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热衷
从那天起，易昭经常会联系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大多是问候还有寒暄。
也发现了他是真的很忙，有时候早上发的消息，凌晨才会回复。
大四的毕业事宜，还有出国前的准备，市设计院的合办办项目，任何一件都会让他无暇分身。
初三的中后期，中考的复习冲刺如火如荼的进行着，除了一次又一次的大考小考，还有誓师大会，最重要的就是考前的家长会。
以往都是外婆来不情不愿的露个脸，乔汐成绩不错，老师们也没那多微词。
只是这一次，需要拿着试卷逐一分析和老师交流。
这件事情的确难倒乔汐了，她在走廊上握着手机，踌躇难安。
准备打给电话给易昭，想想还是发短信吧。
她的手机的壁纸是个猫咪头像，一闪一闪的，和从前那部是一个系列。
想起这个，乔汐不禁有些惆怅，何辰轩告诉她，内部零件坏了修不好，顶多能拼成个完整的机型。
想好措辞，然后输入，已发送。
“诶，乔汐，你在这干嘛呢，老师喊你了。”叶文刚好走出来，“英语卷子发下来了，你赶紧去看看吧。”
乔汐将手机藏进袖子里，颔首答好。
这个月的模拟考成绩出来了，乔汐其他几门考的都不错，偏偏就英语拉了后腿。
任老师看着她又抬了抬眼镜，说：“什么情况，你在全年级也算靠前的了，偏科这么严重一百二的卷子只拿八十，着实有点说不过去了。”
“英语很难吗，多背多记就好了，你自己看看，总成绩少了这么多分，亏不亏，本来能上个重点的，现在顶多去个公立，如果考试当天状态不好，只能去私立也是大有可能”她说话不留一点情面。
乔汐的记性不好，从那一天开始记忆力就差了许多，没人知道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
“我知道了任老师”
“还有几个月，你自己想清楚吧，如果说你要直升我们学习的高中部，那就当我这些没说。”
二十四中的高中部虽然是公立，但在整个东宁属于比较差的一类。
乔汐翻看着短信，还没有收到回信，一时有些后悔麻烦易昭了。
大人们都有共通的一点，那就是希望孩子都能有个好成绩。
但是她的分数，按易昭的标准，真的不忍直视。
晚上九点，上完晚自习回到家，外婆不在，桌上摆着一百块，是下周的饭钱。
晚上十一点，乔汐还在背单词，“describe，des”背到最后嘴里已经开始发涩。
十二点零七分，她等来易昭的电话。
“喂，汐汐。”电话那头的声音，疲倦沉重，“还没睡吗。”
“嗯快睡了。”
“不好意思啊，一直在学校开会刚刚才看到消息，怎么了，是要开家长会吗。”
他的声音很温柔也很微弱。
“没事了，其实不去也可以”乔汐笑着说。
“说什么傻话，快中考了，肯定是要去的。”
突然那头沉默了数秒，然后他开口：“明天两点对吗，我准时到，汐汐，记得早点休息。”
能明显听见他那边的交谈声，还有笔在纸上“唦唦”作响，工作还没结束啊。
害怕易昭下一秒就会挂断，她叫住了他：“等等一下。”
“怎么了？”
“明天可能要下雨小昭叔叔要记得多穿点再忙也要注意身体。”
不会表达感情的人，最难说出口的就是关心的话。
乔汐静静等着电话那头的回应，只听易昭轻笑了一声，她的心都柔软了起来。
“好，你也是，早点睡吧。”
翌日中午，下午两点的家长会，所以学生中午有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叶文拽着她准备一起去后街看漫画。
“走呗，乔汐。”她已经清好了书包，“《总裁之约》已经出到二十五期，快点快点，清东西。”
“不是吧，还没完结啊。”乔汐嘟囔，“我想在教室背单词，明天的英语测验过不了关，那才是完蛋了。”
“怕啥啊，总不过是你外婆来开会。”在叶文认知里，乔汐的外婆随性的很，几年来没见过几面。
“不是，今天我一个哥哥来帮我开会。”
“啥？你还有哥哥？”叶文惊诧。
“嗯亲戚家的一个哥哥。”乔汐不由垂下头。
“那也不用急，不像我爸妈，今天下午他俩一起来，就我那成绩，哎，习惯了。”叶文撇撇嘴，又想到了什么，“不去后街看漫画的话，一起去吃饭吧，前面开了家炸鸡店，买一送一。”
“行，吃饭可以。”
校门口已经围满了人，展眼看去全是蓝白相间的校服。
“低年级的午休也是两小时吗？”叶文含着棒棒糖，含糊问起。“这么多人，不知道炸鸡店会不会卖完啊。”
“明天他们社会实践活动吧下午没课。”乔汐想起。
“好羡慕，全年我们去的是江西，超好玩，乔汐你没去真是可惜了。”
那时候的她不爱说话，班级里的活动也甚少参加。
乔汐笑笑：“走吧，再晚点，就真卖完了。”
今天的雨没有如期而来，风倒是很喧嚣，大风裹挟着冒着嫩芽的树枝，簌簌作响。
右手边的咖啡厅，来往的顾客每次推门都会发出“叮铃”的声响。
“这家原来好像是卖蛋饼的，怎么改成咖啡厅了。”叶文说。
“好像是吧不过咖啡味挺好闻的。”乔汐笑道。
“装修好高档哦，应该很贵吧。”
咖啡店四周都是玻璃墙体，用一块深色系的布料当做床帘，在当年这个设计分外超前。
乔汐透过灰色的纱布往里看去，零星摆着乳白色的桌椅板凳。
并且柜台前还坐着个熟悉的身影，黑色的风衣，银框眼镜，双手不停歇的在笔记本电脑前敲打着。
时而皱眉时而展颜，咖啡杯拿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
叶文也看了过去，问：“怎么了。”
“我好像看到了我那个哥哥了。”
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卧槽，你不会说穿黑色衣服的那个男生吧！”叶文不可思议。“这么帅？！”
“嗯。是他。”乔汐笃定走了进去。
“乔汐，我现在总算知道小说里男主都长什么样了。”
店门推开“叮铃”的声音，引起了易昭的注意，抬眼时正好看到了进来的两个小孩。
“汐汐。”他也很惊讶，合上电脑打了声招呼。
“小昭哥哥，你怎么来了，不是下午两点吗。”乔汐下意识看了眼叶文，突然改口还不太习惯。
“哥哥好。”叶文也乖巧应了一句，还不忘上下打量他，整个眼睛都在发光。
“嗯，你好。”易昭浅笑，“这家店是我学长开得，正巧在你们学校附近，就早点过来，顺便改改图纸。”
“有什么想喝的吗，我请你们。”
“不用了我们”乔汐还没说完，就被叶文抢了话。
“哥哥，我要喝草莓拿铁！”
易昭颔首，走到柜台，深色的休闲裤下穿了双马丁靴，整个人挺拔又有品味。
“汐汐，你呢，想喝什么？”他回头问道。
“我不想喝纯净水就行了。”乔汐说，身下的沙发很软，还带着股浅浅的皮质味道。
于是易昭给她点了杯牛奶，“看你的黑眼圈，一看就知道没睡好，请你喝牛奶。”
“你还说我呢，你还不是有。”乔汐嘟囔着，指着他眼下，“话说，你每天晚上都在忙啥呢。”
“想知道？”
乔汐点点头。
说着，易昭从包里拿出一张图纸，两张a3纸那么大，上面绘着精细的线条，工工整整，每条线都标上了数据，大致来看，应该是一栋楼房。
“这个我知道，这种图得用cad画，然后打印出来。”叶文笑说。
“嗯，这个小朋友懂得还挺多。”易昭又拿出了个速写本，里面都是用马克笔画的建筑大楼，“汐汐你看，这就是我们要建的图书馆，银白色现代化的墙体搭配中式的鼓楼，中西的艺术结合怎么样，好看吗。”
乔汐似懂非懂，仔细端详了会，说：“好看，如果建成实物应该会更好看。”
“嗯，不过还需要再改改。”
提起建筑时，乔汐能发现易昭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
那是他热爱的，热衷的，每一根线条都会在他笔下绘成巍峨壮观的大楼，用天马行空的幻想实现他毕生的理想，并且在这条道路上乐此不疲。
以至于，未来乔汐对艺术的向往，深受易昭的启发。
他们中饭过后，差不多也快两点了。
易昭在教室开家长会，乔汐他们便在走廊等候。
叶文给她递了根棒棒糖，笑得不怀好意，“乔汐，你哥哥有对象吗？”
这个问题她好像一直没想过，于是说：“我也不知道，应该没有吧。”
“不可能，像他这样优越的适婚男人，又温柔又阔绰，按照张爱玲的话来说，‘这张脸好像写得很好的第一章，使人想看下去。’追求他的人估计得从长江排到法国。”
“不至于这么夸张吧。”乔汐不在意地笑笑。
但叶文说的也没错，未来他会恋爱，结婚，生育，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而那时的自己早就变得可有可无。
乔汐想到这里，为什么心口会有股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