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老房着火
压根不知道自己被顾燊给盯上了, 王嫣兰在燕城兜兜转转了许久，最后看着手机里发来的消息，来到了墓园。
沈家本来有祖坟的，但因祖坟所在地涉及改造项目, 因此沈家便将沈家先辈迁了坟, 重新安葬在郊区的墓园里。
清鸣墓园虽然是燕城高档的墓园, 可也是现代的陵园。一排排的墓碑, 规划的整整齐齐。没有私家陵墓的威严与气派。也不符合先生盖棺定论的向往。
王嫣兰看着墓碑上简简单单沈承均之墓五个大字, 视线落在孝子沈瑜四个字上, 死死攥紧了自己的手。
也不知过了多久, 迎着晚风吹拂，带着山间的一丝凉意。王嫣兰缓缓弯腰放下纸钱，声音带着些喑哑, 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勇气, 一字一顿诉说，“先生, 许久不见。”
孙从戎：“？”
忽然领到任务的孙从戎见状没忍住又翻看了一眼资料。望着照片上那七分相似的面孔, 孙从戎捏了捏手心的资料, 告诫自己莫要先入为主。
毕竟, 这……这长得太像了。
还有祭拜时情深款款的模样，不是沈瑜亲妈很难解释这演技从哪里来的！
又接连盯了三天, 孙从戎看了眼下车步行的王嫣兰, 再看看不远处燕城华新智能智造加工厂如此简单直白的厂名，面色沉了沉。还没来得及记录相关信息, 孙从戎就见厂门小道上有两辆极其拉风的两辆摩托车疾驰出来然后驶入人行道，并且伴随着穿透力极强的童音：“前方注意，宝贝出行啦！”
见状, 孙从戎没来由眼皮猛跳了又跳，急急忙忙给李敏打了个电话询问缘由。
他们老孙家七拐八拐的跟李家还是姻亲，关系也不错。他之所以算沈瑜相亲名单上的一员，是因为发小，也就是李敏的表弟极力相邀一起凑个数，哄哄老人家开心。
因此李家这两个宝贝外孙模样，他还是认识的。
于公于私，都不能让孩子与王嫣兰一行接触。
而此刻开着小摩托疾驰的宝宝昂头看着路上大大的一群拦路虎，娴熟无比的刹车。察觉到众人打量的目光，宝宝嘴角弯了弯，自来熟无比的开口询问：“老奶奶，您是带人来找工作吗？”
“你们这两小朋友可真胆大，这里是工业园区，”王嫣兰垂首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精致可爱的孩子，说话的时候表情都紧张了些，缓慢又耐心的教导：“车来车往的极不安全。”
“谢谢老奶奶关心。”贝贝抬手，霸气无比：“这个厂厂是我小太爷爷的，左边厂厂是我爸爸的，都是零部件的加工厂厂。”
贝贝说得骄傲满满，“我们经常来陪爸爸巡逻玩。很安全的。”
“有警报器。”宝宝指指自己小摩托上闪烁着的红灯，道：“智能，高新，密集产业区。巡逻智能！”
“那也让你们两个不到三岁的小孩子独自玩耍。”王嫣兰听着耳畔依旧童趣十足，欢快的出行提示音，沉声道。她当然知道这是燕城政府新建设的智能产业区，招商的名片便是沈家智能汽车制造。这个工业区是打算以沈家为依托，辅之其他零部件产业，打造出世界顶级智能工业50领头羊。第一个五年计划便是产生产业集群效应，争取成为世界汽车制造中心。因此各项基础设置都完善无比，是国内最顶尖的工业园区，也是世界智能级别的工业区。
甫一建成，便是投资界眼中会下金蛋的母鸡，也是被人提防觊觎的存在。
当然，这些利益纷争不提。
王嫣兰带着些慈爱的目光看向宝宝贝贝——他们是唯一的嫡长血脉，安全问题是大事。
而系统，任何系统都有产生bug的时候。
看着陌生人如此肃穆的表情，宝宝感恩的弯弯腰：“谢谢老奶奶关心。我家大人也跟着的。”
说话间沈瑜推着顾燊的轮椅飞奔过来。一看见王嫣兰，沈瑜身形猛得僵硬了一瞬，但转瞬间看见宝宝贝贝，立马上前，微笑着开口：“王董？这……这真是有缘啊！”
边说，沈瑜微不着痕把两孩子护在身后。
顾燊也立马弯腰仔仔细细检查宝宝贝贝。唯恐刚才短短一分钟内出了什么事。
“沈总。”王嫣兰没错过夫夫双方眼底带着的警惕，干脆开门见山道：“不是有缘，是我打算专程来拜访园区负责人，打算在此投资。”
沈瑜差点没崩住自己的表情。
他虽然鲜少来工业园区，但也知道园区的行政大楼在东边。跟顾燊这处位于园区西边，毗邻海城地界的工厂，很远。就算开车，都有十分钟的行程呢。
但可惜，沈思宸还在调查中。
咬着牙忍住戳破着可笑的借口，沈瑜客气的恭维了两句：“王董真是好眼光，这不少工厂都是智造型企业。”
说完也没跟人引荐顾燊的爱好，沈瑜无视对方打量顾燊的眼神，淡淡道：“我还有家务事，失陪。”
王嫣兰声音拔高了些，微笑道：“这两孩子是沈总家的？在这工业园区来来往往车辆极多，陌生人也多，现在孩子金贵，还是大意不得。”
“谢谢您的关心，我知道了。”
宝宝见状，眉头簇了簇，有些不安的抓了抓沈瑜的说，道：“老奶奶，跟鱼鱼没有关系。是我们自己跑出来的。”
贝贝扶手，板着脸不满，“没有证据，就没有发言权。陌生人，不要，自以为好好……”
想来想去，贝贝想不起自家外公跟自家妈妈对话，只好一挥手，气势十足：“小商送客。”
在场所有人：“…………”
五分钟后，沈瑜进了工厂，将两个开着小摩托逃跑的宝宝贝贝搂在怀里，低声训道：“再跑？到时候让护士阿姨狠狠的戳你们屁、股、针。”
他忙死忙活连轴转好几天，都不顾娱乐圈的风言风语，硬生生挤出时间打算陪着两熊孩子打针去。顾燊表示陪孩子打针是难得经历，也放下商务陪同。
结果这两活宝仗着在工厂混熟悉了，开车跑了！
原以为是在工厂内的道路上跑几圈，顾燊也是个隔辈亲的，便下令厂内工作人员停止外部作业。算陪小孩子玩老鹰抓小鸡。
岂料这两一不留神跑厂外了。
想着，沈瑜都觉得自己此刻明白惊魂未定这四个字怎么写了。
宝宝看着沈瑜难得凶巴巴的模样，小声：“不骂骂，咱们是好朋友，不打针针好不好？”
贝贝抬手抱着顾燊的大腿，“帅哥哥，贝贝不要打针，你哄哄鱼鱼。鱼鱼听你的，就像爸爸听妈妈的。”
沈瑜闻言气笑了，刚想训一顿，岂料就接到来电了。一看来电显示，沈瑜手点点宝宝贝贝脑袋，吓唬道，“你们老妈。”
说完，沈瑜满意的看着两熊孩子瞬间乖巧似鹌鹑，示意顾燊一手一个揪牢免得再溜了，自己接电话去。
与此同时，王嫣兰目送着一行人头也不回的就回厂，头疼的揉揉额头。
沈瑜明摆着抗拒，所以她也不能按着认亲的套路出牌，引导着沈瑜自己去调查当年的事情，循序渐进的与她相认。
坐进车内，王嫣兰思忖再三，吩咐助理：“替我联系沈氏国际的董事长沈靖。”本来琢磨着先跟沈瑜打好亲情牌，再进入沈家家主的视线。现如今也只能改变策略了。
“王董您……”
“直接开门见山的谈吧。”王嫣兰眼底闪过一道阴霾。
除非沈靖知道沈瑜的亲生母亲是谁！否则计划基本天、衣无缝。
当然，她更想知道沈瑜的亲妈是谁，让先生能够违背自己再不娶的承诺，甚至让沈瑜认祖归宗！
而另一边沈瑜通过李敏的信息，知道有郭嘉粑粑的人暗中盯梢王嫣兰，于是完全心大的把人抛诸脑后，只顾揪着挣扎的熊孩子打针去。
预防接种中心哭嚎声一片。宝宝贝贝还没进入，就被情绪感染了，金豆豆说掉就掉，撒腿就往外跑：“不要啊！”
跟随的保镖们面不改色，经验十足，双手锁着宝宝贝贝双腿，抱进了中心。
顾燊仗着自己是残疾人，拿着宝宝贝贝的证件，果断通过绿色通道预约。必须得早点打针，早点走，否则两人嗓门都能哭哑了。
“你们都是大宝宝了。”沈瑜听着满室的哭嚎，头疼不已，劝着哄着，“咱们先前不是乖乖来打针吗？一点都不疼的。打完针针，我们再一起吃肯德基去游乐园玩，好不好？”
“不好。”贝贝哽咽着，抬手比划：“针针，那么长。”
“吃糖糖？”
登记回来的顾燊看着泪眼朦胧的宝宝贝贝，模仿着其他家长，拿出两孩子最爱的零食，小心翼翼的哄着。
“道理我都懂，但还是哄不好。”宝宝深深吁口气，扭头不去看顾燊，一字一顿：“我不要奖励。打针，都要哭，要情绪的。”
顾燊一听这话，不自禁抬眸看了眼偶尔处理商务有点小情绪的沈霸总，没忍住垂首笑了笑。这爷孙两还真一样一样的性子！
“一样一样的。”贝贝附和着自家哥哥的话。
“三块糖。”沈瑜深呼吸一口气，看着共同战线的两熊崽子，想了想，郑重的竖起三根手指头，表示道。
贝贝一噎，跟着竖起三根手指头，数了数，抬眸看看自家哥哥，无奈眼泪太多看不太清，只好纠结着开口：“那……那我考虑一下。”
“五块好不好？”宝宝怯怯的伸出试探的小手手，连连比划：“五块！”
沈瑜：“…………”
顾燊看着肉肉的小胖手，噗嗤笑了出声音。
合理怀疑，这两熊孩子就是仗着打针坐地起价！
沈瑜耐心的跟人讨价还价，最后还是定价三块糖外加游乐场，才把两孩子哄着乖乖打针。
打完针后，让两人立马开着心爱的小摩托，绕着人行道转悠了一圈。
看着立马破涕为笑的两孩子，顾燊狠狠松口气，不自禁发表了一番太爷爷感言：“真是太不容易了。”
“我觉得这两该揍一顿。”沈瑜气势汹汹道：“但舍不得。那个针，真挺长的。一针戳下去，会疼。”
边说，沈瑜脸色都变了，紧张兮兮的：“得亏宝宝贝贝规矩其实还挺好的。小敏他们硬得下心肠教育。要是换成我，宠上天了。”
顾燊附和的点头。
他自己先前腿被撞残，要打钢筋几乎是眉头都不带眨一下的。因为他知道哭也没有用。可现在不一样了，光是看个打针，都会觉得小孩子不容易。因为顾燊是他们的太爷爷，顾燊是个拥有正常情感的人类。
若是换个更小的孩子，换成名义上是他和沈瑜的养子……
顾燊觉得那个场景，光想都不能想。
肯定舍不得孩子哭的。
想想，还是沈思宸夫妇先带到三四岁，再过继过来。
要是沈思宸夫妇二胎能够生龙凤胎就好了。
这样他和沈瑜也算儿女双全。
至于□□，顾燊表示自己没考虑过。
孤儿院的孩子，除却车祸等意外造成父母双亡外，剩下的孩子，基本上都是某些父母不负责任，被丢弃的孩子。
虽然不能基因论，可是他和沈瑜的家业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还是剔除□□这个选项好。毕竟潜在危机太多。
因此，是该履行小爷爷的责任，催生一下？
顾燊琢磨着美好未来，处理好商务后，带着沈瑜还有宝宝贝贝一群人去王城，进医院，准备做手术。
自然，这个手术对外不过一个借口而已。
可这一个借口，顾燊表示自己筹备了整整两个月，为此还免费帮王城医学院完成了乡音分辨app，以此让王城医学院，乃至不少使用乡音分辨app的医院都欠下人情，都道一句“般配”！
王城医学院的院长在知道顾燊要做手术时，还特意赶了过来，道：“顾总，小瑜，思宸啊，你们不用担心，光乡音分辨app都帮我们提高了不少效率。我们没什么好感谢的，就帮你们打联络一下是应该的。放心，这一台手术，就连护士，都是经验十足的。”
顾燊等人自然表示感谢。
感谢了几句，沈瑜微笑着把院长送走后，给顾燊点了个赞，“虽然用不上，但说起来这也是靠顾霸总你的才智得到的待遇。”
顾燊笑了笑，拉着沈瑜的手，低声：“我的手术时间加上两天不差钱的修复期，大概要在icu呆三天以上。你不用担心，我就是在里面敲敲键盘。外界若是有疑惑，随意找个借口挡一挡就好了。”
“没问题！演戏我半个专业出身的。”沈瑜微笑着给人比划了一个心。
他隐约猜透顾燊在里面要干什么大事——捋清楚王嫣兰到底是谁派来的，这王八羔子披着假脸竟然还敢有脸见沈靖！
能笃定人脸很假，是因为沈瑜朝专业导演请教过了。
论在脸上动刀子，有比娱乐圈还专业的吗？
经验老道的导演一样表情，就知道是自然还是后天形成的！
宝宝贝贝却是不知道顾燊要干什么，只见人穿着病号服，两人表情都有些紧张兮兮的，拍拍顾燊的大腿，安抚道：“不疼的，帅哥哥，要坚强。”
“我把糖糖分给你吃，甜甜的，心情好。”
顾燊抬手揉揉宝宝贝贝的脑袋，嘴角的笑意更温柔了几分。
沈思宸在一旁看得酸溜溜不已，哄着两孩子离开，免得耽搁了“手术时间。”
顾燊听得提醒，站直了身，娴熟的拄着拐杖，行走。
沈瑜看着顾燊还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往里走，背影莫名的就有些孤寂。想了想，沈瑜自己拉过顾燊的轮椅坐着，目送着顾燊入内。
顾燊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回眸就见沈瑜坐在轮椅上，又抬手给他比划了一个大大的爱心。笑容比阳光还灿烂，一下子就照耀进顾燊的心，驱散了阴霾。
见状，顾燊不自禁抬手摸了摸耳膜。
这一瞬间，他好像找到了比有嘉更重要的秘密。
那应该就是四年前，顾燊应该是一见钟情。
重新学会了羡慕。
看着手术室大门缓缓关上，沈思宸把两个孝顺的宝贝疙瘩送到李敏手中，自己返回陪着沈瑜，打算摆足担心手术的模样。
可万万没想到，他一回来，就看见沈瑜坐在轮椅上，然后在简易的办公桌上敲敲打打的。
见状，沈思宸是真担心上了：“沈瑜，你这见缝插针的认真模样，好像有点拼命十三郎的架势。”
“这必须的！”沈瑜闻言头也不抬，“之前抢s造星的控制权我抢一半退了出来。那施总又蹦跶起来了，想要打压我！娱乐圈这帮人踩高捧低的，我至今还没有拿得出手的实绩跟人pk。好不容易殿试app的老董看在徐星星的面子上还给我一个展示《女王归来》的机会，我不得抓住？”
《女王归来》这剧，一没有原著小说，无法自带流量；二没有流量爱豆，因此也没有粉丝打call；三没有一个鼎鼎有名的制作团队，到底成品如何，谁也不知道。
因此各大平台全持观望态度。
s造星的施总脑子进水的又来搞事，让原本就坎坷的剧更加雪上加霜。
所幸，这部剧唯一的资本就是制片人沈瑜姓沈。
能发挥钞能力！
诉说着《女王归来》优缺点，沈瑜沉声道：“当然我咬牙盯紧了这片子，也是想让所有人看看，我沈瑜还是有点能耐的，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坑就往里跳！”
看着沈瑜眉眼间带着的愤慨，沈思宸笑着抬手拍拍人肩膀，以资鼓励，心里却沉甸甸的。
沈瑜明面上云淡风轻的，丝毫不在意。
可王嫣兰这件事还是给人一定的打击。
就在爷孙两守在手术室外忙碌时，一墙之隔的手术室早已悄然改头换面。顾燊无视着一排排电脑，径直朝隔出来的小间走去。看着自己熟悉的心理医生叶教授，端坐后，顾燊沉吟了半晌，最后决定坦诚吐露心扉：“我现在非但想要活着，跟沈瑜相伴一生。还时时刻刻想要有一个孩子会如何如何。”
一听到这话，叶教授恨不得喜极而泣。
都能规划未来，还有妻有儿的，挺好，真挺好。
但转眸间，叶教授看着顾燊一如往常挺直的脊梁，浑身带着的防御姿态，眼眸闪了闪，和声道：“我觉得以顾总你的心思，应该筹划过如何领养孩子了？”
“但根据调查显示，”顾燊表情凝重，“孩子会转移注意力的。人的精力有限，沈瑜若是喜欢孩子多过我怎么办？”
这个问题真的让人焦虑。
宝宝贝贝，沈瑜已经够喜欢的！
虽然顾燊也喜欢，但是这两熊孩子这几天跟他们在一起，都是闹着要跟沈瑜一起睡。
一起睡啊！
不能忍！
叶教授：“…………”
经过长达三小时的商讨后，叶教授恍恍惚惚，扭头看看担心顾燊精神状态的领导，道：“老房着火啊！”
领导：“？”
“不是情感缺失，而是过于在意，失望太多次了，小心翼翼把自己情感给斩断。”叶教授尽量粗浅的解释道：“现在遇上沈家沈瑜，引发了些对生活的希冀。但若是顾燊把这一份希冀完全寄托在沈瑜身上，恐怕也危险，走向另一个极端。沈瑜一旦与人分手亦或是某些言行达成顾燊概念里的背叛，顾燊恐怕会报社。”
“那需要找沈瑜谈谈？”领导急道。
叶教授闻言眉头簇得越紧，“这样没准适得其反。顾燊愿意交流便是好事。其他时候还是静观其变。”
“可不是……”领导焦虑：“不是会报社？”
“沈瑜有沈思宸和李家看着，出轨之类不可能。剩下的事情，就顾燊的标准，小年轻的情感动态，你能把握的住？”
被反问的领导闻言表情愈发复杂，揉揉额头，道：“但顾燊的天赋，光shen的创立，已经算得上网络防诈的利刃了。若是他能够继续专研，定然能够成为网络战役的盾牌！”
叶教授闻言透着窗户看了眼不远处指尖飞动的顾燊。
在顾燊的一串串指令下，大屏幕上闪烁的代码，一个字都看不懂。可他到底是心理医生，看得出其他工作人员的表情，很显然是绕过了什么很厉害的系统，然后取得了什么成功。
简言之，是个人才。
被注视的顾燊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
他现在是拿着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武器为自己的家奋斗，哪怕是不眠不休，也精神奕奕。
时间一晃就四天。
沈瑜本来不担心的，但是眼看着时间马上就要进入第五天了，顾燊还没有个消息，就连护士也极少进进出出了。每一次出门拿一些葡萄糖，连脚步都极其的轻，像是怕打扰到正在手术的医生们。沈瑜当即焦虑无比。
“思宸，你有没有消息啊？问问李叔叔啊，旁敲侧击一下。”沈瑜低声，“怎么回事啊？沈靖那边有消息吗？”
“别急别急。”沈思宸抬眸看眼手术中的灯，拉着沈瑜宽慰道：“要相信顾燊的技术！至于沈董事长那边，你大侄子老狐狸了，肯定一有消息就朝你这个小叔叔汇报。”
边说，未免沈瑜担忧，沈思宸还当着沈靖的面，发了个视频聊天。
在燕城沈氏国际会议室内的沈靖行动麻利淡然接受聊天邀请，然后才去会议室。将自己手中的亲子鉴定报告往王嫣兰跟前一递，沈靖轻笑着开口：“亲子鉴定？王董，这样的鉴定报告，我要是有心想要伪造，国内国外的大大小小的机构，我能收集一百来份。就凭此，证明不了什么。”
“沈董很笃定我不是沈瑜的亲生母亲？”王嫣兰面色不改，微笑着开口，但手却不自禁捏紧了茶杯，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沈靖：“看来先生是告诉过你们沈瑜的身世了？”
“没有。”沈靖应得干脆，也不躲闪，淡然无比开口：“我自己不能调查吗？而立之年莫名出现一个比我儿子还小的小叔叔，我沈靖不调查才不对劲。所以在当年，我就将爷爷曾经赞助过的女学生男学生们调查的清清楚楚。”
说完瞧着对方唇瓣一张似乎还要回忆往昔，沈靖面色拉长，一针见血：“王董，说句不客气的话，你这张脸，太假了。”
“我假，但嫣兰资本的实力不是假的。”王嫣兰看着似乎胸有成竹，像是知道她来意的沈靖，反而带着些窃喜。
毕竟这样说明沈靖先前已经调查过她在燕城的行踪，知道她去过了墓园。
琢磨着，王嫣兰喝了一口茶，继续挺直腰板，甚至带着些质问的语气开口：“沈氏国际既然上市，那要遵市场游戏规则，为何要拦着我收购小股东的股票？”
沈靖神色淡淡：“王董你这指控可真莫名的。生意嘛，看得不就是钱多钱少？你自己资本不够雄厚，就打算一哭二闹三卖、色吗？”
沈靖说到最后，甚至反过来挑衅。
王嫣兰听到最后一词，面色变了变，深呼吸一口气道，掷地有声道：“我只是想要多收购些股票给沈瑜而已。既然沈董不信，我们之间也无法商谈，那我干脆直接联系沈瑜，把亲子鉴定还有相关证据给他看。”
沈靖看着如此拳拳慈母之心的王嫣兰，难得楞了一瞬。
要不是知道沈瑜亲妈是谁，他们老沈家没准还真要耗费一段时间调查。
听到这话的沈瑜：“…………我屮艸芔茻！这人脸皮厚成墙壁吧？”
沈思宸眼疾手快关掉视频邀请，拉住暴跳如雷的沈瑜，道：“顾燊妥妥是天才。我先前都小看他了！这安全等级必须提高。让他出行保镖再多带一倍。还有顾家人那边你打点好了没？切忌不要让某些人抓住把柄，以人权之类为理由打舆论战。”
沈瑜闻言瞬间浑身紧绷，不期然想到了梦里顾燊坐的无人汽车出事故，以致于顾燊尸骨无存的事情。紧张的瞬间额头都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低声：“顾燊要不还是上交国家吧？要是经商，很容易出国，被扣押住了怎么办？咱们鞭长莫及啊。”
“还有你，不也是有天才之名的？要不别出国了，万一被抓了怎么办？电视上甚至现实都有这样的例子。”
沈思宸拍拍沈瑜的肩膀，还没来得及想要怎么宽慰，就见一直亮着的手术灯终于灭了。下一瞬间门就被打开了。
顾燊迫不及待的出了门，看着靠着极近的爷孙两，毫不犹豫长臂一揽，抱了抱沈瑜，骄傲道：“我成功了。”
沈瑜看着双眸布满了红血丝，黑眼圈堪比熊猫的顾燊，心疼不得了，“你赶紧好好休息，咱们健康要紧。可以慢慢侦查。”
“嗯。”顾燊闻言觉得一身的疲惫都没了，迫不及待说来自己的调查结果：“嫣兰投资三年前一次投资失败，动摇了根基。被某个神秘部门注册了，资金来源都梳理清楚了。对方是冲着你们沈家来的，是冲着蔡女士的新药来。我的有嘉不过是添头。”
“现在的资料已经够逮捕了。”
沈瑜听到这话狠狠松口气，连忙引着顾燊去病床，“你先休息。要不先洗个澡，我都觉得你嗖了。”
顾燊闻言看着依旧搀扶着的沈瑜，费力的抬了抬自己的手，道：“局部肌肉劳损，需要有人帮我洗。”
“好。”
沈思宸倒抽一口气，“顾燊你要点脸行吗？”
“你不说我还忘记了，赶紧准备生二胎。要不，宝宝贝贝给我们带吧。”
沈思宸：“…………”
沈思宸抬手指指病房，示意两人滚蛋，他自己要看个逮捕视频，解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