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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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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氏心中也有复杂的情绪涌上来。

    没想到这蝴蝶佩是珍品, 可到底是宫里的主子赏赐,还是丫头爹留下的信物,她娘并不曾说清。

    那几年他们也没放在心上,若早知是贵重之物, 无论是放到慧眼识珠的当铺, 还是积极去找丫头的父亲,他们家也不至于沦落到那般境地。

    如今丫头攀了高枝, 求眼前这一位也是一样。

    看这一身清贵不凡的装束和气场, 品阶必然不小, 说不准还是什么天潢贵胄哩!

    思及此, 文氏再次伏在地上痛声哭泣:“大人,我那见喜丫头命苦啊!这么多年跟着我没过上好日子,这孩子如今还好吗, 求您让我见一见她!”

    眼里的寒光一闪而过, 梁寒慢慢弯起唇角,眉目微凉,“还知道什么?都同咱家说了吧, 若是能查到她爹的下落,也是舅母的功劳。”

    文氏眼前一亮, 听到这声“舅母”, 心内忽然透快起来, 激动得连声应了好几声,而后将丫头娘如何把孩子送出宫, 一个月给多少银两, 后来又是如何患病去世,连同秋晴如何带孩子进宫之事也一并说全了。

    “对了!秋晴一定知道丫头娘在哪一宫当差,还有王伦, 也是民妇和秋晴的同乡,就是他带着秋晴过来的,他一定也知道点什么,您进宫一问便知!”

    梁寒眯着眼:“没别的了?”

    文氏赶忙点头:“民妇已经把知道的全都告诉大人了!”

    梁寒淡淡哦一声,无意转动着拇指的玉戒,嘴角的笑意忽泛起阴冷的意味,“怎么听见喜说,那几年你并未善待她,打她、骂她,不给她吃饭是常有的事,有这回事么?”

    文氏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忙摇头否认:“不不……不是您想的那样,实在是她舅舅败光了家财,民妇只好省吃俭用得带着她,对她稍稍严厉,全都是生活所迫啊!打骂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梁寒勾唇一笑,眼底阴鸷丛生,“想好了再说,你的话和她的话,你觉得咱家会信谁?”

    文氏霎时吓得跌坐回去,面上泪痕纵横,牙关打颤,一时说不出话来。

    地牢阴湿,不知从何处刮来的寒风,似锋利的刮骨刀在身上碾磨,与男人的清湛的嗓音一样,透着无边的冷意。

    这档口,底下人忽然端上一个木质托盘,里头躺着几把明晃晃的刀子,大小形状不已,刀刃薄如纸,寒光凛冽。

    文氏登时浑身一颤,七魂去了六魄。

    梁寒玉指扫过去,从中挑了一把,慢条斯理地蹲下身,“这些年怎么待她的,一字一句地说给咱家听,若是同她讲的有半点出入,咱家就剜去你一块肉,如何?”

    ……

    天边泛起鱼肚白,晨风清凉。

    梁寒回净室重新洗一遍身,再换了干净的寝衣,睡到她身边来。

    半夜热醒过一次,见喜才知他出去了,自己摇着扇子慢慢地睡着,额头又沁出一层薄汗。

    梁寒替她拭去汗水,揽到怀里来凉快着。

    舒服了很多,见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往他身上蹭蹭,“厂督,你怎么出去啦?”

    梁寒道:“办点事,你怎么样,很热?”

    屋里已经放了冰块降温,可她身子的原因,只要不在他身边贴着,半夜总能热醒。

    见喜闭着眼,软软地抱住他:“今日是答应生生世世陪伴夫君的第一日,夫君怎么能抛下见喜呢?对了,事情都办好了吗?”

    梁寒嗯了声:“办好了,来陪你睡觉。”

    她睡眼惺忪地摸过去,指尖的梅花瓣不动声色地立起,见喜惊喜地睁眼看过去,笑出了声:“夫君还真是上道,说穿就穿,诚不欺我。”

    梁寒抿唇,眸色微微一暗:“我这具身子,在你面前已经没有任何秘密,穿什么都一样。”

    见喜垂下嘴角,想到昨日看到的那处地方,心里的酸涩又奔涌上来。

    她小心翼翼伸手下去,轻轻抚摸那处不带任何温度的领域,再往两侧,指腹触及之处千疮百孔,没有一处平整的皮肉。

    见喜哽咽了一下,良久才道:“以后不要这样了。”

    温热的手掌覆在断壁残垣之上,仿佛修复的良药,将他心底的伤口慢慢抚平。

    他叹了声,指尖摩挲着她面颊,“好。”

    见喜说:“也不要让自己受伤,我会哭的。”

    梁寒柔声道:“往后我不会让你伤心,即便前路再难,我也会带着你一起走。”

    “见喜,我们该回去了。”他顿了顿,吁了口气,“还有没有想去的地方,趁这几日,我带你去走一走。”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来时盛夏,去时暮夏,不过转眼功夫。

    这应该是他活了这么多年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身心都彻彻底底地懒怠下来,和自己喜欢的姑娘在一起,夜风星河,湖光山色,袅袅炊烟,尘世喧嚣,什么都一一看过。

    她窝在他怀里想了想:“再从密道去逛一逛彩灯镇好不好?我这个人不识路,去过一遍也还是记不住,彩灯镇好找,可扶风苑不好找,往后若是走丢了,或者你不在身边,我得认识回家的路啊。”

    梁寒吻吻她的鼻尖,笑说好。

    夜晚华灯初上,见喜安安稳稳地靠在梁寒的后背,双腿轻快地在身下摇摆着。

    这次厂督学聪明了,带着长栋远远跟在后面,各样杂嚼物件儿满满当当拿了一手、

    两人优哉游哉地观灯逛市,再次吸引了整条街的目光。

    沿街的人家门口烟雾缭绕,见喜才发现家家户户都烧了地藏香,一根根地插在石缝间,还有不少人在门口祭拜。

    “原来今日已经七月三十了,是地藏王菩萨的诞辰。”

    梁寒嗯了声,双眼注视着长街旁的地香,“往年的今日,九华山的慧空法师都会上京传扬佛法。地藏王菩萨乃大孝之人,我朝皇帝又以仁孝治天下,今春太后病体痊愈,也会同陛下一道去玉佛寺地藏殿听大师讲学。”

    见喜点了点头,“既然是大师讲学,贤妃娘娘也会去的吧?以前在承恩寺也常常有云游此处的得道高僧,连我都能有机会去见见。”

    梁寒颔首,目光冷清,眉头也微微皱起。

    今年他不亲自随王伴驾,贺终带领的锦衣卫和东厂大档头或明或暗,皆有人交接,西厂和五军都督府也会派人严防死守玉佛寺,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只是他人不在紫禁城,总是隐隐觉得有事发生。

    倏忽,大腿后侧微微一痛,姑娘拿膝盖顶了他一下,“驾!”

    梁寒:“……”

    原来是心中想事情的时候,不知不觉地脚步也跟着停了,他无奈地笑了笑,这是拿他当马背呢。

    又一息的时间,眉心滚烫的热意传来,听见她道:“不许皱眉,不许不开心。”

    梁寒笑道:“知道了。”

    然而心中有不好预感的时候,意味着这件事很有可能往更糟的方向发展。

    行至磨坊门口时,眼前忽然闪过一个黑影,速度之快,见喜甚至都未看清。

    再一眨眼,面前已经跪了一名提刀的黑衣人,扯开面巾后,见喜才发现竟是自己那捡来的干儿子贺终。

    “干爹,京中出事了。”

    亥时,穹顶半点无月,将整个人间笼罩在无边的黑暗里。

    见喜已经坐上了回提督府的马车,沿着一条隐秘的山道辘辘行驶。

    马车走得并不急,反而十分稳妥,因为梁寒已经随贺终一道快马回京,与她并非同路。

    见喜身边坐着妃梧,马车外还有梁寒安排的护送高手,不需要担心安危问题,可她心中依旧乱糟糟的。

    双手撑着下颌,不时撩开帷幔往窗外看一眼,可今夜连一点月光也没有,什么都瞧不着。

    只有冰凉的夜风拍打着脸颊,带着微微的刺痛。

    妃梧坐到近前来,轻轻安抚着她的后背:“夫人莫急,咱们还能回提督府,说明今夜京中并未全城封锁,刺客也未能逃脱,督主回去只是料理剩下的事情,不会有危险的。”

    见喜叹了口气,“可是贺大人说陛下伤得不轻,贤妃娘娘和太后也在玉佛寺,你说她们不会出事吧?”

    妃梧摇摇头,让她放宽心。

    联想到最近京中发生的事情,妃梧对刺客的来历也大约能猜到一二,只是又不太确定。

    那些拒交庄田的贵戚们大多胆小怕事,能拖则拖,顶多暗中派人刺杀西厂刘承,几乎不大可能冒着死罪犯上作乱,行刺皇帝。

    何况那群人多多少少与魏国公能扯上点关系,除了他们张家自己人,还有几个亦有私交。

    太后还政之后,与陛下之间至少在明面上还算母慈子孝,皇后那头还未诞下嫡子,魏国公就算有什么动作,也该沉得住气,不会选在这个时候有所行动,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

    是对付贤妃的么?后宫女子的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妃梧也大致了解,光下毒就有千百种法子,不至于蠢到趁着陛下和太后都在的时候刺杀。

    那伙刺客到底是哪一方势力,连妃梧也想不明白了。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在提督府门前。

    见喜轻轻扯了下妃梧的衣袖,“我能不能偷偷回宫瞧一瞧?我有陛下给的牙牌,就算宫门下钥也应该可以凭那个进去的,妃梧姐姐,我很想知道贤妃娘娘可有受伤。”

    妃梧沉默了许久,还是道:“奴婢不敢违抗督主的命令。很晚了,夫人先回去休息吧,明日会有消息的。”

    “可是……”

    见她仍恋恋不舍地往宫门的方向看,妃梧扶着她进内,安抚道:“明日一早,奴婢就去向二档头打听,今日他人也在玉佛寺,定然清楚情况。”

    见喜只好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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