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姐夫
司梦走到礼堂幕后，反复检查自己的仪表，等待上场演讲。她百无聊赖地望向四周，一扭头，看到许预正拿着无线电靠在墙边，两人视线交汇，司梦毫不犹豫地朝许预做了个wink。她眼睁睁看着许预面色明显涨红，眼神移向别处，忍不住捂着嘴偷笑。
“下面有请2015级新生代表，商学院司梦同学进行演讲！”
司梦听到自己的名字，收回视线，挺直腰板迈步上台。站定后，她听着台下的哗然，调整着麦克风的高度，脸上始终浮笑。轻咳两声后，司梦开始致辞。
“各位临州大学的老师，同学们，大家早上好！很荣幸我能够站在台上，作为新生代表发言……”
司梦淡定自若地看着台下，有条不紊地说着稿子里的内容，看起来就如临场发挥一般行云流水。她盯着台下为之震撼的老师和学生，骄傲地扬了扬下巴。
“此刻，骄阳冉冉升起。我祝愿每一位学子，都能在临州大学一展鸿图，不留遗憾！”
话音落下，司梦将双手放在身前，轻轻地弯下细腰，修长的脖子却依旧挺立。她转身走向幕后，在脱离人群视线的瞬间，闭着眼开始轻揉眉心。
“怎么了？”
司梦睁开那满含倦色的双眼，看向身后的许预，嘴角逞强地扯出一抹笑，“想你想的。”
许预神情严肃，一动不动地盯着司梦。司梦正纳闷面前这木头怎么回事呢，就见许预掏出手机，轻触屏幕后放在耳边。
“来学校礼堂。”
司梦看着许预把电话揣进上衣兜里，满脸的迷茫。“干嘛？”
“送你回家。”
司梦心里暗喜。她把头发拨弄到耳后，娇嫃地说道：“干嘛呀这是。”说完，她还伸出双手捂向脸。
许预轻叹口气，说道：“你黑眼圈太重。”
司梦闻言，掏出兜里的小镜子，看到镜面中映着两个明晃晃的黑眼圈。她尬笑着放下镜子，寻思着回家就要把早上用的遮瑕丢进垃圾桶。
“意外，我平时真不这样。”
许预点点头，唇边浮起一丝轻笑。司梦看到这丝不易察觉的笑，不顾形象地扑到许预身上。许预被这一扑撞得后退两步。他抓住司梦的胳膊稳住脚，一低头，对上司梦欣喜的面容。
司梦仰起头，面上挂着一口白齿。她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大声喊道：“你笑了！你笑了！你对我笑了！”
许预感受到四周不断投递过来的视线，轻轻松开手，伸出食指示意司梦噤声。司梦急忙捂住嘴，对许预点点头，又小声说道：“许预，我以为你不会笑呢。”
“面部肌肉没有坏死。”
司梦皱起眉，“得得得，咱俩还是等车吧。”
十分钟过后，许预带着司梦走出礼堂。司梦背着包跟在许预身后，在看到礼堂前的布加迪时，啧了两声，说道：“你们家送人都让司机开这么好的车。”
许预低下头，“这是我的。”
司梦眼中闪过一丝微光。她眉眼含笑的点点头，刚想开口问许预能不能把车借给她过过瘾，话还没说出，就瞧见驾驶座上下来个人。在看清司机的面容时，司梦嘴边的笑瞬间石化。
“许预，你这车放我那都多长时间了，再不拿走都落灰了。”周沉摇着手上的车钥匙，倚在车边。
“你家又不缺地方，多放辆车怎么了。”许预伸手夺过车钥匙，回头看向司梦，却瞧见司梦垂着头，小手来回搓着包带。他轻声说道：“上车。”
司梦听到这话，脸颊一阵红一阵白。她如视死如归般仰起脖子，刚抬起头，对上周沉玩味的表情。她暗暗骂了一句娘，硬着头皮凑到周沉身前，小声地喊了一句，“姐夫。”
姐夫？
许预听到这个称呼，眼睛瞬间睁得跟两个大灯泡一样。他来回打量着面前的两个人，只见周沉双手插进西裤兜，面上带着隐忍的笑，司梦则是双手来回打圈，眼神飘忽不定。
“梦梦，好久不见啊。”周沉伸出手，在司梦面前晃了晃。
司梦嘴角一抽，附和着道：“是，好久不见姐夫。”
周沉扫了一眼司梦，又瞟了一眼许预，笑着说道：“梦梦，我怎么记得你跟你姐说……。”
司梦欲哭无泪，伸出手抱住周沉的胳膊。她仰起头，五官都快扭曲到一起，“姐夫，什么条件都行，你先别告诉我姐。”
这一声声的姐夫叫得周沉很是受用。他点点头，一双桃花眼饱含戏谑地看向许预，“许预，记得改口叫姐夫啊。”
许预的脸唰一下黑下来。他扒开司梦的手，横插在周沉和司梦中间，从牙缝中吐出两个字，“做梦。”
周沉挑起眉，“爱叫不叫。”他把头搭在许预肩上，对身后娇小的司梦说道：“梦梦，你姐还得在研究所待两天。”说完，冲司梦使个眼色。
司梦抬起头，做出个ok的手势。“放心吧姐夫，保证完成任务。”
许预被肩上的头吵得脑仁疼，抬起手把周沉推到一边，给周沉差点推到地上。周沉扶着车稳住脚，捂着下巴抱怨道：“许预你下手可真没个轻重，幸好我下巴是真的。”
“想回家就上车。”许预说完，打开副驾驶的门。司梦看着左右的两个大男人，此刻敞开的副驾驶座位就如安全出口一样，她想也没想，逃似的坐上去。
许预关上车门，迈开腿走向驾驶座。周沉见状，大声喊道：“许预你个见色忘友的王八蛋！”
许预没理，“嘭”地一声甩上车门。周沉刚想再说什么，听见车子发动的声音，嘴里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翻着嘴坐上后座。
三人各怀心思，坐在这宽敞的豪车内。司梦靠窗扶额，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未来姐夫和未来男朋友是好兄弟，许预双手握着方向盘，心中依然对兄弟让自己改口的事耿耿于怀，周沉靠在后座一脸坏笑，对小姨子和兄弟的暧昧关系八卦不已。
司梦觉得气氛有些微妙，余光撇向许预，接着把头扭向后座，对周沉问道：“你俩认识多久了？”
周沉看着司梦，笑答道：“穿开裆裤就在一块儿玩。”
“咳！”
周沉听到驾驶座警告的咳嗽声，讪笑道：“从小就认识呗，我比他大三岁，他就跟我弟弟一样。”
司梦点点头，接着轻声说道：“你怎么不告诉我，你还有这么个兄弟。”
周沉听到这话，以为司梦是在埋怨他没早点当红娘，给她和许预牵线。他身子离开靠垫，当即大声反驳道：“我也不知道你喜欢许预这款啊，之前你身边那些，哪个不是个顶个能说。”
话一落，司梦和周沉明显地感觉车子飘了一下。两人同时惊呼一声“我操”，慌慌张张地伸出手抓着车座。
司梦转头，看到许预面上有些不自然，皱起眉头对周沉说道：“就你嗓门大啊。”说完，司梦开始对周沉挤眉弄眼。
周沉一副了然的表情，耷拉个头靠回后座。
司梦转过头，看着前方的柏油马路，余光里却尽是许预。看到许预的表情逐渐恢复正常，她在心中暗暗捏着的那把汗，全数滴落下来。
真他妈是个活祖宗。
司梦看着窗外的柏油马路，觉得周遭的风景越发陌生，她细细一看，竟不是回自家的路。
“这哪啊？”司梦问道。
“送周沉回家。”许预说道。
“哎，在呢！”周沉在后座正刷着微博，听到自己的名字抬起身体凑过来，“咋了？”
许预透过车镜瞥了一眼周沉，“你回哪个家？”
周沉撑着下巴，“你这不都往我公寓那儿开了吗，还问我。”
司梦拧起眉头，“姐夫，你什么时候买的公寓？”
周沉露出一口白牙，笑看着司梦，“半年了，我和你姐的家，要去看看吗？”
司梦脸上皮笑肉不笑，心里把周沉骂了个遍。两个人就这么对视半天，眼中夹杂着对彼此的挑衅，谁也不服谁。
许预轻轻叹口气，没掺和这俩人乱七八糟的关系。
到达公寓门前，周沉笑着对司梦说道：“上去看看你姐？”
司梦的头摇得如铃铛一般，“不去。”
“那行吧。”说完，周沉便走下了车，在关车门之前，他又把头探进车内，“梦梦，别忘了。”
“放心吧姐夫。”司梦假笑着敷衍道。
“赶紧滚。”许预如狼般盯着周沉，眼中散发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神。
周沉关上车门，哼着小曲走向公寓。司梦透过车窗盯着周沉的背影，感觉牙根直痒痒，她靠向车窗，说道：“操，这点真他妈寸。”
“什么？”
司梦对上许预不解的目光，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的那句国粹。她本想解释一下，但是想到周沉那张啥都说的破嘴，也懒得装了。“我说话就这样，爱听不听。”
本以为许预会露出一脸嫌弃，不曾想许预只是轻轻点头，随后一张薄唇微启，“我知道。”
“你知道？”司梦拧起眉，“你咋知道？”
许预把视线从司梦身上移到前方，“周沉说的。”说完，许预一脚踩下油门。
司梦听到“周沉”这两个字，觉得一腔怒气直逼天灵盖。她靠在车座上，轻轻舒口气，眼中带着无尽的绝望。
周沉，我他妈操/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