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石磊磊兮葛蔓蔓[番外五]
每月末是宫学的沐休日,怀吉早早的跟徽柔说好沐休日要带她去宫里听曲儿,所以徽柔一反赖床的习惯日头蒙蒙亮就坐起来梳妆打扮。
今日婢女给她梳了个灵气的双环髻,眉间贴了新制的牡丹花钿,整个人贵不可言,灵气逼人,与平日里娇憨呆萌的模样相比这才是郡主端出来的气派。
怀吉领她出去的时候在门口见到了李府的马车,尚书夫人是常来府中与王妃说些体己话的,徽柔不觉有他,倒是怀吉看到李玮随着母亲下了马车再次挑了挑眉,受了他们的礼便领着徽柔进宫去了。
倒是李玮被格外明艳动人呢徽柔吸引住了目光目送着进宫的马车久久回不过神。
怀吉倒像是和李玮有心灵感应似的,他微微撩起马车的窗帘探出头来,李玮猝不及防的和他对视上了,一时间慌乱的不知该作何反应。
怀吉嘴角一勾,单手在颈间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便回了马车里,李玮瞬间觉得冷汗爬满了他的后背。
徽柔很是好奇怀吉把身子探出去做什么,凑着头也要把头伸出去瞧瞧,却被怀吉一把拉下来抱在了怀里。
“哥哥你刚才在做什么?”
“没什么,给李玮打个招呼。”
怀吉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是徽柔心里冒出来许多问号,哥哥什么时候和李玮关系这么好了?都上了马车还要探身子出去打招呼。
李玮的直觉却告诉他梁王世子的动作并非是玩笑,而是恐吓。向来知道梁王府这个小世子是个面善心狠的,虽然长着一副与人为善的君子模样,打压起异党来却是和他那征战沙场的爹一样一丝活路也不留。
他究竟是哪里得罪梁怀吉了?
李玮想不通。
怀吉与徽柔归来时已是晚膳过后,太后和皇后一留再留二人推脱不下连在宫里用了两餐才被送出来。
徽柔吃的饱饱的,小肚皮都跟着圆滚滚了,怀吉索性让车夫驾车在后面跟着,他和徽柔散步走回王府。
“哥哥,你摸摸我的肚皮,里面都是我今晚吃下的小鱼。”
徽柔小时候吃的撑了便常让怀吉摸摸她的肚皮告诉他自己肚子里刚吃下去的小猪在跑之类的童言童语,搞得怀吉总是哭笑不得。
如今徽柔是个大姑娘了,却还是小孩子脾性,拉着怀吉的手便往自己肚皮上放。怀吉感觉到少女温热的体温透过衣服传了过来,耳朵尖悄悄的红了颜色。
“哥哥,你怎得不说话了?”
“哥哥在想,小鱼在徽柔肚子里肯定在很快乐的游来游去。”
徽柔被他逗得笑弯了眼睛,又被撑的喘不过气来,怀吉连连拍背给她顺了好一会子气才好。
回了王府,徽柔嚷嚷着赶紧要把进宫的头饰拆下来累得要死,怀吉送她回了卧房便去父母那里请安,却在门口听得了王爷王妃在商讨今日李府来人提亲的事,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王爷,徽柔还这么小,虽说李家小子是个真心的,可我还是觉得配不上我们徽柔。”
“夫人,我们便直接回绝就好。左右这不过是李家小子一厢情愿,我梁王府不稀得攀他兵部尚书府,嫁不嫁还得是我们家说了算。”
“不过最近京中属意于徽柔的人家不少,最近我参加的几个诗会都有贵妇人明里暗里暗示过我,都被我婉拒了。”
“夫人这么一说,我着实觉得谁家小子也配不上我们徽柔,徽柔的夫君还需得仔细选选,不急。”
王爷王妃这边不急,但是显然门外有个听众急了。
怀吉一直觉得徽柔年纪尚小,他有很长的时间可以等她长大。
现在看来,有些事情还需得他教她才好,免得徽柔被人拐走了他追悔莫及。
怀吉请了安回去寻徽柔的时候婢女正在给她卸了妆面去,全脸只剩下眉间一个花钿还留在脸上。
怀吉挥挥手屏退了侍女,许是怀吉挥动的袖口带进了门外的花香,他刚弯下腰预备给她拆了花钿下来她却突然凑近深吸了一口气。
“哥哥好香。”
一句话引得坐怀不乱的小世子险些起了反应。
他深呼吸几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躁动,给她拆了花钿又净了面。徽柔抬头只能瞧到他一动一动的喉结,玩心大起伸出手去轻触怀吉的喉结。
怀吉觉得自己迟早要死在她的手上。
他牢牢的攥住徽柔作乱的小手,拉下脸吓唬道不要乱动,不然要打你了云云,总之都是一些很没有威胁力的话。
“哥哥才不会打我呢,哥哥都是嘴上说说而已,最看不得徽柔吃苦叫痛了。”
小姑娘恃宠而骄的本领倒修炼了个十成十。
“哥哥不舍的打你,以后你嫁个夫君可不会像哥哥那般纵容你。”
“那我嫁给哥哥不就行了?”
徽柔坐在塌上把玩着皇后今日刚赏的小玩意,刚才说出的话仿佛只是每日吃什么一般的家常话。
怀吉觉得自己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怎的听了小徽柔一句甜言蜜语就动了情。
“小徽柔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嫁人?乱说话可不知羞。”
“哥哥惯要笑话我,徽柔不傻的,天天听学宫里的姐姐嚷嚷着要嫁给你,听也听懂了。她们想要嫁得哥哥,徽柔凭什么嫁不得?”
“徽柔想嫁自然是嫁得,不过徽柔为什么想嫁给哥哥?”
徽柔转头给了他一个关爱智障的眼神。
“当然是因为哥哥疼我宠我啊,我想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哥哥更俊俏的男子了。”
“除此之外呢?”
怀吉很是不满意徽柔的答复,他这心肝宝贝好像还没分清楚什么是依赖什么是爱。
“除此之外…”
徽柔作出努力沉思的模样,沉思沉思着怀吉发现她忽然脸红到像个小苹果,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傻姑娘倒是全盘托出了。
“姐姐们说嫁给夫君是要生孩子的,我听相府姐姐说要李玮把我娶回家给他生孩子,我不愿意。若是…若是要…若是要生个孩子来玩,那和哥哥生的孩子定然是这世上最漂亮的孩子了。”
怀吉终于满意了些,他的小姑娘还不算太傻,不过既然这个相府千金这么爱说闲话,那便一辈子就不要再开口说话了。
“小徽柔,你可知道要怎么才能生孩子?”
“徽柔不知道,徽柔只知道姐姐们说要亲亲…还要…”
不待她说完怀吉便俯身吻住了喋喋不休的小姑娘,小姑娘震惊极了,眼睛瞪得老大,完全忘了以往王妃教导她有男子轻薄于你一定要推开他然后呼救。
怀吉看她一副旱鸭子落水没办法呼吸的模样,他的唇稍稍离开了些她的,复又轻轻吮了一口她的下唇。
“徽柔乖,闭上眼睛。”
好在我们小世子良知尚存,搂着徽柔亲了又亲,直到小姑娘羞赧的推了推他的胸膛嘟囔说自己喘不过气来了才罢休。
“哥哥你欺负我。”
小姑娘噘起了嘴巴,从怀吉怀里跳了出去控诉他,却没意识到自己被吻得发肿的唇边荡漾着别样的诱惑。
怀吉的眸子一暗再暗,克制住自己内心疯狂叫嚣的要了她的想法,他必须要跟父母摊牌了,不然徽柔许给别人她这任人采颉的风情模样被其他男人瞧了去他怕不是会嫉妒的疯掉。
怀吉是个行动派,翌日便来到梁王爷梁王妃面前递了一份求娶书。
书中写的多是年少时便对徽柔情根深种,愿意守护她一生喜乐之类的寻常话。
王妃和王爷看后纷纷沉下了面色。
王妃:还以为我儿才情过人求娶书能写的多么出彩呢,如此看来和他武夫老爹的水平也好不哪里去。
王爷:果然是天下老丈人和女婿都是天敌,忽然看这个儿子不顺眼了怎么办?
怀吉看父母脸色不豫,心下慌了神,竟然真的有种初次相见岳父岳母的紧张感。
“父王母妃,你们对我和徽柔的婚事怎么看?”
“我们若是不同意呢?”
“那我和徽柔便将世子和郡主的头衔还与父母,出去做一对乡野间寻常夫妻也好。”
王妃本就是逗弄儿子的,她向来知道儿子只是看起来性格温软实际上是个极有主见的,徽柔自小被娇惯的厉害,看起来机灵实际上遇到事情就像无头苍蝇只知道去哥哥和父王母妃面前装可怜抱大腿。
这么想来便是十分般配。
“好了,我与你母妃也年轻过,你和徽柔没得血缘关系即使自小养在家里也没什么可怕人说的,我过几日便去宫中找你皇伯父给你们赐婚。谁要是敢闲言碎语多说半句,老子灭了他满门!”
王妃睨了自家王爷一眼,不得不说,她就是相中王爷这点护犊子的虎脾气。
“那我着姑子明日去和李夫人回了话去,就说两个孩子无甚缘分,待得我们给徽柔和怀吉办婚事的时候他们自己肯定就懂了。”
待得徽柔睡醒来王爷王妃房里请安的时候,王妃看她这睡得迷迷糊糊的小模样哪里像一个即将出嫁的新嫁娘,分明还是一个在父母膝下承欢的小女娃。
想来这性子多也是她儿子娇惯出来的,也只有她儿子制得住这小娇气鬼。
“徽柔,母妃问你,喜不喜欢哥哥?”
徽柔的眼珠子叽里咕噜转了几圈最终还是红着脸伏在王妃膝上低声嘟囔了一句喜欢。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哥哥的?”
这下可把小姑娘问住了,一张小脸皱巴巴的仿佛是天大的难题。
“徽柔也不知道,倒是徽柔每次在学宫里听到有姐姐说要嫁与哥哥徽柔就很伤心,每当哥哥冷脸回绝了她们徽柔又会偷偷的窃喜好一阵。仿佛这些快乐的日子都是在哥哥娶妻成婚前偷来的时光。”
王妃见自家徽柔一副小女儿的娇憨神态心下更是怜惜,这女儿也就他家臭小子配得上。
“父王和母妃预备选个好日子把你和哥哥的婚事办了,徽柔意下如何?”
徽柔向来是个在家人面前不知羞的,迅速从王妃膝上爬起来抱住她的母妃。
“徽柔要最漂亮的嫁衣!要婚服上绣满徽柔养的小动物!”
“好,母妃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