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华玉林从来没有这般愤怒过, 他自问打小就是个聪明人,老家谁不羡慕他夸赞他?
后来从乡下走了出来事业有成,他在海市处处受人吹捧, 一向矜贵,此时却发现命运跟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自己竟然被华富贵给耍了?
原本他还觉得华宁将近二十年没有跟自己见过面, 哪怕是亲生的, 也已经不好□□了,看华宁那倔强的眼神就不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哪里比得上华清月?
就算华清月身上流的不是自己的血, 但他也有把握能掌控得了华清月。
可现在华富贵却通过广播把这件丑事公之于众, 若是他去否认,也只会引起许多怀疑, 原本他还嫌弃华宁没有文化没有本事会给自己丢脸, 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拿出来一个态度, 让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是个受害者。
他坚决要求起诉华富贵夫妻二人,并要求华清月搬出去。
其实不等华玉林对华富贵下手, 这边华富贵跟赵春花已经被警察抓起来了。
华宁看到赵春花口袋里的刀子跟绳子农药之类的,就往赵春花脸上泼了些冷水, 而后起身就去附近派出所报警。
赵春花醒来发现华宁不见了, 惊住了, 赶紧要喊醒华富贵。
可华富贵喝得醉醺醺的,对着她就骂了起来:“喊什么喊!别影响老子喝酒!”
赵春花急得不行:“华宁那个贱丫头跑了!她跑了!”
华富贵怒气蹭地起来了:“跑了?她敢跑?老子等着把她卖了挣一笔钱呢!”
两人正骂骂咧咧地翻找医馆,警察就来了,立即把两人抓住。
赵春花不住地解释,可华宁始终坚持不认识他们,并且向警察举报:“我逃走的时候听到他们嘴里还说什么干过买卖人口的事儿,不怕警察找。”
这两人本身就是窝里横的, 被带回去警局之后都吓坏了。
华富贵彻底酒醒之后被警察问了几句,一个害怕就招了。
两口子不在一处,警察用了些套路,便把他们犯下的事儿全部逼问出来了。
华富贵可不只是掉包孩子,他还犯过□□罪,买卖人口罪,这么一罪加一罪,足够判个无期徒刑了!
可谁知道,赵春花为了争取减刑,把华富贵曾经杀人的罪行给招供了!
赵春花痛哭流涕:“都是他干的,俺胆小,俺不敢的……”
这两人还作为典型的犯罪例子上了法治新闻频道,警察无比痛心地提到这两人地如何虐待那个养女的,电视机跟前的观众都忍不住落泪,大骂怎么还有这样恶毒的人?!
华玉林的生意伙伴不少也都在联系他,问他相关情况。
这件事虽然不算是生意上的事情,可对华玉林的生意却是有影响的,不少竞争伙伴私下笑话他蠢,他一时之间慌了,跟警察联络之后要求严惩华富贵夫妇,而后对着来采访的记者说:“我们也是受害者,很心疼自己的女儿,希望严惩犯罪份子。”
不知道多少人都在盯着这件事,华玉林坚决地要求华清月搬出去。
而华清月彻底恍神,她跪在二楼的书房里:“爸妈!我根本不认识那对夫妻,我是你们一手养大的,他们是罪有应得!可我是真的爱你们呀!我不能离开你们!我什么都不想要,以后我不会再花家里的钱的!你们别赶我走好不好?”
世上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华宁回来了,她就得走?这是她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家!
华玉林怒气未减,摁灭烟头:“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被华富贵耍了,你是他的女儿,我不可能再让人知道我还留着你。无论华宁有没有出息,她都是我的亲女儿,我会把她接回来,好好培养。”
这样才能不被人说三道四。
秦丽蓉在旁边张张嘴,什么都没有说。
她记得自己年轻时候照顾华清月的经历,眼前的女孩儿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但真的付出了太多的心血,小时候喂奶,换尿布,抱着哄睡,每一次生病她都心焦不已,教华清月走路时候那种喜悦到现在都还记得,而华清月自小到大不知道吃了多少次她做的饭,喊了多少次妈妈,在她怀里睡着过多少次
……
如果华宁没有出现过,也许现在一切都没有那么痛苦。
偏偏华宁出现了,逼着她放弃华清月,还不肯跟她亲近,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呢?
华清月大哭:“爸!我知道您的意思,就是怕我向着那对夫妻,可我不会的,我知道是谁把我养大!我知恩图报,绝对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您若是留着我我将来一定比华宁有用,她不听您的话,宁愿在外面也不愿意回来安慰你们,可我愿意为你们做任何事!爸,家里公司是不是被影响了?之前美亚集团不是想跟咱们家联姻吗?您也有过这个念头,您知道的,华宁肯定不愿意,但是……我愿意的!”
华玉林蓦的抬头,如果华清月愿意的话,那倒真的会给他带来好处。
再想想华宁,她连那么一点委屈都不肯承受,又怎么会为了家里嫁给美亚集团那个又矮又丑的儿子?
华玉林心里的火降了些,但却并未松口。
华清月心中冷了下去,她就知道,这华玉林跟秦丽蓉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之前对她好疼她都是有原因的,现在知道不是亲女儿了就开始赶她走,根本毫无良心可言!
等她将来拿到了华家的财产,第一个要报复的就是今天这对夫妻抛弃自己的痛!
华清月凄然一笑,站了起来:“爸妈果然不爱我了,这个世上,我最爱的人不爱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她几步走到窗边,猛地跳了下去!
华玉林跟秦丽蓉一惊,立即冲了过去。
好在这是二楼,底下是柔软的草坪,华清月只是摔骨折了而已,但却成功地收付了华玉林跟秦丽蓉的心。
最终,华玉林承诺:“清月,爸妈不是不要你,只是现在碍于人言,你得暂时避开风头,最近不要出去了,我们也必须要把华宁接回来,否则外头的人不知道还会怎么说我。”
华清月含泪:“我都听爸妈的!我也会尽力把姐姐找回来的!”
然而他们却根本就找不到华宁了。
华宁把华富贵夫妇二人送到警局的那天,陈老
师接到了一封信。
这信是仁义医馆的老板齐康寄来的。
齐康今年都六十多岁了,但时常下乡免费给人看病,很多时候走到哪里给人看到哪里,也不收钱,几个月才回来一次海市。
他很少寄信回来,医馆交给两个徒弟许敬民跟陈老师打理。
所以这次的信内容很严肃。
陈老师把医馆的人都叫到一起。
“我们医馆的主人,也就是我跟敬民的师父齐大夫寄信回来了。他说他目前在西南大松山脚下的一处山村,但村里因为洪水爆发了瘟疫,整个县城都处于很严重的情况中,医疗物资不够,医护人员也严重缺少,各地都在派医护人员赶过去,齐大夫让我们医馆也过去几个人。”
下乡是很辛苦的事情,一般人都不爱去,但仁义医馆都是齐大夫亲自挑选的人,哪怕嘴上总是喜欢挑别人的麻烦的孙萍萍也是有几把刷子的,她扎针扎得特别好。
大家伙都很热心,许敬民说道:“医馆里留两个人吧,其他人都跟我一起去大松山,让小刘跟华宁留下来。”
这安排其实也挺好,许敬民觉得华宁看起来瘦弱的很,只怕吃不了长途奔波的苦。
可华宁却只想上前线,她对这位齐大夫很好奇,听说了齐大夫的事情也深受震撼。
这样无条件为祖国的健康事业做付出的人,且是这样的默默无声,实在是叫人震撼!
因此,华宁开口:“我也想去。”
孙萍萍立即撇嘴:“华宁,你是学徒哎,你怎么去?你现在能单独给人看病吗?”
华宁不疾不徐地说道:“目前咱们国家最常见的就是两乱六害,我这些日子看书的时候着重看了这些,扁鹊,李时珍等人的书全部都看了,其中扁鹊的医书中曾……”
她娓娓道来,把看过的内容尽数说了出来。
大家一阵寂静,孙萍萍又问:“那你只顾着看书,你中药都没认全,到时候去了也是添乱!”
可华宁却指着身后足足摆满了一面墙的中药柜子:“第一排第六个是什么?”
孙萍萍一愣眼神慌乱:
“我怎么记得,这么多……”
华宁浅笑:“第一排第一个是八角枫根,第二个是白茅根,第三个是颠白药子,第四个是重楼,第五个是布渣叶……”
她一口气把那一层每个盒子里装的药名字都说了出来,孙萍萍立即冲过去一个个打开,华宁是背对着那面装药的柜子的,但她说的每一个都非常准确。
许敬民跟陈老师都震惊了!
华宁来得也就不到十天,每天都在看书,除了看书还是看书,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那些药柜子的布置的?
孙萍萍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整个医馆也只有齐大夫知道每一种药都放在哪里,你是怎么做到的?”
“背下来的。”
华宁如实答道,她的确是背下来的。
这世上能天赋异禀的人实在太少,她只是花了比别人更多的时间而已,别人用半小时吃饭,她就只花五六分钟,别人睡八个小时,她就只睡四个小时。
心中有梦,下的功夫又比别人多,自然会收获得多一点。
陈老师跟许敬民对望一眼,眸子里都有讶然,同时心中产生一个想法,这样的好苗子,只怕就是齐大夫要找的人!
最终,华宁也坐上了去往大松山县的汽车。
一行人坐了一天一夜的车,颠簸得华宁还下车吐了一次,但吐完擦擦嘴面不改色地上车继续坐着。
原本大家都以为她需要休息一下,可华宁却面色淡然:“没事的,我可以坚持。”
她这具身体因为长期饮食不好,缺少营养,抵抗力非常地差,勉强用了些克服晕车的法子,仍旧会难受。
身体的根本坏了,不是一时半会能好起来的。
孙萍萍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闭嘴了。
等大伙儿到了大松山脚下的县城,又坐了车赶去齐大夫所在的黑河镇。
这里地处偏远,华宁想过这里有多穷,但真正的到了才发现,这里比丁家湾还要穷!
但穷不是最重要的,最要紧的是一行人路上碰见了好几个送葬的队伍,亲戚朋友跟着棺材哭得肝肠寸断。
其中还有个年轻的
女人哭得站不稳,声嘶力竭地喊:“娃儿!我苦命的娃儿,你才三岁!你别离开妈妈呀!妈妈求你了,你睁开眼看看妈妈呀!”
华宁看着那前面被几个人抬着的被单子裹着的小孩子,手指下意识地抓稳了牛车的栏杆。
赶车的人叹气:“你们是外地人吗?俺们这儿现在鼠疫严重的很哩,大大小小全县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好多人都跑出去了,除了政府的人跑过来,谁都不敢来,你们来这里是干啥的?”
陈老师笑呵呵的:“我们也是来帮忙的。”
那年轻母亲的哭声让华宁心酸至极。
死是什么概念?是将永不再见,再也触摸不到彼此的音容笑貌,是无论多么思念,都无法化解的痛苦。
而原身呢,明明那么渴望母爱,却并没有真正地得到过妈妈的爱,愿意爱孩子的母亲却这样痛失了孩子。
人生就是这般残忍,或许原身的心愿就是因此而萌生的。
她自己未曾得到爱,却希望治好生病的人,希望别的家庭莫要遭受分离之苦。
华宁眼圈微微发红,一路沉默不语,等到一行人赶到黑河镇属下的一个村子里时,看到田地里的新坟,被风吹起来的未烧干净的黄纸,只觉得一片哀伤!
政府派来的医生因为人手不够,统一都驻扎在镇上,得病严重的人都去镇上医治,但如今鼠疫严重,暂时也没有特别好的处理方法。
一行人找到齐大夫暂时借住的农户家,却没有见到齐大夫的身影,那户人家的农妇脸色蜡黄地搬了两张条凳过来:“你们坐……”
她刚说完,陈老师等人还没坐下呢,农妇陡然就倒在了地上!
陈老师立即喊道:“快快,把她扶起来!”
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掐这农妇穴位,翻看眼珠,却迟迟弄不醒她,孙萍萍擅长扎针,可她针扎下去,却还是没有用。
“这怎么办?该不会是……突发鼠疫死了?”孙萍萍瞪大眼睛。
几个人都有些后怕。
鼠疫是甲类传染病,发病很急,症状为高热,咳嗽,昏厥无力等等,死亡率与
传染率都非常地高。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之时,华宁想起来自己看过的一本书上曾经描述过人突发昏厥时的症状,这农妇的症状很像是中风,她跪下去,从背包里拿出来银针
孙萍萍立即大喊:“齐大夫没教过你扎针,你会吗?”
华宁确实没有给人扎过针,但她给自己扎过几次。对着穴位银针扎下去,感觉很不一样。
可现在妇女倒地,且华宁要做的并非是很难的扎针,便不搭理孙萍萍直接动手了。
她用银针挑破妇女的十根手指,几乎是立即有黑血溢出,旁边的人都在悬着一颗心,毕竟华宁真的没有给人扎过针。
可这放血之后,农妇竟然悠悠转醒!
华宁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也微微笑了起来。
这放血不是高难度的事情,但最让她觉得神奇的是,自己看书看过许多关于给食指放血的图解,因为看得太多,实际操作的时候就一点不紧张,反倒是有一种很得心用手的感受。
农妇醒来之后有些后怕,而后才虚弱地说:“这几天我担惊受怕的没敢睡,也不知道咋晕倒了。”
华宁柔声安慰:“阿婆您是血气瘀滞,我们住在您家里,晚上我给您煮点药草喝一喝,喝上十来日就好了。”
她那样子,完全不像是没给人看过病的。
农妇笑道:“那多谢您了,我们家房子虽然破,但床铺安排得足够,您几位先去休息休息,齐大夫去山边的马桥村了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马桥村村子大,这样贸然去找齐大夫也不方便,万一没找到,齐大夫从另外的路走回来了也不巧。
加上几个人来的时候路上实在是辛苦,陈老师便道:“那大家都赶紧去休息吧,等休息好了起来好干活,我瞧着村里生病的不少,等起来了大伙儿一起想着煎药。”
所有人都赶紧去农家安排的床铺上睡觉,虽然环境简陋,但总比在颠簸的车上要舒服。
因为实在是累,屋子里很快鼾声四起,华宁却没有睡觉,她直接起身,悄悄地背起来院子里一只主篓子,戴上一块面纱蒙
住口鼻防止传染,脚步匆匆地往外走去。
来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这黑河镇山多水多,草就长得特旺盛,许多都是野草,但却也有不少的中草药,若是采回去都能用到的。
他们这次过来,用仁义医馆的钱买了很多药材,华宁也用自己得到的奖金买了不少的药材,但看到村子里的惨状,时不时传来的哭声,华宁知道,这些药材都不一定够。
这山村里草药就是多,板蓝根,金银花,连翘之类的自然不在话下,她一路走着,越挖越满足,一边念念有词地背自己之前看到的医书。
走着走着,华宁就发现自己走到了山脚下。
因为鼠疫的问题,大多人家都关着门不出来,华宁却在山脚处发现了个老人。
他头发不算长但也不短,花白一片,有些凌乱,枯瘦得厉害,正靠着一棵树坐着,眼睛紧闭着一动也不动。
这让华宁吓了一跳!她真怕是这人是已经去世了。
她轻轻喊了一声:“老人家?”
那人没回复,华宁立即上去轻轻抓住他手腕,开始给他把脉。
所幸老人脉搏尚在跳动,只是很微弱,华宁立即从口袋里掏出来参片塞到老人口中,而后又把随身带的水壶拧开喂老人喝水。
那老人的确昏昏沉沉的,含了参片又喝了些水,华宁又按照扁鹊医书中的做法摁了老人的风池穴,没一会儿,老人睁开眼,定定地看着她。
他声音哑然:“小姑娘,你是哪家的姑娘,怎么在这?是不是有人要治病?我现在就去……”
华宁一愣,当下就猜出来他是谁,但她从未想过,齐大夫会是这样的落魄的样子。
他几乎不关注自己,只想着给人治病,下乡几十年,到处义诊。
可华宁从她脉搏里感觉到,他自己的身体就不好。
刚刚能那样昏昏沉沉地靠着书昏睡过去就是劳累外加饥饿造成的。
明明他医术了得,也有名望,经营着一家医馆吃穿不愁的,却跑到这偏僻的地方来做着最危险的事情。
华宁心中敬佩与感动浮在一起,问道:“您
是齐大夫吗?”
老人一双慧眼静静地看着她:“你是?”
“我是仁心医馆新来的学徒,我叫华宁,今天大家都来了,现在在村西头阿婆家休息,我出来采草药遇见您了,您的脉搏显示劳累过度,气血不足,齐大夫,我扶着您回去休息吧。”
齐大夫的确泪的很,便点头道:“好,那我们先回去再说。”
一路上竟然又遇见一户人家抱着个十来岁带孩子哭着往齐大夫住的那户人家跑,路上遇见齐大夫,那人便哭着求:“齐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山!”
她怀里的孩子高热,呼吸急促,齐大夫立即放下背篓,从里面翻出来一颗草药做的丸子揉碎了喂到孩子嘴里。
“先带去我住的地方,等会儿再给他扎针!”
那个农妇抱不动孩子,齐大夫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抱起来孩子就往住的地方跑,华宁也赶紧跟着跑了过去。
那孩子是急症了,齐大夫用银针扎了一通,又给他喂了草药汁,孩子这才稍微好转一些。
但如果身体内的鼠疫毒素出不去,只怕还是会死。
孩子的事情刚稳定下去,又有人送来一个老人跟一个年轻人,都是感染了鼠疫的人。
陈老师等人也都起来了,所有人都心里发急,好不容易忙到晚上,齐大夫才得了空,呼哧呼哧吃了一大碗面条这才说:“鼠疫肆虐,不好治,传染性也高,是自古以来的难题。”
许敬民赶紧说:“师父,您这身体瞧着也没以前好,要不您先回去,我跟师哥在这帮助这里的人。”
齐大夫理都不理会他,转头却看向华宁:“我听小陈说你很喜欢看书?都看了些什么书?”
华宁如实答道:“看过扁鹊,李时珍的医书,还有清代陈兆祥的《鼠疫良方》等书。”
齐大夫饶有趣味:“你看过,都记得住吗?”
华宁点头:“记得住。”
但每个朝代的鼠疫症状都不同,有时候随着时代的变迁,能攻克鼠疫的药也会变化,齐大夫告诉华宁:“把你能背下来的药方都写下来。”
华宁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