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新婚——夏油杰是这么定义自己与莫里亚蒂的新关系的。虽然他在人前口口声声我俩关系亲密你们应该不想深入了解吧, 实际上在跟莫里亚蒂独处时，他的心底还是有几分散不去的忐忑感，就好像是站在悬崖边, 一只脚还悬空在外面一样，总觉得有几分不踏实。
莫里亚蒂在前台翻出了几张房卡, 已经先上楼去了, 夏油杰则是跟了几步, 又默默退回来, 挠了挠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个指示牌上说餐厅就在不远的位置，那厨房也应该在附近了，不管怎么说，先把喂饱莫里亚蒂的任务放在第一位吧。
喂饱。
“啧。”夏油杰宽大的手掌搓搓脸, 把自己搓到面无表情的脸颊泛红。
这个词可太让人浮想联翩了。
夏油杰把外套随手挂在了餐厅的椅子上，推开门进入厨房，心底还在计划着要给莫里亚蒂准备什么样的菜色——英国人应该比较喜欢吃牛排之类的西式餐点，那就煎一个牛排, 再煮意面和咖啡，英国人平常吃什么来着？好像有一道名菜叫仰望星空？要不——
他还没计划完，打开冰箱的时候却愣住了。
夏油杰到达这里的时候还是白天，一时没看出来有什么异样，但现在他意识到, 这片区域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所以连电都停了，冰箱自然也没有了任何作用，里面的食材都散发着刺鼻的臭味。
夏油杰：“……”
他关上了冰箱的门, 手收紧又松开，沉默的在原地站了一会，然后转身走出酒店。
等他再回来时，手上只端着两盒简陋的方便面，有点踌躇的往莫里亚蒂的房间探头。
单人标间，很委婉的拒绝。夏油杰决定假装自己没有领会到这一层含义。
莫里亚蒂正坐在窗边，接着外面的亮光翻阅手里的书籍。
夏油杰把方便面放在小桌子上，瞥见莫里亚蒂看的居然是一本时尚杂志，一时有点愣住，想不到这种东西也在他的阅读范围里。
杂志里，男模坐在简约的椅子上翘了个
二郎腿，他修身的裤子让腿显得很长，身边还有一只神采飞扬的杜宾，耳朵翘得像小飞机，可惜上半身太辣眼睛，只松松垮垮地批了一件oversize的西服外套，露出大片紧实的腹肌。
夏油杰忍不住提醒：“你看这一页已经很久了。”
莫里亚蒂的姿势不变，然后抬眸：“你从进来到现在也才不到半分钟。”
“原来你一直在关注我什么时候来的。”
“……”
“不是我说，你不知道吗？一般跷二郎腿的男性都是因为那个部位很小，我们比较大的只能张开腿坐着。”
夏油杰说完，发觉莫里亚蒂的脸色变了，甚至眼睛里还多出几分危险的味道。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莫里亚蒂也经常翘着二郎腿。
“……当然，那是在网上看到的没有科学依据的说法，事实证明——”夏油杰突然顿了一下，食指挠脸，视线乱晃，“我也没见过那个事实来着，要不我们探究一下？”
“夏油杰，”莫里亚蒂低声警告，“你之前应该不是这种性格。”
以前得端着啊，现在又不一样了。
夏油杰瞄了一眼莫里亚蒂的嘴唇，心底愤愤不平，亲都亲过了，怎么就不能想一点过分的事情了！
他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好不好！
当然，心里敢这么想，夏油杰面上还是端正了态度，恭恭敬敬地把一盒方便面推到了莫里亚蒂面前：“给你。”
“本来想做点好吃的，但是这里都停电了，食材也没有多少保留下来，只能去便利店找了速食，幸好那边有能放小型燃气罐的灶台……回去了之后再给你做别的好吃的吧。”
夏油杰把方便面的盖子打开，热气腾腾的烟雾瞬间朦胧了他的视线，连对面的莫里亚蒂看上去都显得温和了不少。
190的巨大身子缩在小沙发上，面前的桌子也是单人用的圆桌，又小又矮，夏油杰连腿都伸不开，可他还是坚持坐在莫里亚蒂对面，就着这样的姿势，吸了一大口面。
莫里亚蒂正在用筷子把方便面搅散，但是就像看
时尚杂志一样，吃泡面在他身上似乎也没有那么大的违和感。
他察觉到吸面的夏油杰正在偷瞄他，于是问道：“看什么？”
“看你吃这种东西的时候都很好看。”
莫里亚蒂没有说话，只是一勺勺喝着碗里的汤。
夏油杰继续问：“以前有人夸过你好看吗？”
莫里亚蒂也没想到自己会随着夏油杰的问题去回忆自己的生平，他愣了一瞬，但没有被发现，他回答：“没有吧。”
但是事实上，在大学教书时，他经常会听到学生们在背后议论他的相貌。莫里亚蒂觉得没必要把这件事告诉夏油杰，也能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简直能想象到夏油杰像刚刚杂志上的杜宾犬一样，听到实话后警觉地竖高耳朵的样子。
说不定还会抓着他追问是谁这么夸过他。
“没有，”莫里亚蒂斩钉截铁的重新肯定了刚刚自己模糊的回答，并决定转移话题，“日本的方便面里还会煮鸡蛋吗？”
夏油杰立刻回答：“不会，煮鸡蛋进去不就一点都不方便了吗。”
“那个是单独给你的，底下还有几根火腿，因为你很好看，”夏油杰眯着眼睛，笑得有点得意，“好看的人在我这里会得到优待。”
“……”莫里亚蒂果然在汤底翻出了几根火腿肠，他夹起其中一根，放进了夏油杰的碗里，“那这个就当作我给你的优待吧。”
夏油杰眼睛一亮，但他好歹又没有像五条悟那样脸皮厚到不自知的程度，心底的那个问题像痒痒挠一样，不停地刮擦着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越是想忽略就越是发痒。
最终，他还是清了清嗓子，决定用其实让自己看上去理直气壮一点。
夏油杰张开嘴，喉咙还来不及发声，就看到莫里亚蒂停下吃面的动作，用那双红眸锁定了他的脸。
夏油杰：“……”
鼓起勇气至少需要10分钟的心理建设，泄气居然只花费了不到一秒钟。
莫里亚蒂咬了一口火腿，发觉速食居然味道还不错，连带着他心情也好了一点：“怎么了，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就是……火腿……优待……什么的，”夏油杰埋着头，狠狠干了一大口面，模模糊糊地说，“因为你也觉得我好看吗？”
莫里亚蒂的心路历程先是“嘲讽几句骂两下会不会太粗鲁了”，又变成了“还是冷静地打断夏油杰的幻想吧”，最后停留在了“算了”上。
夏油杰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他。
其实夏油杰在大多数时候都是给人一种可靠的印象，但是莫里亚蒂发现，在他面前时，夏油杰总会表现出截然相反的样子，比如现在，这个样子实在让他无法说出什么重话。
算了。
“嗯。”莫里亚蒂用最简单的音节回答了夏油杰的问题。
在回答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其实他没必要回答这种问题的，只需要聊点别的，以夏油杰心思的细腻程度，一定会将他的避而不答解读成拒绝——
拒绝啊，莫里亚蒂心中一动，扯了扯嘴角。
“别笑了，”莫里亚蒂低声说，“怕傻大个吃不饱饭，分一个火腿很好笑吗？”
夏油傻大个杰痛快地把火腿吃掉，然后放下碗，伸了个懒腰。
寂静的城市里，呼啸的晚风格外清凉，天色已经渐渐黯淡，夏油杰找了几根蜡烛把莫里亚蒂的房间各个角落都点亮：“这样能看清吗？”
“嗯。”莫里亚蒂的侧颜在烛光下明暗分明。
“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等解决了这边的事情吧，”莫里亚蒂顿了顿，往突然对自己房间里的挂画感兴趣的夏油杰看了一眼，“你是不是已经……”
“啊。”夏油杰捏住蜡烛的手紧了紧，脸上却分毫不显心底的情绪，“大概有一点猜测了，你不想让他们看到我的脸，要么是我在这个时代已经死了，要么就是……”
我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被高专的那几个学生定位在了敌人的位置。夏油杰淡淡地想。
莫里亚蒂给他的提示已经很明显了，不论是口罩帽子还是那本杂志上的时间，无一例外的都在告诉他，他们现在来到了一个情况
不太好的未来，而导致这个糟糕未来的原因，很有可能出在他身上，所以他才会对虎杖悠仁一行人承诺会杀掉正在作恶的那个人，把五条悟从封印里捞出来。
他背对着莫里亚蒂，等回神的时候，轻盈的呼吸声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
莫里亚蒂举着拉住，单手背在身后，跟他一起看墙上的挂画。
“要对它进行赏析吗。”
“油画吗？我不太懂这个，赏析点别的吧。”
“比如？”
“杂志上的男模？”夏油杰转头，认真地问，“我观察过了，那件西服不是你平常穿的类型，男模的身材跟我差不多，当然肯定没有我好，你在替我选衣服吗？”
莫里亚蒂在某些方面从来都是诚实的：“是的，我觉得它会很适合你。”
夏油杰勾了勾嘴角，往莫里亚蒂的方向倾斜了一点：“那男模呢？喜欢那种类型吗？”
“……”莫里亚蒂往旁边躲了躲。
“别喜欢他，”夏油杰一本正经地说，手一揽，带着莫里亚蒂撞到了他的身上，他假装在看画，脸却凑到了莫里亚蒂的耳边，“喜欢我。”
他发现莫里亚蒂浑身一抖，暖色的烛光下，莫里亚蒂的表情未变，耳垂却染上了红色。
莫里亚蒂在紧张，夏油杰意识到这一点，他想，天啊，不止他一个在紧张，这种感觉太奇妙了。
要一直站在这里看画吗？现在的气氛这么好，还是考虑一下——
夏油杰的手微微下滑。
突然间，莫里亚蒂攥住夏油杰的手，抽身站到了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
烛光摇晃，印出了莫里亚蒂想说什么又闭上嘴的纠结样子。
最后，莫里亚蒂作出了决定。
他说：“不行。”
“为、为什么？”夏油杰愣了一下，然后心脏猛烈跳动，他上前几步，在莫里亚蒂略显混乱的步伐中，把金发的男人逼到了门后，夏油杰的声调上扬，“你想反悔？！”
莫里亚蒂挺直后背，躲避扑面而来属于夏油杰的气息。
他甚至不敢用手抵住夏油杰的身体，阻止对方继续靠近自己——如果这
样做的话，夏油杰一定会察觉到他正在微微颤抖的身体。这样不行。
“你真的想反悔？！”夏油杰还在逼近，表情越来越恐怖，就像如果莫里亚蒂给出肯定的答复的话，他立刻就——夏油杰转头，看了一眼那张标间单人床——就立刻让莫里亚蒂再也没有反悔的机会！
而看到夏油杰这个动作的莫里亚蒂，再也难掩内心的崩溃，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甚至在说完最后一个字时，声调都变了。
可惜直到被赶出房间，夏油杰那混乱到停止思考的大脑才反应过来莫里亚蒂那句话的意思。
——“这里没有热水！”
没有热水。
他想——
莫里亚蒂是想——
夏油杰开始哐哐砸门：“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确是想——不是，我没有想现在就——”
他真的只是想接个吻而已，就算是一个只有三秒的贴贴都行。
但支离破碎的词语根本无法组成完整的句子。
夏油杰只得深吸一口气企图冷静。
“我保证什么都不做！单纯睡觉！”
房间里，莫里亚蒂捏着杂志想看几页冷静一下，然而一翻开，就是那位oversize的男模。
——“别喜欢他。”
——“喜欢我。”
“啪”的一声，杂志被猛地合上。
莫里亚蒂：“……”
急需一本严肃文学洗洗脑子。
作者有话要说： 可恶！没有热水！都怪脑花！
（意外的，小教授是肉食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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