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国家利益
想起穆妮最后的托付，周易寒心里在滴血。
“医生，我想问一下，这个还有没有治？”
医生回答说：“只是初步诊断，具体情况还需要到更大的医院进一步确认。至于有多大把握，这个谁都不能打包票。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孩子的瘤位置不好，咱们这边是没办法手术的。具体你还是去大医院看看吧。”
周易寒谢过医生，进了病房，看到病床上脸色苍白的靓靓，眼泪再也止不住了，捂着嘴，抱着头，蹲在地上……
靓靓感觉到爸爸进来了，扭过头，叫了一声。
周易寒转过身，擦掉眼泪，强行挤出一丝笑脸：“靓靓，感觉好些了吗？”
“爸爸不哭，靓靓不疼！”
孩子越懂事，大人越心疼
。
老天总是如此不公，先夺走了靓靓的妈妈，现在又把最严重的病症降临到这个可怜的孩子身上。
周易寒坐到病床上，俯身紧紧搂住靓靓。
“靓靓不要怕，靓靓就是感冒了，医生给靓靓吃点药就没事了。”
“靓靓不怕，可是靓靓想妈妈……”
周易寒又是一阵心痛，骗靓靓说：：“妈妈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出差去了，过几天就会回来的。”
“爸爸骗人，骗人会张长鼻子的。妈妈死了，靓靓看到妈妈流了好多好多的血，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
“靓靓！以后我就是靓靓的妈妈！”正在这时，闻讯从秀水赶回来的程曦走了进来。
“阿姨是石头哥哥的妈妈，不是靓靓妈妈。”
女人的泪点比男人还低，周易寒都绷不住，何况程曦，她听了靓靓的话，瞬间破防，哽咽着说：“阿姨是石头的妈妈，更是靓靓的妈妈！”
……
上京，协和医院，全国最好的肿瘤科。
陈桦召集了全国最知名的脑瘤专家，会诊后，所有人都是直摇头……
晚上，陈青阳的病房。
周易寒抱着靓靓进了病房，让靓靓叫了声“爷爷”，陈青阳夸赞道：
“我们家靓靓长的可真漂亮，快过来，让爷爷看看。”
靓靓一点也不害怕这个和蔼的老头，从爸爸的怀里下来后，借着凳子，爬上病床。
“爷爷，你也生病了吗？”
陈青阳点点头：“嗯，爷爷年纪大了，也生了很严重很严重的病，所以才需要住院。”
“靓靓也生病了，医生说靓靓脑袋里长了个东西。”靓靓指着自己的头说。
“没关系的，靓靓，生病就得看医生，只要靓靓够坚强，再厉害的病，都得绕着靓靓走，靓靓有没有信心？”
靓靓瞪着大眼睛，有些理解不了陈青阳的话，但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孩子，真棒！”
跟靓靓聊了几句，陈青阳对周易寒说：“小寒，遇到挫折，不被打倒，才是真正的男子汉。人活于世，无外乎‘家国、感情’四个字。于国，你已经做到了无愧于心，于家，穆丫头发生的意外是谁都不可预料的，现在靓靓既然病了，你也不要灰心，当他是一场战斗，鼓足勇气，全力以赴就行了。”
“可是，全国最权威的专家我们都已经见过了。”周易寒丧气道。
陈青阳瞪了他一眼，斥责道：“未战先怯，这就是我多年来教给你的为兵之道？兵者，不畏牺牲，不畏困难，置之死地而后生也是家常便饭。如今，你遇到一点事儿，就这番模样，实在让我失望之极！”
“我又不是医生，还能怎么办？”周易寒仍旧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周易寒！起立！立正！”陈青阳突然吼道。
周易寒条件反射般站得笔直。
“周易寒，想不想救你女儿？”陈青阳朗声道。
“想！”
“想就给我听仔细了！”
陈青阳让陈桦抱走靓靓，还让她守在远处，不要让任何人接近房门。
陈桦见父亲十分严肃，知道他要说的肯定是很机密的东西，就点点头，抱着靓靓出去了。
病房里就剩陈青阳和周易寒俩人后，陈青阳示意周易寒走近点儿，低声问他：“还记得六年前那次行动吗？”
周易寒点头，啥事儿都能忘，唯有那次行动忘不掉，哪怕他失忆的那段时间，也经常会梦到和战友们一起战斗的场景。
“还记得那次行动中，你们抢回的空盒子吗？”
周易寒再次点点头，他之所以下达撤退命令，就是因为发现大家千辛百苦抢来的竟然是一个空盒子，当时他还以为盒子里的东西已经遗失，所以就觉得没必要为了一个空盒子，跟敌人纠缠不休，把所有战友陷入危险境地。
要知道，他们当时面对的可是世界上最危险的雇佣兵，也就是那一战，他亲手了结了bl公司的王牌之一——小野。
“这么说，我们既然已经把盒子带了回来，那就等于说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周易寒突然激动的问。
陈青阳点点头。
“为什么？”周易寒眼中泪花涌动。
“命令是我亲自下的，这个黑锅也是我让你背的。”陈青阳淡淡地说，丝毫看不出情绪波动。
“我无法理解！”周易寒提高了嗓门儿。
“你是军人，服从命令是你的天职！我也知道让你背黑锅，是委屈了你，可这个黑锅你必须背，而且还要一直背下去！”陈青阳眼神变得凌厉，语气也很严厉。
“我背黑锅可以，可我的那些战友凭什么要跟我一起背？他们把命都丢在了那里，回来连个基本的烈士待遇都无法享受，你知道吗，要不是我凑巧碰上，那个宋斌的妹妹，自己明明考上了京大，恐怕一辈子连个身份证都办不下来，会在乡下当一辈子黑户！”
“国家利益面前，一切个人利益都不足挂齿！”
周易寒以前就讨厌陈青阳这个观点，现在不但讨厌，而且还要加个‘更’字！
周易寒“我是军人，你可以用这虚无缥缈的东西绑架我，但宋斌的妹妹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她凭什么就要遭受这些无妄之灾？如果不是你，她家门头上挂上一个‘军烈家属’牌匾，我就不信下面那些人不会有所顾忌！”
“为了国家，我可以奉献一切，比如你大哥的前途，比如我们全家人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