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幻境结束
玄霜紫金莲作为稀世珍宝，被实力强悍的妖兽守护这并不稀奇，但坏就坏在，这妖兽会使用幻境。
司永夜和司永昼在寻找的过程中，无意中被施了幻术，以彼此为敌，两人大打出手。
司永昼因为魔种的缘故，很快看破了幻术，但是司永夜暂时没有反而拼了命的将哥哥当做仇人打。
这下被司永昼发现了不对，此时距离宗门大比过去的时间并不长，两人的实力各有精进，更何况司永夜还养了好久的伤。
所以在司永昼的思维里，司永夜是绝不可能胜过自己的。可现在两人修为一样，实力相当，甚至自己还隐隐处于下风。
思绪翻飞间司永昼突然想起来之前古晖说过的话。满心的复杂情绪牵动，魔种控制不住的激动。
所以，司永夜当真在当年的比试中对自己手下留情了？
紧急关头，司永昼被司永夜划伤，鲜血喷到司永夜的脸上时才唤醒了司永夜。
司永昼满心满脑的慌乱和不敢置信，用近乎质问的语气问到：“你当年对我手下留情才让我得了第一是吗？！”
刚从幻境中脱离的司永夜看见哥哥身上的伤，只来得及关心，“哥你受伤了！”
“所以我这第一的位置本该是你的是不是？！你真的在比试中做了手脚。”
司永夜一瞬间的顿住没有逃过司永昼的眼睛，“哥……你在说……”
“回答我！”
司永昼问的事情包括古晖的话，可司永夜只当是问最后比试时的事情，犹豫两下才承认。
“当时你的状态不对，我还没来得及阻止你就被……”
司永夜本意是想说明当时自己发现兄长状态不对，可言外之意也包含了自己本能打过司永昼的意思。
是以司永昼听了只当他承认了全部，气急攻心一口鲜血便这么吐出来，脸上还带着惨然的笑。
原来自己以为的第一都是司永夜让出来的，想起那些自己隐秘的喜悦和沾沾自喜，司永昼只觉得难堪。
抛下司永夜就飞奔离开，司永夜急忙跟上却又被吼，“被跟着我，让我一个人静静！”
司永夜不放心，但司永昼的一句“滚！”让司永夜愣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先妥协。
但两人的误会，终究是没有解开，司永昼最后没有回来，眼看着一年之期将近，司永夜只好先带宝物回宗门。
宝物找到了，人却只回来一个，这与清辉尊者的计划完全不同，原本这个考验就是为了让这兄弟二人配合的更加默契才设置的。
清辉尊者早就订好了司永夜为宗主，司永昼为长老辅助司永夜。
可没想到最后竟然成了这样。
但事已至此，清辉尊者也只能硬着头皮宣布司永夜为下任宗主。
全宗上下举行了盛大的仪式来庆祝新宗主的上任，每个人脸上或真心或假意的洋溢着笑容。
唯独司永夜愁眉不展，他是在担心兄长，在当上宗主后的第一个命令就是派人去寻找司永昼。
谁知，这一找就是好多年。
可能是几十年，也可能是几百年，久到司永夜都成为了大陆最年轻的渡劫强者时，他一直没有停止寻找司永昼，可就是杳无音信。
直到魔神降临。
后面的事情就如同夜泊回忆的那样，魔神降临，传说中的神剑现世。
当司永昼带着神剑回到宗门时，有人怀疑他是不是来抢司永夜的位子的，有人等着看好戏，有人猜测他是来帮忙的。
只有司永夜是兴奋地，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为宗主应该保持的尊严和庄重，喜悦的叫到：“哥！你终于回来了！”
或许是女人的直觉，许轻舟看到司永昼回来完全没有替司永夜感到喜悦，反而从司永昼身上感到极为不适的感觉。
哪怕这张脸是司永昼，哪怕司永夜认为他是司永昼，但许轻舟就是觉得他不是司永昼。
顿时一个不好的猜测涌上心头，这会不会是被古晖种下的那个魔种复制出来的司永昼。真正的司永昼早就……
然而没有办法证实自己的猜测，许轻舟只能旁观一切，心却时刻为司永夜提着。
因为无论是不是真的司永昼，他一回来，就代表着……
人魔大战、司永昼加入战场所向披靡、司永昼负伤、司永夜提剑而上。
终于来到这关键的一战。
司永夜在万众瞩目中，与魔神大战三天三夜，眼看着只差最后一击就能消灭魔神了。
司永昼却不知什么时候养好了伤，提着剑来到司永夜身后。
“小夜，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空中回荡着奋力拼搏的激昂话语，可在司永夜的身后，司永昼那张脸上却露出贪婪、嫉妒、仇视的面容。
司永夜正在调转全身灵力催动天逝神剑，无法停下，也完全没有防备自己的兄长。
当一道带着摧枯拉朽气势的巨大剑影劈碎魔神的同时，司永夜全身灵力用尽就这么直直地坠落下去。
司永夜没有在乎，因为他认为他兄长一定会接住他，可真相是。
司永昼提着不知何时到手的天逝神剑，直直地插进司永夜的胸膛。
众人只见得空中接连两道耀眼的白光闪过，这世上再无魔神踪影，也再不见司氏兄弟俩的身影。
惨烈的战场上千万人恸哭，拯救人界的英雄值得万古同悲，可无人知道原本一母同胞一宗同脉的两兄弟，在历经千帆后，误会没有解除，却反被一柄神剑斩断关联。
前缘镜的回忆至此为止。
“司永夜——！！！”
许轻舟见到神剑入心的那一刻，无尽的疼痛从内心中爆裂开来，那一刻的司永夜有多绝望，这一刻的许轻舟就有多心疼。
无力感埋没了许轻舟，失声痛哭的她丝毫没发觉回忆停止，幻境却并未结束。
周遭还是两人被困的那个空间。
许轻舟细密的情感包裹着内心，这一刻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为什么她那么心疼司永夜，为什么她那么在乎司永夜，为什么她那么依靠信赖司永夜，为什么她那么偏心司永夜认为一切都是别人的错……种种原因都那么复杂又简单。
只因为，她喜欢司永夜。
良久，空间中终于出现了司永夜的身影，可陷入情绪的许轻舟没发现他的不对。
满腔的情绪涌在喉咙，竟发不出一点声音。
可能在这段经历中，他们全都是受害者，他们都没有错，有错的是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她应该去劝解和宽慰司永夜，可私心里，许轻舟就是偏心司永夜，就是为司永夜不值，为司永夜心疼。
所以最后，许轻舟什么都没说，只是上前抱住了司永夜。
司永夜乍一找全记忆，神魂正是不稳的时候，偏巧前缘镜又在发动中，第一重幻境突破，可接连又来了第二重，在幻境诱惑之下，司永夜竟有些被心魔操控的架势。
司永夜的眼球发红，双拳攥紧，脑海中复杂凌乱的记忆盘旋，一会是前世，一会是现在，一副濒临崩溃的样子。
此时的他难免用最大的恶意揣测所有人。
为什么兄长要那么做，为什么师尊不来救自己，为什么自己要承担一切……
还有他好不容易保留一丝神魂只等复活却被一个小丫头订立契约不可脱离……许轻舟……许轻舟究竟想做什么？难不成也要利用本尊？
“为……什么……”
艰难的话语带着清晰可察的疯狂，许轻舟终于感觉到到司永夜的异样。
连忙松开，抓住他的手臂，“司永夜？你怎么了？”
对着许轻舟这张脸，扰乱的思绪再度翻涌，向着走火入魔的方向不可控的发展。
此刻的司永夜浑身带着暴戾的气息，面容失了沉稳变得狰狞。
猩红的双眼没有焦点，脸上甚至隐隐显现出魔纹，吓得许轻舟心中大惊。
正当她慌乱不知所措的时候，整个人被掐住脖子缓缓地拎了起来。
呼吸不畅让许轻舟求救都变得艰难。
“司……永……夜，是我……松……”
“你究竟图什么？”
或许是问许轻舟又或许是在隔着她问当年的自己又或者是当年的哥哥。
“你……”
许轻舟才艰难的说出一个字就感觉到掐住脖子的手有些松力。
面前，司永夜哪怕魔化都不丑陋的脸上有些许愣怔停顿，片刻像是内心在极度纠结一样，魔纹闪来闪去。
不知司永夜突然地变化是为什么，许轻舟只能抓住片刻的机会，从喉咙里，拼尽全力挤出一句话。
“司永夜……无论从前如何……未来有我陪你……”
许是少女清澈温暖的嗓音安抚了躁狂的心，司永夜竟然慢慢平静下来。
“咳咳……咳咳……”
被掐住的脖子也被放开，许轻舟咳得吓人。
司永夜忽然恢复了神智，面色却依旧黑沉如水。那双星眸死死地盯着许轻舟，终究是捉摸不透。
初见原以为这小丫头是故意唤醒自己签订契约以求保护，可后来的相处却感觉不到她任何的阴谋，反而是自己利用她找回了实力和记忆。
后来这小丫头的一些举动让自己孤寂沉睡了几千年的心也有了跳动的迹象，她却解释让自己别想多。
可如今又为了自己的遭遇哭成那样又算怎么回事？他堂堂澜月古宗宗主竟变成她的玩物不成？
千思万绪千言万语到嘴边变成一句话。
“许轻舟，你究竟图本尊什么？”
被司永夜带着隐含怒意的一句问的有些大脑空白。
图什么？
一开始是图司永夜又帅又强又有安全感，是图他帮自己对付墨离渊，是图他教自己变强，是图抱司永夜大腿。
可抱着抱着习惯了司永夜的存在，现在那些想法依旧没有改变，只是又多了一条。
想到这许轻舟绽放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你。”
“就图你这个人。”
“司永夜，我不想解开我们之间的契约了。”
司永夜闻言微微皱眉，他可还记得她说过的那些话，现在这么说又是什么意思……
“司永夜，我之前说过的话不作数了，我喜欢你，你能不能努力喜欢上我。”
心直口快，脑子一热，许轻舟就这么表白了出来。脸颊和耳朵瞬间爆红，但她不后悔。
而司永夜刚想说话却被堵住了嘴，定定的看着面红耳赤的许轻舟，心脏有不可控制的变了频率。
“你……”
情绪还在兴头上，没有旁人的含蓄和扭捏，只有热烈和热切，但许轻舟也知道自己表白的太突然，场合也不太合适，而且也太不正式了。
想了想，才说，“司，司永夜，我……咳，我知道现在你心情不好，刚恢复记忆也比较混乱，你，你就当我在练习。等我们出去我再找机会跟你重新表白。”
说完这句话，幻境由点及面的支离破碎，像是玻璃被石头砸了一下从受力点蔓延一样。
当许轻舟转过头的一瞬间，第二关的时间刚好用尽。
看台上的人松口气。
看台阴影角落的人扬起笑容。
虚空中隐隐传来一声叹息，和一声：“好……”
可惜，许轻舟并未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