应过来,身体瞬间被束缚在一个强有力的怀抱里,今天晚上吻的有点多了,他本来就有极强的占有欲,清醒的时候百般隐忍克制,因为他太在乎她了,爱的太深,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一直以来顾虑太多,不敢越雷池一步。
周围寂静无声,所有感官变得极其敏锐,粗重的喘息声更加刺激了他心底的欲望,贪婪的攫取着属于他的气息,身体贴合在一起,呼吸变的灼热。
傅庭玉不知反抗,只是顺从的任他胡作非为,她不曾被除了他以外的人亲过,生涩的腼腆的做着回应,他的动作越来越肆无忌惮,两只大手像鱼一样滑,顺着腰线一路攀到她的肩头,褪去肩上的浴巾,她觉得一向沉稳自重的自己很可能会失控。
傅庭玉浑身热的快要烧起来了,这才意识到蒋独立赤着上身,她到双手不知放哪,碰到他的身体猛的缩了回来,他的身体像烙铁一样炽热,她紧闭双眼,不去看他赤裸的胸膛。
他低头吻她的脸,连绵吻到耳边,紧紧的把她圈在怀里,耳畔吐着沉重的呼吸声,吐出两个字来:“要你。”
说罢,一手伸向她腰间的系带,傅庭玉心不可抑制的狂跳起来,艰难的推开他,道:“不行,我们没结婚。”
蒋独立急促的吻道:“我不管,反正你迟早是我的人,我等不急了。”
傅庭玉被他的强势吓到了,想逃开却发现自己被牢牢困住了,急切的喊道:“蒋独立,你喝醉了。”
蒋独立双手齐下,烦躁的道:“我会对你负责的。”
她脑中一片空白,身体不禁颤抖起来,祈求,只会两个字:“不行。”
蒋独立一手褪去她肩头的浴巾,露出一片雪白,温柔的说道:“你从来没有经历过,不试试怎么会知道不行,有些事情不试试永远都不会知道。”
傅庭玉这一次没有躲开,眼睛里像蒙了一层雾气,哽咽道:“蒋独立,求你了……我……不行。”
蒋独立的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意识到自己太心急了,情难自禁的从她的唇上离开,抬手抚摸她红扑扑的脸颊,看着他朝思暮想的姑娘,道:“啊,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