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妖界2
余琬决定猜拳，谁输了谁就用被子打地铺。
成君岷没什么意见，只是眼神里透露出疑惑。
然后余琬就输了。
晚上她拿着被子要往地上铺，成君岷走过来道，“我睡地上，你睡床吧。”
余琬倒不在意这个，从小也没什么人护着她跟她说男孩子要多让让的话，她觉得这种小事情上倒可以公平起见，于是回道，“不用管我，输了就是输了。”把被子往地上一盖，仰躺上去，“你去睡床吧，怪只怪崇明脑袋里装的粉色泡泡。”
成君岷听不懂，但也到床上去了。余琬在地上躺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还精神，脑子里又想起今天的事，开口道，“抱歉，二师兄，把你扯进来了。”
成君岷在床上应道，“没事，我自愿跟着的。”
好冷淡。余琬还在想怎么跟他套一下今天崇明说的话，成君岷接着道，“今天妖主只是找我问了些门内的事，嘱咐在墨斛山里历练的要点。”
你猜到我是想问这个吧，余琬有点囧，成君岷总是知道又不说，要说的时候出其不意，倒显得自己小心眼。
成君岷之后又说了些妖主的原话。大概就是在墨斛山可以杀妖兽，因为那里大都是以前的叛军，自己会不定时检查余琬的修为等等。
说完成君岷道，“睡吧。”余琬不好再问什么，翻了个身子数羊去了。
第二天起床余琬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件外袍，是成君岷的。她心里又觉得暖暖的，抬头看成君岷已经起了，便也收拾收拾东西把外袍还给他道了谢。
之后鹿灵领着二人到墨斛山。
余琬觉得在山里呆五年可能会变成野人，心里叹口气进山了。
余琬和成君岷在山里走了一段，没看见什么妖兽。但山间萦绕着早晨的白雾，浓得像牛奶挡在前面，视线不清。他们挨地很近，毕竟在这种情况下视线所及只有三尺。
远远地听见一声长长的嘶鸣声，紧接着四处和起来，整个林子里都是尖利的喊叫。
余琬抽出剑向后转，成君岷在前方挥出一道剑气。
雾被破开一片，很快又被外层的雾包裹进去。
从浓白的雾里，显现出一个身影。
一只白首赤足，一人高的猿猴蹲坐成君岷前方。余琬看了，心道，是妖兽朱厌。
那只朱厌站起身来，昂头又叫了一声，这一声格外地长，在山间回荡。四面的雾中吐出一只只朱厌来，慢慢地往余琬二人这里靠近。
卧艹啊，怎么上来就是大的。
朱厌群居，牙齿多而利，成年朱厌身形比人还要高一些，而且智力较高。一个群落里有上百只朱厌，一只修行五十年以上的朱厌的力量就相当于元婴期的人类修士。
余琬是个筑基，成君岷是出窍期。对上几十个元婴期请问谁赢？
余琬和成君岷对视一眼——
跑！
就在他们开始动作的关头，四周无数的朱厌扑身而上，余琬飞快用出一道三味真火符，火花绽放在空中，随后向外扩散，把朱厌吓得往外推了一些。余琬二人借机向朱厌的首领，那个带头嚎叫的猿猴那里出剑。
成君岷一剑用了十分力，那只猿猴四爪扑地飞快跑开，二人收手御剑奋力冲出包围圈。
身后还传来朱厌们恼怒的嘶喊声，此起彼伏的听的人心里发毛。余琬刚刚用了三味真火符很肉疼，六百两银子一个啊，就只从彭绡华那里坑来三张，这么快就用掉一张了。可是不用，平常符箓又逼退不了朱厌，余琬又在心里自我开解了。
二人一路御剑，本想先找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但向下看山里一片白茫茫，只露出几座碧翠的山头，只好又下到山里去。
大boss打不起，先打小怪吧。二人找了一个妖气不太浓郁的湖边降落。
那湖旁边是一座山，湖水从山间的河中流到山外形成这湖，湖水清澈，干净地可以见底，湖水是蓝宝石的颜色，湖里藻荇交横，卵石垫底，似乎没什么鱼。
余琬用剑划拨了一下水面，溅起一道水花。这湖水很干净，就是，太干净了点。
成君岷聚起灵力往湖中点去，那缕灵力冲进湖里，
搅起一阵波动，水花四溅，甚至把湖里的石头都绕了一圈，没什么发现又回来了。
不仅湖很干净，四周也安静地不正常，一声鸟叫也没有。
更让人奇怪的是，他们降落前是感应到这里妖力稀薄，可是降落下来之后余琬一感知，却觉得这个地方一点妖兽气息也没有。
妖界的山里没有妖，问题更大好吗！
成君岷在那道灵光飞回来之后当机立断，御剑拉着余琬就往天上冲，直至离开那座山才放手。
余琬明明没有看见什么，却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她看了一眼成君岷，后者正紧紧盯着刚才的那座山，余琬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山”的峰顶倒塌下去，发出惊天动地的声音，从地上升起一团黑色的东西，伴随着轰隆隆的地动之感，山里的鸟飞起一大片，兽类开始奔走。云雾之中，闪出一个巨大的红点。随后随着雾的散开，余琬看清那个红光的来源。
那是一只眼睛。
发着赤红色的光，大的吓人，眼里的竖瞳转着，看了余琬二人一眼，又隐去了。
没有什么山，也没有什么湖和林子，刚刚他们降落的地方也不是平地。
这整一个“山头”，都是一条螣蛇。
螣蛇可以腾云驾雾，位于四象之下，好蛰居，体型巨大，寿数狠长，身型随着年数增大。难怪他们刚刚只感受到微弱的妖气，想必是这只螣蛇在睡觉，踩在它身上又感受不到妖气，是因为人家已经想吃东西了。
余琬他们，就是那个“东西”。
幸亏它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们两个人飞到天上又没有再动手，不过幸好它没冲上来，不然根据这个体型来看，余琬可能直接归天。
成君岷看见这个脸色也不太好看，二人整顿一番，又往山里去了。
妖兽里也有修为低的，但是都机敏地很，轻易不从山里洞窟里面出来。余琬和成君岷这次直接降落在一片林子里，下来的时候余琬给两个人用灵力连了同心符，相距百里之内可以直接用传送的符箓传过去，但距离过大就作废了。
这么一会儿，山里的雾开始散去了，林子里的景象清晰起来。余琬不敢松懈，一路紧跟着成君岷走。
作为一个路痴，余琬其实觉得哪哪都是一样的，绕没绕圈子她也说不出来，但是她还是很谨慎地往树上画了标志。
然后画着画着，就听见“呜呜”的一声。
像是小孩子哭的声音，但是是从树里发出来的。余琬看着那棵树上被自己用剑气割的口子，沉默脸。
成君岷听见哭声也停下来了，举剑对准那棵树。
树上飞出一只鸟来，直直冲向他，被成君岷一个巴掌扇到地上扇晕了。然后那棵树见状哭得更大声，但是更绝的是他旁边的树，也开始哭，林子里还传出连绵的鸟叫，林子里一时之间嘈杂地很。
余琬：……啊
她把地上的鸟捡起来，这还是一只幼鸟，看起来还没修练几年，通身青色。余琬还想着把鸟扔回去，突然感觉心神震荡。
哭声，不对。
余琬用灵力割了手腕保持清醒，哭声，鸟叫……
是娃娃树和抚子鸟！
树受到伤就会开始发出婴孩一样的哭声，鸟随着哭声鸣叫可乱人心神，从而使人渐渐失去神智，最后被抚子鸟啄食五脏，尸体放在树下做养料。
成君岷向那棵树挥去一剑，一声锐利的鸟叫声传来，生生将那剑气改变了方向，砍了个空。
“师兄，是娃娃树！用这个！”
余琬从储物袋里拿出宋晢源给的玉石，凝力砍了一半丢给成君岷，后者一把接住，眼睛里的涣散劲散去，再挥剑斩向那棵树。
余琬也抽出一卷火符扔向林子里，用剑快速引火焰冲向树枝，书上的抚子鸟惊叫一声飞起来。余琬眼疾手快，又用符箓掷出几道灵索，把半空中的鸟打下来。
这就是……晚饭。
成君岷见余琬用了火符，于是把剑气注入到火焰中，余琬见状收回对火符的一部分控制。成君岷用剑气引着火焰形成一个巨大的火圈，向四面快速扩展开来。
噼里啪啦地一阵火烧声，树的哭声越来越大，成君岷和余琬手上不停，各向两个方向冲去，纵火把树烧了个干净，知道林子里没有哭声，只有一些轻微的呜咽声音。
余琬挥手收了剩下的火焰，地上都是一棵课烧得乌黑的树，还有不少已经被烧成了木炭。炭火中有几颗棕色的珠子，是娃娃树的木灵丹。
余琬拿着一颗，转头向成君岷问道，“二师兄，一人一半？”
成君岷只是淡淡道，“你拿着吧。”
好呗，不拿白不拿。
二人又接着往下走，这么折腾了半天，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于是余琬想到一个她迟迟不想面对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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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君岷在山上的时候就一直在山洞里，余琬可受不了这个，可是现在看来，不是要露天就是要住山洞。
我不行我不可。
但成君岷竟然，竟然真的，在树林子里找到一个山洞，只是小的可怜，勉强够两个人在里面并排躺。
泪目了，余琬心道，我还是蹲着靠墙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