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幸言中
辗转一夜，早上起床，两眼布满血丝。
周易寒准备好户口本、结婚证，提前等在门外，见程曦掂着包出来，提醒道：“走吧，东西别忘了带齐。”
程曦感觉男人有些陌生，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
以前，男人很少直视自己，总是偷偷摸摸地偷看，眼神也都是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现在呢，男人说话时，直视着自己，语气平平淡淡，眼神中没有任何内容……
程曦不由生出一种挫败感，反而觉得男人与其这么漠视自己，还不如像以前那样，色眯眯的打量自己。
也就是想想而已，骄傲的程曦怎么可能放下架子？
从包里掏出墨镜，戴上后，头一扬，拉开车门，侧身钻了进去。
周易寒想蹭车，却发现车门上了锁，车窗被放下后，里面传来女人僵硬的声音：“自己骑车去！”
俩人一前一后来到民政局，没想到离个婚还要排号。
政务大厅里，办理离婚和办理结婚的窗口紧挨在一起，候号区一半鸦雀无声，另一半却十分热闹，一对对小情侣交头接耳，不时传来阵阵欢笑。
巨大的反差，恐怕也是有心人刻意设计，为的就是警示那些刚结婚的小情侣。
终于轮到两人。
看着前面那一对儿，拿到证就左右分开走，互相都不想多说一句，俩人都有些触动。
“你好，请出示你们的户口本、身份证、结婚证、财产分割协议……”工作人员面无表情，机械地说。
反观结婚窗口那边，工作人员都是满面笑容，言语温柔。
俩人各自拿出各种证件交给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核实了之后，做好登记，把证件又退还给俩人，说：“我这边已经做好了登记，你们俩回家好好冷静冷静，结回婚不容易，我看二位郎才女貌，十分般配，就这么离了，多可惜？”
“今天办不了吗？”程曦问。
“今天肯定不行，按规定，办理离婚，有七天的冷静期，回去考虑七天，要是还确定过不下去，再来这里，我马上给你们办理……”
没想到离个婚还这么麻烦。
到了下午下班，程曦刚出程氏大门，就看到马路对面，高正明斜靠在车上，向自己招手。
程曦没做多想，走过去，俩人说了几句话，跟着一起钻进了车里。
周易寒还是放不下，鬼使神差地打车跟在后面。
就是简单的吃顿饭，吃完饭高正明还想带程曦出去，被程曦婉拒，他也没过多纠缠，就把人送回了家。
一连几天，高正明总是准时出现在程氏门口，带着程曦吃遍了楚河的高档餐厅。
周易寒一直默默的跟在后面，心里无比烦闷，却也没有什么办法。
努力说服自己放下，却又总做不到。
对高正明的警惕，让他不敢大意。女人就是一张白纸，根本不懂社会的险恶，没有一点自我保护意识。
高正明这几天的努力，成就显而易见。
刚开始，程曦对他还有所戒备，现在已完全放松，高正明偶尔做些小动作，她也不再推拒。
可这些小动作，看在周易寒眼里就是另一番滋味，感觉就像吃到一只苍蝇一样恶心。
周易寒的跟踪术是教科书级的，别说高正明，就连他的那俩部队出身的保镖都不可能发现。
然而，委屈自己不是周易寒的风格，他记得一个说法：
教养就是让别人舒服的同时，也不要委屈了自己。
实在看不下去之后，周易寒突然出现在高正明和程曦跟前。
俩保镖知道不是对手，碍于职责，也只好迎着头皮拦在前面。
高正明示意俩人退开。
程曦脸色微变：“你一直在跟踪我？”
“咱们目前还是夫妻关系，你这样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传出去，名声不好听。”周易寒板着脸，话也说得很难听。
“我的事，不劳你操心！过了明天，咱们就没有关系了。”程曦嘴犟道。
周易寒这么一搅和，高正明并没不高兴，反而微笑着邀请他入座。
周易寒没有搭理高正明，拉起程曦的手，说：“今晚，我还是你的丈夫，就有权力管你，现在跟我回家！过了今晚，明天你想怎样都行。”
程曦想挣脱，她越挣，周易寒就拉的越紧。
男人力气大，程曦细皮嫩肉的，被抓的直掉眼泪。
高正明伸手拦住，“如此对待一个女人，也太不男人了吧！”
“比有些装得道貌岸然，其实一肚子花花肠子的人好多了。”周易寒回敬一句，不过还是松开了手。
程曦揉着被抓疼的手脖子说：“我们只是吃吃饭，谈点生意！”
“什么生意需要每天晚上都要谈？再往下是不是要谈到床上去？”
周易寒的话十分刻薄，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这是程曦给自己的第三个耳光！
或许女人觉得被男人误会了，她本没有这样的心思，但高正明会跟她一样纯洁吗？
周易寒没觉得有多大委屈，就是感觉女人在一点点消磨他的耐心。
哀莫大于心死。
要真到了死心那一天，女人肯定会后悔。
想到这里男人就有些痛心。
这难道不是一个悖论？死心了还能痛心？
看来这辈子注定是放不下女人了。
既然放不下，那为什么还要离婚？
“周先生，没上过什么学，不代表就可以没有什么教养。作为一个绅士，尊重女性，是最基本的涵养。”高正明满脸微笑，仿佛占据了道德制高点，俯瞰众生。
“我是没上过什么学，但我至少知道礼义廉耻。吃着华夏的饭长大，身上流着华夏的血，穿上一身洋皮就开始碰洋人的臭脚，拿洋人那一套来标榜自己，还自觉高人一等。我送你四个字——数典忘祖！真正的尊重女性，不是喊几句口号就真的尊重了，真正的尊重是看你的行为，看你有没有把尊重放在心里。有些看起来仪表堂堂，表面上风度翩翩，内里不定多么肮脏不堪呢！”周易寒不紧不慢地说。
“佩服，佩服，没想到周先生身手不错，嘴皮子功夫也不错，可惜，可惜，就是挣钱能力不怎么样，不知道一个男人连自己都养不活，是一种什么体验？”高正明迅速调整话题，把主动权拿在自己手里。
“我挣的每一分钱，都是靠自己的双手，比不上有些人，有个好爹。”周易寒嗤笑道。
“你！”高正明语塞。
“怎么？被我不幸言中？”周易寒继续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