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糅合
整整一天，周应都在研究呼吸法，五禽戏的呼吸还算能接受，体力可以通过强化逐渐跟上即可。太极拳更讲究节奏，周应研究了很久，在某些呼吸间隔额外加上一呼吸，这样一来，好歹是能完整练完。
引气、练拳，当周应打到虎戏时，感受到督脉里被徐守留下的气劲开始冲击经脉，重复走行，锤炼、扩充，使得周应对整条经脉的理解再次加深，对气劲的拿捏与控制逐渐趋于成熟。
任督二脉为经脉之主，一通全通。虎戏可提升督脉，任脉却仍无头绪，这也是目前困扰周应的一个问题。
“看起来刚猛的五禽戏，却是助于锤炼经脉的法子。太极拳柔而凝，不停地‘画圈’，外人以为玄妙至极，定是有调整内息等功效，不过却是锻炼筋骨、肌肉的法子。”周应揉着肩膀，总结着。
急不能成，研究了一天，练了一天，饶是周应身体强化过，他也感受到了经脉、肌肉、骨骼反馈的疲惫，这样看来，‘速成’是不可能了，跟着徐守每天早上练一练，喝一杯酒，说不定效果会更好。
“也许重点是那药酒呢。”
夜色即将降临，道力充能完毕。
周应没有急着实验‘糅合’这一新思路，正在拟定最后的方案。
他接了两杯水，放在桌上，一次性杯子，满满的两杯。
沉思了许久，他拿起一个杯子，试图将里边的水倒入另一个杯子里，结果当然是洒了一桌，另一个杯子里的水仍是满的，但洒在桌上的水却被污染了。
用抹布随意擦了擦，周应再次陷入沉思：“每杯水比作使用一次道力，强行倒成一杯，必会溢出，若是建立一定会两杯成一杯的前提，那么就得考虑杯子本身的质量。”
他敲着桌面，看着杯里被震动荡出的波纹，毫无头绪。
“若是两个半杯倒成一杯，倒也可以达到‘糅合’的目的，但这相当于使用两次道力却只产生了一次的结果，没意义。”
“想一下，若是可以用出‘糅合’，关键要考虑的问题就是‘杯子的质量’。但是如果只是强化自身，两次强化变为一次，效果却是和分开强化一样，那么在强化自身这方面，‘糅合’只能起到一个提升效率的作用，根本没用，进行实验还得担不少风险。”周应揉了揉眉心，拿不出一个很好的实验方案。
“如果不是用来强化，而是用作其他，比如写一个‘爆’，两次道力的效果，是线性叠加吗？还是更厉害的成倍叠加？或者是根本没有叠加效果？有待实验啊。”周应站起身来，在店里来回踱步，喃喃道：“兜了个大圈子，又回到了起点，若是不考虑‘杯子的质量’，两次道力的效果是否有提升？今天就不进行强化了，把这个东西搞清楚再说。”
“我记得柜子里有个温度计吧？”周应有了计策。
依然是一次性杯子，饮水机里接的水，温度一样，体积一样，这一次周应搞了四杯。
“我没有能直接体现道力效果的东西，根据现有的条件，只能依靠通过不同方法使用道力影响水温，测出来，再比对数字，希望‘糅合’有戏。”周应端坐在桌旁，静心、调息，准备开始实验。
其实一直以来，都有一个无法得到答案的问题在困扰着周应。使用道力，似乎只需要集中意念，激活所写的字，就可以了，令他不解的是，写出的字，本身肯定是具有一定含义的---不然也不会产生效果，那么主导道力，充当‘识字’的角色从而产生效果的东西，是什么呢？
“是自身的引导吗？但是使用道力时我完全没有感觉啊，分明只起到了激活的作用，整个过程却又那么流畅。按理来说是会有一个激活的停顿啊。”周应皱着眉头，这是当下必须解决的问题，是整个实验的前提。
‘道力糅合’的使用方式，周应心里早有方案，以往使用道力是通过两种形式，一种是使用笔纸实写以及手指虚写等相似方式直接描字，另一种是通过观想，在空间中、物体上‘写’出字，无论‘识字’角色是什么，想要表达的东西只有一个，就不会出问题。周应的想法就是把这两种形式合为一种，描字的同时观想，理论上来说是可以达到同时使用两次道力的目的，问题就出在这，‘识字’角色是否能理解同时使用的目的？好比玩游戏，按一次前进键，根据设定，你所控制的角色会正常前进，若是按两次前进键，角色是否会奔跑呢？那就要看看设定中有没有这个项目。游戏自然无所谓，就算没有设定，也毫无损失，但周应这里就不敢轻易实验了，若‘识字’角色是自身引导，若没有这个设定，使用之后却无法识别到底想干什么，那还不乱套了，无法想象会造成怎样的后果，过于不稳定的后果，周应不大愿意去触碰。
纠结了许久，还是不能确定，考虑所有细节后，现在的问题都指向‘识字’角色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若是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引导，那当然好，就算失败，大不了失去两次道力的使用机会。若是自身引导，那可得多掂量掂量，毕竟之前已经总结出了‘渴觉’问题是出在脑子里的，这次的‘识字’角色八成也是在脑子里。
说来也简单，方案拿出来了，最后需要衡量的东西就是风险。周应是一个比较善于考虑的人，脑域开发后，考虑问题更全面，也是他现在不太敢进行实验的原因之一，想得越多，担心的也越多，万一是自身引导，脑袋出问题那可不是小事---至少现代医疗是无法解决的吧应该。
“干了！”周应突然想到第四阶段结束之后周战天跟自己说的心魔论，如果真有这种东西，那么目前困扰自己的‘道力糅合’实验估计也会成为一道阻碍，影响将来的路可不好。
想通了之后，所有的问题也逐渐朝向好的方向思考，找一个安慰自己的理由，是人性吧。“管他呢，我先用水做实验，如果出了问题，我立马消散意念，这总行吧。”
人的心思永远是复杂中包含单纯的，只要说服了自己，一切不成问题。
“干干干！充满竞争的大世界，如果这点小事都优柔寡断，估计连选拔赛都通不过！”
周应静下心来，手里把玩着温度计，这是一个常规测量体温的温度计，比较灵敏，虽然刻度只到四十二度，但是粗测一下想来是没什么问题的。
周应拿着体温计的上部用力往下猛甩，稍稍控制了力度，使得已升入管内的水银重回玻璃泡即可。接着便是把体温计的水银端放在被子里，等待着水银上升。
这支体温计的最小刻度是三十五度，杯里的水显然达不到那么高的温度，水银注只上升了一点点。
四杯水重复测量，已保证实验数据的统一性。
初始温度没问题，周应为实验做最后计划：“四杯水，一杯描字，一杯观想，其余两杯糅合。”
首先是描字和观想，确定单一次数使用道力的提升数据，拟定写的字为‘升温’。
水温提升，仍旧没能达到最小刻度，在最小刻度之前大概两个单位，约莫是到了三十二度左右。这个结果却是令周应有些遗憾，他没想到自己所能提升的温度那么低，而后又有些庆幸：“还好那么低，温度太高这次就不能继续实验了。”
如此想来，这段时间自身强化提升不大，倒不是因为什么身体‘饱和’了，而是本身只有这点效果而已。一开始感觉提升很大，应该是由于第一次接受这种强化的缘故，再一个原因就是感觉吧，毕竟从一分钱到一白块和从一千块到一千零一百这两者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描字和观想都是上升至大概三十二度，效果相同，再次印证之前的想法。
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
周应闭上双眼，试图找到刚刚两种方式的感觉，在心里重复‘升温’二字的笔画顺序，既然下定决心，便不再犹豫。
描字的同时观想，两种方式的笔画完全重合，字成时，周应感到了脑部某个位置有细微灼热感，好在消退得快，若不是他有点紧张，说不定还不能捕捉到那一瞬间的感觉。
温度上升，水银柱稳步超过三十二度，来到了最低刻度三十五度，且没有丝毫停留。
“成功了！而且还不是简单的线性叠加，提升明显，有戏啊！”周应拿着体温计，视线与之平行，看着堪堪超过最高刻度四十二度的水银柱，兴奋道。
“两次均是这个结果，估计一下，初始温度二十二度，单一道力加持达到三十二度，糅合之后超过四十二度，一加一大于二的糅合机制是确实存在的，强啊！”周应有点感慨，紧张了一晚，得到的结果，令他非常满意。
平复心情，周应板着指头算了算使用了多少次道力：“观想描字各一次，糅合两次，一共是六次，还有三次，还能糅合一次，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管了，最后一次糅合用来强化四肢！”周应心一横，道：“四肢算是强化得最多的地方，既然脑子都没出问题，就顾不得那么多了，提升重要。”
四肢的道力糅合强化很顺利，过了心坎，周应变得大胆起来。
“还可以，没什么感觉，脑部的瞬间灼热感是却是存在的，目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看来得问问周老头。”
最后一次强化留给了头部，周应预料中比上次更强的渴觉并没有出现，渴觉程度跟上次相差无几，看来‘道力糅合’是个好法子，至少就现在来说还没什么缺点。
周应灌了口水，收拾了桌子，开始对‘道力糅合’这一提升方向规划：“描字、观想，二化一，有了二化一，就必定有三化一、四化一，甚至是最后的九化一。如果是左右手一起来写，再加上观想，是不是能算得上三化一呢？”周应沉吟许久，在桌上双手比划着，摇摇头道：“行不通，糅合的要点在于一个同步，笔画之间不能有丝毫间隙，不然就会变成分开使用两次道力，而两只手一起写是绝对会存在先后顺序的。‘道力糅合’很强，得寻找新的‘写字’方式，也得注意那道瞬间灼热感，相信是一定有联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