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2
她的眼睛忘记了眨动,灼热漫布眼眶,缓缓渗出了泪珠。
温暖包围了她的身体,气压抑制住她的呼吸,她难以自抑地融化在心脏的悸动中,他的唇徐徐落下,她冉冉闭上眼,这份久违的香甜,胜过任何想象。
他伸手揽住小蹈的头,思恋、爱护、温暖、宠溺,周莫尔想把所有都倾注到小蹈身上。而她,终于也热烈地接受,这令他更加沸腾,呼吸急促在窒息边缘。
周围传来一声小惊呼。
循蹈尚存一丝听力,睁开眼,朦胧中,大妖的脸浮在半空中,表情挣扎。正可谓:笑啼俱不敢,方验做人难。
一时间,循蹈慌乱泛起,野外沙漠,这一幕,难怪大妖会这幅样子。
她抬起双手,轻推身上的周莫尔,他仰起好看的弧线,向上望去,大妖已整理好脸部线条,微笑送至。待周莫尔从容撑起身体,扶起循蹈,双双挺立在大妖身旁时,大妖眼中竟泛出泪光。
“你是笑是哭?”循蹈不解地问道,本来不知说些什么好,想不到大妖把焦点转移,一下就有了话头。
周莫尔一脸自若,但眼神也定在大妖脸上。
“姨母笑,懂吗?”
“那这是?”循蹈伸手抚去大妖眼角的泪痕。
“为我老板高兴呀!喜极而泣!”
这下轮到循蹈哭笑不得,大妖抚住她僵在一旁的手,轻揉着,“被酸到了!心疼自己被狗粮噎住不行啊!”
循蹈和周莫尔眼神交换,双双憋住笑。
“周总,发红包哦——”大妖对着周莫尔邪魅一笑,坚定而快速地趁火打劫,又匆匆晃了晃手机,似股烟儿转身溜走了。
大妖电光石火般消失,周莫尔视线转回到循蹈脸上,宠溺地笑着,“我从没见你这么害羞过!”
循蹈快速瞄了周莫尔一眼,发现他定睛地望着自己,又急忙收回眼神。
“那我们再进一步,你岂不要心梗?”周莫尔见循蹈不讲话,上赶着逗她。
“——那是因为和你——换作别人——”她摩挲着后颈,转头盯回周莫尔,“我就自然了。”
“看来你只对我心动,心动才会害羞啊!”周莫尔低头凑近,扬起机智得胜的开怀笑容。
自己在说什么?论亲密时的讲究?还是证:老娘是巴掌心里长胡须——老手?这时候扯什么自然大方,像什么话!关键时刻总是笨嘴拙舌。
心房心室间的瓣膜已经承载不住血流的奔撞,相互贯通,小鹿要破圈而出。
难以言喻的悸动、激动、肌动,温柔的夜,浪漫的人,就在眼前。他离自己那么近,他那么好看,那么吸引人,周莫尔把所有温柔、包容、耐心都给了这个叫循蹈的女孩。
也许多年前,自己就盼望着这一天。
她舒展微微蹙起的眉心,翘起润泽的下颌,深深凝望周莫尔,清脆的嗓音,带着甜蜜的气息,“周莫尔,你会好好负责哈?”
“我什么都没做呢?负什么责?”
说得那么镇定沉稳,像是在陈述事实。不过好像确实是事实。
循蹈脑神经绕成一团乱麻,只想着此时不发作,岂不是伏低!但明明是欠揍的话,从噙笑的嘴里说出来,却听出至诚的味道,循蹈一时想不出如何反驳。
周莫尔看循蹈忽然愣住,一把将她扯进怀中,“娶你算不算负责?”
明明是脱口而出的话,经他的嗓音雕琢后,却有着深思熟虑的感觉。
循蹈怔在他的怀里,抑制不住地开心。
哎——自己平时不是最经逗的吗?怎么这一刻竟糊涂了,被周莫尔牵来荡去,自己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粉红新闻不仅生出许多只脚,还长了无数的翅膀,唯恐不能第一时间窜进众人的耳目之中,尤其还配有大妖这台回旋加速器。虽不算意料之外,但也掀起了一片风浪,恶犬四人首当其冲。
“周莫尔,你丫真够磨叽的,不是你的风格啊!我还是刚上大学那会儿听说的桃色新闻,哥们儿都他妈忘了,才官宣?”
石希磊不是个敏感的人,尤其形形□□欢女爱,更是迟钝,他自知后知后觉,所以首先按捺不住。
“哎——一直上赶子呢,循蹈不搭理他。”张玑挤眉弄眼解释道。
石希磊听闻,五官瞬间扭到一起,“啊?才得手!循蹈她还想上天不成!周莫尔、周莫尔诶,她还看不上!这孩子,是不是疯了?”
石希磊说的话,竟是张玑数年前的完美复现,张玑正在他身旁,不禁捶着他的胸肌,笑出猪叫。
“有那么夸张吗?没觉得他比咱好多少啊!”颜斌玩着手机,似是对话题不感兴趣,但又幽幽发话。
“卧槽,你最近称体重了吗?”
“咋啦?”
“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石希磊怼起人来仍是一点颜面不留。
颜少爷似被骂得浑身舒服般,发出一阵贱笑,“嘿嘿嘿——不过我严重同意针对循蹈的言论。”
“当事人出来说两句。”几个人侃得不亦乐乎,周莫尔被晾在一边,他翻着房间里摆放的杂志,不着急插话,仿佛若有所思。
张玑见他仍不搭腔,蹿到他身旁,揽住他的脖子,“快!”
周莫尔拎起他的胳膊,一把从头上绕下来,“说个屁。”
张玑眼珠子轮动一圈,憋着坏,“其实我们就是太熟了,人家循蹈差哪儿呀?桃花可多了。”
一时间,周莫尔被施了定身咒,只有眼睛微微眯起,似乎眼眶深处正在翻江倒海,醋流成河。
“卧槽,真的?怪不得不甩咱校草。”石希磊不知何时也晃悠到周莫尔身旁,故意拍拍他的肩头,“世界太大,竞争激烈啊!兄弟。”
“我看循蹈确实越来越漂亮了,好像也有女人味儿了,大把人看上也不奇怪。”颜斌来了兴致,添油加醋上了一套词儿。
“哎哎哎——要杀人了!算了算了算了——”张玑瞧见周莫尔不再淡定,急着弹开,欲抱头鼠窜。
周莫尔脸上化开一抹坏笑,“一帮单身狗,等脱单了再来取笑我!”
这边一片嘈杂,那边角落里的人却一语不发,第五魏洛靠在窗边,仍像少年时,偷闲一隅看热闹。他一身清爽淡雅,头发干净的发光,淡漠是他最常见的神情,此时也不例外,不过目光却是炯炯有神,透着他并非漫不经心。
“fifth,你又不说话,总玩深沉。本是我们众人的妹子,现在成了周莫尔一个人的妹子,你发表两句感言呀!”
张玑扑腾了一圈,把矛头对准了最金口的人,他也不指望真能听到回答,只是想闹一闹吃瓜群众。
“这些年,周莫尔在多少妹子的生扑下全身而退,你们都瞎了。”
因为安静,所以说话时话语特别清晰,第五魏洛说的每个字都一清二楚地钻进四双耳朵里。
这哪跟哪儿啊!几个感情傻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估摸着是在回应刚刚“捧蹈踩周”的议论,这反射弧真是比毕加索的全名还长。
“哎哎哎——扎心了,扎心了,走走走,喝酒去。”
敦煌的白昼,火伞高张,烈日炎炎;日落后的夜晚,却微凉舒畅,惬意非常。在十足的烟火气中,闲逛于人声鼎沸的敦煌夜市,这座城的情怀和温度都融于这人间市井之中。
循蹈吸着清香的甜胚子奶茶,走进一家非遗传承的手工艺品店,这里主营“夜光杯”,一种名贵的饮酒器皿,造型多样。
“葡萄美酒夜光杯。”她轻轻拿起,有意细细品味它有何独特之处。
杯壁薄如蛋壳,纹饰天然形成,她遮挡住光线,想窥其夜光之象。
“夜光杯是由墨玉、碧玉、黄玉琢成,自身并不发光,在光下或稍暗处,借助外部的光来产生奇异的光效果而已。”
循蹈视线移向周莫尔,竖起大拇指。
“我是知表不知里。”周莫尔淡笑着,低眉垂目。
“夜光杯盛葡萄酒,意境如诗。”老板言语文雅,欲含蓄地促成这笔买卖。
“我们也买来……”
“不要不要。”循蹈低语,急忙拉着周莫尔走出店门。
“怎么了?”周莫尔待循蹈停下,柔声问道。
“你不懂,我也不懂,质地、成色、听说还有灵性,怎么买?万一材质不好也不敢用啊!”
“所以我正打算和老板说,有没有珍藏的精品,我猜他没把最好的东西摆出来。对比下,或许就能看出差别了。”
循蹈点点头,也许能窥得一二,但又有什么用呢!
“夜光杯的材质,不算上等玉,买的是个匠心工艺吧!”周莫尔接着说。
“那万一他要卖很贵呢?”
“能有多贵?”
循蹈忍不住跟着周莫尔笑起来,花钱买教训,但也能买见识,真是乐观。
她推着周莫尔向远处走去,周莫尔把她拽到身边,越过后背,揽着她的手臂,“别看小小的一个夜光杯,可是承载着古老的玉文化,浓缩了两千年的丝绸之路文明史,多看看长长见识也不错啊,万一真的遇到心头好呢?”
“走啦,走啦!”循蹈不吃他这套。
后来的几人,假期已所剩无几,周莫尔决定调整行程。先驱车直奔山丹军马场,听说那里是策马驰骋的胜地,西汉骠骑将军霍去病始创,祁连山冷龙岭北麓的大马营草原,世界上历史最悠久的皇家马场。
循蹈想骑马,他必须满足她的小小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