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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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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似清楚苏晚所思所想,梦里时光飞逝。渐渐地,密封的窗户隐隐透出些亮光。

    苏晚扶着墙壁站了起来,杏眼微眯。躺在地上的男子躺在地上侧对着她,一袭白色长衫,带着些褶皱和脏污,背影却有些眼熟。

    苏晚意识到了什么,笼在袖子里的五指紧攥在手心,她屏住呼吸,慢慢走近。

    恰在此时,从外面紧锁住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来。猛然涌入的光线刺的苏晚眯了眼睛,她停下脚步,扭头看向梦里的来人。

    微眯的杏眼陡然睁大。

    是他。

    那夜纵火的匪人。

    尽管那日只是匆匆忙忙的打了个照面,这张脸却深深的刻在了苏晚脑海中。

    五指深深掐入掌心肉里,她却好似感觉不到疼痛。

    既是这人。

    那地上躺着的……

    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苏晚急忙回头。许是开门的声音又或是久违的光亮也唤醒了躺在地上的人,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还是倒了下去,那张熟悉的脸正落入苏晚眼中。

    明明入睡前身旁的男子还是温润如玉,而此刻出现在她面前的却是这个落魄不堪的裴寄,甚至隐隐能看到细碎的胡茬。眼神里也不是她熟悉的从容,反而更多的是愤怒和掩饰不住的伤痛。

    苏晚清楚他眼底的情绪是冲着门口的歹人,她听见男子低沉质问的声音:“方元,我未曾亏待过你。”

    那被称为方元的歹人闻声面色微变,随即口气带上了一丝不屑:“裴寄,我从前唤你一声世子,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不过是个出身低贱的冒牌货,鸠占鹊巢这么多年,你以为侯府会放过你。”

    原来这人果然是侯府下人。

    “我本以为那夜大火,死里逃生,此前往往总该是一笔勾销。”裴寄一边说着,一边倚着墙艰难地站了起来。苏晚这才发现,他的左腿明显无力,似是被人打折过。她心底隐隐有些心痛,快步靠近,想扶他一把,一伸手,触到的仍是一片空气,复垂了下去。

    “你怎么知道是我?”方元明显慌神一时失口承认,他不料裴寄竟清楚那夜纵火之人是他,意识到说错话又连忙叫骂道:“你平白享受了侯府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既前半辈子白得了不该得的,可不该用后半辈子来偿吗?”

    “是吗?”倚着墙的男人撑直了身体,苏晚没有错过他眉宇间掠过的一抹痛意,只见他低头嗤笑一声:“终归是我一厢情愿了。”

    再抬头,此前的愤怒和伤痛早就消弥的无隐无踪。

    他又开口问:“放火,打折一条腿,这次又当如何?毁尸灭迹吗?”

    方元对上裴寄变了的眼神,再加上他不同往日的淡漠口气,竟有些气短,他伺候裴寄这么多年,竟从未见过他这般,不过一想起背后的主子,想起他好不容易重新赌回来的锦绣前程,像是找回了底气,开口说:“你若是识时务,合该从京城消失,过你该过的日子便罢了。谁料你不死心,还想凭着科举翻身,这才又惹恼了世子。”

    说到这里,他似是忆起往日的主仆情分,放缓了口气:“要我说,离了这京城,凭你的本事也能活的好好的,又何必留在这京城受人磋磨。”

    强忍着站了这么久,裴寄额角满是汗珠,撑在墙上的手紧紧用力骨节泛白,动了动唇:“我今日这般模样,总归是去不了考场,你大可安心回去赴命。”

    这里是白鹤书院的内院,方元到底也不敢在此闹出人命,他挥了挥手说:“此次乡试你是去不成了,世子也不会让你有下次机会的。”

    裴寄不言,收回撑在墙上的手,伤腿施力,他面色泛白,紧咬牙关,哪怕拖着一条伤腿,上身仍挺得笔直,未再给方元一个眼神,出了屋子。

    苏晚从方元口中得知这日竟是乡试,心头一震,又见裴寄出门,担心他出事,连忙追了上去。

    却不料她刚触及房门,梦就醒了。

    “可是梦魇着了?”

    苏晚一睁眼,入目还是一片黑暗,耳畔传来男子温柔的关心。

    “嗯,做了个噩梦。”苏晚小声应道。

    身旁的人起了身。不稍片刻,橘黄色的烛光驱散了黑暗。

    苏晚也坐了起来,抬眸,借着烛光细细打量眼前的男子,一时恍神。

    明明是同一张脸,梦里是隐忍,梦外却是温柔。

    “怎么了,晚晚的噩梦里难不成有我?”裴寄将烛台放在床边的案上,又上了床,也是坐着,见苏晚盯着他似还是陷在梦里,温声笑道。

    他不料苏晚竟真点了点头,一时愣住,噩梦里有他?

    裴寄正要开口,一只雪白的柔荑试探着伸了过来,轻轻抓住他的衣摆,没有放开,他一时竟忘了要说些什么。

    罢了,怕是梦里吓得狠了。

    一时静谧,苏晚的手触及裴寄的衣摆时方有了些真实感。

    “阿寄?”苏晚低低开了口,话语里是止不住的担心:“我今日在临江楼遇见了……裴安,这一次乡试,他似乎也是要下场的,若是他知道你也要下场,会不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裴寄怔住,所以噩梦里确实有他,只不过是梦里有事的是他吗?

    前世裴安确实对他下手了,乡试前日派人打断他的左腿,在阴冷的杂物房里关了整夜。使得他错过当年的乡试,幸而次年皇上开了恩科,才不至蹉跎三年。

    只是现在忆起,当时的愤怒落魄都早已烟消云散。

    苏晚见他没说话,以为他亦是担心,有些着急道:“你虽不曾说过,可我知道此前失火怕是同侯府脱不了干系,这次乡试,我怕……”

    她怕梦里的事情真的发生。尽管她已经嫁给了裴寄,现实同梦的走向也并不全然相同。她不知道梦里的那个裴寄是如何在经受种种后还能高中状元,可毋庸置疑,他定是吃了旁人难以想象的苦头。

    她不忍。

    烛光朦胧,芙蓉面上满是愁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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