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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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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凉似笑非笑地看着顾言:“哥们儿,你是看过这本书了吧?”

    顾言知道自己今天是免不了这顿盘问了,心虚地咳了两下,点了点头。

    晏凉说起这个可就不困了,把腿一盘,目光炯炯地看向颇为不自在的顾大夫:“既然你说跟顾止撞号了,难不成,你喜欢的是……”

    顾言刚喝了一口茶水,听到这儿就把自己呛到了,捂着嘴一顿猛咳,咳得满脸通红还不忘摆手示意晏凉闭嘴。

    “行行行,我不问了。”晏凉笑眯眯地打住了话题,唇角却是止不住地上扬。

    顾言暗中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收留这人纯粹是给自己找罪受。

    “那我们换个轻松点的话题吧。”晏凉提议。

    顾言刚想点头,就听见她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就说说自己是怎么死的吧。”

    ……

    的确是轻松的话题呢。

    晏凉身子往后靠了靠,无视了顾言脸上大写的无语二字,摸着下巴稍稍回忆了一下,道:“我是高中看的这本《憎相逢》,大二的时候为救个小孩被车撞飞了。”

    她咂摸了一下,又评价道:“估计死相凄惨。”

    顾言见她这么一副不把生死当回事的态度,自己也稍稍被感染了,没之前那么避讳谈及于此了。不过他穿进书时这身体只有十岁,在这个世界混混沌沌过了十几年,之前的事仿佛真成了上辈子的回忆了,也就晏凉突然闯进来才使他恍然惊醒。

    他伸出手指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揭开了自己尘封已久的回忆。

    “我啊,也是因为救一个小孩子,”他微微眯了眯眼睛,一点阳光打在他侧脸上,像加了一层柔光滤镜,他嘴角总是带着点无奈的笑意,“当时我是大三,作为志愿者去灾区救助伤患的,当时余震说来就来,我把孩子塞自己怀里了,用自己身体挡了挡。”

    “后来就没意识了,应该是死了,也不知道那个小孩子怎么样了。”他的语气染上了一点怅然,但也没有悔意。

    晏凉心想:还真是说不上来谁更惨一些。

    然后,她就问出了自己疑惑已久的问题:“你穿书的时候,现代是几几年?”

    “21年。”顾言答道。

    晏凉“嘶”了一下,支着下巴道:“我也是21年,咱俩同一年穿,你怎的在这儿比我早了十几年?”

    顾言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也没有丝毫头绪。

    晏凉也想不出什么好解释,只能当穿书是随机事件了。

    “不过,”她一只手轻轻点着桌面,一边笑着看向顾言,“你来这么早,都做了点什么准备?总归不会是躺平了十来年吧?”

    顾言笑了笑:“除了抱了抱顾止大腿,刷了刷好感度,在京城开了间药房,别的我还真没做什么。”

    “毕竟,”他意有所指地挑眉,“我这角色本来也就一个边缘人物,起码自己不作死就不会死。”

    晏凉想起自己在靖王府躺着的那半个多月,嘴角抽了抽,又问:“你参与他们夺嫡了?”

    顾言忙摆摆手,“嗐,我一理科生插什么手,那不是上门给人家送菜吗。”

    “再说,顾止他哥……”他欲言又止地提了一嘴。

    如今朝中夺嫡阵营主要分为两派,二皇子顾景和六皇子顾止是一派,身后是朝中新锐官员,锐意改革,四皇子顾宁和五皇子顾丰是一派,得到了保守的老臣支持,其中以顾宁的外祖—吏部尚书王呈为首。

    晏凉秒懂了顾言的言外之意,点了点头,打算先跳过这个话题,毕竟此时二皇子一派有顾止在,不会动他们,那个四皇子可就不一定了。

    除此之外,晏凉现在最为疑惑的,还是自己原主的身份,她越是深入了解,越发觉得扑朔迷离,便让顾言回想一下这位将军小姐的往事。

    “我这些年潜心研究中医药,也没怎么关注这些,不过——”他沉吟了一下,“顾止之前好像挺喜欢她?”

    “啊?”晏凉虽然也有点隐约猜想,但是还是有点难以接受,“那他忍着一年不碰她也是厉害。”

    原文中可没交代顾止还有这么一茬情缘,虽然知道作者不让他俩圆房是为了给攻受相爱整个双洁的好条件,但是如果顾止真喜欢自己王妃,却忍着不上床,那多多少少是有点离谱了。

    人家好端端一个大猛男,又不是忍者神龟。

    顾言皱着眉努力回想,把自己这浑浑噩噩的十几年碎片一点点粘合起来,从中找寻蛛丝马迹,然后迟疑了一下,道:“也就去年春天,好像是听说四皇子心仪晏将军的小女儿,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着,居然被顾止捷足先登了。”

    他冲晏凉坚定地点了点头,评价道:“你这身体大约是挺受追捧的。”

    晏凉要气笑了,她可一点都不觉得欣喜呢。

    她只觉得自己脑海里本来还算明晰的思绪被这乱七八糟的信息搅成了一团乱麻,东拉西扯的糊成一团,简直让人头大。

    总归,她心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原主绝非仅是一个炮灰这么简单。

    不过作者也没写啊,这么大个坑,要让她自己背着个小铲子一点点填上吗?

    “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嘛,”顾言见她一脸凝重,便安慰她道,“也别想太复杂了,说不定只是为了突出咱顾止哥魅力无限呢。”

    晏凉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然后扭头看了看药房后面的一颗花树,上面的花苞已经冒了头。

    春天到了。

    “秦苏,是哪年进京科考来着?”她眼睛盯着花苞,忽然问了一句。

    “崇光二十九年,”顾言回答完又补了一句,“正是今年。”

    “顾大夫,”晏凉回过头,她的这张脸上有点难得的少年感,眼睛很亮,带着点桀骜不驯的懒散,笑起来又透出些女子特有的甜意,“有打算吗?”

    顾言自然知道她说的是哪件事,脸上笑意洋洋地回答:“自然。”右手却是紧紧捏住了左手的指腹,整个人像一把弓一样显出些不自然的紧绷之感。

    崇光二十九年,秦苏以乡试解元的身份进京赶考。

    彼时年少正轻狂,怎料人心鬼蜮,前途坎坷。

    晏凉又往窗外看了一眼,阳光仍旧很好,她却觉得浑身发冷。

    崇光二十九年,秦苏科举舞弊的案件震惊朝野,全文的虐心大戏由此正式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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