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启明看得头皮发麻,他尽力在思考,或许是他从一开始就猜错了,这些孩子压根就不是鬼魂?
若是鬼魂怎么会有躯体?
只是,令人无法轻易解释的还不止是这一点而已。
所有的目光都齐聚在那具“血肉之躯”上,可它却似乎对自己身躯格外挑剔。
“死去”的鬼魂少说也有十几个,可是,最终却只有最开始的那几只被选中,而剩下的皆是被那东西以巨大的力量直接扔向黑暗的走廊深处,不知去向。
余启明看得惊悚,然而,也正是眼前的这一幕,似乎让他灵魂深处的那东西几近完全苏醒。
恍惚间,那声音就这样从心底浮现。
“准备好了,三、二、一、跑!”
声音出现的突兀,可鬼迷心窍地,余启明竟真的随着这声音去做了。
鬼魂的惨叫声早已经消失,灵魂深处的痛苦也早就被平复,其实,在无法感受到其他痛苦的情况下,他左腿的疼痛理应更为明显才对,可谁知当他转身之时才发觉,他的左腿就像是好了一般,如今哪还有半分的疼痛。
不过,他怕是也没有心思去在意这个了。
余启明的动作在众多的鬼魂之中根本就算不得特别,甚至,他的速度都比其他的鬼魂们要慢上一拍。他才刚刚转过身,身旁几乎所有的鬼魂就都已经再度向原本的方向逃了出去。
惨叫声再次响起,而这一次就仿佛将那画面传递到了余启明的脑海中一般,甚至都已然让人“看到”了那怪物所在的位置。
它到了队伍的最后了!
而以余启明的速度,根本就逃不出去!
余启明惊恐地无以复加,好在林佳艺应是比他更为熟悉这里的规则,不说比身边鬼魂的反应更快,但趁着这个功夫,她已然带着余启明直接冲向了队伍的最前方。
“快!得在下一次停下之前逃到它看不到的地方,否则佳艺有危险!”
那声音又在余启明的心底呼喊道。
可是,余启明又能做什么,他不过就是个十四五岁的青年而已,他之前曾有的速度都是因为超出常人的五感所赐予的,此时此刻,他又能做得了什么!
没有能力,不熟悉任务的规则,他甚至都未必比得上一个普通人,要不是因为林佳艺的提醒,他刚才都已经死在了楼梯口。
不过,他并没有注意到,此时背向他的林佳艺严肃的脸上也同样充满了怒气。
她几乎咬着牙才没让自己的怒吼传到余启明的耳中:“纪学文,你真的要置我们两个于死地是么!”
只是,愤怒在这一刻起不了一点作用,这一点“林佳艺”自己也知道。不过,这份愤怒却已然足够她做出一份其他的决定了。
时间在快速地流逝,而在林佳艺的心中,她同样在计算着下一次转身的时机。
说到底,余启明如今的身躯也不过只有百十多斤罢了,拼尽全力,她或许办得到。
心中默数着数字,而就在某一刻,猛地,林家已经竟是直接用力地将余启明再次拽到自己的身边,一道娇哼的怒吼传出,余启明却是没有栽倒,反而是被林佳艺直接举了起来。
“记住,一定不能被它看到,看到了就要遵守它的规则。
听着我们声音的位置,一定要躲开它,去四楼找到你的房间,否则这个不属于我俩的任务地点凭我们我们两个根本就逃不出去。
余启明,你他娘的你快点醒啊!”
随着怒吼声的传出,余启明的身躯俨然在林佳艺的身前划出一道笨拙的弧线,当落地声传来,他竟是被林佳艺直接扔到了走廊的尽头。
身躯重重地砸在大理石地面上,纵然余启明已经本能地护住了自己的脑袋,可身躯的碰撞还是传来剧烈的痛苦。
他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转的脱臼,胸口的骨头也碎了好几根,鲜血从口中喷溅,却也是同时,林佳艺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别管我,快跑,按照我说的去做!”
余启明的大脑一片混沌,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他当然不想将林佳艺丢在这,可是,当视线定格之时他才发觉,自己居然又与那怪物对视着。
走廊里再次安静下来,这一刻,余启明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
他看错了,从来就不是那怪物在袭击那些鬼魂,而是在所有其与怪物对视的那一刻,所有近距离内的鬼魂都被无中生有的力量给“送”到了怪物的身旁。
若不是林佳艺的速度够快,怕是此时同样会成为其中的一个。
它又在进食了,身躯趋于完整,被挤压的血肉渐渐浮现出被切割的景象。
可这一刻,余启明的脑袋却仿佛轰的一声,这场景他见过!
无数的记忆碎片涌上脑海,画面不断地组合,引得人大脑剧烈的疼痛。眨眼间,余启明的眼睛就已经布满了血丝,一股没来由的愤怒涌上心头,仿佛心底的声音都在向他怒吼。
“你怎么还是想不起来!”
声音折磨着他的灵魂,令人无处超生,余启明头痛剧烈,可偏偏他就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虚假的世界,他看到的都是假的,可是,到底真实的是什么样的!
这一刻,余启明终于相信了林佳艺在楼下的那句话——如果说,他所看到的、经历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心中所想才产生的呢?
他不懂,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出了问题。
终究,还是林佳艺的话挽起他最后的一缕思绪:“规则,记住诡屋的规则,它总会给我们最后的一线生机,这一点即便是纪学文都无法更改。”
黑暗中,在众多鬼魂的包围下,林佳艺如是说道。
“去,别让它看见你,那对你来说,这规则便结束了。”
恍惚间,余启明竟就这样平静下来,心底难说那到底是否是一缕清明,可余启明却还是向走廊拐角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那东西追上来了,它放弃了其他所有的目标,余启明的移动是触犯规则的表现。
只是,他却不慌不忙的,当身躯被墙壁所遮挡,目之不及,便全然无危险所在。
走廊里安静下来了!
同一时刻,孤儿院的某个角落。
当微光落下,那年轻的身影便再次隐没在黑暗之中。
他仰着头,目光所指正是在老楼之中,视线分明应该被墙壁与封死的窗子所遮挡着,他却仿佛已经看到了所有的场景。
手边是刚刚挂断的电话,脚下的却是刚刚埋下多久的土包。
只是,万分危急的场景在他眼里却仿佛陈词滥调一般,无趣的令人困倦。
“我也是醉了,纪学文这是选的什么人啊,就王硕这个样我真是,就那么几句话的事情非得我绕这么大个弯子才能听懂。
不过他也真是合老纪头儿的脾气,真是说要把人撇下就撇下啊,差点让他坏了大事。”男子满脸不悦地说道。
“许言,你还好意思说这话?”突然,另一道尖锐的声音从角落响起。
许言眉毛一挑,回头看去,正看见另一个年轻的男人抱着一只黑猫从远处走来。
“呦,阿城,怎么这就过来了?事情办完了?”
只是,对许言的话名为阿城的男子却没有立刻回答,他瞧了瞧许言脚边的土包,竟突然忍不住大笑起来。
“我真的哈哈哈哈,我就说余启明他不行吧,你都让方然把画给他送去了,他都没意识到还有其他人也在这孤儿院里,还得你们过来帮忙收拾残局。
哈啊~许言我就说你,你以为人人都是我啊,收集、分类信息这事儿还得是我行。”
许言也是满脸的无奈:“行行行,你聪明好吧。”
“那是!”阿城是真的不客气。
不过就在这时,他怀中的黑猫却突然跳了出去,轻盈的身体落在了土包之上,紧接着这猫的脸上居然又神奇地仿佛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擦擦擦
摩擦声响起,是它在用自己的爪子将散落的泥土重新用爪子扫到土包上。
可对于这一幕,这两个男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抬头看了眼孤儿院的老楼,终于,阿城也露出一副惊奇之色:“喔,我去!玩这么大么,纪学文这是亲自搅局了啊。”
许言白了他一眼:“你以为呢,否则我犯得上都这会了还在这看着?反正也挺好,要不是老纪头儿率先玩赖,我也做不到帮余启明到这个地步。”
他的“帮”指的自然就是他脚下土包里埋着的尸体。
紧接着,许言又话锋一转:“行了,你就别管这事了,赶紧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那事办的怎么样了,这么短的时间,我觉得应该办不完吧。
李乾和李斯涵那么聪明,你这么快就找到他们两个了?”
谁知,阿城却摇了摇头。
“我靠,你没办完回来干嘛啊。”许言笑骂道。
“你听我说完啊。”阿城白了许言一眼,“你还记不记得前几天谢莲带余启明出去那晚?”
“废话,那天我就在出租车上呢,你问我记不记得。”
“真是我特么迟早有一天得被你说话这劲儿给气死。行了,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忒累。
那天晚上谢莲不是碰到那群诡屋新人了么,我跟你说,这群新人里也有聪明的。我今天其实什么都没做,就那个朱博霖,那个新人的小团体,俞连伟的那个发小。
我是真没想到,他们平时到处作死的,居然真的让他们查到东西了。
他们居然能顺着何老四他们那条线查到彭明辉和李乾的身上,马上都快找到福东监狱了。
你说这我还过去干嘛去。”
“朱博霖?啊,我想起来了。”许言挠了挠眉毛:“行,那也挺好,省的我们触碰更多规则了,凭沈黎他们的本事,估计跟快就能再跟俞连伟他们接触了,也省的我们触碰更多规则,到时候引得那帮没沉睡的统策区成员作妖。
对了,那你别忘了也跟进一下,李乾那边的情况多复杂你不是不知道,他会的那点邪术麻烦着呢。”
“哎知道知道,不用你提醒,再说了,光何老四现在就够他们喝一壶的,就不用提陈立山他们夫妻俩了。
那孙子多能演你又不是不知道,让他们自己玩去吧,等啥时候何老四暴露身份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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