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联手
司梦说这话时只是开开玩笑。她虽然觉得以许预机灵的脑袋瓜子，搞垮许家绰绰有余，但这种坑爹的行为，她压根没想过许预能干出来。
“好。”
司梦听到这个好时，愣了几秒，随后腾地一下站起，结结巴巴地说道：“许预，你听明白我刚才说的话了吗？”
“明白了。”
“你真下得去手？”
许预笃定地答道：“下得去。”
“你爹能让你这么胡闹？”
“他又不知道。”
司梦被许预的操作彻底搞迷糊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许预居然真想帮自己，去掏空许家的家底。
“你有想法了吗？”
“没想好。”
司梦暗暗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不跟你说了。”
说完，司梦摁断电话，如烫手山芋般甩到桌子上。
司梦和许预在一起一年多，向来都是温文尔雅、待人谦和，可刚才那狠戾的语气，就连司梦这枕边人都觉得胆寒。
司梦不禁打了个激灵，她起身扑到床上，蒙上被子开始解乏，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司梦直接睡到日上三竿，才从疲乏中抽离出来。她捶着生疼的腰，撑起身子坐在床上，脑中盘算着今天该去干嘛。
思前想后，她给许预打了个电话。
“喂，梦梦。”
“今天有空没？”
“有，怎么了？”
司梦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收拾收拾，我们俩出去逛逛街。”
“嗯，好。”
司梦把电话甩到床上，起身走下床。
住在许预身体之后，司梦最大的乐趣就是出去逛街。她将那些西装在身上比量的时候，内心总会踊跃出异常的满足感。
司梦仔仔细细地刮了个胡子，一丝不苟地抓着头发，在逐渐充实起来的衣柜里翻出一套休闲西装，在落地镜前来回走了几遍。
当帅气男人的感觉，对于司梦来说，比美女强一百倍。
这个世界对女人的要求过于严苛，以至于很多事大家都认为理所应当。在自己的身体时，司梦挨饿的天数都数不过来，但在许预的身体里，吃的那些东西动一动就消耗没了，举举铁，身上的肌肉块就能练起来。
男人的代谢，不得不让人佩服。
司梦今天选了一辆玛莎拉蒂，在临州城内左拐右拐，最后将车稳稳地停在司家门前。她在车上百无聊赖地敲着方向盘，半晌，许预才从宅子里走出来。
“真慢。”
许预系着安全带，轻声说道：“收拾得慢了点。”
司梦看着许预脸上清透的妆容，就连唇妆都勾得岩刻瓷缝，眼妆更是没话说。
“那个化妆师，有两把刷子啊。”
许预抬头，淡淡一笑道：“我自己化的。”
司梦眼睛倏地放大，她端详着许预，叹道：“你怎么化的？”
许预一脸愕然，答道：“用手啊。”
“废话。”司梦瞪了许预一眼，“那个化妆师呢？”
“让我解雇了。”许预平静地说道，“她化妆太粗鲁了，脸疼。”
司梦又忍不住扫了两眼，心想许预还真是个当美妆博主的好苗子。她发动跑车，带着许预直奔福茂商场。
两人挨个专柜闲逛，司梦嘴上说着要给许预添衣服，到头来，自己手上反倒是提了好几个袋子。
司梦从许预的钱包里，抽出那张紫色印花的卡，眼睛都不眨地递出去。她坐到沙发上，摆弄着卡对许预问道：“许预，你这卡里到底有多少钱？”
许预瞥了一眼，道：“无限透支的，没有上限。”
司梦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叹道：“你从哪搞到的？”
“成年的时候，我爸送的。”
司梦倒吸一口气。她从小到大，一直被限制着零花钱，虽然每个月发的也不少，但那种被束缚的感觉，让司梦怎么都不自在，导致她特别羡慕有无限透支卡的人。
而如今，她居然借着许预的光，拥有了梦寐以求的东西。
司梦攥着那张卡，如同攥着命根子一般，紧紧握住，死不松手。
许预看到司梦那如痴如醉的模样，无奈道：“你想要，就给你好了。”
司梦眼前一亮，言语中带着难掩的兴奋，“真的？”
许预眼中带着宠溺，点点头道：“真的。”
司梦压抑着内心的雀跃，尽力让自己不笑出声，嘴唇都因憋笑抿成一条直线。
两人留好地址，决定去福茂商场顶楼的一家西餐厅。服务员带着两人走到一个包间，偌大的包间内，只有窗边有着座位，其余尽是各式的花和雕塑。
点好餐后，司梦坐在位置上，惬意地盯着窗外。
当初建商场时，司梦无意间发现这个位置居然正对着城钟，再细细一看，临州最繁华的景象，在此一览无余，甚至连市中心那些别墅都比不上。她一时兴起，便在这搭了个西餐厅，而这个包间，除了她和许预，在无他人来过。
司梦望着城钟，笑道：“我最喜欢坐在这看临州，明明看了二十年，却怎么也看不腻。”
许预也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附和道：“我也是。”
司梦瞥了许预一眼，道：“我昨天开玩笑的，你没必要和你爹作对。”
许预的眸子沉下来，阴冷地说道：“我想好了。”
司梦嘴角扯出一丝笑，她伸出食指弹了下面前的高脚杯，眼睛却仍旧盯着窗外。
“许预，我知道你想用和你爹作对来讨好我，但是许家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办？许家又怎么办？临州到时候又会怎么样。”司梦扭头盯着许预，“你想过吗？”
许预对上司梦阴沉的目光。他舒出几口气，语调出奇的平静，“我不会有事，许家不会有事，临州依旧如此。”
两人视线交汇，眸子中的扫视直击灵魂，都在看谁会先败下阵来。
良久，司梦舒出口气，叹道：“罢了，你想怎么搞我不管，别动司家就行。”
许预笃定道：“梦梦，都不会有事。”
司梦听到这话，内心不由生出一阵安全感。她舔舔嘴唇，说道：“你自己看着办。”
许预点点头，“好。”
服务员将精致的菜品一道道摆在两人面前，司梦仍要下意识地去吃蔬菜沙拉，被许预制止。她看着盘子中曾经吃得反胃的生菜，自嘲道：“我都不知道吃了多少年了。”
许预将沙拉挪到自己面前，轻声说道：“这个我吃，你吃别的。”
司梦挑起意大利面送入口中，细细咀嚼。和许预在一起之前，司梦每天都是以冷食为主，也因此造就了金刚不坏的铁胃。
许预瞧着司梦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说道：“你多吃点。”
司梦白了许预一眼，“这还用你提醒。”
司梦将菜品挨个尝了个遍，却总觉得少点什么，与记忆中的味道总是不太相符。
吃完饭后，她嘟囔道：“许预，我觉得没那么好吃。”
许预用手帕擦着嘴，说道：“还行啊。”
司梦拧起眉，片刻后，她撅起嘴说道：“我怎么觉得，番茄意面一定要番茄酱多得看不清面在哪，牛排一定要煎得焦焦的才好吃。”
许预捏着手帕的手一顿，抬起头愣愣地盯着司梦。
司梦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自己这养刁的恶习从哪来的，干脆也就懒得想了。她别过头，对上许预湿润的眼睛，急急忙忙地说道：“许预，你咋了？”
许预没说话，只是红着眼睛盯着司梦。
司梦调侃道：“菜叶子这么难吃？不至于吃哭吧。”
许预仍旧没说话。
司梦正想再调侃几句，嘴边的笑忽然僵硬起来。
她想起来了。
许预在第一次做意面时，手滑倒了好几倍的番茄酱，出锅时变成了番茄捞面，司梦却觉得格外好吃，从此，许预在做意面时都会放很多番茄酱，几乎看不到意面在哪。
司梦吃牛排最喜欢吃五分熟，可许预总掌握不好火候，牛排出锅时，总是有着焦焦的一层。她最开始是为了给许预面子，才将将巴巴地往下咽，久而久之，司梦也就习惯了焦焦的牛排，再吃五分熟已然难以下咽。
司梦泛起一丝苦涩，嗓子也跟着哽咽起来。
那些刻在骨子里的习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司梦，提醒着她和许预在一起的时光，无论是快乐的，难过的，甚至那段痛苦不堪的死亡，对于司梦来说也是一段宝贵的回忆。
两人相顾无言，如同两座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就只是看着对方。
不知过了多久，司梦率先从失神中缓过来。她低声道：“回家吧。”
许预恢复情绪，拎起包跟在司梦身后。
两人坐在车上，各怀心思，气氛洋溢着不可言说的诡异。
司梦缓缓舒出口气，平静地说道：“我明天要去趟齐家。”
“去干嘛？”
“放长线，钓大鱼。我得借你这副身体，把齐之玥这条大鱼钓上来。”
许预眼睛瞬间放大，难以置信地看着司梦，“梦梦，你……”
司梦余光扫了许预一眼，无奈地说道：“是色/诱，但不至于出卖肉/体。”
许预松出口气，“好。”
良久，许预扭头问道：“梦梦，要我帮你吗？”
“你？你能干嘛？跟你那未婚妻一块挤兑我啊。”
许预急忙反驳道：“不是。”
“你要真有那心，想想怎么对付你爹吧。”司梦满不在乎道，“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许预听出司梦胸有成竹，便不再作声。
这晚，司梦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又一个想法，又一个接一个被淘汰。
折腾一晚上后，司梦将目标定在了齐家在宜城的土地权。
她靠在床边，看着外边微微亮的天，眼睛如鹰隼般，专注而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