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知道自己刚才甩开他的动作又惹毛了他,安然心中暗暗叹息着,认命的任他拉着自己,一溜小跑着跟上他的脚步,不再有任何想要脱离他手掌的动作。
从小就是这样,不管她有意还是无意,每当她从他的手掌中拿开自己的手时,他就会很生气,然后用一种仿佛要将她捏碎的力道,再次捉住她,不容她挣脱,不许她反对。
沈飞雨看着一前一后牵手离开的人,伤心的同时又震惊。
他的冷漠众人皆知,他有洁癖,更是众人皆晓。
平时别说是他碰别人,就是别人不小心碰了他,他也会立刻回到办公室清洗,或是把别人碰到的衣服扔掉。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主动去拉一个女人?
那女人……到底是谁?
颢然一直拖着她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才放开她的手,把安然甩在身后,迈着重重的步伐来到办公桌后坐下,伸手拿过桌上的文件开始认真翻阅,自始至终没有再看安然一眼。
看着他略显粗鲁的翻动着文件,安然头疼的摇摇头,没有跟上他的脚步,而是悠然的四处打量着办公室里的布置,这看看那儿摸摸,然后踱慢腾腾的步子来到窗前向外看去。
她知道他又生气了,可她也无能为力,总不能还像小时候那样蹭到他怀里去,揽着他的脖子撒娇吧?
“这儿的景色还不错啊。”良久,见他始终没有开口,也没有抬头再看她一眼,安然回身倚在玻璃窗上,望着正在忙碌的人没话找话。
但,对于她变相的妥协,他却没有回应,一张脸始终面无表情,只是放在文件上的手悄无声息的一紧,显然对她此刻的妥协有些不满意。
“哥……”无奈之下,安然只好讨好的嘿嘿一笑,别扭的叫了一声‘哥’。
颢然是父母在还没有离婚时领养的孤儿,一直与她亲如兄妹,直到母亲离去的那一年,他也被魏桂兰赶出了家门,然后消失无踪,直至五年前她才再一次遇上了他,虽然他与她已经没有名义上的关系,但叫他一声‘哥’还是理所应当的。
可没想到,这个字刚出口,颢然就刷的一下抬起头,一双灼灼黑眸带着像要吃人的凶光,只把安然吓得一个哆嗦,不敢与他对视,连忙着回头装作若无其事的看向窗外,悄悄的深呼出一口气,一颗心咚咚直跳。
看来他别扭的性子还是没有变,还是那么的难伺候。
霎时间,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片寂静,静到除了偶尔沙沙翻阅文件的声音外,就只剩下隐隐传来一重一轻的两道呼吸声此起彼伏着。
办公室里安静的有些过分,气氛也有些诡异,可是颢然不开口,安然也不敢随便的开口,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的下一句话是否有能将他惹恼。
时间悄然溜走,纵使窗外的景色再好看,也禁不住她目不转睛的看上一上午,安然只觉得浑身僵硬骨头发疼,头脑发懵。
都一上午了,他的气还没消吗?
安然咬唇悄悄的向后一瞥,却正好对上颢然那双黑眸,心中一惊之下,连忙再次转头看向窗外,心中暗暗咒骂。
这丫的就不是人,有这么报复人的吗?
“窗外的景色那么好吗?一上午都看不够?”看着她心虚的动作,颢然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双手环胸身子向后一靠,好整以暇的望着她挺得有些僵硬的背影。
“还好,还好。”一听他语气已经没那么冰冷的了,安然悄悄松了一口气,立刻谄笑着离开了窗边。
这人什么都好,虽然生气的时候,什么人也惹不得,但只要气消了,就不会在对你不依不饶,就算犯再大的错,他也不会再提。
“喜欢就常来,别看够了就行。”听到可以讨好的语气,颢然心中无奈的一笑,绷着脸闷声说道。
对她,他永远也无法真正的生气。
“放心,我以后就在这儿安家落户了,到时候你可别嫌烦。”虽然他依然绷着脸,但安然却知道他的气已经消了,于是也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晃着全身僵硬了的骨头,来到沙发边一倾身就窝了进去,舒服的长出一口气。
可算是累死她了,她一向都习惯了安静的环境,在火车上两天两夜,听着耳边嘈杂的声音,她的眼皮连合一下都没有,刚才又站了一上午,现在是真的乏了。
看着一脸满足的窝在沙发上,如猫儿一般的卷曲着身子,颢然忍不住勾起了唇角,眼中是浓浓的宠溺。
她还是老样子,在他生气的时候格外听话,听话的让人心疼。
“不过,你什么时候学会打女人了?”在沙发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微微皱眉问道。
“哼……”听到她的问题,颢然忍不住哼了一声,一撇头不理她。
“别哼啊,要知道,女人就像花儿,该好好的呵护才对,就算你不喜欢她,要么直说要么隐晦一点告诉她,总这么粗鲁,我上哪儿去帮你找老婆啊。”知道他是在无声的抗议,安然皱眉耐心的教育道。
“对像花儿的女人是该温柔,但对狗皮膏药样的女人,不狠一点能行吗?直说都听不懂,隐晦有个屁用。”颢然撇撇嘴,嗤声说道。
“是吗?”尽管他的声音很小,但安然还是听到了,想起同样狠绝的孟泽坤,心头忍不住一疼,忍不住把头轻轻埋入沙发中。
是不是以前孟泽坤也曾经隐晦的告诉过她,而她只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没有领会到,所以,现在的他才会这么狠,这么绝情?
安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静的闭上眼,带着重重的心事沉入了梦中。
见她不再有动静,颢然轻轻起身,悄声来到沙发前,静静的望着她在睡梦中依然没有展开的眉头,若有所思。
“就算听不懂也该婉转一点啊,不知道我的心会痛吗?口下留情一点又能怎么样?”
无意识的低声咕哝,轻轻溢出她的唇间,一滴清泪随之悄悄滑落在沙发上,让站在她面前的颢然看的心头骤然缩紧,隐隐传来一阵疼痛。
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傻丫头,你也懂得心痛了吗?”颢然轻轻蹲下身,低声叹息着,伸手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痕,。
孟泽坤,你到底做了什么,居然让把她伤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