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断供
精神失控的洛海全神贯注地盯着莫瑶的眼球，他迫不及待希望看到女人露出绝望的表情了。
但现实却远非他所盼望的那般发生，莫瑶微微仰头与洛海对视。
她的眼里不是恐惧，而是一抹玩味。
“砰——”
“哗啦！”
落地窗的玻璃像暴雨般崩撒满地，狂风宛如匕首一般狠狠捅进了会议室，将桌子上叠放的文件纸张卷得漫天飞舞。
而手持雪茄的洛海，此时已经是整个脑袋嵌入了墙体。
暴露的那一侧被一只脚死死踩着。
不知何时，莫瑶脸色惨白地贴在角落，浑身都在痉挛，时而涣散时而收缩的瞳孔，将女人的恐惧身临其境得传递给了洛天。
洛天握紧拳头，咬着后槽牙道：“你特么是……活腻歪了！！！”
洛天提起脚，姿势就像上个世纪西方的酷刑，断头台那般，狠狠踹向了洛海的脑袋。
这一回洛海不光是脑袋嵌入墙体了，连带着他的脖子，也都扎了进去。
雪崩般的疼痛感已经彻底淹没了洛海的知觉，然而更加痛苦的事情也随之而来。
窒息感！
会议室是个特制的隔音空间，为了避免隔墙有耳导致的情报泄露，这种屋子的墙壁，密度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众所周知，声音是靠空气传播。
可想而知，脑袋连带脖子扎进这种墙壁里，哪里还能喘得动气？
洛海像个蚂蚱一样，驱动自己的四肢，疯狂想要把自己从墙壁里面拔出来。
然而，这些都是徒劳。
眼看着他从疯狂蠕动陷入萎靡不振，洛天毫无怜悯，就准备让洛海这么活活闷死。
没想到的是，莫瑶突然揪住了洛天的裤腿。
“小天，不能杀人。”
莫瑶虚弱的面庞与她刚毅的目光让洛天的心，狠狠一颤。
杀人，对于正常人来说，肯定是种罪恶吧。
洛天不希望自己在莫瑶眼里的形象，变成一个不敢靠近的杀人魔。
因此在犹豫片刻后，洛天一拳轰塌了这堵墙。
“呼呼～”
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洛海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仰望着天花板，瞪着眼珠子，贪婪地呼吸。
洛天用余光瞥了一眼莫瑶，此时的她虽然凄美，但是却满脸温柔。
在洛天看来，这种表情说明，他不杀洛海，让莫瑶松了一口气。
愤怒不假，但是洛天也不希望为了出气，让莫瑶开始疏远他。
“狗杂碎，你是真的不懂害怕是吗？”
洛天掐着洛海的脖子，将他直接提到了半空。
洛海说不出来话，但是眼里隐藏的不甘心还是被洛天捕捉到了。
洛天提着洛海走向了狂风大作的窗户窟窿旁，背对着莫瑶。
下一刻，他的瞳孔变成猩红色。
血瞳幻术。
这次无涯山脉之后，洛天的血瞳更是得到了质变。
它可以挖掘人内心最绝望的瞬间，并且让对方重复经历着那个时刻。
简单讲，被施法的人，将无法逃离绝望的轮回。
这种直达灵魂的恐惧让洛海表情扭曲起来，他伸着舌头，眼球仿佛要瞪出来，不断地干呕着。
角落的莫瑶看到这一幕后，蹙起了眉头，以她此时的视野，的确能看见洛海惊恐的模样，却只能看见洛天的背影。
洛天说了什么，亦或者做了什么？
莫瑶原本虚弱的脸，转而出现了深沉的表情。
“呜呜，放过我，我错了…”
洛海彻底被血瞳幻术给逼的崩溃了，他捂着眼睛嚎啕大哭。
“滚远点，永远别出现在莫瑶的生活里，今天的帐以后再找你算。”
洛天已经注意到门口涌入的保镖了。
他将洛海像垃圾一样，随手甩向了门口。
那行西装保镖看着屋内的狼藉，一个个都戒备地望着洛天。
之前他们一直在门口守着，根本就没人进来。
换句话说，洛天是从窗户爬进来的，这可是写字楼，细思极恐啊。
“我们回家。”
洛天搂着莫瑶朝门口走去，那群保镖全都如临大敌地朝后退去，根本没人敢出言阻止。
洛海被这个恶魔折磨地人不人鬼不鬼的，既然金主都不能发话了，他们才不想招惹洛天呢。
不多时，洛天搂着莫瑶来到了电梯旁。
“小天，我还不能回家。”
“我先送你去医院。”
莫瑶摇了摇头道：“医院也不行，现在公司需要我。”
洛天有些生气，强行把莫瑶推进了电梯里面。
“身体都这样了，还管什么工作。”
莫瑶却是伸手按了第四层的按钮，她的办公室就在那层。
“我没事的，刚才主要是被吓着了，脸色看起来可能难看一些，但是真的没什么，我身上这些都是一些皮外伤，在办公室擦擦酒精就行。”
见洛天张嘴还要反驳，莫瑶用手轻轻地压在了他的唇瓣上。
“不听你姐话了是吗？”
洛天依然担心她，张嘴的瞬间，就被莫瑶再次压住。
“嗯？”
莫瑶有些俏皮地朝他抛了个白眼。
女人柔软的手指压着唇瓣，洛天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见洛天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莫瑶像获胜的少女一样转身背对了洛天。
也是在确认洛天看不见她表情之后，莫瑶的脸腾地就红了。
刚才她都做了什么！
莫瑶也有些意外，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做了那么亲密的举动。
饶是莫瑶再给自己拼命找借口，也忍不住老脸一红。
“叮——”
电梯门打开时，洛天和莫瑶同时松了一口气。
这种暧昧的气氛实在是太尴尬了。
“瑶瑶姐，我去外面药店帮你买点消炎药吧，你在办公室等我。”
“嗯，你小心点，外面风挺大。”
“嗯。”
莫瑶看着缓缓关上的电梯门，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她盯着地面沉思了片刻，掏出手机拨给了一个陌生号码……
花都，痕迹酒吧。
舞池里，躁动的荷尔蒙男女贴身热舞，轻佻的dj喊麦说着下流话。
一个面容姣好，穿着火辣的女人坐在吧台旁，手里摇晃着红酒杯。
期间不乏有男人过来搭讪，不过女人都平淡地回绝了。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为您提供的？”
一个戴着耳机的服务员端着果盘，停在了吧台附近。
女人嘬了口红酒道：“组织发生什么了，要这么着急的叫我来联络点？”
如果洛天在此处，一定会对这个声音熟悉。
她就是那个蒙面女人。
“之前那个男人找到了么？”
女人摇了摇头，她来花都这么久了，任务就这一个，即找到洛天，并且把他带回组织，但是始终毫无头绪。
原来女人将与洛天的最初邂逅上报后，所属的组织对洛天产生了极大兴趣，并不甘心让洛天流落在外，所以坚持要求她把洛天找到。
不过找了这么久，女人都没有找到，从昨天开始，她就已经怀疑洛天是不是已经离开花都了。
服务员沉思了片刻后道：
“你的侦测能力在组织里名列前茅，怎么会连一个毛头小子都找不到呢？”
“我哪知道啊～”女人抿了口酒，脸上也露出了颓废的表情。
她最引以为傲的天赋就是侦查了，这回连个人找不到，确实让她有些难堪。
“既然如此，这个事情就先暂停吧，你得先回组织了。”
“发生什么了？”
“异能者联盟内部发生了些事情，现在组织里各方势力撑旗互斗，需要足够多的异能者回归，防止更大的内战爆发。”
“组织发生了内乱？”女人忍不住捂嘴惊呼。
异能者发生内斗可不是儿戏，这极有可能会牵连普通人的正常生活，甚至社会秩序都有可能随之而土崩瓦解。
“没错，有些人太贪婪了，异能者终究也是人，人性的丑恶，逃不脱的。”
“那好，我现在终止寻找任务，立刻返回组织！”
……
洛天拿着买的消炎药，在办公室门口踌躇了一会儿，不曾想莫瑶主动把门打开了。
两人刚好撞了个满怀。
洛天率先回神，转移话题道：“瑶瑶姐，药我给你买来了。”
“噢，谢谢你，帮我把药放屋里的办公桌上吧。”
洛天看了眼莫瑶怀里夹的文件，疑惑地问道：“瑶瑶姐，你这是要去哪？”
“没什么，就是出了些小麻烦……”
莫瑶没准备跟洛天仔细说，但是洛天却把文件给夺了过来。
看完内容，洛天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
这该死的洛海，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刚才就不该放他走，没想到这才多大会儿的功夫，洛海就下令，终止了莫瑶公司获取华熙生物原料的协议。
相比于名誉危机，一旦无法获取化妆品的生产原料，对于这家公司来说，才是更加致命的。
“小天，你别多想，这些我都能处理，你不要担心。”
洛天面无表情的问道：“原料供货商是不是威胁公司，要求把你开除，否则就断供？”
莫瑶抿了抿嘴道：“还在谈，事情还没到无法解决的地步，而且洛海终止合同也要承担海量违约金，所以现在情况只是不明朗，还没有盖棺定论。”
洛天最终放莫瑶去董事会述职了。
望着这所城市的灯红酒绿，洛天罕见地露出疲惫的神情。
“或许，只有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