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婚礼·前奏
定渊湖，苏家。
“……甲一确实是个变数，但半步洞天再如何了得，也终归只是个元婴而已。
随便出动一件道器，轻易就能将他镇压。
所以弟子并不相信，师伯您与颜师伯、陈师叔耗时百年所布之局，会是仅仅只是专门针对三大营的。”
面对苏真人的:“你如何看待世家与三大营之间的争斗？”的问题，慕阳如是答。
对于这个答案，苏真人是比较满意的。
面对甲一这个半步洞天，其他元婴大修基本是束手无策，但对于真正的洞天而言，有的是收拾他的办法！
拿道器镇压是一个办法，用阵法困囚也是一个办法；再不济，在元婴大修身上下禁制，借元婴大修之手用禁制除掉他，也是一个办法。
“嗯，小师侄，继续说。”
慕阳接着又道:“天下承平已有三百载，平静无争的日子太久了，有许多人都已经被这样的平静侵蚀了道心，从骨子里就已缺了勇猛精进的魄力。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居安思危的缺失，已经造成了各方势力都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断层。
不是说修为境界上的断层，而是心计智谋上的思想断层。
相比于师徒一脉，世家阶级固化，安逸享乐的情况更为严重；在这样的环境下，引动一场可控的争端，既是历练，也是警示，是很有必要的。”
“嗯，能想到这一点，小师侄你当真不差。”
苏真人对慕阳的这个见解非常满意，赞誉有加的接着慕阳的话道:“所以，人道皇气之局本就一场试练，甲字营会被牵连进来，完全是一个意外。
甲一要晋升，但眼下在整个东华洲，他唯一有可能争夺到的契机，只有这人道皇气。”
“所以……”
慕阳顺着苏真人的话，道:“他是无论如何都会入局的，而等待他的结果，要么是成功晋升洞天，成为本宗的一员；要么……”
“身死道消，绝无幸免。”
“那么，师伯，您们打算要牺牲多少人呢？”
苏真人没有丝毫犹豫，淡然答道:“一半。”
一半？！
慕阳心头不由一滞，骇然失色！
不说其他的世家势力，单是苏家，一半的人起码是以数万计！
不是说可控么？
怎会代价这么巨大！？
苏真人解释道:“在世家里，真正是本宗弟子的人，其实是没有多少的；只要这些本宗弟子无恙，别的旁支，死上多少都没有关系。
若是按着早前的估算，这一场与三大营的冲突之后，世家旁支是要减员至少八成的。”
而三大营的十万众，也必然是要全军尽没！
这就是洞天真人眼中的:
可控！
连世家都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那散修呢？
这一场冲突下来，散修还能剩下多少？
这哪是什么试练？
这分明就是对散修的全面清剿！
第一次……
慕阳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洞天真人这冷酷、凶虐到了极点的一面！
看着慕阳不断变化的面色，苏真人稍稍一琢磨，就想到慕阳这是被吓着了。
于是便笑道:“怎样？小师侄，可是觉着师伯太过冷暴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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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了？”
“这……是有点……”慕阳悻然道。
“哈……”苏真人笑得很开心，道:“修行中人的世界从来都是这般冷血无情。
你那个惫懒师父曾说过:
正义从来都不被谁代表，正义只决定了谁能在最后书写历史。
这句话……无从辩驳啊。
所以，小师侄。
你要记住。
在修行界，强，才是唯一的正义！”
不！
不是这样的！
慕阳脱口就道:“宁可牺牲自己家族的人，也不愿救助他们的你，也配自称正义？！”
这话一出口，慕阳就后悔了……
这不是找抽么……
然而，苏真人却毫不在意，道:“所以，小师侄你要奋发图强，等你强过师伯了，你就能让师伯背负着十恶不赦、万世唾骂的罪名，在地狱仰望你如何书写师伯的劣迹。”
慕阳吓得连忙道:“师伯说笑了，弟子万死亦不敢有此想法……”
苏真人打量一眼慕阳，见慕阳惶恐，突然就兴致乏然了，道:“你这孩子可真不讨喜。
罢了，不逗你了。
闲话聊完了，便说一说正事吧。”
这样就最好不过了！
慕阳忙就道:“师伯请吩咐。”
“师伯我近来在炼制一件宝甲，材料却是缺了一些蛟龙鳞与蛟龙血；苏家在东离海掌控有三处岛屿，我拿这三处海岛换十八斤蛟龙血与三十六片蛟龙鳞，如何？”
“这个……”
慕阳一时犯起了难。
倒不是他拿不出这么多蛟龙鳞与血，而是元守真人不许他拿蛟龙材料与人做交易。
“师侄，可有难处？”
慕阳犹豫再三，道:“难处倒是没有，只是师伯您是知道的，师尊他老人家不许弟子拿蛟龙材料与人交易。
所以……
弟子作不了主啊。”
苏真人却是不信，道:“哦？是这样吗？”
“嗯，确实是如此。”
“这样啊……既然如此，那我便换个条件。”
苏真人没有纠结，又道:“蛟龙材料不行，那便拿阵法来换吧。”
呼……
慕阳听罢，不由暗松一口气。
不得不说，这些老家伙所用的套路，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
先开一个高到几乎不可能的条件，等被拒绝了之后，再开一个相当高的条件；要是连这个条件都被拒绝了，那么，第三次的条件，就必然是对方的底线了。
这样套路说不上有多玄妙，只要是智商在线的人，都能轻易识破；但这个套路本身，却是在改变主与客的位置。
洞天真人跟你讲条件，并且还把自己的条件一降再降，这算不算是一个人情？
但是啊……
交易、交换，本就是双方价码等同，才能进行下去的人际交往的举动。
既然是价码等同，那就是谁也不欠谁的。
但这多出来一个人情，算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这个套路的价值所在。
人与人之间的侧重点，是不相同的；因此这所谓的价码等同，其实也是不相同的。
就拿慕阳来说。
那三个海岛对他其实是没有价值的，有与没有对他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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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任何影响，所以他根本就不可能拿蛟龙材料来换。
但是呢。
这改成用阵法来交换，就又不一样了。
虽然仍是那三个海岛，可是阵法这东西就算是教会了别人，自己也一样能用的啊。
这就像是，让别人付费抄自己的作业。
谁亏？谁赚？
“好的，没有问题。”
慕阳很爽快就答应了:“不知师伯是看上了哪一个阵法？”
苏真人道:“十二都天阵。”
这就更没有问题了！
慕阳立即便把这个阵法的资料交了出来。
“师伯，此乃该阵所有资料，合作愉快。”
十二都天阵威势虽然强大，但这个阵法其实只是一个阉割版的阵法而已！
完整版的十二都天阵，名叫: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其繁杂之程度，威力之强悍，远超这阉割版万倍以上！
你要说是完整版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阵，慕阳拿不出来，但这阉割版的……
拿走拿走别客气！
更不用谢！
“这么痛快？”苏真人有点懵。
慕阳却反问道:“以阵换岛这柱买卖，于弟子而言并无损失，既如此，弟子何须犹豫？”
“哈……”
苏真人不由笑了起来，道:“如此说来，反倒是师伯落入你的算计喽。”
“师伯言重了，弟子就是长了十个胆，也不敢算计师伯您啊。”
苏真人浅浅一笑，道:“行了，师伯需要闭关参悟此阵，便不留你了。”
慕阳闻言，知这是该离开了，于是对苏真人作揖行礼道:“那弟子便不打扰师伯了。”
说完，慕阳便转身离开，回了他在苏家的临时住处。
两日后。
当甲二等一行人回到苏家后不久，苏家组织了一场盛大的欢送仪式，欢送慕阳等人返程回剑宗。
数日后。
巨舟落在玄暮峰，等慕阳与德妃、净心二女落到地上后，大牛、楚乔羽俩人上前行礼:
“拜见大师兄。”
“嗯。”
慕阳冲两人点点头，问道:“师父呢？”
楚乔羽开口答道:“回师兄，前几日宗主召集诸真议事，师尊至今未归。”
哦……
慕阳便对二女道:“既然师尊不在，你俩便先回去休息吧，我去一趟丹鼎院。”
德妃与净心点点头，也不答话，转身便往慕阳的竹楼方向去。
等二女离开，慕阳对大牛道:“大牛，你去一趟玄玄峰，那个罗飞你还记得吧？
去找他，让他去丹鼎院见我。”
“是！”大牛应一声，撒腿就往山下跑。
“至于你……”
慕阳看向楚乔羽，也不知为何，他总觉着这楚乔羽很招人烦……
“算了，你这只狼我可指使不动。”
“我……！”
楚乔羽顿时大怒！
但慕阳这回可没有时间搭理他，驾起剑光一飞冲霄，往丹鼎院去了。
“哼！你个只会靠着女人废物！我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楚乔羽望着慕阳离开的背影，愤愤不平的低声怒骂道。
“等着吧！等八大宗派的人都来了，我看你还能不能嚣张得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