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真相
基地中心建筑的最高层，东济掌控大权的人物百忙之中抽出片刻空闲，集结在会议室召开紧急会议。
大屏幕上正播放着被制住的研究员们神志不清的模样，他们嘴里的话颠三倒四，逐字逐句的细听却又令人心惊不已，室内的气氛也随着视频的播放逐渐降至冰点。
将视频定格，首位的男人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看完这段视频，诸位有何感想？”
“”
会议室内一片静谧，并无一人应答。
坐于末尾处，江庆缓缓松开端正置于大腿的右手，神色冷凝下是旁人不懂的心惊后怕。
齐宜民落入那个疯子手中不过几天便已经成了那样，要是没有被何宣救下，下场自然不言而喻。
下首有人翻阅资料，在受应允中发言：“据勘察组资料显示，锦泽研究员所在的实验室有被高阶异能者闯入的痕迹，初步推断为携带雷系或电系，对于这个异能者，我们应怎么做呢？”
坐在主位的男人沉吟道：“基地需要人才，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人，之后的事情还有待商榷。”
“是。”
临时会议没开多久便结束了，待人走的差不多后，江庆踏步迈出会议室，思绪还停留在那人口中所说的高阶异能者身上。
他早该意识到的，他们能在众目睽睽，防守森严的基地中心抢人，除了异能者之外不作他想。
思索间，他突然听见后方有人唤自己名字，话语间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叹息。
江庆脚步一顿，转身冲老人敬了个军礼，“上将。”
“锦泽研究所那事，我听说咱们好几个异能者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你”看着这个自己一手提拔的下属，上将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眼中溢出些许愧疚。
江庆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道：“上将，我明白的。”
上将看了看他，欲言又止许久，终究还是沉默下来。
在这人心惶惶，不可终日的世界里，他们实在是太想看见希望了。
他们的期盼太过强烈，才会一再放任锦泽开展试验，导致如今这副无法挽回的局
面。
哪怕只是极其微弱且渺小的希冀，也好过整日焦头烂额地处理数不完的文件，听见一个又一个前方传来的坏消息，不知何时才能望见黎明前那道曙光。
——
齐宜民的再次倒下让众人陷入短暂了的慌乱，不过很快，他们就发觉对方只是陷入正常昏睡，别墅内恢复往常的和缓。
说起来，如果齐宜民本身对生的意志不够渴望，他绝不可能撑过晶核濒临破裂的漫长时间，早在几天前就该魂归黄土，成为实验室里被妥善处理干净的废弃物，没有丝毫回收价值。
何研律钦佩对方的意志力，同时也因如今尚被关在别墅里的郑尔感到棘手。
他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何宣对其不寻常的态度和杀意。
让郑尔即便剥皮去骨，也能不断复原的又是何方神圣？
“小律，你现在有空吗？”
书房门内，望着刚走进来的戎武，何研律连忙关上窗阻止冷风的吹拂，“有空，戎哥你找我有事？”
“嗯。”戎武一屁股坐在地毯上，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挥手示意少年一并过来，“来跟哥聊两句。”
何研律依言在他对面坐下，“怎么了戎哥？”
“让我想想怎么说哈。”高大的男人盘腿坐在地上搓了搓手，看着总有种莫名的反差感。
“被丧尸感染昏迷的时候，你哥我做了个梦。”
预感不妙，何研律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戎武继续道：“那梦忒玄乎，每次睡觉都来来回回梦见那个场景，真实到我甚至觉得曾经的确发生过。”
何研律：“”
得，还是别说了。
在戎武的梦里，那是与现在完全不相符的另一个故事。
末世里的他们在驱车出城时与何宣错过，他却同样遇上了丧尸，为救正发着高烧，行动反应迟缓的张阳泽，自己以身顶替，被不幸抓伤胳膊。
那时的他也同现实里的自己一样，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所以不顾张阳泽的反抗，戎武将其锁在绝对安全的屋内，留下足够的食物和水，一人坦然等待死亡的来临。
他的爱人只要撑过高烧
，一定能活下去，并且会活得很好，他如此坚定地相信着。
然而，当戎武再次醒来，看见的却是张阳泽异能虚弱过度，死死握着自己的手陷入晕厥的一幕。
骇然之下，他一时失了方寸，在绝望中意外觉醒了火系异能。
他有了保护自己和所爱之人的能力，张阳泽却也如齐宜民一样，晶核破碎的程度甚至比齐宜民更加糟糕。
一路上，他试着联系过何宣以及卫豪，可碍于通讯失灵，他们怎么都没能得到消息汇合，无奈之下，戎武只得一边照顾着张阳泽，一边驱车而行，在丧尸的围攻之下艰难求生。
就这样，他们二人在外游荡了数月，张阳泽的伤势在得知丧尸晶核的作用下慢慢恢复，却终究还是落下了难以根除的致命伤。
如果可以，戎武反倒希望爱人没有觉醒过异能，没有救活即将异变的自己。
只要对方能好好活着，他就满足了。
后来某天，他无意中得知锦泽基地有了专门成立的研究所，便想去那儿碰碰运气。
原本只是为了治疗爱人的伤势而来，戎武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跌入的并非什么福地洞天，而是比龙潭虎穴更险恶的深渊。
“好了，故事就讲到这儿。”戎武拍了拍手，“之后的哥记不大清了，反正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儿。”
少年越听越不自在，越听腰板挺的越直。
戎武直直盯着何研律的双眼，“我之所以说这么多，相信你心里也大致有了数。”
这个性格爽朗的男人收敛起平日里毛毛躁躁的一面，难得认真道：“小律，告诉我，关于我这梦，你知道些什么？”
这些人的洞察力怎么会这么强？
“戎哥，一定要说吗？”何研律明白骗不过男人，他松懈下来，无奈的语调下却是无比认真的话，“有时候，我宁愿什么也不知道，那样会更加幸福。”
“有疑惑就去解决，明知道会痛苦绝望就更加要去了解，去克服。”戎武咧嘴笑了笑，“你哥不想一直蒙在鼓里，与其被迫知道事情的真相，倒不如自己捅破来的爽快。”
“哪怕真相
并不轻松？”何研律为男人的勇气而感到叹服，却又忍不住发问，“有时候鼓外的并不一定是空气，也可能是瘴气蔓延，同样令人窒息？”
戎武并不答话，他沉默半响，突然探手去摸何研律的头：“嚯，我说他们怎么都喜欢揉你头，手感是不错。”
何研律：“哥！”
“啧。”男人豪迈地揽住何研律的肩，拍着胸脯保证道，“不要小看你戎哥的心理承受能力，咱可是杠杠的，你尽管说！”
何研律：“啊”
救命，他受到了挟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