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摆阵
深市处于大华南部，南方人信风水。
吕廉即使接受过高等教育，现在是知名企业家，也不能免俗，他虽然不懂玄学，但也略知一二。
布阵，做法。
按照常理，也应该是道台、铜铃、桃木剑一类的东西，哪怕端一盆辟邪的黑狗血，他也能勉强接受。
可现在一地的扫把和秦寿身上同款的海面宝宝t恤，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难道让自己穿着海绵宝宝的t恤打扫房间！
林战也很无奈。
昨天在深市转了一下午，也没有找到卖旗幡的店铺，只能退而求其次，自己动手制作。
即使自己动手，也需要原材料，林战看到秦寿海绵宝宝的t恤，突然灵光一现。
因为t恤的前面印着海绵宝宝的图案，但后背是纯白，可以用来制作旗面，而旗杆也可以用棕扫把的木头手柄代替。
林战拉着秦寿，找到卖t恤的地摊，一次买了八件，然后在日杂店买了八根扫把，才算大功告成。
作为一个商人，哪怕自己卖的是一坨狗屎，也会在顾客面前将这坨狗屎描绘得天花乱坠，以此卖出高价。
比如这坨狗屎，是品种高贵，血统纯正的狗，每天吃西餐喝红酒才拉出来的，而这一堆，是从那只狗拉出的一百坨屎中，特意挑选出造型最好的一坨。
林战也一样，只不过买完衣服和扫把后，三人在大排档喝了不少酒，一觉睡到大天光。
醒来后想起约了吕廉，匆忙之下，忘了将t恤和扫把这两个半成品提前改造好。
“吕董。”
林战拿起塑料袋包装好的t恤，：“阵法需要旗幡，但现在外面没有这种东西卖，只能自己动手。
我们三个昨天在深市转了整整一天，找了很多卖布料和木材的地方，但全都不合适。
摆阵的法器，不是越贵越好，讲究的是道法自然，我们历经千辛万苦，直到昨天深夜十一点，才找到制作旗幡合适的面料和木材。”
不仅吕廉，茶几周围的人，全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林老板。”
秦寿疑惑道：“这些东西我们不是下午就购置完，你说是一次性物品，随意应付一下，而后我们喝酒到深夜吗？”
林战瞬间石化，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他。
如果有条地缝，林战会毫不犹豫跳下去，他怎么也没预料到，会被秦寿这耿直糟老头拆台，十足的猪队友。
“啊……嗯……那个……”
林战不敢看吕廉的眼睛，支支吾吾半天，：“你记错了，昨天我们不是还买了一次性杯子吗，我说的是杯子，随便买一些应付一下。”
“咦！你昨天没买……呜……呜……”
秦寿话没说完，被林战一把压在身下，死死捂住了嘴巴。
场面尴尬，但事情还要继续。
林战默默剪着衣服，不时幽怨的看向调朱砂的秦寿，好几次都恨不得一剪刀撮死他。
陈君兰见林战有些笨手笨脚，做这种裁剪的活很吃力，便和吕虫虫接过剪刀。
林战脚踩扫把的棕毛，扯着木棍。
半个小时后，林战将旗面全部用订书机压在木棍上，八根旗幡总算制作完毕。
陈君兰看着一地零散的棕毛和破布，再看了看八根白色旗面的旗幡，内心越来越没底。
一是白色旗幡不吉利。
二是这些旗幡太粗糙。
吕廉抿着嘴，也有相同的担忧，但却没说什么。
一个佣人过来，小声对吕廉说了一声，便离开了。
吕廉站起身，：“秦老先生，已经中午了，先吃点东西。”
秦寿摇头，：“午时阳气重，需赶紧布置阵法。”
说完，秦寿走到茶几旁，将朱砂摆放好，突然想起什么，大喊一声，：“糟了！”
“怎么啦？”林战一惊，从沙发上蹦了起来，这种关键时候，绝对不能掉链子。
秦寿说道：“光记得朱砂，忘记添购毛笔。”
林战那个郁闷。
“我书房有。”
吕廉说完，安排佣人端过一个笔架，上面长短粗细，大小不一的毛笔全有。
秦寿手握毛笔，沾上朱砂，深吸一口气，便开始对白色旗面挥舞。
短短两分钟不到，一个露着锋利獠牙的赤色鬼头，出现在旗面上。
鬼头看似只有寥寥几笔，却透着一股气势，仿佛会跃出旗面，摄人心魄。
吕廉和陈君兰看到这样几近鬼斧神工的图画，暗暗对秦寿的能力又信任了几分。
没多久，八根旗幡全部画完，秦寿额头冒出丝丝细汗，以前在深山连续走几天，林战也没见过秦寿这么累，可见这八幅画很耗费心神。
吕廉赶忙递过毛巾，：“秦老先生，十二点多了，先吃午餐，休息一会。”
秦寿接过毛巾，擦了擦汗，透过别墅大门，看向外面的太阳，：“不行，阵法必须在正午一点前布好。”
说完，秦寿来到别墅草坪，吕廉一家紧随其后，林战抱着一堆旗幡放在秦寿脚下。
秦寿面朝太阳，伸出右手掐算一番，选定了一块方位，然后脚背一勾，一根旗幡拿到手中。
秦寿对着选定的方位，将手中旗幡随手一扔。
旗幡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笔直的落在草坪上。
旗幡底部并没有插入泥土中，而是与草面齐平，可旗幡却竖立不倒。
这违背科学的一幕，将吕廉一家三口和高兴，都看得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旗幡被一根根掷出，八根旗幡围成了一个直径三米的小圆，旗面无风自动。
高兴张着大嘴，很想上前查看，但被吕廉一个眼神瞪了回来。
秦寿从林战手中拿过六枚铜钱，随手一洒，扔到了旗幡的圆内，然后拍了拍手，：“好了，可以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