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找

    书房外，有人倚墙而立。

    闵杨：“当年锦泽基地的人想拉我加入某个计划，被我回绝后，他们仍没有放弃，张阳泽这个名字也是我在那时知道的。”

    “净化异能如此稀有，没人不会为此动心。”他道。

    书房内陷入寂静，门外的人伫立在那儿，抿唇不发。

    何研律扶着桌子后退一步，指尖因为用劲泛白，“所以那场自爆也许并不像他们所说的那样，是突发性的意外”

    闵杨沉默一瞬，叹息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是场殉葬。”

    何研律：“”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很明白那两人之间的羁绊有多深。

    若一方身死，另一方绝不会独活。

    少年推开窗，窗外冷风扑面，楼下厨房传来充满生活气息的碗筷声。

    前世的一切似乎都没能得到好的结局，上天又为什么会格外开恩让一切重来？

    他不清楚。

    “你也别多想，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吧，”闵杨走到他身边，远眺着基地中心的楼宇，安慰道，“都是以前的事了，并不能影响现在的他们，现在能提前做好防范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遥望着天际那道即将逝去的光，何研律抿唇：“嗯，我知道。”

    冷风拂面，闵杨缩了缩肩，不着痕迹地往旁边让了几步，退回温暖的室内。

    跟不怕冻的冰系异能者一起吹冷风，纯属自虐。

    “不提这些了。”

    摒弃脑中怎么理都理不清的头绪，何研律看向青年，认真发问：“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这种死脑筋的家伙都能不再顾虑殷家对他那点浅薄的恩情放下过往。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吧，大概。

    闵杨对此避而不谈，只是转身朝门外走去，冲少年挥了挥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走了。”

    何研律关起窗户：“你这就走了？”

    “嗯，我回去收拾一下。”越过粉身碎骨的书房门，闵杨调侃道，“你也少吹会儿风，别吹傻了，脑子本来就不好使。”

    何研律：“”

    察觉出身后人的恼怒，闵杨带着笑走出书房，在看到靠在墙边的男人时才略微收敛了笑容。

    看吧，说那小孩傻他还不信。

    只要面对他眼前这个男人，何研律就跟机器失灵一样迟钝。

    夜幕笼罩，寒鸦从天边飞过，试图找寻一处落脚点栖息。

    寒冷的室外，闵杨叼了根烟含在嘴里，自顾替自己打了火，“听小律说何先生戒烟戒了好多年，我就不多此一举替您递烟了。”

    “你对我知道的很多。”何宣的语气中听不出过多情绪。

    闵杨吐了口烟，谦虚道：“何先生过奖。”

    谁让少年天天把人挂在嘴边，他不想听都不行。

    “那么对于之前的事，您还记得多少？”

    无视男人甩来的眼刀，闵杨漠然的抖了抖烟灰，“我是精神系的异能者，对人的感知最为敏锐，更何况何先生似乎也没打算遮掩，倒不如彼此打开天窗说亮话的好。”

    何宣勾了勾唇角，“是没有瞒着的必要，却也没什么说出口的必要。”

    闵杨：“之前那声惊雷？”

    “是我造成的。”何宣毫不犹豫地认下。

    闵杨点点头：“果然如此。”

    他毫不心疼地把嘴里半截烟管抽出，用鞋尖碾熄火星，继而用那双灰白眼瞳对上何宣的双眼。

    “我还是头一回见到有人的精神识海拥有这么浓厚的黑色，如果不疏解，不光是身边的人，连整个基地可能都会毁于你手。”

    几乎将整片精神污染的深黑，雷霆在其中隐隐若现，蕴藏的异能不稳定的叫嚣着毁灭。

    看着无动于衷的男人，闵杨不解歪头，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这么无所谓？”

    对着基地中央的方向，何宣露出一个不甚明了的表情：“是他们自找的。”

    承载着万人的船在海浪席卷中颠簸，只有一条缰绳供人们逃离。

    一旦缰绳断裂，船便会带着所有甲板上的人葬身海底。

    再也不会浮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