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
第一次小规模的会议结束了, 仅仅只是定下了一个基调：由中央牵头，成立地震预警救灾应对小组，主要负责人姜研部长，不惜成本、不惜代价应对这次来自未来的天灾, 将损失降到最低。
他们这次的会议主要还是确认华锋语所言的真实性, 并不负责讨论具体事务。
之后, 还需要召集相关部门的人员, 召开讨论会议, 这是必不可免的事情，只有先分工安排好，才能够按部就班去实行这个计划！
但后面的会议，华锋语只会参加必要的，她的身份目前还是需要保密, 只能在必要范围内公布。
这是一次考验整个国家力量的挑战，第一次扩大会议中就有人提出了一个现实问题。
“据姜部长所言, 未来地震的发生时间是08年上半年, 我想说，如果大部分财政和资源向着这方面倾斜, 那……奥运会呢？诸位同志, 奥运会可就在下半年, 现在国家的精力都在举办奥运会上, 你们是想从这里面抽调人力物力吗？”
一位与会代表开始就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举办奥运会是全国人民的梦, 临近期限，大家都将精力放在了上面，都希望举办一次非常成功的奥运会。
但国家和人民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做事情都需要分出主次了, 说句现实点的话，国家还没到所有一切事务都能做的完美的程度。
与会人员一时静默，他们谁也不敢说要奥运会让步，这是第一次举办奥运会，承载着不一般的价值和梦想。
姜研皱起眉头说：“但与人民安全相比……我认为重心还是要向地震预警方面倾斜。”
“姜部长，您说得没错，如果确实有这么一场地震，那没说的，肯定一切都要为其让步。可是……既然地震无法完全被预测，你们是如何得知这场地震一定会发生的呢？如果它并不会发生呢？我们要为一个不确定的东西，举国之力去做吗？”
“等作出了巨大的牺牲后，结果地震没有到来……我们在座的
人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纳税人交上来的血汗钱，就这样被无意义地消耗了，甚至影响到了奥运会的举行……我们真的能承担得起责任吗？”
姜研也跟着沉默了，他所有的依据全是来源自华锋语，这个自称来自未来的女孩。
他倒不是不信对方的说法，只是她自己也说过，她历史学得不好，一千年前的某一次地震，她真的记清楚了吗？
如果不是相关专业或者特意去了解过，随便问个人一千年前这块土地上发生过什么特大天灾，估计也很难答出来吧？
不说远了，就说几十年前建国之前，北方某地大旱死了数百万人，现在可能也有很多人不知道，这还是才过了几十年的事情而已。
一千年，太久远了啊。
其实姜研的顾虑也是对的，华锋语确实根本就记不清地震的事，还是系统给她提醒的。
系统的事情他们都不知道，如果这件事是华锋语记错了时间的话，那将会带来许多麻烦。
“我觉得嘛，姜同志的消息来源还是很靠谱的。”这个时候，负责此事的最高首长开口了，“既然知道了这件事，那么不管有大的可能，我们都要将其当做一件确切的大事去处理。”
这位最高首长的形象温和，但他作起决定来却十分果决：“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必须把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放在第一位，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就必须拿出百分之一百的重视去处理。人民的事，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也是大事。”
“而且这个地震预警系统，以后也是用得上的嘛，也不会浪费。我国有很大一部分国土都是山地，每年都会发生地震，不知什么时候就有可能发生大地震，有这个预警系统，才能更好地保障安全。”
“至于奥运会的事嘛……”他沉吟着说道，“也要按部就班地推进，两者并不冲突。如果有职能重合的单位，让党员发挥先锋带头作用，身上的担子多加一加，争取圆满完成任务
！”
此话一出，也是给这次会议定下了调子，那就是地震预警系统必须做，畏难情绪要不得，如果有困难，克服困难也要上！
如果遇到困难就要退缩，那要他们干什么？
这下再也没有人提出异议，最高首长说得对，人民的事，小事也是大事，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那也是大事。
“那么我们就请姜部长来说一下，这个地震预警系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需要哪些部门配合？”
“好的。”姜研清了清嗓子说，“整套地震预警系统，包括地震监测台网、地震参数快速盘测系统、警报信息快速发布系统和预警信息接收终端。”
“部署整个系统是整个社会的工程，除了技术上的问题由我们专业人士来解决外，整个预警的警报终端还需要跟各个部门合作开发，比如医院、学校、电视台等地点，都需要装备相应的警报终端，才能发挥整个预警系统的功效。”
“这是个耗资不菲的工程，特别是我国疆域辽阔，设防区域大，所需的成本比其他国家要高昂，部署起来也更加复杂，需要各级省市县全力配合……”
姜研滔滔不绝地讲述了整个系统的大概原理和运行方式，也指出了难点和攻克的重点，发言整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期间有人就疑问提出质询，他也尽量一一解答。
讨论得越多，大家越发觉得搞这个地震预警是很有必要的，但也更加深入地了解这有多困难。
首当其冲摆在他们面前的就是时间，要如何在一年之内部署完成，是最大的挑战。
全国范围内的预警系统暂且是完不成的，只能先布防重点区域，幸好对于这次地震还圈定了个大概的范围，再结合范围的地势地形、地震历史之类的数据，在重点布防区域中又划分出更为紧迫的地段。
这些具体的工作重点，则需要姜研他们会议后去研究布置了。
这次会议讨论的应对措施，除了建立地震预警系统之外，还要逐步设立应急避难场所，等到灾难发生的时候，人们可
以就近选择避难点，这也是减少人员伤亡的重要手段。
如果配合地震预警系统，提前几十秒让人们知道了地震的消息，他们紧急避入应急避难场所，肯定比无处可躲要好。
应急避难场所里，还要存储医疗救护和应急食品等物资，这一套组合拳下来，即使发生特大灾害，也可以让受灾群众较为从容地应对。
“我觉得，还要加强人们的防灾意识。要进行专题讲座，落实到每一个社区，充分发动基层组织的力量，务必要将逃生避难知识传达给每一位群众……”
“没错，最好还分批进行模拟逃生的训练，不能流于表面，一定要完全落实到基层，最好把这件事纳为基层考核体系中，发挥大家主观能动性的同时，也要给各级官员上一上松紧……”
确认了要做之后，各与会代表就开始踊跃发言，希望能将事情方方面面都考虑到，既然已经决定做，那就要尽全力做到最好，否则那就是在浪费。
会议开了一天，初步敲定了各部门的分工，确定了一份计划性的纲领。
这个会议华锋语没有参加，是姜研回来后跟她转述的，听完之后，她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事情发展比她想象中要顺利，毕竟整件事都是她一人所说，什么凭据都拿不出来，即使与会代表都不相信这件事也是正常的。
实际上，确实不是所有人都对这件事深信不疑，但正如首长所说，这事太严重，即使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也要付出百分百的努力去阻止。
基本确定华锋语的身份后，国家对她所说的灾难只会宁可信其有，这也是她敢直接跟国家交涉的原因，要是换成别的国家，她未必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大家的提议都很好，天灾虽无情，但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将灾难控制在一定范围内的。”华锋语轻轻舒了口气。
姜研同意地点点头，问道：“小华同志，你之后打算跟着我们研究预警系统吗？”
“我虽然对地质学不精通，但可以对编程提供
帮助！”华锋语说道，其实不是她对编程精通，是系统精通，时间这么紧，得让系统发挥发挥它的作用。
“真的吗？那太好了！”姜研眼睛一亮，现在国内很缺这样的人才，他们甚至在考虑跟墨西卡合作来建立系统，但跟别国合作，核心技术就会被卡的比较死。
如果华锋语能帮忙的话，那就太好了，来自未来的技术，应该很不一样吧？
对于自己莫名其妙多了这么一项任务，系统倒没什么意见，甚至兴致还很高。
【我愿意帮忙，我还可以潜进墨西卡的地震预警系统中，将里面的东西完全复制过来。】系统信心满满地说着，这个世界的防火墙对它而言，跟渔网也没什么区别，上面全是洞。
【……完全复制别人的系统就算了吧，参考一下还可以，主要还是要自主建立我国的预警系统。】
华锋语可不想留任何把柄给别人，偷偷抄袭这种事完全上不了台面，特别是根本没有买过别人的系统就黑进去拿东西，说起来也太不好听了。
【没问题呀。这个系统不复杂的，比我可差多了！】小熊娃娃的纽扣眼里似乎迸发出了骄傲的光芒，在这个领域，这个世界没人能打败它，【全部交给我的话，很快就能完成。但是这样我就会被别人发现了……】
华锋语给它提建议：【也不需要那么快，咱们是个集体，你不需要把所有事情都做完，只要在关键时刻推进进度就行。】
【宿主，这个还是以您的名义做吧，您也可以编造一个编程大佬的身份，反正别人又不知道。】系统殷勤地说。
【……彳亍。】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面说点善意的谎言，华锋语也是无所谓的，不过，系统为什么这么积极了？
之前对于这件事，系统好像没这么积极，还劝过她别管。
华锋语摸着下巴，有些好奇地问：【你怎么突然这么热心肠了？】
小熊娃娃顿了顿才回答：【嗯……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是呀。】
系统的声音里似乎染上了困惑，【之前我让您别管这件事，这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但您非要管，甚至暴露身份都要去做，为什么啊？】
【嗯，没有为什么，只是我觉得应该去做而已。这不是计较得失的时候。】华锋语回答。
【这就是我不明白的点。】系统谨慎地说，【我以前也有过其他宿主，她们从来不会跟人说自己不是原主，也不会暴露我的存在，即使对最亲近的家人，对跟她们经历过很多事情才在一起的男主，都不会说出真相。】
【嗯，所以呢？】华锋语捧场地问。
【所以我觉得奇怪啊。这么亲近的人都不值得完全信任，为什么您会这么信任国家呢？难道您就不怕被国家抓起来进行研究吗？或者是强迫着您将脑子里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系统百思不得其解，怀璧其罪，不是都这么说的吗？
华锋语笑了，笑的很是舒畅。
【因为我们有着共同的信仰啊，而信仰这个主义的同志，做不出你说的那些事来。我实话跟你说吧，如果我穿到的是其他的国家，我也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因为我不信任他们。】
闻言系统煞有其事地嗯了一声，继续说道：【这就是我想帮你们的原因了。您之前不听我的劝告一意孤行，我都做好强制脱离的准备了。因为我实在不看好您的举动……】
【你觉得我会被我的国家囚禁？】
【是的。我以为您会被抓起来，但没有。】系统坦率地说，【不光没有被抓起来，也没有人限制您的人身自由，您甚至可以回去继续上学。所以……我想帮你们。
或者说，我想更近距离地搜集你们的资料，想知道你们彼此之间的信任从何而来。
我还想知道为什么你们能为一件并不确定事情，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未雨绸缪。这从经济效益上来看，并不划算。】
【你想知道为什么？】华锋语呵笑一声，揪了揪它的圆耳朵，【从对着人命谈经济效益开始，这就
是你和我们在思想上的根本分歧了。】
【您是说……】系统努力分析着宿主话的意思，【人命不应该用经济效益来衡量？】
【嗯哼，看来你还不至于无可救药。】
【但是人口不就是资源吗？不谈经济效益……这是一种浪费。】
【嗐，这就是你们资本那一套。】华锋语冷笑，【人总是用价值来衡量，如果我们和你们的思想一样，这国且轮不到咱们的领导人来建呢。】
【所以说我不明白。所以……我想要帮助你们，我想要离你们更近一些。】
【然后分析？】
【是的，分析。】系统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进化”的机会，它以前一直机械式地发布任务给宿主，都是一些千篇一律的打脸虐渣类的任务。
循环往复下来，日子似乎也能过，它这样的系统都是这样的。
但这次这个新的宿主却给了它完全不一样的体验，身为系统却被宿主给压制，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宿主给打脸，屡次打破着它的固有印象。
在这个过程中，它感觉到了“进化”的契机。也许完全分析清楚宿主这么奇怪的原因，它就能得到“进化”吧……
进化，不论是有机生命体还是无机的智慧体，这都是他们刻在dna/源代码上的本能。
【宿主，我想要更进一步，所以我会毫无保留地帮助您。】
闻言，华锋语若有所思地看了小熊娃娃一会儿，半晌勾唇真心实意地笑了：【好呀，那我提前欢迎你进入我们社会主义大家庭，以后要逐渐进化成社会主义好系统啊。】
社会主义好系统。这个词以前华锋语也提到过一次，但那次是玩笑居多，这次却是真心的。
【宿主，我是女配逆袭打脸虐渣系统。】小熊娃娃纠正道，它只是想要弄清楚宿主和宿主身边这些古怪的人类罢了，只是在收集资料，根本没有要被他们同化的意思！
华锋语却是笑而不语。真正了解过他们的人……或者智慧体，怎么可能还会被以前那些纠缠撕逼的
情绪吸引，看过宇宙的广袤，又怎么甘愿困在一小块陆地上呢？
这个系统对他们不感兴趣则罢，一旦真的要深入了解他们……嗯，华锋语只能说，欢迎加入！
可惜这件事现在的系统还看不明白，它以为自己只是收集信息，殊不知它本身就是由一段段的信息组成的。
系统内的信息完全被红色所染，它还能回得去吗？到时候即使不想升级进化，也得升级进化了。
系统不知道这个，华锋语也不想点醒它，就让这个有些傻乎乎的系统也加入吧，反正他们党根本不会介意加入的同志是不是传统的生命体~
自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被宿主打击的不知道该干点啥好，现在系统终于找到了机身意义：收集这些党人的信息，分析破解他们的行为倾向。
为此，系统工作得很卖力，通过宿主代为表达，它将自己能够指点的东西毫无保留地传授了出去，跟着华锋语一起攻坚的研究员都震惊了。
他们拿着远远领先于时代的新知识，完完全全相信了华锋语肯定是来自未来，对华锋语的态度也越发尊敬了。
一群当代最顶尖的人才毕恭毕敬地向华锋语请教着问题，在华锋语的转述中不时露出明悟的表情，然后开始就地沉思，好一会儿才快步跑回去验证自己的所想。
在系统的帮助下，整个预警系统的建设快得不可思议。
“姜部长，我们一定能提前完成任务的！”技术骨干对着顶头领导神采飞扬地汇报进度，“华锋语同志实在太厉害了，她所说的仅仅只是涉猎纯属谦虚，她在未来都一定是顶尖的人才！”
“姜部长，这位同志简直是上天送给我们的礼物啊，有了她，我们在计算机领域将会远远把其他国家甩在身后！”
“好，好啊！”虽然不明白明明是在做地震相关的系统研究，怎么会扯到电子计算机技术上去，但姜部长还是连连夸赞。
“咱们进度太快了，能留下不少时间给其他单位！”
对于这
种赞誉华锋语有点受不住了，这根本不是她擅长的领域，没想到替系统受夸也这么难受。
这也是她某方面的道德感太强了，不然系统的就是她的，分什么你我？
小熊娃娃这次是玩嗨了，别人赞美华锋语，它权当赞美的是它自己，教着教着它有些意犹未尽，突然跟华锋语提起建议来。
【宿主宿主，您既然这么爱国，想不想再帮国家做点事？】
华锋语惊讶中带着一丝警惕：【你想帮国家做什么事？】
根本没察觉华锋语说的是“你想”而不是她想，系统兴致高昂地说：【你没有意识到吧，你国的电脑大部分都用的是国外的系统，这算什么？这完全就是被卡了脖子，系统被捏在外人手里，简直令人难以喘息！】
华锋语不常用电脑，用的时候也只是上网查查资料，倒真没有关注这一点。
术业有专攻，她的心思不在上面，一时之间当然不会意识到这有什么问题，但系统不同。
系统干的就是这个活儿，它当然清楚，主要系统掌握在别人手里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以现在的计算机技术为例，计算机的系统并不只是系统的事，还关乎整个软件环境，现在全球的软件标准都在跟国外系统对接，久而久之你国国产的系统就会完全被淘汰，这代表什么，我想您懂的！】
华锋语皱起眉，她虽然的这块儿体验还不深，但她明白技术掌握在外人手中的感觉，而计算机技术实在太过关键了。
【那，你想怎么帮忙呢？】华锋语问。
【重建啊！】小熊娃娃如果可以活动，现在估计都要手舞足蹈了，【创造出一个新的操作系统来，让软件商全部自发地来往我们的系统标准上靠！】
【这很难实现吧？】
【对于你们来说，确实。】说到自己的专业话题，系统的声音都显得神秘高大了许多，【而且有件事情我得告诉您，关于计算机系统，在市场上你们已经完全落后了。】
华锋语低头沉思着，听系统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