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的生日
梁芜挂断电话时,林初还处在懵圈状态,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赶忙下床洗漱,又突然想到幸好昨晚祁进没有回来,否则今天早上他又是接梁芜电话,又是让梁芜来家里接自己,让祁进知道怕是又要发脾气。
他已经不想也没有精力要跟祁进吵闹了,那个多次出现在祁进身边的,也许是叫宴云的,还让祁进大肆去他上班的地方帮人出气的男孩已经让他心力交瘁,他不想怀疑祁进真的和那个小娘娘腔有什么关系,但是他控制不住地会胡思乱想。
祁进不可能不知道那个时间他在上班,他一定知道当时他就在场,或许是因为知道,才非要那样做。
为什么呢?是为了要给他难堪吗?是为了让别人明里暗里地嘲笑他这么快就被玩腻了连自己男人也看不住吗?还是为了让他有自知之明?
不,他宁愿安慰自己说祁进只是没想到,毕竟他从来都不会注意这些细节。
索性他早已习惯,安慰起自己来毫不费力,无数次给祁进找借口的行为似乎已经刻在了dna里,让他不想相信,但是又不得不信。
他想,反正祁进只承认有自己一个男朋友,反正祁进没有光明正大的闹到他脸上,反正自己确实深爱着这个男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不谙世事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干什么那么矫情的天天想些情情爱爱有的没的。
他既给得起,就没什么好怨的,来来回回都是他们两个人的事,至少目前,还没有牵扯出第三个人不是吗?
他如此地想着,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不少。
“叮咚——”
一声门铃声响起,打破了林初沉寂的想象,他匆匆洗漱完,赶紧去给梁芜开了门。
“初初?怎么这么慢?刚起床吗?”梁芜上来的急,还带着些微喘,一呼一吸之间散发着男人的荷尔蒙,还有些许早上天空下风露带来的清爽。
林初不禁打了个哆嗦,这才惊觉已是初秋,快要到冬天了。
“没有,起来好一会了,梁哥进来坐坐吗?”
“不了,”梁芜往房里面探了探头,没有看到某个不欢迎他的人后说,“你收拾好了吗?收拾好了的话我们就走吧。”
“哦,我们去哪?”
"同福客栈啊,就等我们了。"
“啊?哦哦。”虽然他没有记得今天约在同福客栈,但是既然梁芜都来接他了,他自然不能再拒绝。
“傻了啊?”梁芜看他迷迷糊糊的样子,甚觉有些可爱,本想抬手刮刮他小巧的鼻子,但是又觉得不合适,毕竟林初现在是别人的男朋友,“今天是你生日啊,自己生日都忘了。”
林初懵了一下,随机才想起,今天是八月二十五,确实是他的生日。
“对,你不说我都忘了,”林初笑着回他,“那咱们走吧,今天我请客。”
两人下了楼,梁芜把副驾驶的门打开让林初进去,林初上了车后就想要睡觉,他有些受不了车里的味道。
梁芜转过身来贴近他,把林初吓了一跳,“梁哥?”
“你睡吧,我给你系上安全带。”梁芜冲他笑笑。
“我自己来就好。”林初赶紧自己上手。
“没事,已经系好了。”
这一副场景在外面看来就是两人拥抱了一下,彼此眼里都舍不得般的眼神黏连在一起,打情骂俏不够,还要暗送秋波。
林初见他确实弄好了,也不再多言,只道让梁芜到了后叫叫他,他有些累,想睡一觉。
梁芜笑笑点点头,车开的很平稳,方便他入睡。
今天是他生日,有梁哥和冯星文以及他的一群同事给他庆生,他很开心,有这么多人陪他过生日。
是的,他应该很开心,他不想辜负大家的好意。
尽管祁进今年或许不记得了。
又或许他记得,只是在陪哪个小情人,没空理他罢了。
不,他不能这么想。他发现自己最近越来越能想入非非,越来越想要无理取闹,他不能这样下去,祁进不喜欢他这样。
也许,也许晚上祁进就会回来了,毕竟最近他的公司很忙不是吗?
对,之前他还在跟自己抱怨有几个董事想搞事,核心员工有些要解约呢。
对,就是这样。
商场上的事他不懂,但他应该相信祁进,尽管不能给他帮上忙,但是他可以尽可能的给予他一个温暖舒适又能放松的环境以及爱。
林初想明白后,思绪终于不再如先前那般杂乱无章,他闭上眼睛,好好酝酿睡意。
晕车的人就是这样,即便不困上车也是想要睡会的,毕竟不睡着就很难受,更何况他昨晚确实没睡好。
于是两人一个专心开车,一个闭目养神,所以谁都没有发现马路旁边停了很久的黑色宾利。
祁进坐在车里,等了有大概二十分钟,才看到那个对林初有好感的男人——梁芜和林初走出来,他看着那人绅士地给他打开副驾驶的门,看着林初眉眼带笑自然地坐进去,看着那人上了车后给了林初一个拥抱,更看着两人难舍难分如胶似漆的眼神紧紧地黏连在一起。
在林初闭上眼睛后,他同时也看见了那人眼睛里的浓浓爱意。
祁进降下玻璃,点了根烟。
他很少抽烟,除非有非抽不可的应酬场合才会来一根,他本身没有烟瘾,后来跟林初在一起后林初也不让他抽。
两根修长的手指夹住那根白细的烟,雾气从烟头点燃的那端缓慢升起,把祁进的面容映衬得更加朦胧,似若有若无,他紧抿着唇垂下眼,将眼底的情绪一并盖住。
这个男人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平时就连眼神都是平静无波,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此时此刻的状态却是这个男人薄怒的征兆。
梁芜带着林初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同福客栈,据说这家饭店是从唐朝那时候就有了,从开始就叫同福客栈,所以一直到如今都没有变过,美其名曰延续老祖宗传下来的基业,也确确实实带了些古韵。
它坐落于这偌大的s城的西北角的一条小巷子里,除了名字以外它并不起眼,似乎是在这繁华的大城市中的一股清流,但是进来了就知道,这里面热闹异常,商家的叫卖声,母亲们笑骂自己的孩子声,以及男人们大声吹牛的声音,一时间喧嚣而来,人声鼎沸。
“初初来啦!”冯星文笑着过来搂住他,“来晚了可得自罚三杯!”他嚷嚷的声音在林初耳边响起,但是并不觉得吵闹,这人总是这么的有活力。
“不好意思大家,今天我请客,大家放开了吃。”林初冲冯星文轻笑一声,转头冲那些同事说。
“诶?那也不能抵消你来晚了的事儿,不行不行,你必须得先喝三杯。”
“就是啊林初,你这个寿星都来晚了可不得自罚嘛。”一人吵吵着起哄,随机获得了大量的附和声。
“好好好。”林初也不闹,端起酒杯就先自己干了三杯,众人这才入席放过他。
“诶,你们听说了吗?”有一人突然挑起话头,“昨晚祁家的那个大少爷祁进来咱们酒吧砸场子。”
林初听到这个名字,心底猛地一颤,但他只是眼睛极轻极快地眨了下,剥虾的手连停顿都没有,他拿牙签从虾头一直穿到虾尾,稍微一使劲,整个虾壳就被剥了下来,然后放到了自己的盘子里。
他喜欢把所有的虾都剥完再一块吃。
“嗨呀我还当什么事呢,”另一人接着他的话说,“这事我们早就知道了,当时我还在场呢,可把我吓得够呛。”
众人一听是这事,纷纷表示他们都知道了。
“别急啊,听我慢慢说,”那个一开始讲话的人一看大家这反应,顿时更显得神神秘秘,“这砸场子的事都知道,为了谁砸场子的事,你们都不知道吧。”那人嘴里说出来的话虽是问句,却一脸肯定的样子。
“听说是为了一个小情人?”
这话一问出口,本来喝的脸红脖子粗的冯星文立刻清醒过来,转过头看向林初,却见后者似乎是没有听到一般毫无反应,冯星文一时有些放心。
看他们家初初这反应,应该不是什么小情人不小情人的,但是昨晚祁进那厮确实又是为了个男人来的。
“嗨,那可不是一般的小情人,”那人又开口,打断了冯星文的思绪,“你们绝对猜不到那人是谁?”
“你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大家都还等着呢。”
“就是啊,不是一般的小情人,那是不是二般的小情人啊?”
“哈哈哈哈”
大家都喝大了,谈起这种事,说起这个人,也完全忘记了祁进的正牌男友——他们的同事——今日的寿星林初还在这里清醒的听着。
人人都有好奇心,对这种八卦,尤其是他们触及不到的豪门八卦,那更是有极大的兴趣,似乎了解了这些后他们就能多了些对国家大事的见解般,但却并没有想过也许他们只是多了些饭后谈资。
有人着急忙慌的催,讲八卦的人顿时来了成就感,他清了清嗓子,说出了至关重要的那句话:“想不到吧,那人其实是祁家未来的儿媳妇,祁家大少爷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