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六比三，歌诉获胜。”
任雩宣布的那一刻，程茹心凉了一截。
“其实小茹唱得真的很好，是可以拿出去比赛的水平，但是歌诉对于那首歌的诠释实在是炉火纯青深入骨髓，就是一种……说不出的高度，所以我投了她，你别难过。”
高楼出声说出了自己的理由，温声安慰着程茹，但程茹的情绪并没有因此好转，脸色依旧有些暗沉。
“其实程茹很适合暗黑风啊，我之前听过她的一首翻唱，哥特萝莉的感觉，上舞台很能抓人眼球的！”又有一名女生忽然出了点子，旁边几位也附和着。
“那么有谁是想选暗黑风的吗？”任雩问道。
所有人中只有高楼举起了手。
任雩双眉微挑，笑道：“高楼你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没想到是这种路子。”
高楼说：“初舞台我没把最好的拿出来，其实暗黑风的歌我唱过很多。”
任雩点点头，“那么，国风暂定歌诉，暗黑主题暂定高楼和程茹。”他一边说着一边在白板的对应位置写上他们的名字。
由于存在竞选试演，分人环节足足花了两小时，之后七组选手分开去往了不同的练习室。
傍晚时候，任雩又来各个练习室验收选曲，最后去了歌诉的所在处。
“哟，在练唱呢。”
歌诉看到他来，放下话筒暂停了音箱。
“白天和程茹比拼时，你那首歌的完成度已经很高了，直接拿上场也一定能赢。”
“你好自信。”
“是我相信你。”
歌诉在镜头外朝他扔了个白眼，这个人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勾人气息，换个小姑娘被他当面这么说，恐怕都难以受住。
任雩看到了她的白眼，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如果你有多余的时间，可以帮帮其他队友，那几对合唱……尤其是暗黑组，争了一天选曲都没定，难啊。”
“这是导师的职责。”歌诉没顺应他的话，打开保温杯自顾自灌水。
“我也是第一次当导师，需要一个帮手。”他走过去，单手撑在墙上，一副懒散模样。
“思来想去，你最合适。”
歌诉看向他，又瞄了瞄摄像头。“别在我面前这么骚气，你的粉丝会抓狂的。”
“……”骚气？？
“呵，这又不是真人秀，幕后过程不会播出去的。”任雩自信满满地说道。
这些幕后场景的确不会剪进正片里，可任雩没想到的是，这季节目比以往多了花絮集合，他从进入歌诉练习室开始的画面被一秒未删地放了进去。
如歌诉所言，许多粉丝都疯狂了。
——雩宝你被什么东西蛊惑了！
——放开歌诉冲着我来！
——小姐姐真是人间清醒啊，面对这种诱惑都面不改色
——是我的话我当场腿都软了
——任雩也有碰壁的时候哈哈哈
——完蛋了，我怎么突然觉得他俩有点配……
“如果发工资的话我会考虑。”
“那不如今晚先请你吃饭。”
“你这个人怎么不讲偶德。”
“我可从来没以偶像自居过。”任雩撩了撩额前发，“我是个歌手，只不过生了一副万人艳羡的皮囊。”
萨亚修在电视上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双手紧握深吸了一口气，上楼找到了画素。
“我不是说，不要与任雩走得太近么。”
画素松开了嘴里的笔头，上面已被她啃了一圈牙印。“可你也没告诉我为什么呀。”
萨亚修双眸变得凝重。“靠近他，会变得不幸。”
“嗯……可我至今也没感觉到什么异状。”
画素回过头看向他，“而且已经晚了，节目播出距离录制的时候，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
-
歌诉从来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人。
“正好时间差不多了，你想吃什么？”任雩毫不避讳镜头，朝歌诉问道。
“如果我只想吃海鲜，你也要请我么，任雩先生。”
任雩顿了一顿，而后干笑了两声，说：“如果是你唯一的选择，我也只能遵从了。”
歌诉闭眸轻轻抬起唇角，“我只是开个玩笑。不用导师请吃饭，我也会帮助队友。”
“是么，那我求之不得。”任雩表面说着，语气里却透着一股莫名的遗憾。
距离演出还有三天，各首歌曲的排练都走上了正轨，除了高楼和程茹一组。
听完了两人的演唱，任雩的表情十分严肃，他看着连站位都不肯靠近的两人一言不发，室内的空气沉重到令人不敢说话。
半晌过后，高楼低声开口：“任老师，我们会继续练好的。”
任雩双臂抱在胸前，缓缓说道：“整整两天时间，居然连分词都还没记住，你们落后别人太远了。”
“老师，我们的确在选曲和改编上花了太多时间，所以起点晚了些……”
“我没有要求你们花时间改编歌曲。”
任雩的手指在手臂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他面无表情看着高楼，“你的想法是好的，但貌似并没有让队友和自己都称心如意。”
他目光移向程茹：“程茹，你来一下。”
程茹心里一咯噔，紧张地跟着任雩走出练习室。
两人来到无人的角落，只有摄影师跟着他们。
任雩靠在墙上，低眸看着瘦弱的黄发少女，说：“为什么不乐意和高楼组合？”
程茹略有些错愕地抬头，支吾道：“我……我没有。”
“那你那些莫名的负面情绪从何而来？”
程茹几乎从没见过任雩这么严厉的一面，她看着他直直盯着他的眼，心跳得飞快，脸颊涨红，都快无法呼吸了。
“别紧张。”任雩微微垂下眼睫，稍显柔和下来的气息让程茹更加心慌意乱。
“我只是觉得我驾驭不了这首歌，里面有很多美声部分，只有几天时间，我练不好的。”程茹低下头，将眼睛瞥到了一边。
“如果真有难以解决的困难，在一开始定曲的时候就该考虑到。”
“的确是这样……”程茹的声音显得有些虚，她沉默了几秒，说：“合唱歌曲需要磨合，现在换歌恐怕也来不及了。”
任雩略微抬起了眉头，“那么，你有什么想法。”
冷静的仿佛看穿一切的声音，他的目光只剩下冷淡。
程茹放在胸前的右手捏了捏，她鼓起气说道：“这关系到我们整个队的胜败，如果我和高楼继续组合下去，我们一定打不过对手。”
任雩轻冷地一笑，“你难道还想换成国风？”
心思被戳穿，程茹无所适从了那么一瞬，而后又抬高声音一脸正气地说道：“我是为整个组着想，以歌诉的实力，她在哪个主题都不会败，但如果我在国风，胜率绝对比在组合大。”
——不就是想独唱吗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改变规则，有没有把任雩歌诉放在眼里
——心疼高楼
——雩宝都要发作了
任雩刚动了动唇还没出声，就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我和她换。”
镜头转向另一侧，歌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那儿。
——歌诉快跑！！
程茹面露震惊，没想到自己的话都被当事人听见了，更没想到歌诉居然这么轻易就同意了她的诉求。
任雩脸上拂过一丝诧异，他拧起了眉头，说：“歌诉，你确定？”
“嗯，我也得找点有挑战性的事做。”歌诉淡然道，丝毫没被他人的言语激怒。
弹幕上刷过了一片的“大气”。
——真正的大佬不惧任何挑衅！
任雩双臂环胸若有所思地沉吟一声，蓦地扬起嘴角，道：“那就这么定了。”
程茹双目一亮，还没来得及惊喜，却又见任雩狡黠地看向她，俯视的目光颇具压迫性。
“既然歌诉都选择了挑战，你也不能白白捡一件舒心事做，我给你定个任务怎么样？”
“……什么任务？”程茹心里又一虚，从各种意义上来说，无论任雩提出什么要求，她都没有办法拒绝。
“前天你们俩竞选时，歌诉唱的那首《山河在》，你还记得么？”
“记得。”
“她这两天可一直在练着呢，你也必须唱那首，这样才公平。”
“啊？可是……！”
程茹的反抗还没说出来，就被任雩的眼神压了回去。
“你可别让我失望。”
任雩微笑着，程茹却看到了那笑眼里的危险。
——好家伙，这么大气的歌任雩也敢交给程茹唱
——程茹现在后悔死了吧哈哈
——这么看来雩仙压根不把胜负当回事，不然就要程茹选她擅长的就好了
——导演我劝你把歌诉的《山河在》练习室版完整发出来，不然我跪下来求你！
——雩仙也是个颜狗，就向着歌诉
歌诉打量起任雩，他一副漫不关心只待看戏的模样，真是个自我的人。
高楼在练习室独自琢磨编曲琢磨了半小时，结果却看到任雩带着歌诉走了进来，不见程茹的人影。
“高楼，现在开始歌诉和你搭档。”任雩说道。
高楼愣住，“这是怎么回事？”
“为了演出能够更好地进行，她们两个做出了这个选择。”
高楼反应了好一会儿，拿两个指头推了推眼镜。“这样也好，歌诉唱这首肯定没问题，小茹也能尽情发挥了。”
歌诉既能驾驭好《月雾海》那种极尽空灵缥缈的歌曲，又能唱出《山河在》那样的大气磅礴，演绎好这种哥特暗黑歌曲肯定也不在话下。
只是他不知道，程茹现在戴上了痛苦面具。
歌诉抓紧时间和高楼熟悉歌曲，很快划分出歌词进入排练状态。
歌诉不会正统的美声，但她偏传统的发声方式也能很好地诠释这首《时钟》的吟唱部分，和声编写交给0了高楼，歌诉只需要记住旋律并演唱就行了。
——这俩和谐多了！
——高楼：感谢大自然的恩赐
结束了一天的排练，歌诉跑去夜市买了一堆小吃，不知不觉到了半夜。
吃了个饱，她还提了两大袋才走。
回酒店的路上灯少人稀，歌诉听到窸窣的声音，立马抬头道：“谁在那？”
一个影子从树上跳了下来，他潇洒地一甩长发，泄露出丝缕浅金色。
“诶嘿，你注意到我了。”
“哪有正常人大半夜上树的。”刚说完歌诉就愣了愣，这话怎么似曾相识。
任雩凑到了歌诉面前，眸子泛着异彩。“好香啊。”
“鱿鱼串，你要不来点儿？”歌诉拎起了手里的塑料袋。
任雩眯起眼睛，嘴角高高抬起。“我说的是你。”
歌诉眼角抽了抽，“噫惹，好恶心。”
任雩不以为意，直起了身子微笑着看着歌诉。“我很中意你，要不要当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