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长生不死
老潘的博古居。
林战正坐在里面喝茶，看似悠闲，但眼神不时往老潘所站的柜台瞟。
“差不多了吧。”
林战不耐烦了，：“一个青铜爵而已，你都看出斗鸡眼了。”
老潘摘下老花镜，：“三千。”
“噗……”
林战一口茶水喷出，赶紧擦干净嘴巴，：“你老糊涂了，这可是青铜爵！不是一次性塑料杯子。”
“仿的。”
老潘面无表情，：“只值这个价。”
林战对老潘竖起中指，：“小爷我知道是仿的，但也是清朝仿西周，不是我刚拿一块铜敲出来的，市面上少说也值一万五。”
老潘来到茶盘旁，给自己的茶杯倒满水，：“那都是老黄历了，现在青铜器行情不好，我最多给四千。”
“一万，低于这个价免谈。”
“五千，不能再高了。”
“九千，少一分都不行。”
“六千，不合意你就去别家看看。”
“八千，一口价，再低我立马闪人，多一句废话，我是你孙子！”
“七千，看在同行的面子上，我贴本帮衬你。”
“成交。”
林战气鼓鼓的站起来，：“拿钱。”
这个青铜爵，遇到合适的买主，卖个一万二三，问题不大，就算让给同行，也值八九千，但林战急用钱，只能忍气低价出让。
简单吃过午餐，林战开着桑塔纳来到深市最大的平价超市。
各种罐头、饼干，以及自热盒饭一股脑往购物车上放。
按照以往的情况，这些物资至少要准备一个星期的量，加上秦寿和靳十三又特别能吃，所以光食物都需要花林战不少钱。
将东西全部放入后备箱，林战开车来到关外一个烟花制作厂。
“八百一根！”
林战瞪大眼睛，：“你怎么不去抢，上次才五百。”
杨瘸子白眼一翻，：“现在查得紧，八百不贵，万一被抓，要进去蹲好几年，我看你是老顾客才答应下来。”
林战咬咬牙，：“不啰嗦，买二送一，你还是赚了。”
等林战回到古玩街的店铺，已经晚上八点多。
此时的古玩街，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不少人茶余饭后来这里闲逛，就连林战这旮旯角落的店铺门前，都有人穿梭。
“怎么才回来？”
秦寿看到林战进门，：“我和十三叔都饿了。”
林战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跑了一天，累死累活，刚回店就被埋怨，：“小爷我做了一天事，你们俩在店里躺尸一样，叫个毛线。”
说完，绕到展柜后面，伸手从展柜和墙壁的缝隙中掏出一个蛇皮袋。
里面装的是开山刀、洛阳铲一类敏感的东西。
回到停车场，林战将所有物品摆放好。
食物、帐篷、指南针一类物资全部放在后尾箱。
开山刀、洛阳铲、三根炸药和工兵铲，全部藏到后排座下方。
弄好这些，便带着秦寿和靳十三找了一家大排档。
和以往一样，秦寿拿着菜单就是一顿乱点，三个人，点了十多个菜，林战直皱眉头，却也没说什么。
十多个盘子摆了满满一桌，林战咬开一瓶啤酒，拿着瓶子和秦寿碰了一下。
“林老板。”
秦寿对着瓶子抿了一口白酒，：“物资都准备好了？”
林战一口干掉小半瓶啤酒，长长舒了口气，：“差不多了，明天出发的时候，路上找个药店买点急用药品就行了。”
“唉……”
秦寿莫名长叹一声，：“修行之法残缺不全，如此下去，不出三代，世间再无修炼之人。”
林战低头吃菜，：“吃饭吧！你一个吃路边摊的人，还有闲心管三代后的事情。”
秦寿有些落寞，：“林老板，我郄门和十三叔的婺门，终其一生，也会寻到长生之法。”
“吃饭！这么多菜还堵不住你嘴巴！”
林战明显不愿意谈这个话题，：“天地二魂感悟的方法都不知道，就想着长生不死！还没学会走路，就想着拿马拉松冠军了。
再说了，你看看你和小十三这样子，十天里面有八天窝在那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跑到我这来，要不是我掏钱请你们吃饭，不然迟早饿死，活那么久干什么，活受罪！”
秦寿顿时老脸通红，而靳十三充耳不闻，专心吃菜。
“林老板。”
秦寿想挽回一点颜面，：“俗世中的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到头来皆是一场空，只有长生，才是永恒。”
“滚蛋吧你。”
林战夹了一个生蚝，：“你吃着俗世的饭，喝着俗世的酒，还骂俗世的娘，小爷我最鄙视你这点，明明比我还穷，还要装清高。”
秦寿越发的尴尬了，嘴巴说不过，只能和靳十三一样，低头吃菜。
直到十一点，饭局总算结束。
林战带着两人来到一间酒店，开好房间，：“秦老头，吃饱了没有？”
秦寿点头。
“小十三，吃饱了没？”林战再次问道。
靳十三点头。
“那好。”
林战将房卡递给秦寿，：“吃饱了就早点睡，明天我接你们出发，千万！千万！千万记住，别点酒店的宵夜，小爷我经济困难，明白没有！”
秦寿和靳十三同时点头。
回到古玩街店铺。
林战打了一个地铺，双手枕着头躺了下去，眼睛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离开学只有半个月不到，马上就大四了，再有一年就毕业。
这些年，林战过得很累，要顾及的事情太多，所以感觉没有一件事是完美的。
生意一直半死不活，成绩总是及格边缘，就连修炼，也不见成效。
林战不断反思，却也找不到合适的方法解决现在的困境。
秦寿所谓的长生，林战根本不放在心上。
在这世上，水会干涸，石头会风化，就连天上的太阳，都有生命周期，所谓的长生，应该只是修炼之人一种美好愿望。
现在的自己，摆在眼前最为迫切的一件事情，就是赚钱。
有钱才能租更大的店铺，有钱才能收更好的物件，有钱才能赚更多的钱，有了更多的钱，才能在这个社会中更好的生存。
长长一声叹息后，林战闭上眼睛，将毛毯盖住脸，不再思考那些遥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