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合作
第六章不合作
李少北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弟弟一眼，下意识就要答应了。但他马上醒悟过来，这是弟弟的作品，没有李少东，他们不会在一个礼拜内有这样的成绩。
他的嘴唇都有些发干，声音有些激动地开口，“少东，你看。”
李少东坐正身子，盯着秦兰，“那个，秦总监是吧。”
“是的。”秦兰嘴角含笑，很有礼貌地盯着李少东，打心底是瞧不起这种突然爆发的小市民得意嘴脸的。
李少东从她的眼睛里看到的是俯视不屑一顾，被这种职业化的笑容隐藏了起来。
“我想说一句，如果专利权我不转让，北极音乐网能把我怎么样？”李少东笑眯眯的，眼睛里也有着不屑，是锋芒毕露直视对方，没有职业性的隐藏。
秦兰倒是没有料到。
北极音乐网从小人物那里低价甚至以手段拿到的专利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哪一个不是恭恭敬敬的奉上，怎么在这里遇到了不知死活的。
她依旧面带微笑，可是包括李少北在内以及门外的家人都屏住了呼吸。
“不知道李先生你这话的意思是？”秦兰看了一眼话事人李少北，李少北处在懵圈中没有回过神。虽然李少北代表李记娱乐文化传媒话事人，但面对的可是华夏音乐界三大巨头之一的北极音乐网的副总监。
这跟小农民面见副市长，心理素质还没有达到那种坦荡的地步，几乎是被引导着做出选择。这也是北极音乐网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拿到那么多专利的缘故。
现在秦兰也这样做，没料到眼前这个人这样不知好歹。她的脸上也微微露出不满。
这个表情李少北可是看得出来的，于是心里一慌，连忙拉了一下弟弟。他倒不是后悔让李少东进来，毕竟这是他的作品。
李少东知道大哥的心态，拍拍他的肩膀，“大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一首歌而已，就算合作的事情黄了，就算所有网站的合作都没有，我们也能拿到几百万。”
他倒是没有说谎，如果合作不成音乐网以各种理由克扣分成，那面对的将是来自华夏新闻文化文娱总署办公厅的严厉惩罚，哪怕是北极音乐网和哮天犬音乐网两大巨头也不敢在这方面做手脚。所以，哪怕网站和创作者再有什么矛盾，顶多下架人家作品，但是该付的钱，一分也不能少。
这可是隶属于华夏文化教育的下属单位。一般一个明星只要没有接到新闻文化文娱总署（娱乐方面简称文化部，教育方面简称教育部，新闻方面简称新闻部，都是代表新闻文化文娱总署）的封杀令，那么不管娱乐公司如何封杀都还有一丝机会。这也是文娱巨头们不敢忤逆文化部的来由。
李少东说我们也能拿到几百万，是没有一丝虚心的。
“你，能代表……”秦兰想说你能代表大家吗？
“我能代表这里的所有人，这是我的作品，专利权也是我的。你有什么话就跟我说，从现在起，我大哥只是一个旁听者，这里只以我的意见和决定为主。秦小姐，请拿出你的诚意出来吧。”
李少东一下子强势起来，包括秦兰在内的人也不习惯。李少北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弟弟，但是他并没有说什么，回头对外面的众人用眼神示意，交给李少东。
李少东直勾勾盯着秦兰，等她的答复。
“我们的诚意已经很清楚了。李先生，这个合约签了以后，你们能拿到至少五百万啊。五百万。”
“秦小姐，你他妈把老子当傻子吗。就算不签约，不拿出专利，也能分到至少五百万，扣除百分之二十的税，也差不了多少。哼哼，你倒会偷换理论，把五百万这个数咬着不放，是把我们当傻子，还是你就是一傻逼。”
秦兰懵了，没有料到这个人一开口就脏话满天飞，还对自己出言不逊。她气得胸口起伏，深呼吸两口，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才又浮现职业性的微笑，“难道不是吗？”
李少东也深吸一口气，这臭娘们还真把自己当傻逼了。
“秦小姐，你要搞清楚。你说的签约和专利的事情跟现在的分成没有半毛钱关系，你要搞清楚。网站分成已经是我们的，只是没有进入我们的账户而已，但我相信没有哪家网站敢扣下这笔钱。所以这笔钱不会少也不会是你谈判的条件，这一点希望你搞清楚。第二点，这首歌的成绩你也知道，mv视频的专利的利益，你也知道，独家也可以，我妹妹以后不唱这首歌也可以，反正这首歌只是她在娱乐圈试水而已。还有，如果你真心实意，那就拿出诚意出来，不要他妈的混淆视听把人当傻子。”
“李先生，我也是诚心的，以前我们买音乐方面的专利，也就几万十几万的。我们给你一百万，是看在这首歌和专利一起，这是一个炒作点，所以，我们才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李少东被气笑了，看着秦兰一脸认真的样子，笑道：“你真的适合去当官。”
“我对官场不感兴趣，李先生。”
“是吗？可是你对混淆视听这一点很在行啊。”李少东不置可否。
“李先生，我们还是谈这次的合作吧。”
“你没有拿出诚意，我一直给你机会，你一直把我当傻子。你现在要跟我谈合作，不但是浪费你的口水，也是浪费我的口水。”
“李先生，一百万已经不是一个小数目了。你们这样的小作坊，以前，一个礼拜的流水超过五万的有几次？”秦兰环顾一周，一语中的，说的除了李少东之外的人面红耳赤。
的确，接待室里除了一张茶几就是几张旧沙发和一个饮水机以及一张书桌，成本不超过五百块，外面的绿布和各种设备也不知道经历了几手，至于器材室，最多是一些旧货。
秦兰抓住大家的表情，继续开口，“李先生，一百万哪，这笔钱可以让你们搬进一个比这里更好的地方，而且也会扩大规模，成立公司都不是事。加上你们的分成，这下不就翻身了吗。成立了公司，项目和级别与现在不同而语，六线五线的明星都可以随时签约。只要这个合同签了，这些都可以实现了。”
李少东叹了一声，“秦小姐，你这种资本家的嘴脸，到最后关头，还是没有丝毫改变。你走吧，我也不想跟你浪费口水了。从一开始，你都是用豺狼虎豹的嘴脸跟我们谈。”李少东站起来，就走了出去。
“李先生。”秦兰慌了，站起来就要拦住李少东。
“我不想多说。”李少东脸色拉了下来，一脸的嫌弃。
秦兰深吸一口气，“李先生，真的没有合作的余地吗？”
“是你没有给我余地。”李少东转过脸，几乎吼了出来，“如果你要是一男的，我tm早就动手了。滚！”
秦兰脸色阴沉走出去上车后，车扬长而去。
看着远去的车，大家都沉默下来。
隔壁那家川渝的店铺里有几个十七线演员在彩排视频剧情，很热闹。李少东瞄了一眼没有兴趣看下去，回到接待室里，一家人陆续走进来，都一言不发。
李少东拿出烟给大哥和弟弟发了一支，老爹那里没有接，今天这事他心情很重，没有抽烟。
一阵烟雾缭绕后，大嫂和弟媳以及小妹都被呛得不行，但大家都不说话。
李少东掐灭了烟，终于开口，“这种事情你们觉得怎么样？”
不知道他的意思，大哥说，“我们会不会错失了什么。”
大家都点头。
“这种事只是开始，未来我们要面对的可能比今天这种事要困难几十倍上百倍。既然我们即将摆脱小作坊走向公司化，那我们的思想也要改变，如果成立公司后，这种小作坊的思维还拿进去，那么公司倒闭也就不远。大家都是一家人，我也不藏着掖着。成立公司后，我负责所有的创作，你们负责所有的管理和运作，咱们一家人的企业，肉就算烂了也是烂在锅里。”
李少东并没有将刚才的事情拿出来谈，而是讲以后公司的事情。
前几天大家都只是去影视工业区找房，大家畅谈的都是未来的憧憬，今天来了北极音乐网的人，事情谈崩后，大家也似乎明白一个道理，也许，李少东是对的。
从小作坊到公司的过度可是三级跳的势头。中京村的影视文化公司虽然有几家，但他们都是本地人，房子是自己的，用不着租，直接改装成公司，哪怕经营不善，也不担心房租压力，所以这种公司是最坚挺的。
工业区房租高，但地方大，竞争激烈，机会也多。
要知道一旦公司成立后，需要更多人手，作为这种家族式的公司，人手肯定要从亲戚朋友那里挑选。
家族式公司，除了自家人，大嫂和弟媳也是家里一份子，公司也有她们的一份，作为她们的娘家人，自然是公司重要部分。
这也是家族公司的一大弊端，可却是不能没有“娘家人”这一个组成部分。娘家人这个组成部分，只要管理好，不但是一大助力，而且忠诚度也比较高。
当皇帝怕外戚，皇权不保；当老板希望外戚，肥水不流外人田。
李少东倒不在乎这一点，但大嫂和弟媳都明白其中道理，自然不允许肉烂在锅里的那一天。她们显然听出了李少东那句话的含义。
“公司只是一个开始，未来咱们一家人只怕有三头六臂都管不过来，哪怕大嫂弟妹甚至小妹嫁人后的家人来帮忙管理都管不过来。我们需要一个甚至多个职业经理人。但是这些人对我们家忠诚度怎么样谁也不知道，我的想法是，一旦到了那个时候，咱们一家人就要抱成一个团，哪怕是跟他们作对也要在每个项目上唱反调都行。公司是我们的，我们必须抱团，这是一种制衡，不然他们手里的权力大了，你们就会被架空。那时候，公司做大了，是他们的功劳，做坏了，是我们管理出问题。这种事情肯定不行啊，公司一定要掌握在我们手里。”
李少东的话发自肺腑。
众人也都沉默。他们也从不少新闻上了解到，很多公司做大了家族团队和外聘的经营团队之间的恩怨情仇勾心斗角，看起来很精彩，甚至期待这种争斗将公司搞垮。
可现在，他们即将或者未来要面对这种事，甚至可能成为里面的主角的时候，都笑不出来了。
“老二，我们都明白这个理。影视公司成立后，一切都以你为主。”大嫂说。
“那有什么，我相信你们。”李少东自信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