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实验室
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员们毫无征兆的出现,又匆匆退场,何研律透过半掀的窗帘向外望去,见他们确实已经驱车离开,他才复又坐了回去。
卫豪端出之前妥帖藏好的锅,“幸亏爷收得快这群榆木疙瘩来得真不是时候,一点儿眼力见没有。”
“没事吧?”戎武拉着爱人细细打量了一番,“感觉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张阳泽顺着对方的力道转了个身,探手撕下那片透明薄膜。
“哥,你早就知道他们会来?”何研律望向沙发那头坐着的男人。
何宣没有否认,“他们中有我想杀的人。”
冰冷的手术台,头顶刺眼的白光,不停往体内注射的药物和一个个惨无人道的实验,每一幕都令他印象尤深。
闵杨挑了挑眉,“准备什么时候去?”
手中的电簇噼里啪啦作响,男人的眸色显得冷清而又镇定。
“今晚就出发。”
既然郑尔已经抵达了东济基地,他断然不可能让郑尔像前世那样活到最后,再这么拖下去只会有更多人死在对方手里。
他必须抓紧时间。
——
是夜,寒星笼罩,工作人员忙得连轴转,步履匆匆地在连廊里走动,捧着资料不停奔波于实验室和研究所之间,气氛也跟着紧张严峻起来。
实验室里,郑尔痴迷且专注地盯着屏幕里闪烁的雷电。
虽然天空中的异象只有短短一瞬,却是他无比渴求的存在。
若是能得到那家伙的异能该多好,这样一来,他就不用抑制自己的渴望,只需要随心所欲就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做个小实验还要看那群老家伙的脸色,实在败人兴致。
“博士,实验体已经推过来了。”女研究员立于一旁恭敬道。
“嗯哼准备开始。”
合上电脑,郑尔头也没回道。
“是。”
与此同时,研究所的临时实验室外,两名带着医用口罩的研究员风尘仆仆地从外头赶回来。
闵杨冲站岗士兵示意了一下胸前的证件,轻而易举地得到了放行,两人并肩行走在洁白的走道
内,步履不停。
【前面直走左拐。】
看着前方的岔路,闵杨眸中异色一闪而过。
精神系异能只要用得好,在任何地方都是无往而不利的存在。
其实他们所谓的证件不过是一张白纸,但在稍加诱导的精神控制下,无人能发现其中异常。
能做到灵活控制精神力的异能者微乎其微,精神系异能也成了两极分化般的存在。
高阶异能者足以强行改变他人的记忆甚至思维,弱小无法掌握自身异能的连动物都无法控制。
而闵杨理所应当属于前者。
前世,锦泽在他身上下了不少心思,无论如何都想将这一大助力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上。
那时他只想着保护殷涵,完成好殷老头子最后交代的事,对于高层的邀请全部一概拒绝,但从那些道貌岸然的高层脑中,他看到的只有浑浊浓郁的贪念。
虽然从外表看不出丝毫端倪,内里却已被蛀得腐朽不堪。
研究所的事他前世便略有耳闻,也听人说过那些闲言碎语,可语言远比不上亲眼看见来的悚然。
穿过七拐八拐的走道,他们总算走到了头。
何宣无声推开最里间那扇门。
整个外间静谧极了,密密麻麻的数据在左右两边的电脑屏幕上滑动,穿过巨大且冰冷的精密仪器,他径直往内走。
这地方虽然不是熟悉的老地方,但里头的芯子始终没变。
依旧令人作呕。
“啊!!”
最里间传来一声惨叫,夹杂着什么人的语调古怪的轻声安抚,“很快的,很快就不会痛苦了”
所有人围绕在实验体旁,目光中的兴奋与炙热几乎像是要穿透外皮直接刺入晶核。
“你真的很废物。”
冰凉的刀子划过皮肤,郑尔在助手的协助下套上新的塑胶手套,他凑近实验台上不断挣扎的人,不住悲叹道:“为什么不能乖乖的让我解剖呢,这也是为你们基地做贡献的好事。”
“让我好好研究一下属于人类的晶核吧?”
周围无数目光投注在刚放下刀具,拿起开颅机器的男人身上,脸上的兴奋与狂热显
得狰狞又古怪,仿佛手术台上躺的并不是自己的同类。
本该是神圣的地方,却成了活生生的地狱。
这是他们研究所即将进行的最大一次尝试,如果成功,他们所有人都会获得至高无上的荣誉,成为末世里记载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如果还有哪怕一丝机会,齐宜民死之前一定要带上这个所谓的博士,阻止他继续对无辜之人下手。
可他体内注射了研究所针对异能者使用的特效药剂,四肢被迫铐上抑制异能的锁链,仅仅三日时间,齐宜民就被各种实验折磨的不成人形,连小小的一根土刺都凝聚不起来。
末世来得太突然,他还不知道远在家乡的如今父母是否安好,觉醒之后还没给队里的弟兄报一声平安,那群家伙看到自己高烧送去抢救的样子肯定担心的不行。
还有队长,他还没跟着队长一起执行任务
嗡鸣声中,齐宜民看着开颅的钻头越来越近,心中不断涌上的不甘与愤怒促使他一次又一次发出怒吼。
电光自外劈开玻璃,带着火花将屋内所有仪器尽数报废成为破铜烂铁。
郑尔看着手里突然停止的钻头愣了愣,继而转为更疯狂的灼热,“来了来了!”
将惊慌尖叫的研究员尽数电晕,何宣揪起郑尔的衣领,在对方近乎病态的神情下示意闵杨上前查看齐宜民的情况。
闵杨下意识往手术台走了一步,又蹙眉停在那儿,用灰白的瞳孔盯着何宣脑内的变化,“你”
如果不是有异能,谁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外表看似一切正常的男人,脑海中深黑的浓郁如铺天盖地般四处蔓延。
掐住郑尔的脖子,何宣漠然看着对方在自己眼前挣扎,手劲逐渐收紧。
这也是为什么他不愿带何研律来的原因之一。
少年眼中的他,强大且温柔。
这个阴暗死寂的男人,他希望何研律永远别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