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到军区医院。”轻轻把安然安置好后,男人抬头对前座的的司机吩咐道。
“是。”
看到自己的上司抱着一个女人上车,司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却没有任何疑问,只是训练有素的回正方向,驾驶着汽车驶向道路。
静静看着安然在昏迷中依然紧皱的眉头,男人叹息一声,拇指按上她的眉间,轻轻施力将那道褶皱抚平,然后拿出手机按了一个号码。
“曲院长吗,我这里有个病人,请安排一下医生,我马上就到。”
前面的司机透过反光镜看到这一幕,惊讶的悄悄张大了嘴,方向盘微微斜了都不自知。
今晚的星星从西边出的吗?要不然,他怎么会看到总是不苟言笑的上司竟然会做出那么温柔的动作?不会是他眼花了吧?
“好好开车。”正在司机出神的时候,略带沉重的声音猛然响起,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回神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把车开到了路边,顿时吓的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急打方向盘,把汽车驶归入正常车道,再也不敢四处乱看。
车,快速而平稳的行驶着,由于凌晨的道路上车流并不算多,车速就比平常要快了很多,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汽车已经驶入军区医院大门,待车停下,男人立刻下车小心翼翼的把安然抱了出来,转身大步朝急诊区走去。
门口,早已有一行人等在那里,看到他的到来,立刻迎了上来。
“请随我来。”
一行人带着男人走进急诊室,迅速而有条不紊的开始了一系列的检查。
安然醒来时,入眼的是一片雪白,鼻间充斥着浓浓的消毒水味,怔怔的望着上方正在缓缓往自己身体内流淌的点滴液,心中有些迷茫。
她是怎么到这里的?
想起自己在陷入黑暗的之前,好像有一双有力的手接住了她。
那个接住她的人是谁?
“醒了?”
一道轻柔而又醇厚的询问声在耳边响起,安然循声望去,就见一个身穿白色衬衫的男人,正站在窗前对自己的微笑着,他旁边的窗帘正随风轻轻飘起,阳光环绕在他周身,给人一种虚幻的温暖。
望着他陌生而熟悉的脸,一幅混乱的画面钻入了她的脑海,暮然间,安然想起这个人是谁,
“谢谢。”没有说谢谢他的救命之恩,只说了声谢谢,但她知道,这个人懂她的意思。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男人踏着放轻的步伐,来到安然床前,和声说道:“动一下试试,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安然点点头,按照他说的动动身体,发觉除了膝盖的地方有些疼外,就只有左手好像动不了,慢慢抬起手,才发现自己的左手,除了手指外,从臂弯处到手腕都被白色的纱布包的严严实实,。
“我的手……”安然心中一慌,抬头看着近在眼前的他,有些问不下去。
她学了三年的音乐,不想就这么半途而废。
“对不起,昨天救你时冲力太大,你的手腕被摔的骨裂了。”男人深深的看着她的手,眼中满是歉意。
“不,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好。”安然黯然笑笑,低头不再说话。
是他救了她,她怎么好意思怪他?更何况,比起失去生命来说,这样的结果已经最好不过的了。
“不,你很好,你很坚强。”坚强的让人心疼。男人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只是微笑着静静的注视着她,幽深的黑眸中划过一道光,然后消失不见。
“呵呵……”安然笑的有些勉强,抬头正好撞入一双幽深的黑眸里,那双瞳孔仿佛带着重重魔力,要把她整个都要吸到里面去一般。好在,她的神智还保持着一份清醒,在没有陷入那黝黑的瞳孔里之前,把自己拉了回来,微微侧眼错过他的黑眸,看向明亮的玻璃窗,问道:“你是谁,昨天出现在那里,不会是巧合吧?”
话,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这个男人并不像一般人,虽然他一举一动都没有表明什么,也都在尽力让自己显得平常,但他身上偶尔散发出的那种庞大的气场,却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够拥有的。
这样的一个人,却出现在她的身边,不得不让人怀疑事情的偶然性。
“哦?你怎么知道不是巧合?”听到她的话,男人眼中闪过一道惊讶的亮光,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在我被撞的时候有可能只是巧合,但是在我晕倒的那一刻,你却依然及时赶到……,我想就算再巧,也不会那么巧吧?”安然微微仰头看着他面带微笑。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离开车祸现场以后走了多少路,但她想应该也不会少吧?如果不是一直跟着,他又怎么可能在她晕倒的第一时间内赶到?
“呵呵,真是不明白,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也会有看错人的时候。”男人呵呵轻笑着,低声咕哝着,然后不等安然说什么,脸色一正说道:“我叫明锐,是特地来找你的。只是没想到我们会在这么特殊的情况下相遇。”
“找我?我们认识?”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安然一愣,她从来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一个人啊。
“不,你不认识我。”看着她眼中的茫然,明锐知道她在想什么,转身在她疑惑的目光中,从放在橱柜上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犹豫了一下,递给了她:“这是你母亲送给礼物的,她说……她不能来了。”
听到‘母亲’两个字,安然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连最后的一丝血色都消失了,只是静静的盯着那个异常精美的盒子,身体僵硬的什么也说不出。
“你……”见她就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盒子,却并没有接过,明锐眼神微微一暗,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安然打断了他的话。
“告诉她,不劳她费心,婚礼已经取消,浪费她的一片心意了,对了,我睡了多久了。”安然别过眼,再也没有看他手中的礼盒一眼。
那个女人,在她最难、最需要她的时候都不曾出现,现在又怎么能指望她会出现?
“一天两夜,就算婚礼取消,这礼物也是她的一片心啊,如果不想要,以后你可以亲自还给她。”明锐说着想把盒子递到她面前,而她却下意识的侧了侧身,仿佛那精美的礼盒上有毒一般。
“不用了,送礼物总要有理由,我现在没什么理由接受,我还有其他事,要先走了。”安然冷冷说着从床上坐了起来,翻身就要下床。
明锐见她突然翻身下床,甚至不顾右手上还在滴着药水的点滴管,心头突地一跳,连忙手疾眼快的一把抓住她,把她整个身体按在床上,力道之大,仿佛万斤巨石压上她的肩头,顿时将安然压的一动也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