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故人
唯恐电话里说不清楚, 沈瑜就直接从燕城来到了华新智能。
坐了三小时的车，横跨一个城，当一推开办公室大门, 就看见顾燊的那一瞬间，沈瑜觉得一切都值了。浑身的疲倦都一扫而空。
弯腰抱了抱顾燊, 沈瑜嘚瑟着求表扬：“顾燊，我最近厉害不？”
“很厉害！都干练不少了。”顾燊恨不得搂紧了沈瑜。
自己出差忙碌没什么, 但是当留守的时候，当与沈瑜渐渐情谊相通的时候，才发现分隔两地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尤其是像顾燊，本来习惯了孤独的一个人, 可当习惯了床榻边上有个人存在，习惯了给人掖被子, 琢磨着沈瑜明天会有什么新的奇葩起床气，一起为外卖点什么犯愁……
在一起的时间虽然短，但生活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好像瞬间就把沈瑜和顾燊的关系推向了更紧密的地方。
但无奈办公室里还有个大的电灯泡，十分亮眼。
听得咳咳咳刷存在感的声音，沈瑜一扭头看见瘫坐在沙发上的某人，颇为讶然：“你不是在王城吗？”
“送宝贝来给你们带。”沈思宸坦然诉说在王城发生的事情：“大伯有个采访。记者碰到这两小的, 问他们长大后想干什么。”
“当科学家啊！”沈瑜闻言激动无比。
“一个回答要有吃不完的糖, 一个想要当咸鱼, 要躺着翘二郎腿。”沈思宸说着捧腹大笑, “据说我岳父当时是作为家属去录制纪录片的, 闻言脸色好看的，跟开了染坊一样。”
沈瑜一愣，也捧腹大笑：“那画面太美, 不敢脑补。”
边笑还跟顾燊解释原因——李敏他爸，就是个古板的小老头。
顾燊听得解释，看着极力想让他跟着一起乐呵的沈瑜，望着人熠熠发光的眸子，嘴角不自禁跟着弯了弯。
沈瑜的眼睛很好看，没有任何人能够模仿得了。
因为他顾燊就是相信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沈瑜很纯碎，又是在有爱的环境下长大，因此眼睛很干净。
而王嫣兰，一双眼睛，历经风风雨雨，带着勾心斗角的权衡利益，因此光从照片上看，都好像带着一层淡淡的阴鸷。没有天然的纯碎感。
沈瑜看着顾燊也像是理解了老一辈和新生代有关梦想冲突带来的温馨场景，于是笑过之后，眉眼带着锐利看向沈思宸：“你就为这件事来？那送完宝宝贝贝，你这个大忙人不应该忙碌起来吗？”
闻言，沈思宸反倒是欣慰无比，望着沈瑜带着些机警的眸子，沉声回答：“我也想正常的忙碌起来。可你遇到这事，看起来就不正常。”
最后三个字一出口，本来满屋因为团聚的喜悦感被冲散的彻彻底底，反而不知不觉中弥漫着令人压抑的窒息感。
沈瑜拿出自己的会议纪要，道：“柏文他带人在s造星做第二轮会议的准备工作。所以我就直接把录音笔带过来了。会议上……”
沈瑜想了又想，最后停留在人那一双与自己相似的眸子上，舌尖转了转，婉转道：“我觉得对方好像是冲着华新智能来的！对待s造星的态度吧，怎么说呢……”
沈瑜绞尽脑汁想了想，忽然灵光一闪，有了具体的例子：“就好像我之前一时激动就买两玩具厂。并不在意经济效益如何，就只是想要朝旁人显摆我曾孙子有多么成器，以后肯定用得上玩具！”
沈思宸听得这例子，没忍住呵呵两声，怼了一句：“最赔本的生意，你知道吗？”
“可以变成道具厂嘛。”沈瑜边说还拉了拉顾燊的胳膊，道：“实在不行，就当沈瑜的聘礼，给顾燊经营。”
顾燊表情肃穆：“仅此一回，下不为例。咱们投资还是要对自己负责的。”
沈瑜满意的点点头。
沈思宸不想吃狗粮，道：“放录音。”
沈瑜赶紧拿出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呲呲两声过后，便是清晰的对话——“沈总不奇怪……”
一听到最开头的两句话，两位久经商场，历经无数谈判的真霸总表情就开始凝重起来。
谈判风格千千万万，但这么一上来就如此自来熟的，还是想要掌控主动权的风格，可难得一见。对方不是笃定自己能够取胜，就是自信爆棚者。
可纵观王嫣兰的履历，却又是自己白手起家，按理说这样的人，怎么也该有点谦逊内敛。不应该如此的气势汹汹，甚至到最后还有些咄咄逼人。
被霸总们狐疑的王嫣兰目光遥遥的看着沈家大门紧闭的大宅，屈指敲了敲包，问助理：“查到沈瑜离开燕城去华新智能了？”
“对。”跟在王嫣兰身边许久的助理觉得自家老板忽然垂青小小的一个娱乐公司，又关注沈瑜，显得十分的不正常，思来想去，最终还是问出了声：“不过王董，您为何对沈瑜特别关注？
毕竟，王董终究年纪大了，或许老年痴呆也没准呢。
没错过助理抬眸看着自己的脑袋，王嫣兰面色缓缓变了变，视线抬眸依旧看向悬挂着匾额的沈家大宅，缓缓开口：“到底是故人之子。”
助理听得这饱含复杂情感的话语，点点头表示自己非常不理解了。
“您……您……王董，说句胆大的话，既是故人之子，您不应该帮助沈瑜嘛？为何还要帮助施总去夺s造星的控股权呢？”
“不这样，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怎么引得起他的注意？”王嫣兰闻言轻笑了一声，边叮嘱道：“多派人盯着沈瑜，还有顾燊。华新智能，最近在业内风头太盛了。”
说到最后一句，助理听得人与往常无异，带着杀伐果决之气，也不敢鼓起勇气再问个为什么，忙不迭点个头。
华新智能，虽然没有上市，但这公司的大名，对他们来说也是久仰大名。若是顾燊真研究出ai，又藏着掖着不上市，那核心的技术，拿不到手，他们m国也就会落后一步。若是真让顾燊跟沈思宸一样，来一个技术共享，发展出偌大的汽车智能智造中心，那假以时日，所有因为互联网时代所获得的红利都会跟着顾燊逐渐转移到华夏海城。
这样，会削弱他们的影响力。
借着化妆镜瞥了一眼面色沉沉，甚至还带着警惕锋芒的助理，王嫣兰视线飞快停留在对方的金发上一眼，脑海不期然回想着一句古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缓缓吁口气。
沈家的医药，顾燊的ai，让她不得不回国一趟。
甚至……
王嫣兰不自禁摸了一把自己的脸颊。
这张脸啊，她自己愁着好像都有些陌生呢。
但是不按着命令行事，嫣兰投资就会跨掉。
她自己赤手打拼创下的心血，总想要保全的。
想着，王嫣兰眼里迸发出一抹决然的目光，开口吩咐道：“开车。”
司机缓缓开车离开，车辆瞬间就与马路上的车流汇合，消失不见。但由于过长时间的停留，却让沈家大宅里的警察们多留了个心眼。
“这车牌号，去查一下。”孙从戎看着监控视频里长时间不动的车辆，吩咐下属，“到底是我们借助沈瑜的力量破文物造假案，别让沈家因此被文物贩子给记恨上了。”
——来沈家想要寻求帮助的，基本上都是五十万以上的商务车。这停留的车辆，普普通通，丝毫不起眼的，但是从监控摄像头来看，后位坐的人好像对沈家又十分的熟悉，眼巴巴的看了好久。
“是灵敏汽车行出租的。”小警察回复了一声，表情愈发肃穆，“登记的还是个外国佬名字。”
孙从戎闻言表情也跟着凝重起来：“这个案件还能牵扯国外？”
先前沈瑜派助理来报警，说是家里的助理王枫拿着他的笔墨去贩卖，是冒名顶替的诈骗犯。立案调查后，才发现除却拿沈瑜的作品外，王枫还跟制假的犯罪份子有合作，仿冒沈家的某些藏品拿到市场上去贩卖。
因为沈老算高端古玩收藏家，藏品不轻易出手的，也不会跟“中下游”的圈子有重叠。因此王枫等人就因此连连得手。
这回因为一副书法被揪了个底朝天。
想着他们大半月顺藤摸瓜得出的线索，孙从戎让下属继续跟踪，自己思忖再三，还是决定打个电话问问沈瑜，能否让他们警察进沈琏的收藏室拍个照。
毕竟，能够引发外国文物贩子目光的，肯定是价值不菲，起码国宝级的。
意外接到电话的沈瑜：“…………”
整整呆了好几秒，沈瑜才回想起自家还有一个案件！
先前他和顾燊一起说动了哥哥，一起报案处理呢！
结果因为突发杀椅事件，都快忘记还有这么一件事了。
“孙警官，这事不是我配合不配合的问题，您等会啊。”沈瑜寒暄几句，挂断电话后，看向沈思宸，言简意赅复述了一下对方的发现以及揣测。
“老爷子国宝级的文物不都捐了吗？”沈思宸闻言莫名，“怎么会有人盯着咱们家看？就先前那会的直播，不都知道咱们家什么安全等级了吗？”
“别忘了，直播的观众不包括国外。”顾燊抬手指指摆放在桌案上的录音笔，道。
沈思宸和沈瑜互相大眼瞪小眼，最后齐齐看向顾燊，异口同声：“你的ai调查有结果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啊，三次元有事，鸽了大家。
明天我再努力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