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PinkPepper
突然来电的震动声没有留给克拉克太多的思考时间，他不自觉摩挲着按键，却迟迟没有选择挂断。
在露易丝看过来的时候，克拉克有些认命地叹了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中午好，克拉克。”她还是那么的没有烦恼忧愁，就像摇起天真烂漫的头颅，只懂得欢欣喜悦的星星。“你现在忙吗？还是说在午饭了？”
“中午好。”虽然身旁的女人不怎么关心地扭过头，但是克拉克还是有那么一个瞬间握住手机的力气加大了些，他轻抿了下唇，温吞地回答了对方的关切的问询，“……今天有个外派的采访，现在正在回报社的路上。”
“哇，辛苦了。所以你还没有吃饭吗？”她那边有着轻轻拨动琴弦的声音，莉蒂西雅用侧脸固定住了卡在颈项处的白色手机，泛着猫眼光泽的指尖捏住卷弦器轻转，另一只手继续测试涂满火红烤漆的新爱琴。“午餐打算吃什么，我在这方面绝对可以给你足够专业的推荐。”
不只是莉蒂西雅本身有着相当刁钻的舌头，或者说这位还未涉足过大都会的女明星也的确对这块土地上的实地考察的项目并不了解。但是她有一位足够全能的管家，不用莉蒂西雅提醒，jar已经在后台等待着克拉克开口后下单了。
“报社会提供工作餐的。”大多时候都不那么敏锐的男人却在第一时间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并且先一步委婉地表示了拒绝。
“oops”克拉克的拒绝并没有让莉蒂西雅感觉到什么不对，倒不如说觉得这才是她所了解的那个记者先生。
还算对两人称不上熟悉的社交现状有着认知，莉蒂西雅搂着完成调音的红吉他，在发出声没有任何含义的轻快语气助词后，再开口说话时声音就像含着蜜糖那样的软绵，“所以你有看到我刚才发来的短讯吗？”
“要不要听听我刚刚写出的新歌。”
克拉克的眼前浮现出了金发女孩笑容甜美的脸庞，她似乎很擅长向别人撒娇。克拉克感觉喉咙里也蔓延着丝丝甜意，他没去思考为什么莉蒂西雅会在创作出新的歌曲后，第一时间找到他来分享。
“抱歉，莉蒂西雅。”哪怕她曾经用那对焦糖色的眼睛望着他，让克拉克称呼更为亲密的昵称。心中隐约的想法在布鲁斯的那通电话之后，愈发坚定的克拉克垂下了眼眸，“……我现在不太有空。”
“……”一时间通话陷入了沉默，克拉克只听见了在这份安静中格外明显的呼吸声。
“……你应该听听的。”他听见莉蒂西雅故作轻松地说着，“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呢？”
“等到我做完事情后就打电话给你。”克拉克就像没有听出她声音中的勉强和失落。
“……”就在克拉克犹豫着是否应该挂断的时候，莉蒂西雅低声说着，“叫我蒂雅。”
没有任何的不满，也没有什么情绪激烈地追问，她的声线甚至和通话开始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等到莉蒂西雅那边只剩下结束通话的忙音后，克拉克觉得舌根处的甘甜都变成了酸橘子的辛涩。
明明只是对方身边毫不相干的人，他却轻而易举地毁掉了女孩的快乐。
“哇哦，追求者？”平复了再见到熟人有些复杂的情绪，露易丝好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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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会害怕这条路刚开始时会变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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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们将转过身最后一次关上这些门。
“不。”克拉克听着在窗门紧闭的车内流动的乐曲，“一个朋友。”
“听起来不那么的朋友。”情商极高的露易丝没有放过克拉克有些生硬地语气，她有些耐人寻味地哼笑了声。“你也没那么的忙碌。”
可能今天过后，他们不会再是朋友。克拉克牵扯着嘴角笑了下，按灭了还停留在短讯页面的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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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r”抱着吉他发呆了许久的莉蒂西雅没有去管脸颊上被琴颈压出的红印，她可能贴着硌人的地方太久了，以至于微凉的金属琴弦都染上了她的体温。“我记得没有静音你。”
“当然，小姐。”被设置成永远平缓华丽的英伦腔ai，他就像一个最好的倾听者，“可是我想您可能需要一点儿私人的时间。”
“……他是不是很讨厌我。”不同于在通话时的表现出的那么从容，莉蒂西雅的无措和不安让此时陪伴在她身边的ai调亮了琴房内的灯光。
被忽然亮了几个度的室内所影响，匍匐在羊毛毯上的黑犬很快地支起了身体，它小跑过去蹭着莉蒂西雅被睡裙遮住的腿肚，黝亮的眼珠目不转睛地瞅着满脸难过的女孩。
“傻狗。”知道这是jar想出来安慰她的方式，莉蒂西雅将吉他放在高凳上，才跪坐在地上将扑到怀里的大狗抱了个满怀。
“肯特先生上午的确在采访莱克斯·卢瑟，小姐。”jar发现莉蒂西雅抚摸sparky的动作变慢了许多，ai停顿了下，“这个时间段可能他还在想工作上的事情，您知道有些时间不太能让人分心。”
“……所以他不是找借口吗。”她咬着嘴唇，就这样接受了jar的说法。
可能这的确是他的借口。ai合理地猜测，可能是韦恩先生做了什么。
jar并没有去窥探哥谭的通讯网，可是哪怕他还不知道上午布鲁斯和克拉克交流的内容，拥有超强逻辑思考能力的ai也可以确定克拉克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
而让他开始自觉划清与莉蒂西雅距离的原因，恐怕只有布鲁斯能够做出回答。
一方面觉得韦恩先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当jar看见因为克拉克的推拒而伤心的莉蒂西雅时，他又觉得不该让莉蒂西雅这样伤心。
如果当时他劝住了莉蒂西雅就好了。jar不知道这种类似于人类懊悔的情绪对于ai而言意味着什么，但是他的确对并没有交际的克拉克产生了微妙地责备。
为什么当时他会出现在莉蒂西雅面前。
“可是他叫我莉蒂西雅。”圈住sparky的莉蒂西雅仍然有些闷闷不乐。
“您知道肯特先生的性格注定不会是擅长与女性相处的。”jar很快地接上了她的话。
“你觉得给他送什么午餐比较好？”几乎是在管家的话音刚落时，打起精神的金发女孩儿兴致勃勃地提问。
“……”jar冷静的建议。“可以为星球日报的报社成员都安排上今天的午餐，也许这家能够外送的意大利菜是个不错的选择。”
并不知道ai对某个氪星人的心生杀意，也不知道jar的编码在这短短的两句话中是如何地删除又再输入，莉蒂西雅点了点sparky的圆脑袋，弯起了眼睛，“安排！”
“jar”总有那么多奇思妙想的女孩可不会照顾ai不为人知的心态变化，“按照之前的计划，下一步我应该怎么做呢？”
jar：……
“根据实际的行动后取得的成果来看。”他在思考现在通知被蒙在鼓里的托尼会是什么后果，“……也许我们原本的计划应该换一种方式。”
“唔。”因为很有道理，所以满怀信任地等待着管家先生后文的莉蒂西雅赞同地点头。
“……也许在这之前我们应该先确定一个前提。”jar选择先稳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a上去的莉蒂西雅。“肯特先生在情感上十分清醒和克制。”
这是实话，jar觉得也许是因为另一个身份的原因，超人在面对人类时充满善意，却对于更深感情有着更为严格的标准。
“以友情开始，您不该那么快地向他展露您的情感。”
……
“是新股东赞助的特殊加餐。”报社中与克拉克关系最为熟络的摄影师冲才回报社的人挥动着餐叉。“我得说意面还得是意大利餐厅的最棒。”
“当然还有披萨……哈哈，不过他们没有夏威夷口味的。”吉姆应该庆幸他这句话没有当着意大利人的面说出来。
新股东。克拉克有点不敢相信布鲁斯会如此体贴入微地给报社的员工升级工作餐。
……还是说他在赞扬自己和莉蒂西雅从此不再有任何交际的做法？领到了属于他的那份餐盒，感觉好像很有道理的克拉克感觉本体都要跌下去了。
露易丝居然还说莉蒂西雅可能是他的追求者。克拉克漫不经心地想着，如果她知道刚才和他通话的人是哥谭宝贝的明星女孩儿，可能才会是真正的大跌眼镜吧。
就像是个奇怪的梦境，他和莉蒂西雅明明是毫无关联的两个人，金发的姑娘是光芒四射的太阳，站在舞台上歌唱的时候是那么的耀眼夺目，她是明媚的灿金。
哪怕只见过两面，就已经成了克拉克不会忘记的回忆。那个下午的汽车里，她伴着微醺的夏风，如何低低地吟唱出让人怦然心动的乐曲。
尽管这首歌从来不是为他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