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扣老攻值
沈瑜看着自己早已发出去的大餐邀请, 默默咬牙应下了。
所幸，不是旗袍。
不用往里塞海绵，凸显身材玲珑有致。
沈瑜垂首看了眼一排的衣服, 眯着眼指了一件大红明制立领长袄，“配藏青色的马面裙。”
提完自己的要求后, 沈瑜琢磨着利益最大化, 斜睨了眼柏文, 道：“你vlog拍着，把我拍好看点！宣传呢？花絮拍起来, 等剧组播出的时候也算一个爆点了！”
在场所有人点头若小鸡捣蒜。
也不敢留在化妆间，众人见沈瑜抱着衣服去换了, 全都溜了出来。
过了两个小时, 丁导看了眼拍摄安排，深呼吸一口气，正打算自己去请沈制片。就听得门口传来喧哗声，一抬眸便见沈瑜缓步入内。
虽杀气腾腾，但沈瑜头戴冠, 身穿汉服，外加上因为化妆柔化下来的眉眼, 整个人还真有些雌雄莫辨之调。
毕竟，太白了。
尤其这双手, 也配得上纤纤玉手四个字。
“看什么看？没见过女装大佬啊？！”沈瑜斜睨了眼丁导，毫不犹豫在摆好文房四宝的书桌前站定, 搓搓手。
瞥了眼指甲上的大红牡丹花, 沈瑜咬着牙忍住去扣掉美甲的冲动，将宣纸揉成了一团，往垃圾桶里一丢。
望着在半空中化出漂亮抛物线的纸团稳稳当当落进垃圾桶内, 沈瑜觉得自己抒泄完小情绪了。端坐之后，还把袖子放好，沈瑜清清嗓子，刻意压低了声音，柔声问丁导：“有什么要求吗？我先写两个字找找手感。”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一声带着些娇媚的声音吓得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丁导忙不迭道来拍摄要点：“要体现女子的温柔端庄。柳姨娘是落魄的大家闺秀，她争宠，但骨子里依旧以自己的身份为傲。因此写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是她最后的坚持。不同傅参商，她练字写字，是因为幼年受其外公影响，是为了精心，不忘祖国。所以她的字要大，要大气磅礴。”
“两人性子不一样，练字的心境也不一样，字体也有所不同。”
说完后，丁导看向沈瑜，道：“我们需要切近景。所以您的手一定要稳住。不能出错。”
沈瑜莫得感情的点点头。
五千块……不，六千块不是那么好赚的！
两套女装嗷嗷嗷嗷！
“您先按着自己往日的习惯先写字，柳姨娘可以模仿您的动作。”丁导秉承着不能浪费胶片的原则，打算让演员迁就着沈瑜的动作。
沈瑜闻言笑了笑，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尽量忽视了身边的镜头，淡然的握笔写字。
当沈瑜握笔的那一瞬间，丁导看着镜头下的沈瑜，眼里闪过一抹惊艳。
他虽然被知道了沈瑜是书法学专业的大学生，但他说实在的，内心还是觉得这种小众艺术，比较容易操作奖项等，是沈家为了让沈瑜上好大学，特意镀金镀出来的。即便开机横幅的字据说是沈瑜自己写的，他其实也心存质疑。
毕竟在普通人眼里，字也就好看与不好看的区分。
可是现如今在镜头下，沈瑜运笔自然流畅，不见任何的慌乱，不像从前剧组聘请来的书法顾问。沈瑜落笔干脆，一笔一划间就一个个漂漂亮亮的簪花小楷跃然纸上，像是在诉说笔者的底蕴。且握笔写字的沈瑜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一般，自信从容之气像是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一般。再配上对方的妆容，活像是古代的大家闺秀，温婉娴熟，落落大方。
这样的气度，让丁导对沈瑜彻底改观。
但下一秒，丁导还是硬着心肠喊了一声卡。
“沈制片，注意柳姨娘和傅参商的人设。您……您稍微气势敛一敛，小家碧玉点。不然等会不好替换。”
正写得起劲的沈瑜带着被打断的不虞：“又不拍我的脸，还气势？”
“气场这个问题，不看脸！”丁导发自肺腑道：“您认真的模样，太帅了！”
听到这声称呼，沈瑜眼角余光飞快扫了眼在场的工作人员，看着众人一致点头的模样，嘴角微微一笑，“这样温柔，笑不露齿？”
“您想想您哄人的时候，伏低做小。”
沈瑜认真想了想，表示自己秒懂。
他哄大胖曾孙子呀，都直接趴在沙发上陪玩了。
丁导：“…………”
丁导看着摄像机又怼到沈瑜的脸上了，把人拍得唯美至极，干脆让沈瑜带着面具写。
反正只要手部特写！
沈瑜面无表情的带面具，感慨社畜赚钱真难！
就六千块钱，破事一堆！
等拍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听到了一声宛若天籁的“过”，沈瑜狠狠松口气，揉揉自己有些发酸的手指头，发出社畜的感慨：“赚钱太难了。”
在场所有人完全不想搭理沈瑜，自顾筹备下一个场景。
沈瑜抬手指指自己写好的作品，琢磨着废物利用，“柏文，把这些带回家敲个印章！”老子要偷偷攒小金库了！
最后一句话虽然沈瑜没有说出来，但柏文从沈瑜眉眼带着的精芒，得知人的想要干什么——送去拍卖会！
啧啧！
果然结婚了就不一样啊，有养家糊口的欲、望！
与此同时，沈瑜也没有立马卸妆，把自己女装的照片自拍了好几张，还制作成了表情包，发给相关人员。
给沈思宸的是一个卖惨表情包，并附文【沈董，你爷爷我卖、身又卖艺，明年星辰经费涨涨涨！pps：自己赚钱太不容易了，大孙子你要努力赚钱啊，争取养你不成器的爷爷。】
给顾燊的是精心修图过的照片，斟酌用词着【是他，是他，就是他！带着一家之主的重担，勇于打破世俗的偏见，一身女装诉说着成年人的心酸苦楚！但他毅然扛起了整个家的重担[鼓掌]】
两者态度十分双标。
收到消息的人反应也截然不同。
沈思宸干脆拉黑了沈瑜。
顾燊从顺如流的给沈瑜鼓掌。还等下班时间便立马电话打给沈瑜，慰问一家之主。
沈瑜听得耳畔传来的赞许声，笑得眼睛都迷成了一条缝，“我这手替完，剧组也正常运行，我的学习期也就结束了，可以回家了。这周六你时间空出来，我们拿着赚到的钱去吃饭！就我们两个！”
顾燊闻言垂首看了眼自己密密麻麻的行程，面色不改，道：“好，周六我时间空出来。”
得到笃定的回答，沈瑜更加开心了。
依依不舍挂断电话后，沈瑜还没来得及打电话讨伐沈思宸，就接到了沈思宸他岳母的来电。
“李阿姨。”沈瑜亲昵的喊了一声。
“小瑜啊。”
听得对方还带着些哽咽，沈瑜面色急了些，“您慢慢说，怎么了？”
“我从云养崽崽的视频里看到宝宝贝贝都嗑青了，两孩子哭得我的心都疼了。小敏他们也真是，忙得不着家。阿姨寻思着吧，你把孩子带王城来，阿姨照顾着。”
“好，您别担心，我带着他们……”沈瑜刚想应下，就听得自己手机嗡嗡声，一看来电显示，嘿李敏！
忙笑着跟李阿姨说了几句，沈瑜看着连续两个电话，深呼吸一口气，才打电话回去：“孙媳妇啊，您这火急火燎的，怎么了？”
“我妈是不是找你了？”
万万没想到一开口就是这个话题，沈瑜纳闷：“你那么凶干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工作了？”李敏的声音带着些肃穆，沉声道：“不是商量好了，一个月带着宝贝回去一次。之前我妈偶尔想孩子了，让你把孩子送过去，也就罢了。可现在你已经工作了。你能随随便便抛下工作就只为带孩子去王城吗？”
沈瑜听得这声质问，想想自己先前接到电话完全没有工作意识，不由得垂了垂脑袋，“可……可我已经答应李阿姨了啊！你和思宸他们都忙着工作，那我重心侧重在家庭问题上也是理所当然的！”
说着，沈瑜还理直气壮的自我“嗯”了一声。
沈思宸是独生子，李敏也是独生女，但这两却都是事业型的，也得承担起延续家族辉煌的重担，还逢事业的黄金期，算得上空中飞人了，忙得脚不沾地。而小夫妇两的父母也是大忙人，有各自的事业。就连退休的李阿姨，其实也在忙着李家的慈善事业。
整个沈家包括姻亲，也就他沈瑜属于才智平平的。那他以家庭为主，可以照顾哥哥，可以一有事就立马飞王城。这些老人家有些事情，不愿意也不乐意相信助理的，比如送宝宝贝贝入王城，就得他沈瑜来负责完成。
想着沈瑜在家庭生活中的重要性，沈瑜还朝李敏倒苦水：“我当初以为制片人就是砸钱的！否则我怎么会选择做制片人啊！真是读书少害我！我就想着找一份事情少的工作，可沈思宸那么坑我，还让我管公司！你训训他！”
李敏听得说到最后还浑然天成的撒娇口吻，无奈：“沈家壮丁就你和思宸。这打虎亲兄弟是不是？职业经理人再能干，有些时候也面临跳槽或者商业间谍的危机。能多一个兄弟帮忙，沈思宸也放心也多话语权，对不对？你在娱乐圈历练两年，调到公司公关部，或者掌管衍生的娱乐版块，都是帮思宸啊。”
听得手机里传出语重心长的劝解，沈瑜眉头簇了簇，“我会努力的。但是我也想宝宝贝贝了，所以这一次我就带孩子去王城吧。下一次我肯定先提前跟你商量好，好不好？”
沈瑜使劲撒娇，等把人腻歪到失笑，才松口气，端出小爷爷的牌面，挂断了电话。
岂料挂断电话的下一秒，又来电话了。
沈瑜看着来电显示的“大胖孙子”四个字，深呼吸一口气，接电话后十分乖巧道：“沈董事长好！”
“前面加两暂代！小心沈董事长听到扣你零花钱。”沈思宸聊了一句家常后，直接进入主题：“我岳母找你了是吧？我跟她会联系好的。你推迟两天去王城。记得联系顾燊，让他也挤出时间陪你去！”
沈瑜听得莫名：“你之前不是说哪怕李叔叔开口邀请了，也要你们夫妇两带着我和顾燊去李家拜访吗？”
“不去李家！王城医学院成立一百年的校庆，你代表沈家去出席。”
沈瑜差点把手机砸地上了，“亲孙子啊，医学院？你莫不是对我的成绩有误解？”
“沈家有个医学基金，以外公外婆名义成立的。”沈思宸提醒了一声。
——沈瑜打小搞不清楚自己的辈分，是跟着他一起喊外公外婆的，久而久之也就各论各的，免得称谓太过酸爽。而他外公外婆两老一辈子专研医学，至今还没退休，被学校返聘着，在王城医学院教书。
感慨着，沈思宸觉得沈瑜也想不起重点来，干脆介绍道：“重点是资助医学领域医药和医疗工具方面的研究与创新。而人工智造最重要的一方面就是能运用在医疗工具领域，起到辅助医生缓解护士压力的作用。顾燊去听听最尖端的医学学术报告，没准会有灵感，至于你……“
沈思宸精打细算着：“你和宝宝贝贝去感受一下学霸光环。”
沈瑜佩服不已：“你……你这个教育真是从娃娃抓起。”
“那必须的。”沈思宸毫不客气道：“参加完庆典第一天，再把孩子送李家去。但切记，不要答应任何事情，包括不限于二胎，以及宝宝贝贝的大名。知道吗？一定要提高警惕，否则你回来就等面临沈老先生的怒火。”
沈瑜听到这个能点、燃两个家庭战争的问题，吓得连忙点头，表示一定牢牢谨记。
因为夫妇两都是独生子，因此沈家和李家从李敏怀胎六个月的时候就开始进行亲切友好的协商，一共启动了十轮谈判，就孩子的冠姓权，冠名权，落户地，托管学前班……等等展开了谈判，至今木有谈拢。
每一次剑拔弩张，堪称谈判经典案例。
都由沈瑜负责做会议记录。
别问，问就是gay。
因为无子，沈瑜肯定需要过继孩子，因此双方都企图把他拉入战局。
被肯定的沈瑜非常不想说话。
回想着自己从大佬战、火中苟且求生的一幕幕，沈瑜只觉自己脑子都清醒了不少，像是被大佬光环开过关一般，十分机智。
听完了沈思宸诉说的要点，沈瑜又看过了秘书发过来的邀请函以及一大张a4纸张罗列的注意点，特别是校庆时间，顷刻间眉头拧成了疙瘩。
回想着李敏的话语，沈瑜懊悔不已。
他答应李阿姨的时候，都没有想一想时间问题！
果真脑子不灵活，办事不靠谱！
自我批评了一顿，沈瑜心虚无比的朝顾燊发了对不起的道歉信。
顾燊看到消息后，望着那一句【老攻值扣五分】的总结，眼眸沉了沉。
沈瑜对这个老攻值可十分看重。
想着，顾燊干脆打电话给沈瑜。
一接听，顾燊就敏感察觉沈瑜有些情绪低落。
“一事不再罚原则听过没有？”顾燊沉声道：“你先前已经很坦诚诉说了，自己现阶段还是以大家庭为重！也因为此扣分过了，那就无需在扣分了。且考虑到沈瑜成长中，不光哥哥，外公外婆，便是李阿姨们也待你好。那你回报他们，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听到这声的宽慰，沈瑜轻哼了一声，“哪有这样的规则啊。”
“真的有，行政诉讼法里有规定。”顾燊说完，一本正经道：“就算没有，我也有权对打分表进行补充不是吗？你看打分表下面有一行小字，本打分表原则由沈瑜和顾燊夫夫制定并且解释。那作为制定人，我有权提起修改的权利。当打分原则有明显错误时，有责任也有义务进行修改补充，使它适应我们小家庭的经营状况。”
说着，顾燊垂眸看了眼办公室对面，似乎还能想起沈思宸先前诉说捐献的话语，声音都带着一丝的轻快，道：“按着网络流行的语言，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不是来拆散家的。”
沈瑜：“…………”
沈瑜只觉得心中缓缓有一道暖流而过。
顾燊不管是不是捏造法律原则，但却是真真实实在宽慰他沈瑜！
“那……”沈瑜嘴角不自禁上扬，问：“那你觉得校庆有作用吗？你考虑一下。你也看到了我办事挺马虎的，所以思宸也习惯性直接给我安排任务了。可我不知道这个任务适合不适合你。”
一字一顿，沈瑜说得极其认真，像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开口的：“真的对你有作用的话，我们就去参加，不然我自己去就好了。毕竟，是医疗界的会议，你好像是人工智能方面的。思宸他不一样，打小就跟外公外婆，也算认识些大佬，沈家对他也有这方面的培养，因此参加会议听得懂。我嘛，就打小抱外公外婆的大腿，让他们抱抱。因此虽然专业内容不知道，但是大佬们基本上都抱过我，算家属型。参加会议也不会太尴尬。”
言外之意，便是怕他顾燊尴尬。
毕竟，一个陌生的领域。对于社交恐惧症来说，也的确是地狱模式了。
作为一个情感冷漠症患者，顾燊听闻沈瑜的话后，察觉到自己难得的心跳声。
砰砰砰的，十分有生机。
随着心跳的加速，原本冷冰冰的四肢百骸似乎因此，带着些热气，好像一瞬间重新活了起来。
顾燊眼眸眯了眯，笃定无比的开口：“有用。因为你，正好我有缘得见了权威医生，所以经过治疗，就腿好了，站了起来了。”
沈瑜：“？！！”
作者有话要说： 沈思宸：“我让你们开会的重点是学习！不是让你们秀恩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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