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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村花使性子 村民耍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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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天宇已明显感觉到文娜对李永利是恨得咬牙切齿的,连忙追问说:“怎么,李永利还是那种拈花惹草之人,他平时对你不是很好吗?我两次去你家,看他对你都很客气的。”

    “我呸,他那完全都是装出来的,结婚第三天他就动手打了我,他只要心情不好就拿我出气,每天只要家里没有外人,他对我都是非打即骂,我全身都是伤疤,常年无法洗澡。自从去年回到瑞福村之后,他妈也加入进来,他娘俩都欺负我,我有时真相一死了之,呜呜。”文娜突然心情激动地说,她说着又趴到餐桌上哭了起来。

    “我也听说李永利经常打骂文娜,有一次我去她家想找李永利的,结果到门口就听到院子里有打骂声,我上去敲门,等了好长时间也没有人理我,我就只好回家了。”朱立兰也愤愤地说,她说完,就起身走到文娜跟前,拍着文娜的后背,小声安慰着,文娜也是慢慢停止了哭泣,朱立兰也回到原位坐下。

    徐天宇平时最憎恨那些对女人动粗的男人,如今听到文娜的叙述,也有些义愤填膺了,他的两个铁拳握得啪啪响。可话又说回来,文娜婚后遭到家暴,也与她自身不能生育有很大关系。她的生殖功能正常,为何不让李永利碰她,还至今保持处女之身?这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为什么,徐天宇虽然能诊断出她生理状况,但却猜不透她心里的所思所想。

    过了一会,文娜突然站起来端着酒杯说:“天宇,我知道你上天晚上在李永利面前给我留了面子,我今晚来找你就是来谢你的。来,我也敬你一杯。”她不等徐天宇反应过来,就先碰杯喝干了。

    徐天宇正在胡思乱想呢,他没想到文娜会来这一手,只好急忙应对,站起来就喝了下去。

    文娜放下酒杯坐下来,情犹未尽地说:“天宇,估计你也诊断出来我根本没有病,可我不知怎么了,就是不愿让男人碰我的身子,他越强迫我,我就越反感,我自己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反正就是不让男人碰我。”

    徐天宇也是心知肚明,他故意地说:“你这是心理障碍,也是一种心理疾病,也是需要医治的。”

    文娜摇着头说:“我才没有病呢,我什么病都没有,是李永利娘俩有病。天宇,以后李永利再要让我看病,你就说我没病就行了,求你了。”

    朱立兰一头雾水地插话说:“文娜妹子,你和李永利结婚也有几个年头了,一直都没能怀孕,应该去查查原因,能有个孩子,看他娘俩还敢那样待你。”

    “立兰嫂子,你不知道,李永利找天宇到我家给我诊治过了,我好好的,什么病都没有,是我没让李永利碰过我。”文娜不以为然地说,在她心里好像是很高贵的举动。

    “啊?”朱立兰可是吃惊不已,不觉惊叹一声,竟然有这样的女人,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嫁给了那个男人,就是那个男人的女人,嫁给男人又不让男人碰,那算什么女人,是男人都很难接受这样的女人,更何况是李永利了,他可是独生子,又是一村之长,结果自己的女人自己都没能碰过,这要让村民知道了,他还怎么有脸见人啊!

    这事别说是朱立兰听到了感觉可笑,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觉得不可思议的,尤其是在这还带着封建意识的山区农村,这种行为不能算是思想解放,应该算作不守妇道的一种吧。

    在徐天宇看来,文娜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不是身体上的原因,就是心理上的原因,总之它是一种病,是病就有病因,找到病因再对症下药,才能治愈。目前他对文娜了解得还很少,想找准她的病因,还需要一定的时日,这事也不可操之过急。

    徐天宇苦笑一下说:“这也没有什么好吃惊的,人嘛,各有各的活法,文娜婶子这就是她自己的活法。不过,这是不可取的,不利家庭和睦相处。既然结婚做夫妻了,那就得有夫妻生活。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空想的,我又没结婚,也没有体会。但我觉得文娜这是心理上的疾病,是需要医治的。”

    文娜闻言,脸色阴沉了下来说:“天宇,天太晚了,我该回家了。不然的话,李永利回来看我不在家,说不定又会发疯的。”她说完就起身向外走。

    徐天宇明显感觉到文娜是带着情绪走的,他看向朱立兰,点头示意并小声说:“立兰婶去送送她吧。”

    朱立兰心领神会地拿起厨柜上的手电筒,就跟着跑了出去。

    徐天宇坐在原位没有动,他为刚才文娜的举动非常不理解,不知她是出于什么心理甩手而去的,可能是太任性了吧,估计她两次婚姻失败应该都是这个原因,就是抗拒男人接触她的身体,这如果不是文娜心理上有病,那这里面必有秘密,他真想尽快解开这个谜底。他正在胡乱想着,朱立兰急匆匆地从外边回来了。

    朱立兰一走进餐厅,就气呼呼地说:“这个文娜,太傲慢了,说摔脸就摔脸,亏得人家还对她这么好,她就自己在家,我好心送她回去,她开门进屋了,连一句客气的话都没说就撵我走了。”

    徐天宇笑笑说:“婶子别放在心上,文娜可能是心里不痛快,也怪我把话说重了,她一时接受不了,随便她吧,咱们继续喝酒。”

    朱立兰摇了摇头说:“酒就不喝了,那一瓶你就别开了,我也没心情喝了。”她说着,又感觉说得不妥,忙改口说,“天宇,你说文娜不让男人碰她是真的吗?”

    徐天宇点头说:“根据我上天在她家给她诊断时发现她还是处女之身,再结合她平时经常挨打受气的状况,她说自己从来不愿让男人碰她,应该是真的。”

    朱立兰感觉好笑,在不经意中,她轻轻摇了摇头说:“这文娜怎么会是这样的人,也难怪李永利经常打她,活该。”她原本是同情文娜的遭遇的,如今她对文娜已经是嗤之以鼻的。

    徐天宇叹口气说:“哎,文娜或许是有她自己的苦衷的,只是她不便向别人说罢了。”他说着,又把剩下的酒都喝了,随便扒拉几口饭菜就算吃饱了。

    朱立兰有点不屑,她边收拾碗筷边嘟囔着说:“她能有什么苦衷,我看她好像满不在乎的样子,也没想让你给她医治,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我看她称不长就会被李永利给离掉的。”

    徐天宇并没有去理会朱立兰在说什么,他起身走出餐厅,到院子里伸了个懒腰,又活动了一下手脚,就抬腿向西耳房走去。

    朱立华还没有上床睡觉,她吃过晚饭正在屋里慢慢走动着,看见徐天宇进来,心里一阵惊喜,赶忙说:“天宇来了,请坐。”她说着,拉住徐天宇的手,让他坐到椅子上。

    徐天宇并没有坐,他站着说:“现在感觉还好吧?”

    “好,好,有你和姐姐照顾,平安无事,一切都好。”朱立华有点激动地说,这么多天以来,她唯一的感觉,就是比在家里要舒服的很多很多。

    “平安就好,那我就放心了,你休息吧,我也去洗澡睡觉了,明天见。”徐天宇看到朱立华一切正常,安心地说,他说完就走出了西耳房。

    朱立华慢步跟到门口,双手扶着门框,瞪着泪眼,凝视着徐天宇的背影,直至朱立兰端着热水过来给她洗脚时,她才依依不舍地进了屋。

    徐天宇到卧室拿了换洗的衣服,去卫生间洗澡了,他今天感觉有点累,洗完澡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当初升的太阳露出火红的笑脸时,徐天宇已经练完功,冲了凉之后向餐厅走去了。

    朱立兰已经准备好早饭,正坐在餐桌边等着徐天宇,她看见他进来,赶忙起身说:“天宇,快吃饭吧,饭菜都还热着呢。”

    徐天宇没有说话,只是对着朱立兰笑了笑,就坐下吃了起来。

    其实,徐天宇真感到饿了,昨晚根本没吃饱,他本来中午饭就没吃,晚饭时想和朱立兰说说心里话的,结果却被文娜的到来给搅和了,酒没喝好饭也没吃饱,这早饭还真得多吃一点。

    但是,事与愿违,当徐天宇吃完一个馒头,正在喝稀饭时,王志平陪着李长生和村委会李会计过来了。

    徐天宇看见三人进了餐厅,赶忙站起来打招呼说:“三位长辈早上好,快到堂屋坐。”他说完就放下碗筷不吃了,三人也都点头转身向外进去。

    朱立兰连忙上前拉了拉徐天宇说:“天宇,我去倒茶水,让他们先去坐着等一会,你吃好饭再过去,你都几顿没吃好了,这早饭可一定要吃饱。”她说完就出去了。

    徐天宇点点头说:“好,婶子你先去招呼一下吧。”他顺从地坐了下来,继续吃饭,他心里清楚,朱立兰是真心为他好的,他也要知道好歹。

    吃好饭,徐天宇来到堂屋门口,向三位长辈拱手说:“不好意思,我吃饭慢,让各位长辈久等了。”

    三人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李长生首先开口说:“是有个急事,来和你一起商量的。昨天来看你太忙,就没好打扰你,所以今个一早就过来了。”

    徐天宇招手让三人坐下,自己也坐在了他们对面说:“那就说说看,需要我做什么?”

    王志平忙抢着说:“就是流转土地的事,现在有好多村民愿意流转土地,但要我们合作社先签协议并付清一年的流转费才肯给地,不然就不准……”

    李会计没等王志平说完,就摆了摆手说:“情况是这样的,上天村长李永利给我讲你们合作社要流转全村的抛荒地,根据村委会登记的数据,共有200来户500多亩,这里大多数户都还在继续耕种,真正抛荒的并不多,这些户提出的交地条件就是要先付费后种地。因为前几年本村内也有流转的,结果收成不好,流转费拖欠至今没有结清,前车之鉴,他们提出要求也是正常的。不过,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不知你们合作社有没有这笔闲钱?”

    徐天宇笑着说:“噢,原来是这样,先付流转费也行,不知流转费要多少钱一亩?”

    李会计伸出手指头算了一下说:“根据地块的不同,价格高低也不一样,不过差距不大,均价在每亩400块钱的样子,总共要二十多万呢。”

    徐天宇点点头说:“这个价格不低呀,我原来估计均价每亩也就300来块,现在看来资金还真有些不太宽裕,反正这个钱一定得给,资金方面我再想办法,好不好?”

    王志平首先表态说:“好,有天宇的话我就放心了,那别的也没有什么要说的,我去继续耕地了,趁着现在墒情好,我想尽快把茬口腾出来的地都深耕一遍,争取明年的麦子有个好收成。”他说完就起身向外走去。

    李长生也站起来说:“天宇,你这边我也帮不上,我还是给志平当帮手去。”他说完也走了。

    徐天宇目送两人出门,又转头对李会计说:“李叔,这流转协议你还得帮忙填写一下,都填好了我再统一签字,不知你可有时间吗?”

    李会计连连点头,他欣然答应说:“行行行,这个也简单,有镇经管站印发的统一格式的合同,我填个户主姓名,地亩数,还有流转期限、单价和总价就行了,你放心吧,交一户我填一户,这样不易出现差错。”

    徐天宇非常高兴地说:“谢谢李叔,你想的比我细致多了,那我就放心了。”

    李会计摆了一下手说:“咱爷俩就不用客气了,你也是为全村好,我帮忙也是应该的。”

    徐天宇有点小激动地说:“李叔能为我着想,我真是感激不尽啊!”他对李会计是由衷之言。

    李会计哈哈一笑说:“天宇,你可千万别这样说,给你相比,我差远了,为你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有什么好感激的。”

    徐天宇觉得两人不能就这个相互抬举着,得尽快找个台阶下去才行。他忽然想到在承包的荒山上工业园的事,随即说:“哎,李叔,村委会可研究在我承包集体荒山上工业园,还有平头山上建神庙供地的事吗?”

    “研究过,你不提我都差点忘掉了。昨天永利召集村两委成员开会说了供地的事,大家都觉得是好事,应该供地,那些地本来就是废地,几十年都荒废着,现在你招商引资利用起来,这可是大好事呢。”李会计连忙回答说。

    “好就好,那我就可以到镇上国土所找批地了,如果有需要的,李叔还得多帮忙。”徐天宇高兴地说,他没有想到,李永利在这件事上办得还是蛮利索的。

    “那一定一定,这点你就放心吧,没有别的事我回村部了。”李会计连连点头说,他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李会计和李永利虽然是同辈,但他毕竟年长几岁,又是村里的老会计,显然不像李永利那样自私又滑头。

    徐天宇看着李会计出了大门之后,自己就去了卧室,找一套旧一点的衣服换上,他准备去跟着王志平干一天,不能让王志平独自一人干,那样真会把王志平累趴下的。他刚走到堂屋门口,就看见李会计陪着气喘吁吁的李长生又回来了。

    李长生一进到院里,就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天宇,不好了,几十口人围着拖拉机不让耕地,已经交过地的那十几户还扬言,今天不给流转费就要砸拖拉机呢。”

    徐天宇吃惊地说:“还有这事?走,我去看看。”

    朱立兰赶忙拉了徐天宇一下,小声说:“天宇,你去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能向村民动武,伤了人就难办了。”

    李会计也忙说:“我也去,看看谁敢闹事。”

    几个人说着,就跟着李长生向拖拉机耕地的现场走去。

    四个人来到小王庄东南角的王张溪河边的一块空地上,很多人围在拖拉机的四周,王志平仍然坐在拖拉机上,但拖拉机已经熄火。

    众人看见徐天宇走过来,都赶忙围过来,把四人围在中间,都指指点点,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什么。

    还是李会计经历过大场面,他高高地挥动着双手,大声说:“父老乡亲们,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听我先说两句。”在场的人都停止了说话,李会计接着说,“乡亲们,前天我动员大家把种不完的土地流转出来,交给合作社统一耕种,这流转费会分文不少地给你们,这几天才交了十几户的地,怎么就跟着要钱了,这不是有意让我难堪吗?”

    这时,一位留着花白胡子的老人说:“李会计,你在村里也干这么多年了,我以前是相信你的,自从大前年你动员让我家的三亩好地流转给那个外乡人种了两年,我可是一分钱的流转费也没得到,这次我又是第一个交地的,我不想二次吃亏,今天不给钱就不准你们再耕地。”

    李会计哈哈大笑说:“我说王疙瘩,你还好意思说,你那三亩地抛荒多年,村委会未收你抛荒费就算是便宜你了,把你的地流转出去也是为你好,我也没想到那个外乡人会干两年就偷跑了。”

    王疙瘩仍然不依不饶地说:“我要不是前几年心脏病住院,地也不会抛荒,两年的流转费都没给,谁知道你们村干部和那个外乡人是怎么勾结的,不知道就把流转费私分了。”

    李会计满脸愤怒地大声说:“王疙瘩你这是诬陷,你要再胡说八道,你信不信我把你申请五保的材料都从镇民政办给撤回来,永远不给你申报。”

    王疙瘩一听,手指着李会计,有点气急败坏地说:“你,你,你……”他还没有说出来,就一手捂住胸口,脸憋得通红,嘴动了几动,猛然间一头栽向地面。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还是徐天宇也只有徐天宇闪电般接住了即将碰到地面的王疙瘩的头部,他随即又将王疙瘩抱起,脸朝上放到一块平坦的地面上,只见王疙瘩双眼紧闭,嘴唇乌青,他立刻对王疙瘩进行了诊治。

    这突然发生的意外,让在场的其他人都吓得不轻,个个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李会计更是吓得两眼发直,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子。

    李长生也有些惊愕不已,他看徐天宇正在给王疙瘩诊治,就连忙挥手对村民们说:“没事的,都请回家吧,交过地的下午付钱,从明天开始交一户结清一户,这样总该放心了吧。”

    好多人听李长生这么一说,也就不再纠缠了,放心地回家了。其实,多数人是凑热闹的,看见意外情况早就想逃跑了。

    王志平也赶忙从拖拉机上下来,跑到王疙瘩跟前,蹲在一旁嘟囔着说:“我老叔估计又是心脏病犯了,他一激动就会这样的。”

    徐天宇脱下外套折叠一下,放到王疙瘩的头下,随即取下戴在手指上的金针,插入王疙瘩的人中穴,然后进行把脉和天眼透视,这才发现王疙瘩是心肌梗塞,他迅速提气用暗劲击穿王疙瘩冠状动脉的闭塞处,很快冠状动脉畅通了,王疙瘩也慢慢苏醒过来。

    徐天宇停止把脉,看了看在场的几个人,松了一口气说:“王老已经脱离危险了,不过暂时还不易运动,去两个人到诊所把担架拿来,得把王老抬回诊所静养,吃几副药才能好得快些。”他话音刚落,就有两人自愿去拿了,他们跑步去的,很快就拿回来了。

    四个人用担架把王疙瘩抬了回去,朱立兰也跟着走了。

    徐天宇临走前对王志平说:“姑父你和李爷爷继续在这耕地,村民的事我来处理。”他说着,又转向还在发呆的李会计说,“李叔,你看要不要我下午去镇上先提几万块钱交给你,再按名单发给他们?”

    李会计犹豫了一下,然后摆了摆手说:“不用提现金,那样麻烦还不安全,现在每家每户都有一张粮补卡,等每户名单和金额都算出来了,到银行转账就行了。”

    “噢,那就方便多了,不用提着现金来回跑了。”徐天宇点着头说,他忽然想起自己的银行卡是可以在网上操作的,这就预示着在家里上网就能转账发钱了,连银行都不用去了。于是,他又转头对李会计说,“李叔,你回去就把已交地的那十几户的金额和粮补卡号给我,说不定我下午就去银行转给他们呢。”

    “好的,我回到村部就填好送给你。”李会计爽快地答应说。

    “李叔,这王疙瘩原来还是个单身汉呀?”两人边向回走边说着,徐天宇问道。

    “嗨,提起他呀,那话就多了。王疙瘩和王志平的父亲是同胞兄弟,王疙瘩是老小,他也就是王志平的小叔,今年也都60多岁了,是老三届的初中毕业生。别看他个子不高,年轻时很精神,文革时期也风光过一阵子,还当过靠山公社革委会副主任呢,那时他先后娶过三个老婆,都被他打跑了,结果第四个老婆还没来得及娶进门,他就被抓起来,去蹲了三年,出来后就至今都是单身了。”李会计简要地叙述说。

    “噢,他原来就喜欢出风头,那他说的外乡人流转土地是怎么回事?”徐天宇再次问道。

    “那是原来的老书记,就是你刚来瑞福村见过的那个退休王书记,他经一个朋友介绍,引来一个投资商,来流转了一百多亩地,搞特种种植的,结果搞了两年也没成功,欠的两年流转费一分钱也没给,就在一天夜里偷跑了,流转土地的户都又不知他是哪里人,也没签协议,更不敢去找老书记要,就只能吃哑巴亏了。”李会计介绍说。

    两人说着,不觉已来到了村部门口,李会计说:“我到了,一会把名单递给你。”

    徐天宇点了点头,就径直回家了。他走进诊所,看见王疙瘩已睡到病床上,朱立兰正在给他喂水。

    看到徐天宇进来,王疙瘩推开朱立兰,欠了欠身说:“徐医生,我不会死掉吧?”

    “王爷爷,你怎么能这样想呢?”徐天宇奇怪地看着王疙瘩说。

    “这个病折磨了我几十年,我现在也没有钱医治了,就等五保了,可李会计说不给我申报了,那我还怎么活呀。”王疙瘩哭丧着说。

    “哈哈,李会计说的气话你也当真,放心吧,你现在心脏病已经治好了,土地流转费我下午就转账到你家的粮补卡上,申报五保的材料也不会抽回来的。”徐天宇哈哈一笑说。

    “啊,是真的吗?”王疙瘩一激动,就坐起来说。

    “真的,我可从来不欺骗人的。”徐天宇笑着说。

    王疙瘩确信无疑之后,翻身下床,蹦跳了几下说:“我真的好了吔,真的好了,我以后再也不用花钱治病了。”他一时激动,又哭又笑地跑出了诊所,向家里奔去。

    徐天宇急忙跟出去,他本想再开几副药给他的,可惜王疙瘩已经跑远了,徐天宇的喊声王疙瘩根本就没听见。他正准备转身进屋,却看见李会计跑过来在向他招手,让他等等。

    李会计递给徐天宇一张单子说:“这是近几天交地的明细表,有36户110亩地,要四万五千多元,你先看看,有不明白的我再给你解释。”

    徐天宇接过单子粗略看了一下说:“好,就先放我这了,其他交地的户你继续统计,流转费我会想办法都付清的,你让村民放心吧。”

    李会计答应一声就转身走了,徐天宇要留他吃午饭的,他推托家里有事没愿留下。

    徐天宇拿着清单回到卧室,打开笔记本电脑,上网操作转账,因为双方都是农行的卡,他先试着转了一户,很快转账成功,剩下的就不在话下了,半个多小时就把三十多户的流转费转完了,徐天宇如释重负,他坐着伸了个懒腰,看着电脑屏幕跳出的“转账成功”四个字,忽然想起自己卡里的钱应该不多了,正好在电脑上查一查余额,这一查吓得他一愣一愣的,怎么卡里还有好几十万元呢,他这才想起,这钱应该是马志刚转来的奖励款,他本来是用于建教学楼的。不管它了,反正教学楼有通天集团撑着,先拿这些钱来解决流转土地的事正当时。他不觉自己微微点了点头,关闭电脑,走出了卧室。

    这时,天已近中午,朱立兰正在厨房忙着做饭,徐天宇想去帮忙,刚一抬腿就听到了手机铃声。他掏出手机看到显示的是陆云龙的名字,赶忙接通说:“老兄,有何指示?”

    “没有指示,但有一个请示,不知当讲不当讲?”陆云龙调侃说。

    “老兄你别跟我里格楞了,有事尽管吩咐。”徐天宇笑着说。

    “哈哈,我是想问问你下午能不能来县城一趟,有事要和你商量。”陆云龙哈哈一笑说。

    “有什么事?在电话里说就是了。”徐天宇不解地说。

    “事情虽然不大,可我觉得还是当面说比较好。”陆云龙有点犹豫,不好意思地说。

    “好吧,既然你不便说,那我也不便问,我吃过午饭就过去,我们见面再说,你在什么地方等我?”徐天宇无奈地答应说。

    “我还在中心花园小区的住处等你,不见不散。”陆云龙回应说,说完就挂了电话。

    徐天宇一时无语,他收起手机,向厨房走去。

    吃过午饭,徐天宇给朱立兰打声招呼,就开着别克轿车离开了瑞福村,直奔安剑县城而去。到了中心花园,跨入陆云龙的家门,陆云龙显得特别热情,徐天宇意识到他一定是有求于自己,但一时又猜不透。

    陆云龙让座递茶之后,便不好意思地开口说:“老弟,我这么急着找你来,是有一事相求,望老弟不要推辞。”

    “老兄有话就直说,你跟我还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徐天宇接过茶杯坐下来说。

    “是这样的,我昨天按老弟的指示去县行政服务中心办理几项审批手续,为了尽快办结,我动用了我爸的老关系,一天半就把用地和规划的手续都办好了,就剩施工许可了,必须确定了施工企业才能办理。”陆云龙自豪地说着,可他话锋一转说,“这审批手续的问题解决了,新的问题又来了。不知是谁向我爸透露了我办建神庙手续的事,我中午回家吃饭时,我爸在饭前一直在追问此事,他还要求把项目的施工交给他的建筑公司来做,这事我感觉很为难,所以我请你来,当面商量一下对策。”

    “噢,原来是这事。”徐天宇恍然大悟,轻轻点点头说:“这事说难办也难办,说容易也容易。”

    陆云龙这突如其来的要求让徐天宇感到有些意外,没想到陆云龙的爸爸也想承揽此项工程,看来商人总是把利益放在第一位的。

    “老弟你就别跟我卖关子了,快说说怎么个难易法吧。”陆云龙拍了拍徐天宇的肩头说。

    “先说易,这工程既然批下来了,就得有施工单位,只要施工企业能达到资质要求,谁来施工都是可以的,是一家,也可以是两家联合施工,总之能保质保量按期竣工就行,不知你家的建筑公司的资质是几级?”徐天宇简要阐述着说。

    “我听爸爸说是总承包一级市政二级,这是全县唯一的,因为建筑公司原来是县国有企业,后来经过改制为股份制民营企业了,但资质没有变化。”陆云龙介绍说。

    “资质还是蛮高的,应该能胜任施工要求的。”徐天宇赞许地说。

    “那照老弟这么说,我爸的公司完全可以进场施工了?”陆云龙惊喜地说。

    “不过,陆叔叔的公司要进场施工还要解决两个难题,一个是垫资不少于一千万元,二是有竞争,有更强的施工企业已经先行一步了。”徐天宇故意慢条斯理地说。

    “啊,是哪个建筑公司先进入的?”陆云龙失望地问道。

    “这就要说到难了,特别是对老兄来说比较难决断。”徐天宇又故意卖起了关子说。

    “我说老弟,你要急死我是不是?快说具体一点。”陆云龙有点不耐烦地说。

    “其实,我不说,你也能猜到的。在郭茂财确定投资建神庙时,他就指定了设计和施工都由通天集团来做,这前期设计都完成了,你说这施工通天集团还能让别人做吗?”徐天宇坦白地说。

    “那两家可以联合施工呀,这样还是更有利于工程快速施工吗?”陆云龙祈求地说。

    “我觉得不妥,陆叔叔的公司完全不该参与进来。”徐天宇认真地说。

    “此话怎讲?”陆云龙疑惑地问道。

    “在说这事之前,我想问一下,你和吴芳华的关系进展到哪一步了?”徐天宇看着陆云龙说。

    “你问这干什么?我们才刚开始,我已经主动向吴芳华求爱了,但她没说同意,也没有拒绝。”陆云龙不解地说。

    “那就是说,吴芳华已经默许了你的求爱,那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你爸去和吴芳华抢生意,你夹在中间该怎么做?”徐天宇善意地提醒说。

    “这个……”这时陆云龙才算真正醒悟过来,一时语塞,他还真没想这么多,不然他也不会火急火燎地找徐天宇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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