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坦诚
晨曦微亮，日光初晓。
树枝堆起来的火焰已经熄灭，只余零星残灰留着即逝的痕迹。
愈者留下的冰雪受到日光照射也开始渐渐消融了。
感受到冰雪融去，冻僵昏迷的狼群也陆续苏醒过来。
心羽紧张地看着牠们的动静。愈者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呢。
可是苏醒后的野狼们却不如心羽所想一般继续攻击他们。
只见狼王定定的注视了心羽一会，眼神似乎闪过恐惧。随后牠嗥叫了几声，将苏醒的群狼聚拢起来，十分平静地离开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算是幸运吗？否则，凭她一人之力，别说保护愈者，连自保都成问题。
心羽目送着狼群静静离去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树林之中。
再见了，不要再回来了，心羽默默道。
……
“嘶——好痛！”心羽忍不住呼痛出声。此时她正待在河边一块干净的大石头上，接受愈者的手术。
挹天愈紧蹙着眉，手下精细而轻快地用针线勾连缝合着心羽崩开的伤口。
虽然很痛，但心羽还是坚强地坚持看完了愈者的手术过程。
手法好熟练，伤口线不仅缝的紧密有致，而且速度超快，厉害厉害。
等伤口全部缝合完毕，挹天愈掌凝鸣水之气覆在伤口上。渐渐地，在水气催动治疗之下。伤口缓缓开始愈合结痂。
“好了。”挹天愈挥手化去一旁的手术工具，然后起身走到河边打湿巾帕，再折返回到心羽身边将巾帕递给她。”擦擦汗吧。”手术过程中，心羽因为忍痛，额角沁出了不少汗渍，甚至打湿了鬓角的头发。
“谢谢。”心羽接过巾帕，“手术辛苦了。”
看着正在擦去汗渍的心羽，挹天愈开口道：“与其道谢，不如保护自己不再受伤，免得我操烦动手。”
“愈者。”心羽眼神无辜的望着他，
“啧，烦！”即使是处在他的庇护之下，心羽还是发生了这些意外，挹天愈内心波动不耐，生出烦躁情绪。“你先休息，等一会再走。”随后他转身离开。
“愈者。”望着挹天愈的背影，心羽内心嘀咕，我做什么惹到你了吗？怎么突然生气了？
休息了好一会儿，心羽他们决定重新上路。
挹天愈拦腰抱起心羽，“如果痛就说出来。”
心羽自然的将手攀附在他肩上，对他点点头。“嗯。”
随后挹天愈动作轻柔地将心羽放到青鸾背上。“走吧。”
“咻咻。”青鸾应和道，然后她轻快而沉稳的迈出蹄子驮着背上的人继续赶路。
……
安静的赶路过程中，心羽一直看着挹天愈。“愈者，你身上有秘密。”她突然道。
挹天愈瞟了心羽一眼，语气平静的开口：“每个人身上都有秘密。”
“嗯……那可以告诉我你身上的秘密吗？”心羽决定跟愈者摊牌，开诚布公。
“无可奉告。”挹天愈拒绝了她。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既然如此，那我们交换秘密怎么样？”
闻言，挹天愈陷入了沉默。
“愈者。”心羽眼神温柔的看着他，“我觉得我们也算是共同经历过磨难，应该可以称得上是生死之交了吧？或许我们彼此之间可以多一点信任，和了解。”
挹天愈依然沉默不答。
“不用全部都说出来，说一些你认为可以说的，没有大碍的事情。”
良久，挹天愈终于开口：“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你是谁。”虽然在同桌的安利下，心羽已经对愈者此人有一定的了解。但她没看过他的主场剧情，因此对他的过往并不是十分清楚。况且，同桌跟她聊的大多是有关cp的“风流情史”，也不知道靠不靠谱。最重要的是，她也想听到他亲口将他的过往对她说出来。这样，也算是得到他的承认了吧。
“我是谁？”挹天愈沉默了一会。“我是鸣水非澜挹天愈，苦境的一名医生。”他顿了一下，“也是一名猂族之人。”
“猂族？”
“有一处地方名叫深寰地宇，那里生活着不少族群。猂族，也是其中一员。
“猂族分为四脉，分别是劫、明、御、祇。而我就是其中属于祇脉的人。”挹天愈缓缓道来他的来历。
“哦，那你为什么来到苦境？”
“因为一些原因，猂族与苦境人族开战，最终败退。为避风波，是以我独自一人来到苦境。”这么简单的吗？
“那你是受了什么伤吗？昨天晚上差点就……”
“一些旧伤，我自己会处理。”挹天愈含糊其辞。
“愈者——”心羽延长了语气。
“猂族需要通过吸食血液来维持自身力量。”他无奈道。
“然后呢？如果不吸血会怎样？”
“会逐渐虚弱，失去力量。”最终给出了这个答案。
根据她所知道的信息，愈者这隐瞒的事情有点多啊，而且都是关键的信息。不过，就目前而言就算她追问下去，愈者应该也是不会跟他讲出更深处真实的秘密了。
“嗯……那你还有没有其他的亲人，朋友？”他传闻中的cp出现了吗？在同桌的安利下，她对cp中的其他人也产生了好奇，想见识一番。
挹天愈又沉默了半晌才回答：“没有。”
真是干脆利落的回答，直接堵死了心羽继续探问的可能。
“我已经说了不少，现在该换你了。”不欲就自身的秘密再深聊下去，挹天愈转移话题道。
“嗯……我先想想该怎么说？”心羽斟酌了一下，才缓缓道：“首先，我不是苦境之人。”
对这个答案，挹天愈并不感觉意外。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心羽的衣着，举止就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甚至可以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嗯？”挹天愈倒是有些好奇了。
“我来自一个叫地球的地方。突然有一天，发生了一些意外。有一个很奇怪的盒子突然出现在我的房间，我不小心打开了它。然后一睁眼，就来到这里了。”
“盒子还在吗？”听起来这个盒子很不简单，可能拥有神奇的力量。
“不在了，不过它留下了这个。”心羽抬手抚过自己的头发，顺着她的动作，她的手上突然多了一束不知名的鲜花。
“它的名字叫做‘永远不会凋谢的繁星’，名字太长了，我就叫它‘不谢之花’或者‘繁星花’。”
“嗯？”挹天愈接过花朵查看。
枝茎细硬，触手有微微的粗糙感。没有绒毛，枝条上面发出了不少的枝叶花朵，花朵成群成串，累累如硕。
花色洁白，身形幼小。瓣叶重叠，犹如繁星点缀，却不杂乱。细闻有一股隐隐芬芳暗自传送。
叶片则有两种颜色，深紫和暗绿。挹天愈不清楚这是不是因为生长周期造成的不同。
“它有什么特点？”
“我目前只知道它永远不会凋谢，至于其他的作用暂时还不了解。”
“永远不会凋谢？”
“也不是真的不会凋谢，就是在花朵死亡凋谢之前，它就已经完成了新生，所以看起来好像一直盛开的样子。”心羽道。
“嗯……”挹天愈陷入沉思。
“我也没有见过这种花，抱歉帮不上你。”挹天愈小心警告道：“要时刻小心并关注它的变化，如果有需要，可以告诉我。”说完挹天愈将花朵还给心羽。
“嗯。”心羽点头表示明白。
“可以仔细描述一下那个盒子的样子吗？”
“嗯……盒子上面布满了‘不谢之花’的图案，把盒子完全缠绕住了。可是我一伸手，它就自己打开了，嗯——”心羽突然一锤手，“这是不是碰瓷啊？”
“不要讲废话，说重点。”
“重点？重点就是我打开盒子后，突然房间一阵光亮大作，然后我就到了星空宇宙，看见了很多星星。”心羽语气略带些夸张的道。
“嗯？”
……
心羽发现，自从两人对对方互相坦诚一部分秘密之后，愈者与她的关系变得更亲近了。但这种变化感觉很模糊，很细微，心羽也说不清这隐约的改变到底是什么。
某日，心羽他们正好路过了公开亭。
公开亭前人群嘈杂，议论纷纷，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引起了围观群众的讨论。
公开亭一直是苦境张贴消息，公示大事的所在。既然路过了这里，心羽他们自然是要上前了解一下武林上最近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素还真是谁？竟然敢放出话来，说要在‘接天顶’约见黑白两道上各方势力的大佬进行会谈。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不知死活。”
“对！对！”有不少的人附和。
“看来他要死翘翘了。”有人断言。
“这不一定，”群众中也有人出声反驳。“这个人既然敢这么做，就代表他有几分底气和实力。否则，一般人哪会上赶着找死。”
“这么说也有几分道理。”听完此人发言，围观群众中也有不少人觉得有理。
”素还真？”接天顶？素还真？心羽苦苦思索着脑海中的记忆。
哦哦！一点灵光闪过，心羽突然想起来这是什么剧情了。
武林皇帝素还真！
霹雳金光一百八十年前的背景剧情。
哇塞！这也太早了！
难怪出门遇强盗。
心羽记得这个时期的武林可是超级混乱的。
“愈者，”心羽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这么经典的场景即将上演，要是错过，心羽可能会后悔个一百八十年。
“近距离观看混战，容易被扫到台风尾。何况，这跟你本来也没什么关系。”愈者淡淡道，看来他不赞同心羽的想法。
“可是我想去见识见识，就去看一眼，好不好？”心羽继续扯住愈者的衣袖摇摆，语气带上了几分撒娇。
挹天愈沉默了不少的时间，表情无语，半晌才点头：“好，不过你不能随意离开我的身边，明白吗？”
“没问题。”心羽向挹天愈保证。
哦耶！可以去看好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